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自取
虛言宗虛言殿之前，四座莊嚴肅穆的試煉台之上此時已經蓄勢等待著虛言宗弟子的上台比試。一些內門弟子竊竊私語間眼神也時不時往台上看去，期待著比試的開始。
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虛言宗內門長老榮齊雲長老清了清嗓子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開口：「第一組是內門弟子雙城和內門弟子齊烏；第二組是內門弟子弟子言秋竟和內門弟子雙海辰；第三組是長老親傳弟子古召寒和內門弟子鍾瞻；第四組是內門弟子風全語和長老親傳弟子洪邵。」
榮齊雲說完就道：「下面就請這八人到各自的試煉台之上，等待比賽的開始。」
鍾瞻站在人群中原本他以為第一輪是輪不到自己的，直到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他眼中露出一絲精光來，這次的對手如之前所說的那把果然是古召寒。
「看來我與古召寒的仇怨終於有了這直接面對的機會了。」鍾瞻輕聲說道，說完輕鬆一笑，對著身邊的杜月道：「師姐，我上去了。」
杜月看著鍾瞻往第三試煉台走去的背影，眼中略微有些擔憂之色。這古含息長老的親傳弟子古召寒即使是她也有所耳聞，雖然稱不上絕世妖孽但也是天賦極佳，入宗短短兩年就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這修鍊的速度實在稱得上極快了，況且最為一個內門長老的親傳弟子修鍊的功法能不好嗎？所以杜月雖然也知道鍾瞻實力不俗，但是鍾瞻也僅僅是築基初期啊。
不僅是杜月這麼想，就連一些普通內門弟子在聽到古召寒的名字后也是露出吃驚之色。
「剛才你聽到了嗎？沒有想到古召寒在第一輪就輪到他了。」內門弟子池延雙碰了碰身邊之人。
「你說的是古召寒師兄吧，他的名字我自然是知曉的。他的修鍊速度即使是在一些長老的親傳弟子中也算是極快的，而且我聽說古含息長老還是這古召寒的爺爺一輩。看來，古含息長老定是傳了這古召寒威力不俗的功法。」內門弟子尹莫柒說道。
池延雙點點頭言語之中頗為贊同，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聽說剛才和古召寒師兄比試那人的名字了嗎？我怎麼感覺內門並沒有這個人啊？」
「內門弟子千千萬，你怎麼都知道。不過作為一個普通內門弟子，這鐘瞻看來是凶多吉少了。唉，也是運氣使然啊，誰讓他第一輪就碰到我們古召寒師兄呢。」說話這時，尹莫柒搖搖頭言辭之間頗為惋惜。
「我警告你別給我亂說哈，到時候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突然一個聲音充滿威脅性的出現在兩人身後。
兩人聞言眼中充滿怒氣，自己二人隨意聊著管他什麼事，一回頭看向那人。二人原本充滿怒氣的眼睛驟然極為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
「原來是文何同師兄。」池延雙笑著說道，他們可是知道執法殿的厲害的，言辭之間自然帶著敬意。
池延雙想到了什麼又繼續問道：「難道這鐘瞻和文何同師兄有舊？」
文何同不想理會二人，冷冷說道：「管好你自己即可。」
說完，揚塵而去。
二人相視一眼，眼中皆是露出一絲苦意。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怎麼突然惹怒了這文何同，當真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二人也是不敢再提這鐘瞻和古召寒了。
但是虛言宗內門弟子眾多，這樣的討論之聲不絕於耳屢禁不止。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這古召寒名聲在內門實在是太響了。
