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驟變
燕雲城之外所有圍觀之人都是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嘴巴更是長得大大的。他們似乎還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一般。
周寒舍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略顯艱難的站起身。他全身的靈氣已經用盡，此時只要是一個普通人估計都能輕易的擊敗於他。
「你看，姬無涯和姬雪來了。」一個眼尖之人說道。
鍾瞻把眼光投向了遠處，來者是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男子約莫中年，臉龐威嚴其中可以看出他年輕的俊秀，這人就是姬家家主姬無涯；女子柳眉皓齒，膚若凝脂，美艷不可方物。這人就是姬家小姐姬雪。
不過此時，這個姬家家主心情似乎並不怎麼樣。當他看到生死未卜的景少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這件事估計不能善了了。
周寒舍一看到姬雪，全身一震。他興奮對著姬雪一笑，像是告訴她自己的勝利和全部榮光。
姬雪看到此幕視若未睹，輕輕的皺皺眉，不發一言。周寒舍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姬無涯走到了葉忌的身邊，對著陰沉著臉龐的葉忌一禮。並轉身對著大家說道：「諸位，這比試只是那周寒舍一意孤行，我們姬家並不承認。況且小女心屬景少秋公子，我們更應當成人之美。」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周寒舍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旁如天之驕女一般不可侵犯的姬雪，顫抖著聲線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姬雪看向了一臉蒼白之色的周寒舍點點頭：「對，我同你之間從沒有真感情。」
周寒舍聞言眼前一黑，身子動了動一下坐在了地上。
「兄長。」周若馨走上前，扶住了周寒舍。
鍾瞻見到此幕暗暗地打量著眾人，這時候葉忌剛把景少秋帶來。葉忌一臉殺意的看向周寒舍幾人，他剛才給景少秋檢查了傷勢由於傷勢太重，估計以後難有高成就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此離開。」鍾瞻對著幾人拱拱手不在意的說道。
「想走？」葉忌一個閃身擋在了鍾瞻的身前。
「閣下這是幹什麼？」鍾瞻略顯詫異，他看著葉忌說道，「你的對手似乎在後面。」
此言一出沉朽擋在了鍾瞻身前。
葉忌殺氣湧現，一拳打向了沉朽。
就在這時，鍾瞻手中寒光一閃。一柄透著深深寒意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身形一閃以一種讓人詫異的速度到了周寒捨身旁，一把推開了周若馨。把到架在了周寒舍的脖子上，身形向後退了幾步。
「你幹什麼？」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周若馨，她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鍾瞻。
「閻公子，你……你是修士？」蔣涯亦是一臉的錯愕和震怒。
沉朽和葉忌停止了動作，皆是錯愕望向了鍾瞻。
鍾瞻微微一笑，對著葉忌說道：「葉兄，看來我們也是盟友啊。」
葉忌聞言忌憚的看著鍾瞻，他本以為鍾瞻是周寒舍一方的人，但是沒有想到鍾瞻如此包藏禍心，想到這裡眸子中閃動著一絲微微的殺意。
沉朽沒有說話，亦是殺意萌動的看著鍾瞻。
鍾瞻對著周寒舍說道：「周公子，你看你喜歡的姬雪小姐這樣拋棄你。」
周寒舍本就遭受打擊，此時自己剛視為朋友的鐘瞻竟然也要殺了自己這讓他在一時之間沉默了。
姬無涯看到此幕心中暗暗冷笑，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
