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瑾瑄,瑾瑄,你有沒有聽我說啊?」『琳琅』靠窗的餐桌上,蘇瑾瑄俯視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怔然,肖露兩爪子在她面前大幅度的狂舞著。

「恩?」蘇瑾瑄回過神來,對著她歉意一笑,肖露不滿的嘟囔著:「人家正在和你聊心煩的事,你怎麼能走神?」

「抱歉,抱歉。」蘇瑾瑄想起剛才的話題,笑著安慰:「或者你男友真的這段時間很忙,抽不出空來陪你,你多多諒解他吧。」

「哪有那麼忙啊,我姑姑給我介紹的時候,就說他工作比較清閑,一個大學老師哪有那麼多事啊?我看,他是被那些小鮮花給迷了眼。歸我還借你的車去接他。」抱怨的話一完,肖露馬上神經兮兮望著她:「你說他會不會真的···?」

「肖露。」蘇瑾瑄無奈的喚她一聲:「別胡思亂想嚇自己。我對他的了解都從你這裡來的,聽你說他們家是書香門第,素養應該要比普通人高很多,不會亂來。」

「要是,他真的··」

見她著急的模樣,蘇瑾瑄明白她這次是動了真心,伸出雙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若他真的表裡不一的人,現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也是你的幸運,在你泥足深陷前還能懸崖勒馬。」

聽她這麼一說,肖露也覺得左右是理,只是還是忍不住皺眉擔憂,很是心煩意亂:「瑾瑄,今晚我們去ber喝兩杯,我就不信除了他我就看不上其他人了,哼。」

夜色生香,曖昧叢生ber比其他酒吧好的地方在於它沒有吵的人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這裡的音樂輕緩悠悠的,愜意非常,很容易叫人放鬆起來。

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蘇瑾瑄倒是有幾分懷念,眼神不由自主落在吧台的某個位置,似在尋找什麼,一個不留神就被肖露拉到她們以前經常的坐的那個卡座上,一屁股做下去。

肖露胡亂點了些酒水和吃食,下一刻又沮喪的撲在蘇瑾瑄懷裡:「瑾瑄,這裡的男人都不優質,瑾瑄,我想他了。」

蘇瑾瑄不知說該什麼:「說來這裡的是你,現在想要回去的又是你。」

「瑾瑄~」肖露撒嬌的皺起了眉,蘇瑾瑄立馬笑而不語。

「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們兩給吹過來了。」正當蘇瑾瑄耐著性子聽她翻來覆去的抱怨話時,久未出現的張艾娜一屁股坐了過來,面容上帶著淡淡的倦意。

張艾娜四顧張望:「二狗子呢?」一拍腦門:「對了,那個錢奴在家趕設計稿呢?」

「錢奴?」蘇瑾瑄失笑,頗為認同點點頭。

「拜託,別一臉幸福的樣子好嗎?」肖露嘆聲氣:「人家正失意呢。」

「抱歉抱歉。」蘇瑾瑄呵呵笑道。

「失意?失什麼意?我看是失戀吧。」張艾娜捻起一顆亮晶晶汁水飽滿的葡萄放入口中,蘇瑾瑄食指壓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誰知,張艾娜笑的更開心,幾乎是仰頭抱腹的大笑:「你不會真的這麼沒出息吧。哈哈,真是純真的少女啊~對了,你初,夜還在呢~」

肖露覺得自己被看了笑話,氣的別過臉去,蘇瑾瑄跟著寬慰她幾句,張艾娜看她真的動了氣收了笑,起身坐到她身邊,推了推她:「不會真的這麼開不起玩笑吧。你這麼把男人放在心上,是給他騎在你頭上的機會。」

蘇瑾瑄適時附和兩句:「肖露,聽聽學姐的經驗之談,對你有幫助。」說話間端杯喝水。

「女人時刻保持自我,除了做,愛時,」

噗,蘇瑾瑄破天荒毫無象形的噴了出來,驚詫的看向她們,肖露臉紅的像個爛番茄一樣,合不上了,張艾娜對她們兩風情雲淡一笑,像是嘲諷兩人-大驚小怪,神采飛揚繼續道:「除了做,愛時,允許他在你上面,其餘時候,都要似女王般高高在上,狠狠將他踩在腳下,知道嗎?」眼神兒拐向蘇瑾瑄,別有深意:「你也一樣。」