這個時候，四座試煉台之上要比試的內門弟子都已經站了上去。他們都是各自打量著自己的對手。
第一試煉台之上內門弟子雙城笑著對站在不遠處的齊烏說道：「齊師弟，沒有想到我們竟然成了對手。不過也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氣烏聞言答道：「雙師兄你也別說大話，你我之間修為相差不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雙城面露鄭重，他知道自己與齊烏修為相差不大，所以也不敢託大。
這樣的對話還發生在其他三處，鍾瞻此時也一臉鄭重的打量著這兩年未見的古召寒。
古召寒見鍾瞻打量著他，他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說實話再次之前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現在你能成為我的對手你應該感到榮幸。」
鍾瞻微微搖頭：「或許在你眼中我是多麼微不足道，甚至那年在虛言宗收徒之時我還是一個毫無修為的之人，但是你已經是一名鍊氣八級的修士了。但是我鍾瞻有的你未必有，就像現在我能站在這裡和你對話，換做你是我你未必做得到。」
古召寒聞言略微一笑：「我古召寒根骨奇佳，豈是你這種次等靈根的廢物可以比擬的。」
「兩年之間能從鍊氣八級達到築基後期的修為的確不錯，但是我從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你，就像我從毫無修為到築基初期。」鍾瞻淡淡的說道，語氣淡然的就像是和多年好友之間的交談。這一刻，他無悲無喜。
「哼。」古召寒冷冷一哼：「你雖然是築基初期，不過是煉體之術達到築基初期。」
古召寒不屑的說道。
的確，煉體修士在鍊氣期是很強，但是不能使用靈氣、不能使用法術的他們從來都不被其他修士看在眼裡。畢竟煉體修士的近身攻擊是很強大，可一旦被其他修士拉開攻擊距離，他在怎麼強大都沒用，但其他修士卻還是可以使用法術攻擊了，一瞬間高下立判。
台下觀戰的眾多內門弟子都是把目光投向了這第三試煉台，他們聽到鍾瞻與古召寒的對話，心中皆是微微的心驚。對以前這個名不見轉的鐘瞻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一個次等靈根的廢物，在兩年時間竟然生生修鍊煉體之術達到築基初期，這一份毅力不可謂不讓人動容。
這一刻，眾多虛言宗內門弟子心中都對鍾瞻產生了一絲敬佩。原因無他，一個好的天賦固然讓人羨慕，但是這一份毅力之後的心酸更是讓人動容和欽佩。
鍾瞻聽著古召寒的話沒有再反駁，突然一轉話題問道：「這次我和你的比試是你有意為之吧。」
古召寒聞言一怔，他沒有想到鍾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但是他也非常人，略微的一怔之後笑著說道：「你無須管這些，還是多管管你等下如何在我手上逃得出性命吧。」
鍾瞻搖搖頭，這個古召寒總是太過自信，這種輕敵的人註定沒有大的成就。
就在這時，榮齊雲長老大聲宣佈道：「諸位比試弟子準備開始，執法殿弟子上台。」
說完，四個試煉台之上分別走上了一名執法殿弟子，他們是來主持比試和宣布比試結果的。
一名名為言無情的執法殿弟子上了第三試煉台，對著古召寒和鍾瞻二人微微點頭。臉色嚴肅的問道：「兩位已經準備好了嗎？」
古召寒看到來人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言無情這名執法殿的執事怎麼親自上來主持比賽，他不敢託大對著言無情拱拱手說道：「言師兄，有勞了。」
言無情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古召寒心中卻是微微一喜，這名言師兄他也是認識的，雖然交情不深但也算相識。
「你準備好了嗎？」言無情問鍾瞻。
鍾瞻微微點頭。
「好。」言無情退後一步道：「兩位，開始吧。」
