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城守

第四十四章 城守

「我們只是需要攻下一個城池,那麼在西南立足應當不會有任何問題。」營帳之中阮少弟指著版圖對著嬴齊等人說道。

「恩,那吳王打算現取哪個?」嬴齊在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小心謹慎地抬起頭問道。

「天子應該在巴城,而一旦熊鐸也在巴城,那麼必然巴城的兵甲會是多數。」

「那吳王決意拿蜀城?」

「非也,並不在多,而在於精。需要等待前方調查清楚。」

這是張遷匆匆走了進來在阮少弟耳旁說了幾句,阮少弟微微點了點頭。

「大將南冥帶著兵甲向蜀城去了,那麼狐子否和熊鐸便會留在巴城了。」

「那麼天子也在巴城了。吾等且攻打巴城。」

「秦王且慢,我們務必先攻打蜀城。」

「為何?熊鐸弒我伯父又奪天子,罪大惡極。而如今雖然巴城兵多但是沒有大將等於是一幫烏合之眾,吳王又有何懼?」

「所謂兩城成犄角之勢,必然是一城受敵他城來救,倘若我軍急攻巴城不下,而蜀城來軍來救,那豈不是受其所困。」

「那吳王意下如何?」嬴齊抬起頭望了一眼阮少弟。

「自古兵者云:『攻其不備,出其不意。』」阮少弟頓了頓,說道,「當然我諸侯大軍顯然岳林誓師之後浩浩蕩蕩而來,熊家早已經有了戒備,但如今,秦王您想,不確定的什麼?」

「我們所要攻取的城池。」

「那你猜他們會認為我們要攻取哪座?」

「巴城是天子所在之城,又是熊家的首府,要拿熊鐸問罪必然是巴城。」

「那也就是說他們所沒有防備的是蜀城。」

「蜀城類屬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然而一旦我們進攻巴城,蜀城必出來救。」

「可倘若我們一攻蜀城,巴城也必然來——」這個時候嬴齊停住了,他看了看正站在他身旁的何孟丹,兩軍分別出擊,一軍佯攻,這正是當時攻打犬戎時候用的計策。何孟丹也用目光回敬著他。

「那麼兩城齊下?」嬴齊用手撐住桌案對著阮少弟半信半疑地問道。

阮少弟先是是點點頭,「當然此番絕非那麼簡單。」

「稟告狐大人,南將軍傳來書信說崑崙群山的人已經安排妥當,只要這邊一聲令下,那邊就會立馬掘潰堤壩。」

「甚好。」狐莫微笑著抿著鬍鬚,緩緩地走進皇宮去稟告熊鐸。

熊鐸依舊赤身躶體地在空曠陰涼的奢華宮殿中逮著一個露著上身的女子作樂。

「參見陛下。」狐莫見此,連忙低下頭,在未踏上台階前就匍匐在地上說道:「陛下,如今崑崙群山那邊的人已經安排妥當了,陛下可以放心。」

熊鐸看了看他一眼,先是厭煩對他揮了揮手,然而轉而專心地抱住那個裸著上身的女子,女子嬉笑著扭動著身軀,熊鐸反而更加恣意,一隻大手猛然地在整個空曠的宮殿下伸進了女子裙下,隨後「刺啦」一聲,那脆弱的錦綢就如此被破開。女子既是興奮又是羞怯地尖叫起來,然而這種庸俗的媚術偏偏吸引了熊鐸進犯的野心。

只見女子嬌媚地掙脫了熊鐸的包圍,向身後爬去,而熊鐸臉上露出了獸性的笑臉,迎著女子的臀部爬了過去,他一下子追上了不斷在回頭嬉笑地看著他的女子,一下子撐起了身體,重重地壓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吃驚地呻吟了一聲,被撲倒在了地上,全身被熊鐸包裹著,身體開始不斷地震動起來。

可敬的是狐莫一直匍匐在台下,等待著事情的結束,好歹時間也並非是很長。

「子否大人辛苦啦。」熊鐸穿好衣服后出現在了狐莫面前,不知道是在誇獎他什麼事情做得很辛苦。

「陛下言重了。」狐莫緩緩地起身一拜,表示行禮。

「城中的兵甲都部署完畢了嗎?」熊鐸微笑著請狐莫上來,對著他問道。

「恩,弓手們都在城牆上部署完畢了,如若他們一旦攻城,必然會受到兩軍夾擊。」

「倘若他們攻打蜀城呢?」

「尚且無這個可能,因為蜀城易守難攻,而且天子和陛下都在此,他們攻打蜀城毫無意義。」看著熊鐸臉上有些不悅,狐莫便再解釋道,「縱使他們攻打蜀城,我們大軍相救必然能夠克敵制勝。然而只要有大水,我們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就讓諸侯軍損傷大半。」

