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看著一擁而上的四位先天高手輕車熟路地「料理」住了竹馬,再瞄了眼地面和石板上已經變形的圓環,以及明顯扭曲的鐵索,夏致捂著脖子還暗自慶幸:竹馬好像攻擊的時候沒用全力……

自從回家之後鮮少開口的客服小哥忽然吱了聲,「他認出你來了,不過雖然及時收手,但你還是傷了。」

「難怪。」夏致長嘆一聲,「所以現在幾位管事收拾他,他就沒怎麼反抗。」

「要是能收發由心,完全控制得住自己的力量,又怎麼能被歸為『魔』?」

夏致心有戚戚,「最讓人鬧心的……還是他們偶爾還有理智回籠的時候吧。你是果斷下手呢?還是等等再看呢?萬一他好了呢。可之後他又瘋癲了……你就得再一次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

她跟獨孤求敗一路南行上千里,不知遇上過多少好手狠手,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她沒把脖子上這十個紫黑色的指印當回事兒,她只是因為這小傷是竹馬留下而萬分憋悶。

竹馬在她面前向來綿軟,別說出手,他連重話都沒說過半句……猛然間遭遇反差,夏致有心狠命收拾他一頓,可又捨不得。

小哥察覺了夏致這份糾結,「浪子回頭金不換……你……」

「我不會捨棄他的,」不等小哥勸慰的話說出口,夏致便篤定道,「小哥你別擔心。但凡遇到些挫折就要放棄,我還練什麼武,修什麼道?」

小哥沉默片刻,方道,「實話跟你說,我們培養人才,除了天賦也看重德行。」

夏致很是認同,「理解。花費精力和資源培養出個白眼狼,肯定在發現真面目的第一時間就人道毀滅了。」

小哥精神一震,語氣中卻也帶出了幾分無奈,「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拆穿真相。」

這回輪到夏致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夏致才收拾好心情,「抱歉啊。以前還不至於這麼沉不住氣……大概是修鍊有成之後,覺得自己有點任性的資本了。」她一攤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總是寂寞又任性。」

小哥也不會讓夏致為難,「寂寞倒是真的。任性……尤其是隨時隨地的任性,我還不大敢。」

夏致大笑,笑夠了便認真道謝,「謝謝你。辛苦你了,不止要指導要規劃,還得做我的心情垃圾桶。」

小哥連發了一大溜兒的笑臉,還存了句話沒說:我很樂意……

從小哥汲取完「能量」,夏致自覺差不多有耐心修理竹馬,這才上前查看已經被五花大綁得結結實實,連抬頭都很勉強的竹馬。

她蹲下~身子,食指中指併攏輕點在竹馬腕間:果不其然,竹馬數條經脈都有暗傷。若不仔細溫養,恐有爆裂之虞。

經脈阻滯、破損都有法可想,可若是爆裂,人也就差不多廢了。因為廢去武功,就是點爆丹田。

正在此時,竹馬忽然側了下頭,從頭髮縫中夏致終於望見了一雙晶亮的眸子。她笑了,「喲,醒了?」

竹馬並不答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夏致脖子上的絳紫色指印。

夏致揉了揉竹馬的臉,「想起來沒有?」

竹馬聲音暗啞至極,「我弄的。」

若不是看他雙唇翕動,夏致差點認不出這是竹馬的聲音。她捏了捏捆住竹馬的鐵索,「你不要再運功,我讓管事們給你鬆綁。」

經過小哥提醒,夏致知道沈信淵修鍊的清奇內功和威猛招式有個共同特點:不用就不瘋。

幾位管事就站在夏致身後,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夏致果斷道:「我治得住他。」

此言一出,管事們頓時齊齊認同,幾人合計了一下,便上前為沈信淵開鎖減負:夏致乃是皇族老祖宗陸遠最為看重的後輩,體會到這位小姐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她的吩咐幾人自然也很樂意遵從。

另外,沈信淵作為夏致的情郎,也著實有些優待。

沈信淵脫開束縛,夏致上前撩了竹馬的衣衫:胸腹和雙臂上處處淤青,深的淺的傷口數不勝數。

竹馬對這些「小傷」沒當回事兒……他任由夏致施為的同時,死活不敢迎上夏致的視線。

夏致心疼竹馬,可對皮肉傷也不甚在意。她跟獨孤求敗闖蕩的時候,也曾經受過深可見骨的刀傷劍傷,用過靈藥又仔細修養,不過在手臂上留了道淺淺的傷疤。

此時,夏致也懶得當眾跟竹馬分說,於是扯了他的衣領,把人又拎又拽地弄到了自己的上房之中。

進了房門,夏致一腳就把竹馬踹倒在了床上——當然,竹馬要是不配合的話,憑夏致自己根本無可奈何純力量型的竹馬。

沒來外人,竹馬頓時化身小媳婦,雙眼都水汪汪的,「我錯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查看起夏致脖子上的指印。

