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柳氏親自去廚房做了幾個程心珊喜歡的小菜,也不等到晚上,立刻端著去程心珊的小院里。

程心珊還小,仍住在住在東廂的小院里,並沒有和程心玥一樣搬到后罩房,是以住的地方相對較小,不過一間明房兩間暗房兩間耳房,加起來約莫一百平米,另配一個小小的園子。初聽一百平米的地方似乎是不小的,在現代能做還算寬敞的二室一廳,住一個人絕對綽綽有餘,可是程心珊卻覺得地方不夠用。她現在的待遇高,配備也高,卧室旁用屏風隔了小單間給守夜的奴婢,另外碧草、碧水兩個大丫鬟住了並不住在專門給奴僕住的倒座房,而是徵用了一間耳房。漸漸年紀漸長,讀書寫字,女紅琴棋書畫都要慢慢學起來,一間屋子專門收拾出來,當做書房用。還有便是個小小的庫房,在這個純拼爹的年代里,她老爹給力,是以平日里不管是年節賞賜或是出門應酬都能收穫頗豐,以至要專門僻出一間房子來裝寶貝。柳氏看程心珊有心,自己想到挪出屋子裝東西,時不時也巧想了名頭將府中庫房中適合小女孩兒玩的東西挪到程心珊的小庫房裡。另外,程心珊還想弄出一間室內的鍛煉室,簡單放些跳繩、毽子、啞鈴、跳舞毯之類的運動器材,這些當然是沒有現成的,不過她的好姐姐程心玥已經發明了代替品,正好她們要學些舞蹈,一間室內房完全是有必要的。

柳氏進門時,便聽到程心珊正跟碧草談論房子的事,「原先我還小的時候,離開娘親一個人搬到這麼大的地方,」

程心珊背對著柳氏坐著,碧草卻在她對面坐著,柳氏一進門便看見了,她想起身行禮也被柳氏用手制止了。柳氏聽著程心珊孩子說大人的話,心中只想笑,聽到後來,心中便發酸。

只見程心珊比了個大大的圈子,繼續用奶氣的聲音說道:「心中還覺得害怕,如今卻覺得這院子委實小了些,像三姐姐便有一間屋子專門放她的衣服鞋子,還有間屋子專門養花。若是能請工匠來給我的屋子上面再加一層便好了,那樣我想要多少屋子都成,再在院子前載幾顆芭蕉,雨天便可以在樓上看雨打芭蕉。不過,別人都沒這樣過,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柳氏輕盈走進去,笑著反問。

看對面碧草鬆了口氣的樣子,程心珊便知道柳氏早來了,她拉著柳氏的袖子撒嬌:「娘親,你偷聽我說話。」

柳氏將她摟在懷裡,「今日里才知道我的珊兒這般懂事。不過是對屋子稍稍動工的小事,又不是要建瓊樓玉宇,何至於如此為難?以後若想要什麼只管對娘親說,你怕開口讓娘親為難,可是娘親也心疼你太懂事委屈了自己。你現在年紀小,並不知道你覺得為難的事,或許在娘親這裡只是一句話。譬如你說加層樓,便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你祖母前些日子聽了風水先生的話,想要買些葡萄、三角梅、吊蘭等牽藤掛果的植物,你三姐姐也提出要修個有許多屜子的桌子,另外你大姐姐常年住在家中,若是家中有不習慣的地方,或許也要稍稍修改。」

柳氏舉了這麼多例子,程心珊連連點頭,看來她真是小題大做,不過在現有的屋子上多蓋一層樓,多簡單的事啊。

「所以啊,以後有什麼事便跟娘親說,免得為難壞了你的小腦袋,知道嗎?」柳氏摸著程心珊的小腦袋,繼續循循善誘。

不對啊,程心珊突然頓住,種點植物多容易,打新式的桌子也只需在先打好然後抬進來,在屋頂加蓋房子才是大工程,差點被忽悠住了。程心珊想明白了便有些哭笑不得,幸虧她有自制力,碰到這樣二十四孝老娘,真的很容易養歪的。她親親柳氏漂亮的臉蛋兒,這樣寵愛女兒的娘親真是萌萌噠,她就犧牲下,做個淘氣的小孩兒,成全柳氏拳拳愛女之心。

女兒這樣親近依賴她,柳氏自然心花怒放,母女兩個你喂你你喂我,吃了一頓膩膩歪歪的中餐,最後雙雙吃到撐。

不過幸虧中午吃得飽,到了晚上老爹又心血來潮想要開檢討會,程長清特意囑咐又弄了火鍋,並切了好幾盤鮮嫩的牛肉擺在程心珊面前。

程心珊吃著白菜梗心裡淚流滿面,老爹你個壞人,這樣整你親生女兒,還能愉快玩耍了嗎?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幾個哥哥都這麼聽話了。有個叫惡魔老爹,真是傷不起。

憑著吃白菜的覺悟,最後程心珊得到了小小的表揚,不過程心珍就悲催了。

程心珍萬萬沒想到這次會落到她頭上,程長清一長竄「不敬長姊,不友愛幼妹,尖酸刻薄,心胸狹隘,實乃不可雕的朽木」砸得她腦袋發暈,便是最調皮的七爺程流瑄頂撞了先生,程長清也不過說他「不敬師長,桀驁不馴」而已,怎麼她跟姊妹吵個架便要得到這麼多差評?