鍾瞻把眾人的情形放在眼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周若馨，嘴巴動了動最終沒有開口。其中鍾瞻想說的是『抱歉』，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
下一刻，鍾瞻身形一閃向著遠離燕雲城的方向行去。他的速度很快，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他就已經漸漸把身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沉朽幾人正要追趕，葉忌二人瞬間出現在了他們身前，死死的攔住了去路。一時間，戰鬥再起。
……
鍾瞻帶著周寒舍不知方向的跑著，要說他的心沒有波動，那是他自己在騙自己。但是有些時候自己做的一些事不能全憑著自己的意識行事。他雖然不是受那生死門的約束，卻是受著外魔之心的約束。冥冥之中，一顆外魔之心始終影響著他。
漫無目的的行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鍾瞻在一個不起眼的山谷中停了下來。他放下周寒舍，此時的周寒舍已經恢復了一些靈氣。面色交織剛才已經紅潤了不少。
鍾瞻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目光閃爍不定。突然，他的手中的寒光漸漸稍顯。一道道黑色的荒蕪本源之氣慢慢的在他的手中匯聚，他知道倘若再不動手等到周寒舍恢復了修為就麻煩了。
周寒舍見到此幕，眼中神色一黯。
「你無須擔心，我的靈氣一時半會不能恢復。況且我方才也受了不小的傷勢，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你無需這般緊張。」
鍾瞻並沒有因為周寒舍的這一番話而放鬆警惕，反而綳直了神經緊緊的盯著周寒舍。他知道周寒舍的修為不低，倘若出其不意之間自己定會落了下風。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周寒舍問道。
「說吧。」
「是誰派殺我的。」
鍾瞻知道周寒舍定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答道：「是風青鎮白家。」
「白家啊！竟然是他們，沒有想到啊。」他看了一眼鍾瞻，「你似乎不是風青鎮的殺手，風青鎮沒有這樣厲害的殺手。」
鍾瞻不置可否的搖搖頭，不再多說。
「沒有想到我周某人在一天之內就遭受兩個大難實在是可悲。」他突然語氣一軟像是求鍾瞻的說道：「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鍾瞻聞言一怔，這周寒舍竟然要一個殺手答應他一件事。不過他還是點點頭，無論是為了周寒舍這一番信任和周若曦那一份善良。
「你能不能答應我日後周家有難你能出手相幫一次？」周寒舍在這最後一刻最放不下還是自己的家族。
「你認為我會答應？」鍾瞻皺著眉反問道。
「你會答應的。」周寒舍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肯定。
鍾瞻沒有答話，他沉默著不言語，心中思緒變幻不定。
就在這時，周寒捨身形一動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著遠方套盾而去。
鍾瞻眼中寒光一閃，不再帶有猶豫和同情。向著周寒舍追擊而去。
周寒舍的速度雖然極快，但是鍾瞻的速度亦是不俗相對於周寒舍更是勝上一籌。在加上周寒捨身上帶有傷勢，所以只在一瞬間就到了周寒舍的身前。
「塵封。」
兩個一出，周寒舍就感覺到四周的花草樹木頓時黯淡不少，一些草木甚至枯萎了花枝。他心中一驚，以往他從沒有見到這種詭異的功法。
鍾瞻手中的塵封黑洞向著周寒舍直擊而去。
「寒冰殺陣。」
生死之間，周寒舍使出了自己會的威力最大的一招。
鍾瞻明白這招其中的威力，目光一凝露出一絲凝重之色。但手中的塵封依舊氣勢不變的向著周寒舍直擊而去。
寒冰之劍在周寒舍的手中匯聚，不一會兒劍長三尺三的寒冰之劍在他手中形成。這一刻塵封已經到了周寒舍的身前。