夏致扭過頭,從炕桌上拿了藥膏,「給我上藥,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這話剛說到一半,便見竹馬右手一扣,猛地向他自己的喉嚨處抓去。

夏致眼疾手快,腕上纏繞的鞭劍瞬間飛出,一勾一繞總共一息,便死死掛住沈信淵的右手手臂——無奈二人距離太近,又事發突然,夏致再如何小心,仍舊在拉扯竹馬手臂的同時讓鞭劍的劍刃颳去了竹馬一大片血肉。

竹馬清醒時無論如何不敢傷到夏致,二人角力之態絕不可能發生。因為夏致及時出手,竹馬動作一頓一讓,於是沒能抓到自己的喉嚨,而是划傷了自己的前胸。

總之,竹馬的鎖骨下方和他的手臂一起……血肉模糊了一大片。

夏致要不是手裡還攥著劍柄,綳著勁兒,真想把竹馬再暴揍一頓!「你自虐有癮是嗎!」

竹馬委屈道:「我怕疼。」

夏致看他這幅樣子,也忍不住一掌糊到了他額頭上,「你委屈個屁!」

竹馬聲音越發低沉,「我替你委屈。」

不過竹馬怕疼的確是真事兒。當初夏致一腳正中「要害」,疼得他立時恢復了幾分理智,「但只要是因為你,什麼樣的疼,我都能忍,都覺得……甘之如飴。以前如此,現在亦然。」

原來朝夕相處的時候,竹馬就已經有點扭曲了吧?我居然都沒看出來……不過戀愛時誰都是睜眼瞎。

夏致深吸口氣,「先上藥。」

竹馬這身看著瘮人的外傷,包紮起來也要費些功夫。

托便宜師父的福,夏致在醫術上極有心得,手法嫻熟不說,還動用了小哥贈送的草藥,於是傷口一接觸葯泥,竹馬便舒坦得一連輕哼了好幾聲。

眼見著竹馬看起來無甚大礙,放心之後,夏致終於想起來惱火了:她可是被掐了脖子!

除了竹馬,對她脖子「下手」之人都沒命了。

卻說傷處全都妥當收拾過,沈信淵枕在夏致腿上,安心得合了眼,任由她擺弄自己。

不過他的夏夏揪他頭髮的手勁兒……可是越來越大……沈信淵自知理虧,而且他其實想得起自己神志不清失控出手時,究竟做了什麼。

只是他面對夏致向來嘴笨,這小半天過去,也沒想好如何賠罪,尤其是言語上怎麼討好夏夏,怎麼哄得夏夏再開了臉,反倒讓人家把自己照顧得……舒服到了想睡覺的地步。

沈信淵臉都有點紅。當初他手刃了仇家,勉強保持著心頭清明,拋下自己的下屬,跌跌撞撞地尋到皇族老祖宗陸遠的地盤。

之後,自然是讓陸遠的心腹們牢牢綁住。他知道這些人往京城送了消息,便不再強撐,之後他做了什麼自己也記不得太多……而且要命的是這些年的記憶也越發模糊起來。

這兆頭……沈信淵尚且不知道如何對夏致說起。

此刻,夏致卻忽然開口問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沈信淵猛地坐起身來,他望了夏致一眼,便抬腳直奔廚房……直奔廚房……

夏致哪怕是暫住,她的院子也配有一個設施齊全的小廚房。因此沈信淵的去向,她當然不會弄錯。

望著竹馬的背影,夏致跟無奈小哥感慨,「美食並不萬能。」

「但用作這次賠罪就差不多了。」

夏致也笑了,「是啊。正好吃過飯我再好生刨根問底兒一回,之後還得麻煩你給我答疑解惑了。」

小哥溫柔依舊,「固所願也。」

卻說竹馬在小廚房裡,正揮動「麒麟臂」打發蛋清,冷不丁地瞧見腳邊多了只……半大的黑熊。

毛茸茸的小傢伙正眨巴著大眼睛,滿心熱切地盯著他瞧,尤其是嘴角那晶瑩的水滴,足以說明這小傢伙的目的。

能在這個院子里自由活動的小傢伙……主人是誰還用問嗎?

