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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那信鴿一點都不認生,直接落在花滿樓的肩頭上。它的爪子上綁著小紙筒。這白鴿羽毛柔軟細膩,摸在手上好似上等的絲綢一般光滑潔凈。那信鴿的小眼炯炯有神,踩著步子在別人的肩頭上轉了一圈。

阿敏不禁心生喜愛,伸手輕撫它,自頭頂順滑到翅膀:「好可愛的鴿子啊!」

徐慶舔舔唇道:「燉起來一定也很美味!」

這話可把小巧客人的白鴿給氣著了。它展開翅膀,哧溜一下就飛到了徐慶的頭頂上,用它尖長、向內彎曲的喙使勁啄他的頭頂。徐慶的髮髻亂了,髮絲挑出了幾縷。韓彰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三弟,這隻鴿子的苦頭你還沒吃夠嗎,啊?!哈哈!」不怪徐慶嘴饞。之前百露谷曾向陷空島寄去一隻信鴿,結果路上被飢餓的徐慶一鍋燉了。這百露谷出品的藥物不凡,連鴿子都比一般的好吃。至此之後,認識殺害同伴的人在這兒,小白鴿可是使勁啄他。

小白鴿出了一口氣后,換個方向,落在了傅婉前方的桌上。傅婉伸出纖細動人的五指,解開爪子上的綁繩。將一片字條緩緩展開。僅是一眼,她的神色霎時就變了。

花滿樓擔憂問道:「婉姑娘,出了何事?」

傅婉的臉色從震驚到薄怒,無暇回應花滿樓的擔心,一拍桌子沖著仍在爭鬥不休的倆人,怒氣沖沖道:「還打!俠義堂被封了!」

白玉堂耍劍的架勢一頓,愣神之際,掐被葉珩一腳踹個正著。他一怒,可對方步子快得很,兩三下就跳到傅婉的身邊,周圍圍著一群人。白玉堂大人不記小人過,決定暫時先咽下這口氣。他提劍而來,問道:「怎麼回事?」

葉珩拿過紙條,兩三眼神情同樣嚴肅起來。他把條子遞給旁人:道:「塗善不知從哪兒得知了俠義堂與我有關聯,對俠義堂出手了。掌事押入大牢聽后審問,其他夥計一律控制起來。」

條子一傳二傳輪到白玉堂,掃了一眼。他氣得將紙片捏在手心:「塗善!」

葉珩輕笑一聲:」我就說你壞我好事。塗善用著一個名字摸到了俠義堂,這下可好了。」

花滿樓道:「葉兄莫急,單憑一個名字,塗善是定不了俠義堂的罪。網羅江湖俠名,根據俠義排名。未行不易之舉,即便他懷疑,也不能拿俠義堂怎麼樣。」

傅婉附和:「沒錯。你只是暴露了一個名字,俠義榜上的名單千千萬萬。他估計是依據我的形貌把俠義堂和你聯繫到了一起。」

葉珩說:「我明白。只是沒想到塗善的動作這麼快,行動這麼准。」

展昭在一旁道:「塗善此人剛愎自用,不善謀略。順藤摸瓜……不像是他所為。」他沉吟一下,又低聲道:「但我從未在他的身邊見到旁人。」

盧芳道:「塗善不過一個小小的將領,身邊能有謀略之士?」

展昭微微笑道:「不一定。說不定,是幕後之人派遣的。」

陸小鳳摸著鬍鬚,忽然開口道:「封鎖俠義堂說是試探之舉,我覺得未必。那位塗善應該是確定了你和婉姑娘的關係,必要時用來要挾你們也未嘗不可。至於……他們知不知道小神醫的事,就難說了。」

葉珩面色冷凝,道:「此時暫且不提。我想知道是——阿敏姑娘,能否告知樓上那個孩子的真實身份?包括展大人、白五俠和四位大哥……現在,就我們和陸小鳳、花滿樓蒙在鼓裡了。就算死,也要讓葉珩知曉是為什麼而死吧?」

要答案,阿敏首當其衝。她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最終低下頭來,滿目為難。白玉堂不忍,上前一步道:「我來說。」

白玉堂立於眾人前,長話短說,把這幾日的經過說得清清楚楚。

原來,阿敏和那個孩子並非普通人家。一個是前寵妃的親妹妹,另一個是皇子。但受奸人所害,蘭妃蒙冤指與侍衛通姦,暗結珠胎。皇上大怒,下令處死孽種。全靠阿敏的冒死相救,小皇子才逃過一劫。

皇上年逾五十,老來得子,因此對蘭妃和小皇子二人尤其喜愛。乍聞此事,立馬氣得頭昏腦漲,證據確鑿,嚴懲不貸。於是賜死蘭妃,包括小皇子。阿敏堅信姐姐和小皇子是無辜的,九死一生逃出來,碰巧遇到俠義心腸的白大俠。因為侍衛的以死證清白,讓包大人決定插手此事。

