七十三 除惡務盡

七十三 除惡務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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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眾人均感尷尬,一時無人說話,室中陡然寂靜下來,只聞那掌柜算珠之聲滴答作響,間雜著炭火的爆裂之音,那瞎子說完此話后卻又依舊一言不發,便如本不存在一般。

就在這當口,卻聽屋外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響,關玉平性格內向,長於內功,耳力甚好,此刻凝神一聽,已知有四騎正向客棧行來,遂向鐵服屈道,「大師兄,有四個會家子到。」

鐵服屈側耳凝神,點了點頭,微微笑道:「師弟好耳力,這幾年內力大進啊,純陽內息快得師父真傳了。」

關玉平失笑道,「師兄笑話了,我那及師兄內力深厚,師父常言及,大師兄的落日禪勁早已不弱於他。」林雪康聽得兩人言語,哈哈一笑道:「師兄們互吹互擂,也不怕羞,來人尚在五十餘丈外,卻說得宛若真見一般。」

華山七子間向來情誼深厚,恩師顧曉葉原也屬不拘小節之人,故華山七子間一向言語無忌,與其它武林門派頗多不同。

話說間,馬蹄聲近,門口一陣嘲雜的馬嘶聲,不止華山派,冷氏兄弟等武人,就連普通商賈旅人也知道又有人要前來投宿,不由埋怨聲再度四起。

那冷無傷更是朝掌柜高聲道:「你要是再讓人進來,我把客棧也給拆了!」那掌柜一臉無辜樣,喃喃道:「我可什麼也沒說!」

卻見大門喀吱一聲被人推開,一陣寒風灌室而入,屋內燭火為之一搖。一個冰冷而悅耳的女聲應門而入:「我倒要看看,天下那有我進不得的客棧。」隨聲而入的,卻是一個紅衣白裘,容顏如玉的年輕女子。這女子秀眉瑤鼻,雙眸如星,端得是一人間絕色,現時臉上兩道新月眉緊蹙在一起,然而眼神卻銳利如電,朝眾人掃視而過,冷冷的艷光所至,讓人不敢直視其面。

韓然一見此女,心中暗暗叫苦。原來這忽然而至的幾人,當先一個竟然正是那日和郭方一道東行去道林別院時,在路上所見的那刁莽女子。當日她揚鞭處,電光火石間就把巨石擊碎的那一瞬,韓然至今還記憶猶新。

看到此女,韓然很自然的就想起橫死的兄弟郭方,看著佳人容顏依舊,郭方卻已經遠在天國。心中不由一陣戚涼。於是韓然趕緊低下頭去。畢竟當日他們氣憤之下胡亂指路,雖然早已經事隔多日,但如果被這女魔頭惦記起來,可是件大麻煩的事。

這紅衣女子目光過處,看見華山數子坐身處放有兵刃,不由仔細打量了一下鐵服屈等人,對著顯是眾人之首的鐵服屈冷聲道:「不讓人進客棧的就是你嗎?」

鐵服屈臉現苦笑,搖了搖頭,見這女子右手中劍掛上系著一塊鑲玉的青鐵銘牌,不由臉上泛出微笑。正要答話間。卻聽門外有溫文爽朗的男聲笑道:「戚師妹,你也忒武斷了,鐵師兄向來豪氣干雲,任俠仗義,又如何會拒人於門外。」

話說間,一個英氣男子慢步走入店堂,朝著鐵服屈和關玉平、林雪康各抱拳一揖,朗聲道:「鐵師兄,沒想到竟然會在此地遇上你們,真是明遠的福氣!」

鐵服屈趕緊站起回禮,立身抱拳一鞠,對這方入門的男子道:「一別經年,明遠更見風神俊朗了。」

這自稱明遠的男子道:「想不到在此偏僻之地能遇上諸位師兄,真是至巧之極。」回頭對那紅衣女子道:「戚師妹,你也忒冒失了,這位乃是華山派的鐵師兄。」

那紅衣女子撅了撅嘴,掃視了鐵服屈一眼,道:「原來是華山的師哥,鐵師哥俠名遠播,小妹一時冒犯,還請見諒。」

鐵服屈謙道:「不敢不敢,這位應該就是戚師妹吧,十二年前傅師叔到華山與恩師會晤,說起新收了一個戚姓師妹,武學天資非凡,三年前蜀山劍會戚師妹未曾到會,恩師還曾甚為遺憾,今天一見,果然神采出眾,顯已得傅師叔真傳。」