不僅程心珍傻了,便是別的人也有點反應不過來,程長清一向對女孩兒寬容,頭一年幾乎沒批評過任何女孩兒,到第二年才開始偶爾說一說程心玥程心珊,程心珍一般都是當了背景,甚至許多時候不在席,這當然一方面是因為程長清重視男丁和嫡出,另一方面也是對家中的女兒們嬌養著,所以他對程心珍突然的暴怒,實在大出所料。

程心珍如鵪鶉一般低著頭,用手拿著帕子啜泣,似是被嚇破了膽子,可是這絲毫引不起程長清的疼愛,他只覺得失望。他一向以幾個兒女自豪,老大心地寬厚,老二聰明奮進,老七膽大心細,幾個嫡女他更是滿意,遠在京中的程心玫雍容富貴,程心玥舉止嫻,雅程心珊冰雪可愛,哪裡知道還有個庶女頑劣不堪,跟姊妹爭強好勝挑潑是非,如此品性不端,今日他管教,卻啼哭不止,不思悔改,更是無可救藥。程長清失望透頂,想著便隨她去吧,他不指望女兒攀龍附鳳,對庶女要求更低,以後一封嫁妝抬出去,只要不丟了程家的臉,便算對得起他了。

柳氏對程長清了解頗深,見他用冷冽的眼神看著程心珍,便知道他不想再多管。這可不行,程心珍跟著程心珊差不的年紀,以後她出了錯,只怕立即能帶累程心珊。柳氏往日里便嫌棄程心珍難管教,跟她稍微說兩句,便露出楚楚可憐的樣子,這做派實在不像個女孩兒該會的,看她姨娘老實,不知哪個狐媚子女兒偷學來的。若是程長清也撂了擔子,那還得了?

是以,柳氏柔聲提醒程心珍:「快把眼淚擦了。你父親看中你才多管教,你莫讓他失望,他最是看不得人只知道擦眼淚不知悔改。不管你心裡多委屈,規矩該守著,往日你兄弟姐妹怎麼做,你今日便該如何做。」

程心珍原先也是怨恨程長清因她是庶女不理不問的,現聽了柳氏的提醒,生怕再讓程長清失望,立刻改了鵪鶉樣,帶著些哭音,啜泣著說道:「兒不該不敬長姊,不友愛幼妹,尖酸刻薄。」

越說道後來越委屈,程長清根本不等她認錯,便定了她的錯,她不過跟三房的程心玔吵了兩句而已,怎麼就這麼不堪了?

程長清面色稍霽,「知道認錯就好,若是年內我再聽到你跟誰鬥嘴,就罰你去庵中禮佛一年,你可記住了?」

程心珍嚇得趕緊應道:「記住了。」

「那便好,你出身不高,更應該身立正,以後每日都去你母親那裡晨昏定省,不得絲毫懈怠,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

程心珍只覺得臉發燥,放佛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幾個兄長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不屑,似乎再說「看她多不堪」,姐妹看著她的目光全是嘲笑,便如同以往別人犯錯她做的一樣。她出了院子走路也只能躲躲閃閃從邊角里走,甚至躲在屋子裡不敢出門,生怕程長清訓斥她的話被傳出去,奴僕們更加瞧不起她。

其實她這是多想了,當時屋中沒有丫鬟,至於她的兄弟姐妹更不會往外傳,大傢伙都是難兄難弟,要是敢往外傳別人的事,那自己的黑歷史怎麼辦,夥伴們還要不要在府里立足?

幾個孩子魚貫而出,程長清和柳氏移到內室休息。

程長清喝了一口清淡的普洱,平心靜氣之後,對柳氏說道:「夫人真是賢惠的女子,對待幾個孩子一樣的耐心,我這父親不如你良多。」

柳氏坐在程長清旁邊,略帶著笑意:「相公謬讚了,我多為了珊兒,俗話說獨木難支,總要他們兄弟姊妹都好,程家興盛發達,珊兒才更好。」

程長清倒不妨柳氏說的這樣直白,愣怔了一下,他才大笑道:「夫人真是君子坦蕩蕩,跟別人-大不相同。」

這話便是十足的讚賞,比之「都是相公的孩子,我視如己出」之類的話更讓人信服,因柳氏在程長清面前一貫表現出坦率,才深得他信任和看重。程長清笑著許久才說道:「今日見到公主府的侍衛,明日里大姑娘便到了。」

柳氏微笑了道好,心中卻在猜測這有著尊貴外家的大姑娘是個什麼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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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繼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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