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推門而進，一股芳香四溢的牛排的味迎面撲來，看著布置好的小餐桌，還很有小資情調的點上兩根小蠟燭，旁邊還突兀的站著一個穿西裝的小提琴手，易辰曉詫異的側過頭看向大小姐，你要唱哪一出啊？
大小姐得意洋洋的對她揚了揚眉，一句話也不留下就先優雅的坐了下去。
鮮花，香檳，曖昧的紅色情調，奪目的婀娜身姿，本是令人怦然心動的迷醉一幕，摸摸脖子，怎麼就有種羊入虎口的危險感呢。
「還不過來！難不成還要我紳士的幫你拉椅子？」
似笑非笑的模樣叫她汗毛不寒而慄，易辰曉飛快的一甩雙肩包，規規矩矩的坐了過去。看一眼旁邊的提琴小哥，微微安心，就算大小姐對她用對她s,m，好歹現場也有個勸架的。
「不是一路喊餓嗎，廚子推算著我們回來時間做的還熱乎著，吃吧。」寧梓玥說完，對小提琴手抬了抬下巴：「拉吧。」
再回頭對易辰曉道：「吃吧。」
吃吧，拉吧，吃吧，拉吧···
嘔~一下就那麼噁心了呢？抬頭見對面笑意盈盈的大小姐，易辰曉敢豎立三指發誓，大小姐就是刻意噁心她的。
「還想我周而復始的念一遍？」眸光含笑，惡意連連。
看吧，果然是故意噁心她的，還說的這麼置身事外，就像她不吃一樣。
「你別惡性循環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不可取啊。
優雅輕盈的輕音樂悠悠響起，兩人划拉著牛排，易辰曉一邊吃著，一邊猜測寧大小姐可能會對她說的什麼。
「要是你含情脈脈的凝視我，我馬上讓你掉進溫柔鄉。」寧梓玥眉翹微挑，挑逗一笑，又擺出一副十分不理解的樣子：「你說這世上比你優秀好看的男人多了去，我怎麼就眼瞎看上你了呢？」
她也不明白，大小姐怎麼就對她心血來潮呢？明明以前是不削一顧的啊~
想得太認真，被一大塊牛排哽了喉嚨，連忙喝口香檳，硬咽了下去：「說，說實話，我沒看好過我們。」真的，一點都不看好。
寧梓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單收托腮，耐心的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居然沒打她腦門，是不是意味著還可以繼續說下去，恩，應該是的。
那就認真的總結：「如果我們真能走在一起，那和我有一段共同美好時光的人就是你。我們沒有開始，現在也不會發生『開始。』這件事。」
表面鎮定，內定忐忑，這般說大小姐，大小姐會不會一怒之下把酒瓶子給她砸腦袋上啊。
「呵呵，我第一次聽到你的真實想法，一開始沒有選擇彼此，所以後面更沒有結果，你是這個意思嗎。」飯吃的差不多，兩人都沒有繼續動刀叉的*，音樂還在一旁悠悠縈繞，寧梓玥愜意非常的輕輕搖晃手中香檳，波光隨著在蕩漾的酒面一起晃動，慢悠悠：「說白了，你說我的愛情沒有保障，相反，瑾瑄性格溫溫順順，絕對不會背叛感情，對嗎？」
啊？她有說後半句嗎？
「辰曉，你不覺得你這樣否定我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嗎？還是你認為是我銅牆鐵壁，百毒不侵？」寧梓玥將細長的高腳杯不輕不重的擱在桌面上，臉色不善。
背脊一涼一涼的打個寒顫，易辰曉雙手交疊搓了搓手臂上的額雞皮疙瘩，神情也正色不少：「要是今晚請我來就是說我們兩的事，我會肯定的回答你，我們只會是朋友。你雖時常打我，罵我，凶我，」
「我什麼時候凶過你！」寧梓玥眼神倏然一厲。
嗚嗚嗚，就現在。
「好了好了，別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模樣，我剋制一下，你別以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寧梓玥擺擺手。
赴你大小姐的約，不就是要抱著一去不回的最壞打算嗎？
「咳咳，」易辰曉鼓起膽子，將她認為該說的繼續說下去道：「雖時常凶我，但裡面有多少真情實意我一清二楚。也因為這樣，我愧對你對我的這份情，不管這是一片深情還是一時興起，感情上我能為你做的，就算請你懸崖勒馬。就像你說，看上我的都是瞎子，哈哈哈，梓玥，你也不要做一個美麗的瞎子啊。」盡量的把話題引到輕鬆氣氛上去，誰說一談感情就要沉悶，拉出去亂棍打死！
寧梓玥臉上沒有半點笑意，久而久之，易辰曉也不敢大笑下去，寧梓玥端起酒杯，呷了口香檳，不緊不慢的道：「司佩然來c市了。」
心漏一拍。
笑僵在臉上，還沒來的驚惶無措，寧梓玥有條不紊的補下去：「當年是她拿錢逼你離開的？」
空氣停止流淌，腦中轉過大小姐要說的千言萬語，卻沒想到被戳穿的是這麼一件陳年往事。