這戚姓女子聽得鐵服屈誇讚,不由臉現紅暈,心下暗道:「看不出這鐵服屈人看著老土,說話倒精靈得緊。」

韓然暗瞅了一眼紅衣女子,心中稍覺鬱悶,暗想以她的年紀,應該比我還小著好幾歲,居然就已經學武十數年,難怪那天竟能一鞭碎石。

這時門外又走進身著青、白二色的兩名婀娜女子,均是長發垂肩,青麗無端。其中那白色女子向鐵服屈等華山眾人敬了一禮,道:「白郁秋見過鐵師兄,關師兄。」

韓然對這白郁秋倒還算有些好感,畢竟當時她對自己和郭方尚算禮貌,這下不由心中微笑,暗想這女子白衣白馬也就算了,原來姓也竟然是白。

關玉平哈哈一笑,站起身道:「原來白師妹也來了,這位想必就是傅師叔的關門弟子鍾師妹啦?」說著望向那年方十六七的青衣少女。白郁秋點了點頭,指著那粉衣少女道「鍾師妹,你第一次下山,我來給你引見,這幾位就是華山派的諸位師兄。」

說罷一一介紹,鐵服屈也向青城諸位女子介紹了七師弟林雪康,林雪康年紀正輕,怱見這多麼多絕色女子,神情間不由有些尷尬,臉上倒不由紅了,引得兩位師哥一陣好笑。

韓然靜靜坐在一旁,聽著他們寒喧著,他的記憶力和分析能力也算非常之強,只是片刻之間,已經把這幾人的來歷給摸清。

原來這三男一女,都是川中青城門下,那俊朗青年名叫任明遠,是青城門主「裂雲劍」傅道人傅天樹的大徒弟,其餘三女卻均是傅天樹之妻孫秀貞的徒兒,溫文爾雅的那一個白衣女子名叫白郁秋,有些霸道的那個叫紅衣女子姓名有點怪異,叫戚小傷,最年幼的那個青衫少女則名叫鍾瑩。

從華山眾人的恭維之中,韓然推知,這傅天樹也算一代武林宗師,坐鎮西南武林,門下弟子逾百。那三個女子雖然算是妻子門下弟子,但他愛妻及徒,也向來疼愛這三個女徒,盡心以授,這三女也不負其所望,雖年輕均尚輕,已在江湖闖出好大名聲。這次卻也同樣是為了替劍意閣的閣主屈南飛賀壽而來。

華山,青城均屬武林正派名門,顧曉葉與傅天樹更是交情非淺,故門下弟子雖不常見,也均關係融洽,此刻異地重逢,欣喜之下,自是寒喧不止。

那大堂中眾人除冷氏兄弟等少數武人外,雖不明這三男一女是何身份,但見四人均手中提劍,又與鐵服屈等相識,那敢再出聲埋怨。冷氏兄弟所在的濁劍門與青城派同在蜀中,均為蜀中百年望門,淵源纏織,此刻知道來者是青城門下,只好默然低下頭去,悶頭喝酒,那還再提什麼砸店之事。