「吃葡萄。」蘇瑾瑄將果盤推到她面前,意圖在明顯不過了,肖露更是幫忙的給她遞各種水果塞她的嘴。

「哎~」忽地,張艾娜意興闌珊的嘆了口氣:「我最近倒是被一個男人纏的心煩,他是最不符合我擇偶要求的一個,我家那幾個老傢伙怎麼想到給我介紹一個老師呢?」

「啊,你的也是老師?」肖露驚道

「別,我和他沒半點關係,就算有,也只是追求者與拒絕者的關係。」張艾娜擺擺手:「還是別提老師這兩字眼兒,說的我頭疼。這年都過了這麼久,二狗子什麼時候搬回來做?」

「她最近手裡有個單子,她姐家離世豪近一點,梓玥叫她,隨時能到。」蘇瑾瑄道。

「這樣啊,這麼久沒見她,我怪想念她的。」張艾娜懶洋洋的抿了口水,玩味的看向蘇瑾瑄:「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二狗子在哪裡?」

環顧了周圍,蘇瑾瑄轉了轉眼眸:「你的酒吧廣告牌是她設計的?在她的所屬的廣告公司?」

「呵,看得出她的傑作?」張艾娜怪笑一聲:「不過不是在公司,就在我酒吧里。」

「來買醉啊?」肖露拿起一塊菠蘿嚼著。

「錯。」張艾娜耐人尋味的瞟向蘇瑾瑄道:「她是來吃飯的。當時她的小模樣可是將『窮困潦倒』『走投無路』詮釋的淋漓盡致。」

蘇瑾瑄抬了抬眸,張艾娜勾起一抹壞笑:「想知道下文,幫我把那個男人解決怎麼樣?」

「說下去。」蘇瑾瑄莞爾淺笑沒有餘地,張艾娜一怔,玩笑也開不下去,「好吧,那我大發慈悲是一下。怎麼形容了,對了,就跟電視小說里的悲情劇情差不多。」

張艾娜眼眸向上翻了翻,認真回憶:「那天天陰沉沉,綿綿小雨不斷的下著。酒吧裝修的差不多了,我就來視察下,前腳走進來,她後腳就跟了上來,渾身淋得*,兩眼無神,整個人看起來灰敗極了,進來的第一句話:「給我一份炒飯。」

「我當時氣的青筋都冒起來了,我酒吧沒掛上招牌,看起來也不是館子吧,還炒飯!?要不是國外留學時見過那張臉,我非得把她大卸八塊喂狗。她吃飯完后,你猜怎麼?」

「『我沒錢,你還需要服務員嗎?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願意做,我想要工作。』她一臉死氣沉沉,毫無生機,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蘇瑾瑄眉心一揪,心抽痛,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五年前的易辰曉是如何的走投無路,自貶身價。

「之後我了解,那段時間她急需要錢到處找工作四處奔波,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出社會待遇本來就不高,她不是被人質疑她的作品就嫌棄她毫無名氣,生活慢慢陷入窘境,但壓倒她最後的一根稻草,是她和別人一起展覽賣畫。她的油畫是賣了個好價錢,結局卻是司空見慣悲劇收場,涉世未深的小青年被人栽贓嫁禍,說她的作品是剽竊盜用,沒分的半杯羹,還惹了一屁股的騷,吃上官司。」

「和她合作的是個略懂畫的職業女性,在c市有一定背景,報警於事無補,偌大的c市無人能依靠,初生牛犢不怕虎,她不服那口氣,單槍匹馬找上人家拼盡全力,結果對方人多勢眾,把她拉在街上打了一頓不說,女人張狂叫人把二狗子踩著她上,揪住她的頭髮,讓她親眼見到她沒完成的作品在她面前燒成灰燼,她聲嘶力竭卻無能無力,她的一技之長被火燃盡成灰,最後沙啞的連哭都沒有了。」