身體僵硬成冰。
寧梓玥眉心一緊，心疼的起身到她身後環住她的脖子，換上一種別有溫柔，輕聲說：「你磨磨蹭蹭不敢回瑾瑄身邊，是因你沒臉面對這件難堪的過往，你沒有能力還那筆錢，對嗎？」
小提琴手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一切浪漫悠閑的氣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理想當然的曖昧，耳墜微微酥癢，她不躲不避，寧梓玥環著她，帶著獨有的魅惑低語：「我一直都想這樣抱著你。辰曉，我可以保護你，讓你不那麼累。錢，權，地位，我都可以給你。」
「我可以讓你在司佩然面前仰首挺胸，我可以讓你和她斗，我可以讓你不看任何人的臉色。」
時間彷彿停頓，易辰曉獃獃的沒有任何回應，寧梓玥幾乎懷疑她被嚇傻的時候，環繞她脖子的雙臂被拉開，前面的身子慢慢站立轉過身來。
雙唇像是被強力膠粘住，張開都是那麼苦難，她的聲音輕的聽起來有些失真：「你讓我做主設計，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司姨不可能告訴你，你調查了我？」
「是關心你那五年發生什麼！」寧梓玥繞過她，給她香檳續上一些：「我好奇什麼事能讓一個曾經自信滿滿的人變得畏畏縮縮，什麼事一個只愛油畫的人變成賺快錢的廣告設計師，什麼事能讓一個喜歡輕鬆自在的人整天就想著錢錢錢！」
斟滿的酒杯的手寧梓玥刻意一松，眼見酒杯落地，易辰曉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
寧梓玥伺機一把拽住她的衣領，狠狠的吻了上去，更是傾盡全力將易辰曉撲到在地，霸道在她口中肆意攪動，分開時，一縷縷銀絲藕斷絲連的從兩人口中撤出，*醉人
「當然，我也看不慣你磨磨蹭蹭，想愛又不敢愛的沒用模樣，也看不慣你眼巴巴奢望著瑾瑄回你一個微笑，露出心滿意著表情。我更厭煩了和你這樣躲躲藏藏，你追我趕的把戲，我沒耐性和你耗下去，我想得到我想要的，過年回來，我一直都在想這件事。」
她現在像什麼？
像一個待宰羔羊般任由大小姐居高臨上的騎在身上：「你知道這麼的，了解這麼多，那也該知道，我改變專業是為了還債，努力兼職是為了還債，我磨磨蹭蹭，固步自封，是因虧欠瑾瑄。」
話音一落，驟然抓住寧梓玥的手腕，將全身力道集中在作為身體支點的腰粗，一個大力翻滾，寧梓玥便覺得瞬間天暈地轉，視線清晰時，她已被易辰曉壓在身下，直直的俯視著。
「我和你沒有開始，是因為我心裡只要瑾瑄。」
寧梓玥勾起一抹冷笑，曼聲道：「要的起嗎？」
「要不起，因為要不起，所以努力的和她劃清界限，因為要不起，又被她吸引，情難自己的又去靠近，因為要不起，所以格外珍惜珍貴的現在。」
「能忍下不甘的心，眼睜睜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女人？」
「沒能力守住，就沒有怨天尤人的資格。」
「呵呵，你倒是很會勸自己。」
寧梓玥順著姿勢輕扶上她的臉：「樣貌，智慧，金錢，我並不輸給她。和我在一起你會輕鬆很多。」
「梓玥，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別讓我們彼此成為一個爛人。」
易辰曉從她身上緩緩起來，順帶將她一併拉起，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露齒一笑：「我走了，牛排很好吃，謝謝款待~」。
「哐啷』門關上了，寧梓玥嘴角浮現邪魅的笑容，伸出軟糯的香舌，舔了舔唇上還殘留的柔軟，腦中閃過防不勝防的被反壓在身下的挫敗，寧梓玥忍不住笑罵一聲：「死廢物，身手到時挺靈活的嘛。」
一口氣跑出龍騰，易辰曉大口喘息，懊惱抱頭蹲下，辰曉啊辰曉，你怎麼用那麼蠢掉進梓玥故技重施的陷阱了啊！？」
啊！！！！！！！！！！
「要再有下一次，你直接把自己捆起來丟進河裡餵魚，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一個人恨鐵不成鋼的戳著自己額頭警告自己。
額頭戳的好疼，一愣冷風從衣領里灌了進去，驀然打個哆嗦，腦袋清醒不少。風涼月朗，舉頭望著黑藍的星空，不禁嘆了口氣：「瑾瑄也知道了吧。」
會議開完，出來時已是晚上11點多，蘇瑾瑄和司佩然並肩而行，上了商務車，司佩細細打了一番蘇瑾瑄，眸光柔和含笑，平穩的口氣溢著讚賞：「企劃書寫的不錯，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做事越發老練了。」