韓然更是怕被這戚小傷給認出,一直低著頭。幸好他雖離眾人甚近,但屋中各色裝束的人實在太多,戚小傷並沒有注意於他。

寒喧一陣之後,那紅衣女子戚小傷朝那店掌柜道:「掌柜家的,開兩間乾淨上房。一間要大一點的,我們三女同住。」

那掌柜一臉鬱悶樣,喃喃道:「這位客官,你也看見了,咱們這鄉村野店,能有幾間上房,這大堂里都擠滿人了,我那還有本事幫你找乾淨上房,只怕就是你們願意……」

話雖未盡,意思很明顯,也就是即使三位女客願意和一干男人擠在大堂里,也怕不夠位了。戚小傷冷冷笑道:「你當我們付不起房錢呀?」

那掌柜一臉無辜:「這位客官此話從何說起,我們開門做生意,只想賓客盈門,那敢得罪你們。」說罷偷偷瞄了一眼戚小傷手中鐵劍,心下狂**阿彌陀佛。

關玉平道:「戚師妹且莫著急,此處雖擠,不過大家武林兒女,也不須太注重小節,難得大家相聚,不如我們再挪挪,騰出地方四位讓師妹就坐吧,此刻外面北風猛烈,我看天色,似乎要下雪的樣子,不若我們在此小息一晚,明兒一道上路往劍意閣去如何。」

白郁秋也微微一笑,道:「戚師妹,關師兄的話說的不錯,我們自一路過來,幾十里內也就看到這麼一家客棧了,現在外面天氣已變,鐵師哥他們又在這,不若我們就在此將就將就呆一晚吧。」任明遠本是男子,對此也不介意,見師妹有人同意,亦道:「明日即可到達劍意閣,還是休息一下的比較好。一路風塵,幾位師妹都累了。」

其實戚小傷初進門時,早已經把門內情形看得明白,不過氣還未消罷了,此刻聽得關玉平和白郁秋都如此說,便朝鐘瑩道:「你們怎麼說?」鍾瑩笑道:「白師姐怎麼說便怎麼好。」

白郁秋也笑道:「反正我今天是不想再走了,你看我手都凍的通紅。」說著伸出右手,果然一隻玉手上凍得紅里透白,煞是好看。

沒等鐵服屈等說話,那些商賈旅人聽得幾人對話,竟然是堅持要在此留下,那還敢多言,趕緊三三倆倆互相推讓,竟然又挪出一塊空間來。倒也均沒有什麼不情願的,要知青城眾女均是絕色之姿,尋常難得一見,眾人雖不敢心有歹意,卻也極希望這寒冷夜晚有美女相伴,此乃人之常情。

那掌柜眼見又做得生意,心下更是高興,但嘴上仍是叫罵道:「阿飛,你還不趕緊來收拾收拾,給幾位姑娘和這位大爺送上酒菜」。這話音一出,鐵服屈與關玉平剛才被青城門下到來所沖淡的疑惑心情均又凝上心來,不由相互對視一眼,均朝廚房方向望去。

但見那名喚阿飛的小廝慢慢站將起來,進了廚房,抬了些牛肉饅頭出來,微微抬頭看了掌柜一眼,顫聲道:「東家,進的青菜都吃完了,就只得這些了。」

那掌柜橫了他一眼,罵道:「那還不趕緊送過去,想餓了幾個客官不是?」

阿飛唯諾了一聲,把牛肉和白面饅頭抬送到青城派人前面案几上,低聲道:「幾位客官,可要點上好的汾酒。」

白郁秋忙道:「不用了,我們不喝酒的。」誰料此話一出,那少年臉上莫名的抽蹙了一下,一閃而逝。關玉平一直覺得這爺孫二人有詭異之處,是以一直特別注視這孩子的一舉一動,此刻忽見這孩子的神情,心下更是疑惑,卻說不出什麼不對勁的。

那被喚做阿飛的少年見三女說不喝酒,忙道:「那我給幾位客官上茶。」不待青城三女回答,自徑去廚房去了,不一會沖了一壺熱茶出來,便給三人分別斟上。

然後又一個個挨著幫其餘眾人倒滿茶水,到了韓然面前時,見韓然不但酒杯滿滿,而且茶水也沒進一口,不由道:「客官,請喝點茶水,我再替你滿上。」

韓然平時倒也非不喝酒之人,只是從一進來后,就一直在凝神傾聽各人的聊天,生怕錯過了什麼有用信息,後來更見情況微妙,是以每次都是淺嘗即止。可說全數加上,也不及一口之數,可以說連酒味都沒感覺出來,那像其他眾人,聽得鐵服屈請客,都是暢開了嘴的大喝,生怕少喝一口就喝不到似的。