就在鍾瞻這邊已經開始比試之時，其他三處也皆是開始了比試，一時間另外三個試煉台靈氣洶湧。
但是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是看向第三試煉台，他們心中都想知道古召寒這個長老親傳弟子的真實實力和煉體築基初期的的鐘瞻到底有多厲害。
古召寒沒有再猶豫在比試開始之後，冷冷道了一句：「我今天就看看煉體修士的身體是有多強悍。」
說完，青色的靈氣從丹田調動出來，迅速的凝聚在了手掌之上。身法運行之間，留下一串殘影，在觀戰眾人震驚的眼神中向著鍾瞻攻擊而去帶著無盡肅殺之力的一拳。
鍾瞻雙眼一凝，『砰』的一聲輕鬆的接住了古召寒的一拳。
「嘩。」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的唏噓之聲，他們都沒有看清鍾瞻是怎麼出手的就接住了古召寒的一拳。
古召寒露出極度的不可置信，用凌厲的靈力震開鍾瞻的抓住自己拳頭的手，身形向後爆退而去。
「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古召寒冷哼一聲，他的確有些小看鐘瞻了。
「不過接下來你要當心了。」古召寒說完，全身靈氣噴薄而出，不多時那青色的靈氣就匯聚在了古召寒的身前，靈氣之中青光閃現、其中更是傳出讓人心驚的霹雷聲響。
「青雷。」
古召寒一聲爆喝，手中的青雷終於露出原形來。那些青光閃現的閃電和雷聲混雜著帶著波濤洶湧的氣勢向著鍾瞻攻擊而去。
「轟。」
鍾瞻知道這青雷的威力不可小覷，眉頭皺起。體內荒蕪本源之氣迅速凝聚，不多時一朵妖異的黑色火焰從鍾瞻身上脫離而出。
這多妖異異常的黑色火焰其中似乎隱藏著一雙黑色的絕世凶眸，這黑色焰火一出現那青雷氣勢竟然無聲的減弱了幾分。
「凶焰。」
古召寒不明白鍾瞻何為會使用如同法術一般的攻擊，但是他雖然感到詭異心中依舊信心滿滿。那青雷就像是上天的刑法一般停留到了鍾瞻的頭領，霹靂一聲落下三道道青色閃電。
這時候凶焰一個上前，焰火中一頭洪荒凶獸虛影咆哮一聲，張開了那大口露出了一顆顆讓然動容的獠牙。
青色轉瞬即到了鍾瞻頭領，可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這威力巨大三道青色閃電在眾人吃驚的眼神中被那凶焰中的凶獸虛影一口吞下。之後凶獸攻勢不減，方向一變向著古召寒攻擊而去。
古召寒心中一驚，這青雷一直是他依仗之一。如今這法術轉瞬間被鍾瞻破解，竟然有了一瞬間的失神。直到凶焰帶著無盡凶煞之意快要飄蕩到自己身前之時他方才反應過來。
「覆凈光。」
驚訝間，一道青色的光芒從古召寒的雙掌之上傳出，向著凶焰掃蕩過去。
這是他太爺爺教給他的一招壓箱底的法術，修為到了高深處據說可以凈化世間萬千法術的威勢。
果然，這青色光芒一接觸到凶焰，凶焰攻擊的速度頓時減弱了幾分。雖然減弱，但還是向著古召寒攻擊而去。
鍾瞻見到此幕眉頭一皺，看來還是自己修為太低了，不然以匯聚了荒蕪本源之氣和靈魂之力凶焰不會在這覆凈光中氣勢一減。
古召寒見凶焰在自己的覆凈光之下依舊沒有消散天地，身形向後退了一些手中覆凈光再次而出。
這次一道更大的光芒向著凶焰攻擊而去。
凶焰中的饕餮凶獸還在消化剛才的覆凈光中的能量，現在覆凈光再次而來。竟然有些吃不消再次吸收這覆凈光。
鍾瞻知道這覆凈光極難抵擋，雙掌一招凶焰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好精純的力量。」凶焰剛才吸收的覆凈光之中的能量現在全都都轉到了鍾瞻的體內，這些能量被鍾瞻用荒蕪本源之氣壓制在身體一角，他深知現在還不是用這些能量淬鍊身體的時候。
凶焰被鍾瞻收回體內，覆凈光直接向著鍾瞻攻擊而來。
鍾瞻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他現在能使用的能使用的只有塵封了。
荒蕪本源之氣再次凝聚，手掌之中一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旋轉著的黑洞出現。