蘇瑾瑄對於她的高評只是淡淡一笑：「文字上東西誰都會做的漂漂亮亮。」
「瑾瑄，你太謙虛了。留學時，你可是蟬聯no.1的風雲人物。司董誇你，你就心安理得接受。」肖露激動的從前座轉過頭來，得意自滿的像是誇她一樣：「司董，你就放心吧，c市南郊的地，我們一定會買下來，不久，咱們洲際就會像擎天柱一樣聳立在那，賺進遊客的錢。」
「這下你從被鴿子的陰影中走出來了。」蘇瑾瑄笑問著她。
「哎，別提傷心事。被你一說又鬱悶上了。」肖露腦袋耷拉下去。
「你這孩子一喜一嘆的，倒也挺逗，不介意的話，私下就叫我一聲姨吧。」司佩然笑道：「c市發展的比我們想象中的快，南郊那裡也是得了內部消息才知道要建造一個標誌性旅遊景點，我相信其他品牌的酒店也會看中這塊肥肉投標下來，你和瑾瑄一起努力把它拍下來。」
「放心，我們志在必得，像*保證。」肖露胸有成竹的單手握拳放在胸脯上，正兒八經的樣子，惹的司佩然母女發笑。
笑累了，司佩然休息一會兒，又隨意一問：「聽說你把洲際今年的事全權交給梓玥處理？」
蘇瑾瑄側過去，想要從她表情中探出她是喜是怒，見她面上無波，只好如實道：「她能力本身不弱，當時我們入住c的計劃也是她提出來的，而且今年的計劃書也是她先策劃的，淋漓盡致叫人心悅誠服，她看著洲際，我也有心思放在南郊去。」
肖露故意留意司佩然的神情，見她沒發對也沒任何嘉獎，趕緊又跳出來，話鋒一轉：「司姨，你打算在c市住幾天？這幾天是不是都在瑾瑄那裡？嘿嘿，瑾瑄的客房租給我了，要不，你先住我那間？我回去把那間小的打理出來。」
司佩然搖頭笑道：「過幾天我就離開c市，不用那麼麻煩。」目光慈祥的落在蘇瑾瑄身上：「這幾天我和瑾瑄睡一間房，也想看看我女兒晚上除了工作還忙些什麼。」
「就算想做什麼，你在這兒，我也會小心收斂的。」蘇瑾瑄的語氣也略微輕鬆愉快。
「是嗎，有點蛛絲馬跡我都會順藤摸瓜的。」
「蘇夫人，你放心。你女兒前幾天也為這塊地來過了，我能幫忙的都幫了。到時還是得看你們洲際的投標。」梁絲嫻坐在車裡，目光時不時投降外面，司佩然遊刃有餘和市級幹部的正常交際，內心止不住伸出濃濃的距離感，她深呼一口氣，盡量放寬心態。
「沒打擾你太多時間吧。」司佩然鑽進車裡，和和氣氣的道。
梁絲嫻從容不迫的搖搖頭，司佩然一笑，對司機道：「去最近一家私人會所。」
包間極具古典風範，古香古色，，寧心靜氣，茶技師嫻熟的為兩人斟茶，梁絲嫻看了看對面優雅淡然的司佩然，低眉打開皮包，從裡面摸出一張卡，從桌面上磨了過去：「當年你給辰曉的卡，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欠下的那一部分，我會想辦法還你。」
司佩然低眉看眼那張卡，淡淡一笑：「我不是來羞辱你的。我來c市也好幾天了，明天我就要離開，我有一事不放心。」
「辰曉和瑾瑄。」梁絲嫻接下她的話
司佩然微愣，很快搖頭笑開：「紙包不住火。你也知道了。」微微頓了頓，再道：「我希望你對辰曉耳提面令，當然，我也約束好對瑾瑄，不能讓她們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歧途？」梁絲嫻輕笑一聲，若有似無的嗤意：「是誰先帶誰進入的這個歧途呢？辰曉帶的瑾瑄？」五年來，辰曉拚命賺錢，詭異的舉動和近來對瑾瑄刻意的疏遠，她都知道：「司董，我感激你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施以援手，但請不要帶著責怪的眼光看我們家辰曉。」
「我和你抱著同樣的想法，不希望她們在一起不是因為她們都是女孩子，是我不想看到你對辰曉的苛刻和輕蔑。」
看著對方淡然自若的微笑，梁絲嫻緩緩站起身來：「瑾瑄是你掌上明珠，我也對辰曉視如己出。沒有一個母親願自己的孩子授人以柄，時時受人脅迫。謝謝你好心的幫我轉正，但我不會成為你威脅辰曉的籌碼，我會辭去那份工作。謝謝你的茶。」
「無論你們在哪，我都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現在對你們仁慈是念在辰曉小時候對瑾瑄的照顧。」
輕輕淡淡的威脅傳來，已邁開幾步的梁絲嫻回頭，不以為然的一笑：「那你是不打算和你瑾瑄和平共處了。」
司佩然端然起身，微微一笑：「你這算對我是威脅？」
「司董，聽過一句話嗎？穿皮鞋的怕遇穿草鞋的，穿草鞋的怕赤腳的。我們本已一無所有，被逼急了眼，我很願意接納瑾瑄成為我們家的新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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