「她的官司一直糾纏她,就連梁絲嫻也被牽扯進來,一家人不得安寧,我找人幫她,呵,也算二狗子時來運轉,她領正式工資那天,那個女人得罪了更有權勢的人,進去了,她的生活才照進一點眼光。」

張艾娜的話猶在耳邊,蘇瑾瑄坐在沙發一角若有所思,肖露洗完澡出來,直直在她身邊坐下:「還震驚在辰曉悲慘的遭遇里?別多想了,你看她現在還不是一樣活蹦亂跳,精神抖擻。」

蘇瑾瑄無力的笑了笑:「我想象過她五年前是怎麼過的,可具體在事件上時,還是忍不住驚詫。也明白她為什麼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把辰曉白色象牙塔摧殘的體無完膚。她一直在等易辰曉主動靠近,等的筋疲力盡,等的滿腔怒火,等的她快要被易辰曉逼的快要放棄的時候,現在突然聽到這些,似乎也多了些理解和釋懷了。

忽視她曾經受到的傷害,磨滅的自信,摧毀的張揚,挫敗的生活,多重打擊和壓力下,心理陰影一直籠罩,易辰曉還能清醒的裝傻充能也是一種萬幸吧。

「對現在她來說,我不該急於求成。」

對現在的易辰曉來說,沒有完全的把握她是不輕易去枉為,也需要人引領她走出那片晦暗。

肖露驚呼:「啊,你這還叫急於求成啊?女人青春不等人,要等她心理痊癒,你兩白髮蒼蒼,杵著拐杖談戀愛。」

蘇瑾瑄淡淡一笑,肖露更是無語,兩人閑扯一會,肖露接到她男朋友的電話,興高采烈的去煲電話粥了。

蘇瑾瑄搖頭淺笑,沒過一會兒,她也接到一通電話,那邊是粗狂沉穩的男聲,一聽就能聯想到對方魁梧剛毅的輪廓。

對方說了幾句,蘇瑾瑄點了幾次頭,最後道:「只要不是人為的傷害,你們藏在暗處,別打擾她日常生活就可以了。」

電話掛了,一直籌辦的事今日算是辦妥了,蘇瑾瑄吁了口氣,心踏實許多。

「姐,我走了。」梁絲嫻家,易辰曉笑眯眯背好雙肩包,嘴裡叼一塊梁絲嫻削好的蘋果。

「坐車時候小心點。」梁絲嫻不忘叮囑:「還有,你和瑾瑄···」

「我知道,不刻意接近。」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徒留下樑絲嫻嘆了口氣。

已出院的易安兒拉拉她的衣袖:「媽媽媽媽,你嘆什麼氣,瑾瑄姐姐怎麼了?她是不是要和辰曉一起來看我。」

摸摸她的頭髮:「你很喜歡瑾瑄姐姐?」

「恩,瑾瑄姐姐說話很輕很好聽,笑起來也很好看,而且她還給我買很多禮物。」

易安兒對蘇瑾瑄溢於言表的喜歡令梁絲嫻一愣,蘇瑾瑄恬淡文靜,說話溫溫柔柔,為人著想,身為女人,她的確無可挑剔。前段時間她去辭職,不想欠司佩然人情,誰料,司佩然和她轉正的事沒有半點關係,想來應該是瑾瑄在安兒生病的時候辦妥了這些事。

瑾瑄和辰曉自小一起長大,從內心說來,她也挺喜歡瑾瑄這樣乖巧的女孩。

可是···可是兩個人終究是女人,何況,司佩然不能忍受自己獨生女再次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梁絲嫻無奈嘆息一聲,心境如明,辰曉和瑾瑄的糾纏不是三言兩語說斷就斷的。