沈信淵從灶台上的碟子里夾了兩塊剛炸好的雞肉,小黑熊見狀已經挺直了身子,眼睛更亮了,嘴邊的口水更是呈現洶湧之勢。

沈信淵也不逗它,丟了炸雞過去便回頭繼續忙自己的。

禮包啃完「零食」,心滿意足地離去,回房就把換了衣裳拆了髮飾的夏致又引進了廚房。

外間的兩個廚娘見夏致到來,連忙行禮並出言解釋,「沈公子不許我們……添亂。」

夏致又笑了,「他廚藝很好,連我要給他幫忙,他都嫌我笨手笨腳呢。」

兩個廚娘一個先天,一個後天大圓滿,也值得夏致客氣一下,更別說這園子里的人多是老祖宗的親信。

等夏致跟著禮包邁入廚房,只見灶台上一片鍋碗瓢盆,連菜刀都沒了地方「見縫插針」,而是架在了水缸沿兒上——這賠禮還是挺誠心的。

夏致心裡舒坦,嘴上也道,「你不用這樣費事。」說著走到竹馬眼前,輕輕摸了摸他受傷的手臂,感覺並無鮮血滲出,也鬆了口氣,「你胡亂逞強,反倒讓我更不自在。」

沈信淵扯出個笑容道:「不妨事。」

既然攔不住,那就安心受用吧。話說夏致跟著獨孤求敗縱橫南北大概千多里,打打殺殺一路凱歌固然暢快,唯獨在飲食上太過「粗糙」。

雖然獨孤求敗對夏致的手藝和伙食已經非常滿意,但夏致總不免三天兩天地懷念自己的煮夫竹馬。

轉念一想,以後還不知道竹馬這病會鬧到什麼程度,罷了,她也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回吧。

於是夏致留了一句「我餓了,你快點兒」,便帶著禮包走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竹馬親自端菜上桌:總共十個菜。四冷四熱,外加兩個燉菜。

夏致心緒不佳,但無奈飯菜味道十分合口。她吃得香,竹馬也開了胃口。兩個人把一桌子飯菜用了大半,剩下的全進了禮包的肚子。

吃飽喝足,洗臉洗手又重新熟過頭的竹馬主動貼了過來,夏致揉揉他的脖子和臉蛋,只覺得竹馬連發間淡淡的油煙味兒都是如此迷人……

夏致便盯著竹馬的雙眸一字一頓道:「老實交代,你還有緩刑的機會。」

說老實話,沈信淵也不覺得自己身上的「破事」,隨便編上些謊話,就可以糊弄過去。面對夏致,他也特別光棍兒,「從哪裡說起?」

這便是知無不言的態度了。

夏致語氣便柔和了不少,「從你的功法和招式說起吧。」

「功法……我也是邊練邊揣摩。」沈信淵顯然為自家的內功心法萬分苦惱,「按部就班地修鍊進境比最常見最初級的入門心法還慢上一籌。我曾在兩次大悲和盛怒之下出手……出手過程現在已經想不起來,這才過去一年而已,但出手后境界都有提升……到不了一次一個小境界這麼誇張,但兩次加起來差不多讓我晉了一階。」

「這進階速度,」夏致也不得不心服口服,「使人瘋狂並不稀奇。除了讓人神志不清,還有哪裡不妥當嗎?」

竹馬果斷搖頭,「沒了。」

想想自己是如何晉陞先天的?修鍊改良自葵花寶典的內功,痛得夏致都不願意回想:說起來,那經脈中無處不在的脹痛和絞痛,何嘗不是讓她那會兒的脾氣多有急躁?

她為了變強同樣捨棄了許多,從這個角度上說,她沒什麼資格指責竹馬。

竹馬沉默片刻,又補充了一句,「越發不在意生死……算嗎?」話一出口,他又覺得不對勁兒,「可我好像越發在意你了。」

「以前,我若不在你身邊,閑下來便會琢磨你在做什麼……」竹馬也知道自己說情話的水平非常一般,於是他乾脆想啥說啥,「現在我除了報仇之外,滿腦子就都是你了。」

夏致聞言暗爽,可抬手便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果然滿腦子都是我啊。」

竹馬小臉騰地紅了,「其實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傷了你……在想讓你出氣的同時,也有點慶幸的。我忽然出手也奈何你不得……換了我那個幾個仇家,這一招出手,他們便沒了性命。」

