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繼續撒糖

34 繼續撒糖

在再次醒來的時候,賀塗已經恢復了原狀。而此時,他仍舊躺在清鳴的懷裏,被她的胳膊環繞着,身子緊貼著身子,親密得簡直像是一對夫妻。

賀塗的臉騰地就紅了起來,頭腦一陣陣發脹。睜開眼睛就是這麼突如其來的親密,他還沒能做好準備。他下意識地深深呼吸,差點沒緩過氣來。

等到好不容易勉強能呼吸時,賀塗小心翼翼地把頭從清鳴的胳膊上移開,然後就把她的胳膊抱進懷裏,心疼地揉起來。清鳴多脆弱啊,他輕輕捏一下就能讓她受傷。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麼了,竟然壓了她的胳膊一整晚,一定是壓疼了。

賀塗就低着頭,輕輕地給清鳴揉起胳膊來。

揉着揉着,他的思緒就緊跟着清鳴,不受控制了起來。

清鳴的胳膊是不是帶着香味?

清鳴的味道本就是香甜香甜的。

清鳴可真漂亮……胳膊也漂亮,手也漂亮,手腕也漂亮,指甲也漂亮,關節也漂亮,手背上浮出來的血管也漂亮……啊,怎麼有人能長出這麼漂亮的毛孔?

清鳴哪裏都漂亮啊,怎麼樣都漂亮。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會有這麼完美的姑娘……她往哪裏一站,哪裏就是發着光的,襯得整個世界都是暗淡的。

而他正在碰觸這麼完美的姑娘……

手指下面的肌膚細細的,滑滑的……

賀塗下意識地咬起了嘴唇,剛剛平靜下去一些的臉就又再次燒了起來。

他……他並不是因為想碰才碰的……是因為清鳴的胳膊被壓麻了,需要揉一揉才碰的……

賀塗紅著臉,低着頭極小心地揉捏著清鳴的胳膊,從被壓到的小臂開始,由下至上,揉啊揉,揉啊揉……

清鳴的肌膚,觸感真好……

彷彿受到了什麼根本無法抗拒的蠱惑,等到賀塗回過神來時,驀地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地從清鳴的小臂滑到了她的肩膀……離她柔軟的胸部只有短短兩指的距離。

再偏一下,再偏一點點,就會碰到了……

只要再偏一點點……

賀塗的手指向著那個方向顫了一下。

下一瞬,彷彿觸電似的,他猛地收回手,同時就地打滾,直接從床上翻了下去。

臉燙得彷彿要燒起來,呼吸急促,心臟跳動得彷彿要衝出胸口了……

咚咚……咚咚……咚咚……

賀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他和清鳴別說成婚,就連定親都沒有過。他怎麼能對她動這樣的心思,甚至還差點實踐了……簡直就是個浪|盪的登徒子!

賀塗忽然對自己生出了很強的自厭。他本就覺得自己是污泥里出來的人物,光是靠近清鳴都擔心會將她染臟。如今,在生出了強烈的想要染指清鳴的衝動后,他便更加自認骯髒,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別說靠近。

賀塗猛地起身,從窗口翻了出去。

房間中平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清鳴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道:「啊……居然又逃掉了。」

自從遇到賀塗之後,她裝睡的技術就越來越熟練了。

「聽動靜……又不知道胡思亂想到哪裏去了。這個人的內心世界怎麼這麼豐富呀……其實你做什麼我都不介意的呀,早晚的事嘛。」清鳴無奈地搖了搖頭,爬起身來,從賀塗離開的窗口望了出去。賀塗已經走遠,不知道去了哪裏。

「看來,光像這麼悄悄等著也不是辦法。」清鳴感慨道。她從床上爬下來,認真地疊起被子來。

「下一次,就不讓你這麼跑掉了哦。」

清鳴說着,想着可能的情景,沒忍住笑了起來。

就在清鳴疊好被子的時候,郎中在外面敲起門來。得到了清鳴的應允,郎中推門而入,手裏拿着兩個帶紗的斗笠,還有新買的衣服,邊走進來邊道:「賀塗是怎麼回事?我看他急匆匆跑出去了。難得見他這麼有精神頭兒,晨練嗎?」

「嗯……」清鳴沒繃住,又笑了出來,道,「晨練去了。」說完,她看着郎中手裏的紗笠,又道:「現在戴這個也沒用了,昨天晚上,不知道多少人看見了我的臉呢。」

「有用。」郎中把手裏的紗笠放下,道,「就現在戴這個最有用了。」

「嗯?」清鳴不明白郎中的意思。

一刻鐘之後,當清鳴戴着紗笠打開醫館的門的時候,頓時就明白郎中的意思。

這條街上……或者,應該不止這條街,來來往往的人,幾乎全都戴着紗笠。

不遠處還傳來了這樣的叫賣聲:「斗笠,斗笠啦!斗笠神同款!不像不要錢啊!」

「你想和解放時雨城的斗笠神同樣強大嗎?你崇拜嵐國人也敬畏的斗笠神嗎!來買斗笠吧!」

「斗笠神戴的斗笠,你也可以戴!戴上它,離斗笠神更近一步!」

「斗笠神同款衣服……」

「斗笠神同款鞋……」

清鳴眼睜睜地看着那幾個商販被大堆人圍着,擺出來的東西很快就被搶購一空,手裏的錢拿都拿不下。因為供不應求,還能聽到許多人詢問哪裏有賣,何時有貨之類的話。

清鳴:「……我也想賣。」不光是同款,還有親筆簽名呢。

又過了一會兒,清鳴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在昨晚的大鬧之後,今早,時雨城裏上萬被馴服的嵐國士兵都公然倒戈,向時雨城投降了。