他沒有猶豫，手中的寒冰劍一把拋出。直直的迎向塵封。
寒冰之劍一接觸到塵封，頃刻間那精益剔透的劍身變成了黑色之劍，劍身銳氣逼人之氣也減少了不少。
周寒舍沒有想到即使面對景少秋的熾焰魂也沒有落下下風的寒冰殺陣在此刻竟然不敵這塵封之術，端是怪異異常。
「凝。」
周寒舍暴喝一聲，只見那寒冰劍頃刻間變成了五柄，直直包圍住鍾瞻手掌中的塵封。
鍾瞻眉頭一皺，手中黑光更甚，這次荒蕪本源之氣像是要溢出身體一般。這種本源之氣鍾瞻從沒有脫離過身體，但是此時荒蕪本源之氣竟是生生從鍾瞻的手掌之上剝離而下。
塵封一離開鍾瞻的手，黑洞中旋轉的愈發的快速。周圍的花草樹木更是直接枯萎成了枯枝，花兒也掉落而下。
「吼。」
一聲像是來自洪荒的咆哮之聲從塵封之中傳出，那黑洞之中不知何時竟然凝聚除了一頭洪荒凶獸。
鍾瞻一驚，他知道荒蕪天經和遠古凶獸有些聯繫，但是沒有想到這次塵封之中出現的凶獸竟然是饕餮凶獸。這讓他愈發的覺得這荒蕪天經的強大之處。
周寒舍亦是一驚，卻是顧不得震驚。他控制著寒冰之劍包圍住黑漆漆的黑洞中咆哮的凶獸。
「爆。」
寒冰之劍一陣抖動，就要爆炸開來。但是周寒舍沒有想到的一幕出現了，黑洞中的凶獸張開看血盆大口一口吞噬了五柄寒冰之劍。竟然硬生生的阻止了五柄寒冰劍的爆炸。
鍾瞻見到此幕雖然震驚於這塵封的變化，但是他知道這寒冰殺陣還沒有結束。
就在他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時候，他身前的空氣一陣抖動。一柄透著絲絲寒意的寒冰劍在他身親三公分出迅速浮現。
「第六柄劍。」
鍾瞻瞳孔一縮，身體迅速向後退去。他的速度雖然很快，可喝寒冰之劍比還差上不少。
「砰」的一聲，寒冰之劍直直的插進了鍾瞻的手掌之上，在最後一刻鐘瞻用手掌擋了下來。
『滴答』一聲，鍾瞻手中的鮮血流在了地上。
鍾瞻看著手中的傷勢心中一陣后怕，這寒冰殺陣果真可怕。要知道現在自己身體比之一般的靈器強度也不逞多讓，現在確是硬生生的插進自己手中幾公分。
這時候，塵封之術已經吞噬掉了五柄冰劍后，迅速回到了鍾瞻的身體之內。在塵封之術回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候，鍾瞻身體一陣抖動，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之內多了一份能量，這種能量透著寒意，是周寒舍的靈氣。現在這靈氣這淬鍊著自己身骨骼。
鍾瞻面露喜色，沒有想到自己現在又多了一個提升修為的途徑，那就是修士法術中的靈氣。
周寒舍有些忌憚的看著鍾瞻，在剛才的博弈中自己竟然落了下風，他雖然不知道鍾瞻的具體修為，但還是可以看出鍾瞻沒有築基。一個鍊氣修士竟然然築基初期修士落了下風，這讓他想想有些后怕。
鍾瞻這次沒有給周寒舍喘息的機會，手掌之上荒蕪本源之氣匯聚，身形一變到了周寒捨身前，一掌擊向了他的胸口。
周寒舍全身靈氣已經枯竭，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塵封擊中自己的身體。這一刻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對著鍾瞻輕輕說道：「記得你說的話。」
塵封毫無猶豫的壓向了周寒舍的胸口，鍾瞻露出一絲愧疚之色，輕聲說道：「我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的，你放心。」
「謝謝。」周寒舍呢喃似的說道。
「砰」的一聲，周寒舍的身體倒飛出去生機盡無！不過即使到了最後一刻，他的嘴角依舊掛著微笑。這笑就像是那年初見姬雪時的模樣，這笑又或許是面對周若馨這個妹妹無奈時的苦笑吧。
鍾瞻站在原地，眼睛光芒陰晴不定。這次他沒有吸取周寒舍的精血，這是他對這個朋友的尊重。久久之後，鍾瞻沉重的嘆了口氣像是對自己對倒地的周寒舍說道：
「我會讓姬家和景少秋付出代價的。雖然我們各有堅持，但是你是我承認的朋友。我不可能為了你而放棄仙外魔道之心，但是我可以替你完成一個朋友該做的事。」
這話像是朋友之間的普通話語卻更像是一承諾一般。
說完，鍾瞻收起了周寒舍的屍體，他要把周寒舍送迴風青城的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