夏致沉默良久,才掐著竹馬殷紅的臉頰道,「以後不許為難自己給我出氣。我要找你出氣也要親自動手。」

竹馬看了看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臂,想起他青梅那神出鬼沒的鞭劍,點頭后還輕聲道,「你能把我收拾得很痛的。遍體鱗傷也是很容易的。」

這神情這言語……夏致一噎,「狠狠地」捏了竹馬的鼻尖——其實壓根都沒用力,「跑題了!」

竹馬乖巧極了,點頭應道,「嗯。」

夏致吃了半盞茶平復了下心情,終於問起了關鍵,「你那個招式怎麼回事?」

「那是從魔殿里得來的,」沈信淵詫異道,「你不知道?」

夏致雙目微瞪,「我知道什麼?」

沈信淵抓了抓頭,「魔殿你不知道?」頓了頓,也恍然道,「我忘了,你原先不能修鍊內功。」

夏致攤手道:「我爹娘壓根沒跟我提起過。」她估計從竹馬這兒聽到的若干~內~情,再從小哥那兒追問點~隱~秘,就能拼湊出大半真相了。

「咱們大周西南的十萬大山,」沈信淵果然把自己知道的悉數告知,「每隔一百年便會開啟魔殿,各路英豪可自去闖關,過關便可得到上乘招式和內功心法做獎勵。」

他們沈家的先人自然也去「見過世面」,歷代族中精英努力之下,沈家得了不少好東西。甚至沈家傳家的頂級內功無心訣也是脫胎於魔殿之中的一本內功殘本。

數百年來,沈家的無心訣至今無人能修鍊至大宗師,甚至宗室大圓滿都一個沒見著,但戰鬥力卻不容小覷,至少集三四人之力,也可以硬抗稍弱一些的宗師大圓滿——當然,面對陸遠這樣完全正道修鍊而成,卻身經百戰的天下第一高手,依舊不能力敵便是。

之後沈家的一位前輩更是從魔殿中取得一本招式集錦,其中招式匪夷所思,幾乎每一招都是不顧自己生死的搏命之術。

沈家的宗師們仔細研究過後,又進行了些修改。而且這些招式配合沈家的無心訣,居然相輔相成,使得沈家實力更上一層樓。

沈家能在西南魔殿不遠處立足,靠得也正是這傲人戰鬥力。不過代價便是沈家族人……能善終的不多。

總之這是個把癲狂融進了骨血,並代代相傳的神奇家族。

沈信淵依舊實話實說,「因為功法和招式跟收發自如全無關係,又招人覬覦,這麼多年來,結仇也多,滅族……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大家其實心裡都明白。」

聽了沈家的發家史,夏致頓感無力:難怪爹娘當初就不看好她跟沈信淵……

沈信淵時刻都關注著夏致,此刻他便輕聲問,「怕了嗎?還是後悔了?」

夏致一巴掌糊了過去,「就你話多。」言畢,便靠住竹馬的肩膀,合眼殺入系統,揪著客服小哥問話去了。

小哥顯然早有準備,有沈信淵開口,他也把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我們正道修士培養人才……真是一對一悉心引導。魔道那邊自然粗放多了,弄個破爛圖書館,定期開放,就惹得一群人打生打死!」

夏致自然喜歡前一種:花費的心血越多,她是棄子的可能性就越小。魔道顯然對自家的人才就沒那麼上心,但是你得承認,魔道的培養方式……勝在人口基數大,也不怕損耗。

「這麼說,我竹馬也是魔道的備選人才之一了?」

小哥誠懇道:「我本意是,希望你能為我們拓展出更多正道同道。不過……我得像你道歉,似乎進展有點慢。」說到這裡,他又連忙解釋,「不是你的境界,說老實話,你的進階速度實在超出了我的預期。不過……」

「拉幫結夥的本事就差了點,是嗎?」夏致也坦然承認,「我更多的時候也是在獨善其身,兼濟天下的底氣還是不足。對了,各個世界中本就是正道人士的諸位高手,我若是有辦法送他們飛升,你那邊就能……領獎金了嗎?」

「當然。咱們正道向來抱團。」小哥也透了底,「正道人數比魔道少,但整體實力可高得多,而且資源上也相對富裕。」

「看得出來。你就挺豪放的,剛開始那麼多條條框框,都是你主動通融的呀。」

小哥也笑,「當初不是為了試探一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你人品讓人放心,我憑什麼還死心眼兒啊。」