現在見這少年身形佝僂瘦小,此刻費力提著一大壺熱茶,面門上一陣熱汗溢出,便如大病纏身,混身無力一般,不由心不下忍,道:「不用了,我先喝完自己這杯。」

然而阿飛卻站著不動,執意道:「水涼了,不如我替你換一杯。」韓然本已經舉杯在手,摸了一下,果然已經水溫冰涼。

韓然自進這個時空以後,平日里場景一日一變,不論夢中多如何多苦厄,倒也還算能接收,但最不堪忍受的就是解手之事。小解倒無所謂,大解可是相當麻煩。

宋時雖然紙張已經算是普及,手紙一物已經出現,但韓然自進入這時代以來,基本都是在死城和山林中穿梭,那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唯一能忍受的解法方法是撕下身上衣服,用破布擦腚。在和覺遠他們長途跋涉之時,每日里覺遠、明凈二人常常詫異於他的袖口日漸短小,想起這事來還尷尬異常。

現在感覺到水涼,一下趕緊停住,暗想這天氣轉冷,若再喝了涼水拉肚的話,可比受刑還慘。當下道:「行,那麻煩你幫我換一杯!」

這時青城師兄妹四人坐定,便以茶代酒,和華山眾師兄相談起來。任明遠對鐵服屈道:「這次屈閣主六十大壽,顧師伯可會親至?」

鐵服屈答道:「師父和屈閣主相交數十年,本來是該親自前去的,不過師娘從年中開始就一直身體不適,師父擔心師娘身體,不忍遠離,故命我們代為前往。」任明遠點了點頭,道:「顧師伯和葉女俠神仙俠侶,夫妻情深,真叫人敬仰羨慕。」

鐵服屈道:「那這次傅師叔和白師叔可會前往劍意閣?」任明遠道:「師娘原本就是劍意閣中人,這個自然是要親自前往的。」關玉平插口道:「原來白師叔是劍意閣中人,難怪上次蜀山劍會,白師叔一套散花劍法果如天女散花,和劍意閣的拭雪劍法渾然天成,讓人大開眼界。」

白郁秋微微一笑,道:「其實師娘本是屈閣主的外甥女,劍法系出一格,不過後來和師父一塊入主青城,才又把青城劍法的輕靈與劍意閣的狂放重新融合在一起。」

關玉平點頭道:「原也只有白師叔這種人物,才能融兩派武學為一體,不著痕迹,渾然天成。」林雪康當時年少,未及得參與三年前的蜀山劍會,此刻聽得心癢,道:「什麼時候真要去青城向白師叔討教幾招,不知白師叔肯不肯傳授幾招於我。」

此言一出,青城眾女皆笑將起來,年紀最小的鐘瑩亦忍不住取笑道:「這散花劍法本是女子所練,不知道林師哥舞將起來,會是整生模樣。」

關玉平也逗笑道:「雪康要真學會了散花劍法,豈不是要學你六師哥,二十多歲還娶不到老婆。」只說得林雪康一臉通紅,大是尷尬。只韓然聽得心下好笑,暗想換了在現代都市,三四十歲才結婚,可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在這裡,卻居然可以成為笑柄。

鐵服屈見林雪康尷尬,忙轉移話題道:「卻不知傅師叔和白師叔卻為何不與四位同行?」

任明遠答道:「師父師娘這次和我們幾個師弟師妹原本是一塊下山的,其實不過我們此行,除了替屈閣主祝壽外,師父原還準備去潭州城辦點事,卻不料行至洞庭湖一帶,遇上有人在此聚眾造反不說,還遇上了一班魔教妖人趁亂作惡,師父師娘便讓我們先行去潭州辦事,然後再先行趕赴劍意閣稟告屈閣主,他們則和幾個師弟一起繼續去追殲負傷逃竄的妖人,所以我們才會和師父師娘分開的。」