寧總辦公室,經過一系列的細微修改和調整,大小姐終於對設計給了『nice』,心頭大石落下,易辰曉整一個無事一身輕的愉悅:「待會要不要一起吃飯?」

寧梓玥支起下巴,挑眉:「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是雞給黃鼠狼拜年,天方夜譚了。」

易辰曉無語,不就請她吃飯謝謝她對她工作上的支持與認可,居然能扯到這麼詭異的比喻上去了,服了大小姐。

「下次吧,手上的事今天就得做完,你去找瑾瑄慢慢吃吧。」寧梓玥哀怨一聲,就像是趕人一樣對她擺擺手。

額,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易辰曉撇撇嘴。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眼神落在低頭認真的大小姐身上,大小姐斂眉專註時自有一股成熟誘人的風情,心弦被微微撥動,漣漪成片,暖暖的欣賞與欣慰,易辰曉笑了笑,輕手輕腳的為她闔上門。

倒春寒已過,氣溫漸漸回升,太陽照身上已經些許灼熱,走出世豪,易辰曉正喜笑顏開的琢磨在哪將她的五臟廟充滿電時,蘇瑾瑄打了電話過來。

「晚上一起吃個飯,大概六點。你在車庫等我,恩?」

「好~」下意識的答應了。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柔柔輕笑聲,電話掛了。

易辰曉有些恍惚,瑾瑄聲音一如往常的溫潤,仿若那天的不歡而散從未發生,易辰曉的心雜亂不已,她怕瑾瑄黯然神殤,又招架不住瑾瑄的召喚。

啊!!!她抓狂了!

內心糾結咆哮好幾個小時,結果是老老實實的站在卡宴前,激動歡喜的眼巴巴等著瑾瑄來。

蘇瑾瑄如約而至,親昵摸摸她的頭:「很乖,很準時。」

易辰曉兩眼賊溜溜的看著她的小皮包,嘖嘖,這包的金屬好多,砸在臉上更疼啊,蘇瑾瑄笑出聲來:「放心,不會扔包打你了。」

欣喜若狂點點頭,馬上又忙不迭的的搖搖頭,其實她也挺喜歡瑾瑄打她的,只要不是生氣時,也是一種別具風格的幸福情趣。

「好了,別點頭搖頭的了。」蘇瑾瑄笑著穩住她的腦袋:「上車吧。」

嗯~

好了傷疤忘了疼,樂顛樂顛的上了車。

晚餐是在一家頗具特色中餐館里吃的,用餐時,蘇瑾瑄問起她兒時的一些趣文,易辰曉總會誇大其詞得說的眉飛色舞,津津有味,蘇瑾瑄眉眼含笑,溫婉似水、是她最忠實的聽眾。

兩人說說笑笑,相處十分融洽,易辰曉心裡卻不踏實,一直壓在她心上真相幾次險些脫口而出,又在瑾瑄一次又一次笑顏下遲疑的吞了下去···

回到鳳凰城的路上,易辰曉時不時悄悄瑾瑄一眼,被逮住了也是被瑾瑄不輕不重的捏了捏臉,甜到心裡,無聲咧了咧嘴,心思百轉,心緒千變,也敵不過這一刻心滿意足。

鳳凰城到了,隨著蘇瑾瑄下了車,她想說再見,蘇瑾瑄已繞過車頭,拉出她的手,將車鑰匙穩穩的放在她手心:「回去時候,開車小心點。」

眼波柔柔,令易辰曉心醉與呆然,恩?車,又要給她開了?

蘇瑾瑄微微一笑,捧著她的臉頰,在她嘴角落下輕輕一吻,吐息如蘭:「晚安。」溫熱的指腹輕輕刮過她的臉輪廓,遺留她獨有的淡淡磬香,蘇瑾瑄上了樓。

柔柔軟軟的感觸殘留在唇上,易辰曉木木的拂過自己的雙唇,瑾瑄咫尺呼吸還恍若再現,心裡湧起苦澀又甜蜜的酸楚,不禁仰望星空,捫心自問。

辰曉,你什麼時候才能存夠錢不再磨磨蹭蹭啊?

錢,真她nnd棒打鴛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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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挪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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