提及姐姐的死,阿敏悲痛萬分,她當即跪下:「諸位俠士的大恩大德,阿敏沒齒難忘。若有……」她還沒說完,憐香惜玉的白玉堂親自把她拉起,不讓她跪下:「你這是做什麼。莫非你認為我等是為了你的恩情才相幫的嗎?」

「是啊,敏姑娘不必多禮!」

眾人一番安慰,終是讓阿敏重展笑顏。

他們在那熱情客套。葉珩和傅婉安靜的走到門外。葉珩坐在門口:「我就說,這肯定是個麻煩事。」

傅婉跟他一起蹲在地上,手捧著臉,笑嘻嘻地安慰:「別想……」

「等等!」葉珩突然站起,目光冷然,嘴唇抿起。他使勁用鼻子嗅了嗅:「……這個氣味是?」

傅婉急問:「怎麼了?」

「是『引蝶香』。」他面上嚴肅,「塗善追來了!」

「引蝶香!這不是你……葉秋晚的嗎?這麼遠你都能聞到?!」

葉珩不答,斂眉。當日崖頂,吸引陸小鳳他們過來的就是引蝶香。

引香問蝶,千里尋蹤。

引蝶香還有別名,為追魂香。暗魂多行陰暗之事,常常追擊敵人乃至千里、萬里。引蝶香取自梁祝化蝶,開始是戀人間所用的香,寓意美好:天長地久,永作伴。只需一點,便能知道你的方位。自此之後,天涯海角,不離不棄。而暗魂殿主得到此香后,命人加以改良,輔以藥物給門派中人服下,與暗魂功法相鋪相成。當獵物靠近,香味瀰漫,渾身都會不自覺處在一個興奮戒備的狀態。與其說是聞到,不如說是感覺到——一種嗜血的狀態。

葉珩的手輕微的發抖。

與引蝶香有小小的不同,追魂香里參雜了其他藥物,令人興奮。

葉珩捉住自己的手腕,對傅婉道:「不是引蝶香,是追魂香。」他大步走向角落,手憑空一握,伸開,幾隻靚麗的蝴蝶不停扇著翅膀,撒著一圈一圈的光粉。「但道理是一樣的。」他手一動,蝴蝶遠去。

追著香味,根據時間的長短,他就能知道塗善大概的方位了。

不急,現在是敵明我暗,他們有機會轉移。

深夜后是黎明。

天剛蒙蒙亮,大部分都醒了。葉珩早早坐在椅子上,待眾人差不多來齊,才把昨夜的事情一說。

於是,幾人都在想著退路,大堂一時間沉悶。

不一會兒,蔣平搖著羽扇,雲淡風輕道:「塗善武不及無敵,智不及展昭,唯有一把御賜的金刀可是愁煞了我等。」

官大一級壓死人,再加上御賜寶刀。塗善有了外掛,即便展昭再有理也不能反駁。

蔣平摸著鬍子道:「若是沒有寶刀。展昭不必受控於他,咱們五鼠盡可當他的話是放屁、」

白玉堂不滿出聲:「四哥,咱們好好的,要什麼這臭貓相幫。他不去幫著塗善與我們作對就該放鞭炮了。」

展昭:「……白兄,展某任務在身,實屬無奈,若有冒犯,得罪了。」他抱拳道。

葉珩冷笑,對白玉堂道:「切,你別幫著外人坑自己人行了,還有空管別人。」

白玉堂受不了他的反唇相譏,當下一拍桌:「葉珩,俠義堂是五爺對不住你!但你莫要得寸進尺,就算要算賬,也是小葉子來,輪不到你!別以為連著臭貓一起對付我,五爺就會怕你?!」

葉珩:「哼,誰有空對付你?是你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五爺哪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葉珩你莫要血口噴人!」

「沙千里是誰放跑的?」葉珩幽幽道。

白玉堂:「……」

「九尾狐是怎麼跑的?」

白玉堂:「……」

「展大人之前是怎麼中毒的?包大人因什麼而被斥責?」

「……我……」白玉堂啞口無言,倏爾傲氣一笑,強行挽尊,「沙千里和九尾狐最後是誰送往長安的?誰沒做好護衛之責,差點另他們逃脫?現在俠義榜少年第一是誰?葉珩,你不會不知道吧?」

葉珩拿起刀了,白玉堂要拔劍了……

眾人:怎麼辦,心好累!展大人以前真不容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坐在右邊的花滿樓好似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無視了他們,微笑著補充;「蔣兄說的是,更能反將一軍,追究他遺失皇家寶刀之罪。」

有人拉回了正題,葉珩頓覺自己幼稚,居然和白玉堂這種人鬧!

白玉堂同!

御賜寶刀啊,若是能讓它消失,的確是個好方法。

但是,要怎麼做呢?

葉珩摩挲下巴,陸小鳳摸著自己的鬍鬚……

然後,他們的視線交錯在了一起。眼睛一亮,熠熠生輝。

「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我也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念出自己的答案。

「楚留香。」

「司空摘星。」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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