鐵服屈嘆道:「傅師叔、白師叔忠肝俠義,除魔衛道,真是讓人敬佩不已。」

戚小傷道:「誅殺妖人,本為武林正道份內之事,不過師父師娘說,那逃竄的幾個妖人頗有些厲害之處,一旦讓他們恢復元氣,只怕他日坐大,將成為武林遺禍,所以這才讓我們先行一步,他們自去追擊。」

林雪康好奇道:「卻不知是何魔教妖人,居然有如此本事,還能從傅師叔,白師叔手下逃竄。」

白郁秋嘆了口氣道:「這幾個妖人確實不簡單,聽師父說,其中有個叫常傷心的魔人更是魔教中的護法,咱們的祝師弟,楊師弟就是命喪他手中。」說著眼圈一紅,憶起同門情誼,不由一陣傷神。一邊年幼的鐘瑩更是忍不住拭淚。

鐵服屈大心驚,道:「常傷心?莫非就是人稱白無常的常傷心?」林雪康問道:「這是什麼人物?我怎麼從沒聽你們說過?」

鐵服屈嘆了口氣,道:「魔教至教主副教主以下,十堂口以上,中間還有二散人五護法,這五個護法各有幻術,分別為天眼、心鼓、魔音、馭獸和潛行,功力非凡。這握有心鼓之術的,便是白無常常傷心了」。說著輕嘆一聲,續道:「你風二師兄的眼傷,便是拜他所賜。」

林雪康大驚:「二師兄左眼,被是被這常傷心所傷的嗎?」說罷一臉的不可思議。

關玉平道:「不錯,你風二師哥的左眼,就是被這妖人所傷,那時你方入門,還尚年幼,所以不曾得知」。林雪康一臉驚奇,喃喃道:「難怪這人能從傅師叔的手下逃脫,原來有此等本事?」

這話聽在青城眾人耳中,頗有些刺耳,那戚小傷冷哼了一聲,道:「什麼常傷心,那有傳說中這麼厲害,交戰不過數十會合,就懼於師父師娘威名,掉頭鼠竄罷了,要不是魔教妖人眾多,師父師娘一時騰不出手來,那會被他逃掉,不過不出數日,定當被師父師娘追上,取了他首級。替師弟報仇。」

說著她也黯然神傷,眼眶淚光閃動,道:「只是可惜了楊師弟、祝師弟不幸遇害。」

鐵服屈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常傷心惡貫滿盈,這此落在傅師叔,白師叔手下,直是無處可逃,必當伏誅。」

戚小傷點了點頭,道:「不錯,師父常言及除惡務盡,對這些妖魔鬼怪,自是要一殲到底,不然只會讓他們繼續為禍人間。」

「嘿嘿,好一個除惡務盡!」一陣刺眼的混濁之音從廚房方向傳來,華山眾人和韓然聽在耳中,無須多猜,自知道又是那方才屢次莫名出聲的老者。

戚小傷卻不知是何人所說,神色一變,四處一望,怒道:「誰在鬼鬼祟祟的說話,給我滾出來?」只聽那老者這次卻答話了:「嘿嘿,常傷心雖然不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傅小子要想取他首級,再練十年也怕未夠。」

這話一出,青城門下均是臉上變色,白郁秋怒聲道「何方高人,不要藏頭躲尾的,請出來一見。」

那掌柜見瞎眼老頭又忽然多話,雖不明就裡,仍忙不迭罵道:「死瞎子你胡說什麼,是不是想我把你給攆出去?」

那知這一次那老頭並沒有理會他言,喃喃道「阿飛,你把我推出來!喝了這麼半天,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吧。」那瘦弱少年嗯了一聲,從他旁邊立起身來,攙扶著把他送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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