「塵封。」
塵封是不能離開鍾瞻的手掌，所以這時候鍾瞻只能迎著覆凈光才能攻擊到古召寒。
鍾瞻在原地消失不見，欲想向著左邊繞過覆凈光攻擊到古召寒。
但是這覆凈光像是有一雙眼睛一樣，無論鍾瞻怎麼移動著光芒始終都在自己的前側。
鍾瞻雙眼露出狠戾之色，把手掌擋在自己的身前，迎著覆凈光而去。
古召寒吃驚於鍾瞻的魄力，這覆凈光的力量可不小。如今鍾瞻竟然竟敢迎著覆凈光向著攻擊而來，這一份膽識讓人動容。這一刻他有些正視起鍾瞻了，想到這裡古召寒體內靈氣毫不保留的運轉，覆凈光的威力在這一刻愈加的巨大。
塵封雖然可以吸收一些法術中的靈氣，但是這覆凈光攻擊範圍廣，鍾瞻只能用手掌擋住自己的面龐和胸口。其他地方被覆凈光接觸到身體之上瞬間造成累累傷痕。
鍾瞻咬著牙，額頭爆著青筋。速度更是加快了一分向著古召寒攻擊去。
鍾瞻的身形轉瞬即至，古召寒慌亂中向後退去。退了幾步之後，古召寒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因為他已經退無可退了，倘若再退就是落下試煉台宣告自己的出局了。
鍾瞻眼中寒芒一閃，古召寒驚恐的面龐也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中到達古召寒身前那一刻，他的手掌之中的塵封黑芒更甚。
「砰。」
這一掌在古召寒戰粟的眼神中落在了自己的丹田處。
「啊。」
古召寒痛苦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虛言宗，再配合他那猙獰的表情和鍾瞻的淡漠，眾人一陣心驚。
古召寒感受丹田就快要破裂，倘若真是如此他就真成了一個廢人了。他求救似的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言無情大聲喊道：「言師兄，救我。」
這一聲聲音極大，甚至榮齊雲長老亦是聽得清清楚楚。然而言無情似乎並沒有聽到，眼中亦是沒有一絲感情流出。
古召寒在痛苦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的身子被拋起。重重的向著試煉台下方落去，絕望中他似乎看見了自己兩年間全部的榮光和豪氣萬丈。
就像那年，鍾瞻的次等靈根成為他全部驕傲的來源。
「砰。」
古召寒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頭一轉死死的昏迷了過去。他的丹田處絲絲靈氣從其中飄散而天地之間，自此以後他再也不是一名修士了。
「對不起，你的眼神實在是太像那鍾安了。」
鍾瞻眼中含著悲戚望了望天空，他知道自己出手有些狠了，他雖然沒有殺古召寒卻是廢了他的修為，這種行為不可謂不惡毒。但是他的自尊心告訴自己，若是讓自己選的話他寧願他人恨自己也不願他人看不起自己。
他之所以廢了古召寒修為是因為古召寒的眼神就像當初鍾安厭惡的看向自己眼神，那種不屑簡直如出一轍。
杜月曾經覺得自己看不透鍾瞻，其中鍾瞻自己也看不穿自己。
重重一嘆，鍾瞻看向了一旁面無表情的言無情。隱晦的點了點頭，就向著試煉台之下行去。
「言無情是一個聰明人。」鍾瞻暗暗想道，他清楚的知道言無情沒有阻止自己的原因。
鍾瞻下了試煉台，眾多虛言宗內門弟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無限的畏懼之意，竟然不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
執法殿弟子文何同、執沉，心中都是出現了一絲重重的恐懼之意，在這一刻他們心中對這個年紀尚小的副指揮使真正有了抹之不去的忌憚之意。
內門弟子池延雙和尹莫柒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震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