明明是這麼驚人的事,其中的原因卻問也不需要問。因為嵐國士兵每個人對斗笠神表現出的崇拜敬畏之類都太明顯了。

本來時雨城的百姓就奉清鳴為神,如今又一夜之間就出了這種反轉得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清鳴頓時就被結結實實地推上了神位。

昨日還在被壓迫,今日嵐國士兵們就一同向百姓道歉,開始替他們做起事來。偌大的時雨城,氣氛在一夜之間就掉了個個兒。

昨夜看到清鳴的臉的人眾多,清鳴的身份就也沒能瞞着。

在身份傳開之後,這個消息就飛快地戰勝了嵐國人一夜倒戈的消息,成了時雨城中最大的新聞。

時雨是個小城,城裏不少人都認得清鳴,知道她過往事的人也不少。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小丫頭就是斗笠神本人呢?

原本,根本沒人相信這個消息。然而見證的人實在太多,眾人也就不得不信了。

聽說,因為這個,有許多人對女人刮目相看,甚至時雨城裏有不少人都渴求能生一個女兒了。同時,有很多原本想要學文學武卻不被允許的女孩們也有了順應意願的機會。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了。此時,清鳴只是很慶幸,因為街上大部分人都戴着斗笠的關係,清鳴也得以直接戴上斗笠,不擔心會被跟上,可以無視掉這滿城無數想要找到她的人。

清鳴戴着斗笠,站在醫館的門口,等著賀塗回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賀塗就回來了,手裏還拿着包子和豆漿。一見到清鳴,儘管她戴着斗笠,還換了新的衣服,賀塗還是毫不猶豫地疾走了幾步,走到了她的身邊,一眼就能認出她是誰。

「我去……買了些吃的。」賀塗道,「你喜歡不喜歡?想吃什麼的話,我去買。」

清鳴笑了笑,身體前傾,忽然就親了一下賀塗的額頭。

「想吃你……是不行的吧。那就吃包子好了,我挺喜歡的。」清鳴笑道。

賀塗整個人都僵了,手一抖,手裏的東西就向地上掉去。

而清鳴毫不費力地就接到了他手裏的東西。「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她笑盈盈道,好像剛才她什麼都沒有做似的。

「走吧。」一隻手賀塗手裏的東西,清鳴伸出另一隻手,牽起賀塗,然後和他十指相扣,「該吃飯了,我看看,阿塗買了什麼餡的包子?豆漿有加糖嗎?」

清鳴笑着說道,能感覺到賀塗連手指都是發着燙的。

吃過了早飯,清鳴就向顧郎中道別了。這個道別,可能比平時還要久一些。

「顧叔,我打算去京城了。聽說張叔有可能在那裏,況且我如今也沒辦法在時雨城裏待下去了吧。」清鳴道。

「京城?」顧郎中很驚訝,「要出這麼遠的門,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小女娃娃一個,忽然跑那麼遠,病了餓了有沒有人管哦。」不管清鳴在別人的眼裏變得多厲害多有名氣,在顧郎中的眼裏,她都總是個得要人好好照顧的小姑娘。

「有的,阿塗管我。」清鳴一臉理所當然地指了指旁邊的賀塗。

賀塗聽着清鳴理所當然的語氣,臉又紅了幾分,嘴上卻忍不住掛上了愉悅的笑意。他一臉理應如此地點了點頭。

顧郎中皺着眉,挑剔地打量起賀塗來。他向來老好人得很,還是頭一次對一個人如此挑剔。

顧郎中早年喪妻,多年來心裏一直念著亡妻,便沒有再娶,膝下就也無兒無女。他卻又偏偏喜歡孩子,總把相熟的小輩當成自家的孩子來顧念,又尤其喜歡清鳴這個好脾氣的姑娘,心裏自然很挂念她。

如今,這個丫頭歲數不大,卻要和一個男人一起出這麼遠的門,顧郎中自然對賀塗挑剔非常。他本來就對這個眼神陰冷氣場陰沉的後生有點畏懼,如今更是怎麼看都看不順眼了。

顧郎中皺着眉,為了「自家女兒」而壓住對賀塗本能的畏懼,嚴肅地想要對賀塗開口。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賀塗也恰好開口,先一步道:「請您放心,我一定護好清鳴……不會病也不會餓。我便是自己死了,也不會讓她多掉一根頭髮。」他說着,直視着顧郎中的眼睛,像起誓似的,眼神堅定非常,神色認真無比。

那一剎那,顧郎中忽然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之前為什麼一直都覺得賀塗是個眼神陰冷讓人畏懼的人。

此時的他,分明就是個一心守着自己心上人的痴心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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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女王大人(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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