雖然見不到面,但二人此時一定是默契一笑。

夏致道:「我猜魔殿開啟在即了?魔道或者邪道那邊,是想借著魔殿開啟,彙集人手,衝擊一下陸家的天下嗎?」

「陸家坐擁江山快千年,積累越雄厚,那些魔道邪道可不就越眼熱?」

夏致輕笑一聲,「來得好呢。我估計老祖宗還指望這些人發比外財呢。反正我完成任務足夠出色,你也會給我滿意的獎勵不是?」

小哥道:「我們給獎金向來大方!」

揮別小哥,夏致睜開眼睛,又對上了竹馬晶亮的一雙鳳眼。

竹馬小心道:「在想什麼?」不知為何,他感覺到夏致……有決定他命運的能力。

「找資源,讓你改練內功。」

竹馬聞言低聲道:「無心訣……還從沒有人成功散功,改練別的心法。」

夏致斬釘截鐵,「我有辦法。」

內功暫且放下,但招式……尤其是夏致從獨孤求敗那兒學來的獨孤九劍,可以拿給竹馬借鑒一下。

不必親口問詢雨小哥,夏致便知道獨孤九劍和竹馬如今的招式雖然起勢有相似之處,但根本卻是大相徑庭。

魔道的招式是真正的奮不顧身,不計後果,只以殺敵為要,至於對方能不能傷到自己,那不在考慮之內。但獨孤九劍在一往無前的同時卻有足夠的變通之勢。

想也知道,魔道哪裡是不能給出更圓滿的招式?他們只是懶得在乎這些「下界之人」的生死罷了。橫豎威力巨大的心法和招式都送了下來,不怕沒人練,而只要有人修鍊,這「養蠱」之勢便是命中注定。至於下界為此流血多少,魔道肯定不放在心上:能撈上一票人飛升魔道就夠了。

有感於此,夏致自覺兼濟天下還做不到,那麼好歹先濟一濟身邊人吧。

她把竹馬拉到了院子中的空地上,練得最為純熟的獨孤九劍第一式破劍式使出,竹馬便是雙眼一亮。

二人練了一個晚上的招式,梳洗后一起回房。

竹馬頭髮又多又黑,還濕漉漉的,讓夏致隨手編了一堆小辮子……他故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就是「戀棧不去」。

今日過後,二人似乎更親近了幾分。

原本是真愛,現在不止是真愛,還分享過~秘~密,一起修鍊過招式——不管是武俠世界還是修~真~世~界,功法和招式都不輕傳……能隨便流通的功法和招式,肯定都不珍貴。

顯而易見,竹馬覺得經過這些事,他們兩個在晚上也應該……在身體上更……親近一點。

竹馬的心意太一目了然,期待的目光也太晃眼,夏致……本來就沒打算拒絕他。大周向來實力為尊,只要有條件,不分男女幾乎人人練武,自然對~貞~操沒啥講究。

總之,就是情深所至,又彼此願意,你們愛幹啥就幹啥。

夏致此刻就是想知道竹馬有了賊心,究竟還有沒有賊膽。

事實上,夏致發覺自己真是太高看竹馬了!竹馬是初戀,經歷過無數生死,心志堅定,但這些對戀愛技巧顯然毫無幫助。

竹馬依舊純情得緊:夏致剛剛躺下,竹馬也小心翼翼地摸了過來,輕手輕腳地躺在她身邊……然後……就沒動靜了!

夏致好歹忍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她終於側過身,果然又迎上了竹馬晶亮的雙眼。

此時已經熄了燈,竹馬雙頰再怎麼漲紅,夏致也看不見……他眨了眨眼,小聲道,「我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夏致忍不住笑了場,「你不會壓根不知道怎麼辦吧?」

竹馬羞赧得不行,說話都有點結巴,「我……我看過書的!」

夏致捧住竹馬的下巴,一口啃了過去。她起了頭,後面就不用太操心了。竹馬雖然生澀但異常溫柔。

親完了……再次沒了下文。

夏致頓時喜憂參半:什麼都得教……簡直累心!可反過來,竹馬的的確確完全地徹底地屬於她……無論是身還是心,她又莫名地自豪。

夏致揉著竹馬的精緻的臉蛋,不由感慨道,「我也挺虛榮的嘛。你這樣的丈夫拉出去給別人一瞧……越拉仇恨我就越爽利。」

竹馬「唔」了一聲,「我……我不介意你找情夫的。」他在小心愿得到滿足之餘,也免不掉對未來的擔憂,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別當著我的面就好……」

這是哪跟哪兒啊?!

夏致眉頭微皺:看來心理輔導該立即著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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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之終極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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