「呵呵,子否果真是寡人之能臣。」熊鐸笑著拉起了狐莫的手說道,「倘若如此那寡人之後便可以驅兵北上,到時候稱霸天下。」

「臣已經在三百裡外的船埠處訂製了三百艘小型木舟,幾日後便可以送達此處,到時大水一淹沒,我們便可以乘船出擊。」

「哈哈,如此真是天助我也。」楚王仰面對著天空大笑,而狐莫自信滿滿卻又覺得有些有些心慌。

蜀城之中,親信來報說諸侯軍已然將近巴、蜀兩城,而且子否大人所定製的三百木舟將即刻送達。

「什麼?三百木舟?」南冥大驚失色,說道,「子否是小覷諸侯軍中無人嗎?如此三百木舟定為諸侯所用!」連忙傳喚部將要出兵去救。

「子否大人說已經有一千甲兵護送,而且此道極其隱秘,可保萬無一失。」

「若是只有工匠護送,倒是還有可能逃過一劫,如今一千甲兵護送,終將葬送。」於是也便不再提出兵之事。

而正如南冥所說,還未等三百木舟送出十里,一千名護送的甲兵便被全部包圍,只留下了工匠回去送信,而其餘全被斬殺在溪邊,使得溪水為之染紅。

惶然的工匠報給狐莫之後,狐莫大驚,連忙殺了那個工匠,對內封鎖消息,由於心虛對著蜀城也封鎖了消息。南冥派人往巴城打探,然而得知結果是全數送達,便已然知曉此批船隻已然落入敵手。於是連忙派仲宮趕到巴城拜見狐莫。

「子房,你怎麼來了?」狐莫表面故作疑惑地問道。

「子否大人,南將軍讓我傳信給你,說木舟被搶,必將打草驚蛇他們或將立刻攻城,或將有所防備,必須立刻叫崑崙那邊的兵甲立即行動。」

「子房,你在說什麼呢?木舟怎麼被搶了,難道南大人所造的一批木舟被搶了去了?」狐莫抿了抿茶,故作鎮定地說道,「這可是大事吶,不過崑崙那邊的人我會知會的,且去通知南大人不必擔心。」

仲宮於是悻悻地退了回去,然而這卻讓南冥十分驚恐,他立馬登上蜀城的城樓向西北方向的崑崙群上望去,只見連綿山脈上的烽火台逐個被狼煙點起。

「所幸如此。」南冥在城上輕輕地吁了一口氣,隨後叫城中三軍戒備。

原來狐莫一等仲宮離開就立即派兵到城上點起了烽火台,隨後崑崙山脈上的烽火台接連相應最終無恆江源頭的樞紐大壩瞬間被火藥破碎,只聽整個山體晃動起來,大地顫抖著,奔騰的水流嘶吼著彷彿被釋放的惡魔。

「不好!」張遷這時候闖進了阮少弟的營帳之中說道。

「如何?」阮少弟一見去如此,便立馬站起身來。

「斥候來報說昆崙山體崩塌,大水降至!」張遷急切地說道,「而且外面已然天陰,之前看過天象,已然將有旬月的雨季。」

阮少弟搖了搖頭連忙走了出去,剛一出營帳只見兵士們都在抬頭看著陰沉的天色,一顆豆大的雨滴落在了阮少弟的臉上。

「陛下,秦王和何大人已經向東部的蜀城出兵了,我和諸侯們都在這裡等候您的指令,聽他們說大難將至,三百木舟也悉數被他們帶走了。」這時候梁布十分忠心地帶著一群諸侯們來到了阮少弟面前,顯然是秦王覺得帶上他們格外累贅。

「冥飛,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大水涌動不過半天光景,如今雨下,恐怕將更快些。」

「那東西還在嗎?」

「陛下確定了?」

「逼不得已了,先生請立即命兵士布陣。」阮少弟隨後轉身對著士兵們喝道,將非吳地之人盡皆綁縛!」

「什麼!陛下!大人!」頓時一群精裝的步甲連忙將梁布已經一干人等捆綁起來。

一個個巨大的盾牌緊密地連接成了一個方圓能容納數萬人的圈陣,而盾牌被一層層疊加起來,足足疊加了三排。

一個白色的巨大高台上站著披著長發身穿白色長衣頭戴白色素冠的阮少弟,其一手拿著家傳的玉符,一手拿著鮮血淋漓的梁布的人頭,十分冷靜的站中間。

他身前的桌案上就擺著那個被開啟的錦盒,上面「銘玄之禁」四個字已然被鮮血染紅,雨水從天空中緩緩地下落了,而且越加地疾速了。陣中的士兵謹遵著八卦的樣式在鄭重排列出了整齊的圓陣,似乎是躲在了圓盾的保衛之中。雲泰拿著令旗站著高台之上指揮著軍隊緩緩地變換著。而張遷的臉則十分地嚴肅,拿著木桃劍侍立在阮少弟的身邊。

「此等諸侯之血,以祭天神之靈,神且南行!」阮少弟一下子向著天空中呼喊著,髮絲在雨滴中閃爍著血色的光亮,天陰沉得更加得厲害,沉悶而響亮的驚雷在空中炸響。

莫名的語句在天空中迴響著,雨滴在似乎在空氣中被拖延了一樣,時空都變得緩慢了。

但是兵士們都明白的是,有東西在晃動著,不知道是大地還是空氣還是自己的內心,總之,那東西在逐漸地靠近,彷彿一下子可以吞噬人的生命。

「殺!」這時候東邊的蜀城北門和西門同時受到了攻擊,震天的喊殺聲晃動地整個城池,南冥大驚,連忙帶著兵馬湧向城牆。

「清君側!」這時候嬴齊帶著了無數的兵馬直衝向巴城,狐莫在城牆上匆匆地指揮著弓手射擊,而熊鐸則不顧一切地帶著大量甲兵自東門殺出。

整個西南大地就在一片陰鬱之下無奈地陷入了戰亂之中,而其他的地方卻顯得有些風平浪靜,這更顯得西南的詭異,就好比是一個深深的泥淖將要將吞噬這裡所有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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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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