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往事

第四十二章 往事

臨越城仍然不是那麼平靜,夫子安廉詢查戶籍,唐無狩沒有在戶籍之上,張漁便佯稱其是自己的胞弟只是小的時候沒有錄入籍貫,從此唐無狩便改名成了張遵。然而安廉的改革並非僅止步在詢查戶籍的,其次他仍然要興辦學堂,行庠序之教,並徵發城中遊手好閒者出城北開拓農田並整頓酒樓之勢。

「夫子。」秋無痕無奈地看著夫子,面露難色。

「城主?」夫子這時候停下了筆墨抬起頭看著秋無痕。

「夫子所求之事其餘皆可,只是酒樓一事頗難。」秋無痕坐到了夫子面前十分懇切地說道。

「這是為何,大人貴為城主豈能怕這些小民?」夫子索性就讓慶元收起筆墨開始看著秋無痕。

「自我來之時臨越城已然是如此了,此地酒樓大多是一諢號魚龍的地霸所謂掌控,其人兇狠異常,掌控地方民眾,爪牙眾多,縱使當年主公也無力在此城壓制他,只是與妥協后將此城收入唐家版圖之中。」

「其實老夫也看過了所謂的城志,大人所說不假,而且十分明顯,此霸先祖乃是此城人物,只是形勢愈下,所以不能成事。如今其號魚龍者依然氣勢正盛,若不制之,必有後患。」

「可是若要制之,恐後果不堪收拾。」

「天下無禮必要治之,老夫無懼,將軍懼之乎?」

「在下並非懼之,只是本性之不可移,夫子若欲變之,且需三五載。夫子乃吳王使。」

「吳王未拜老夫為官,老夫只是達一信使,如今信未有傳達而唐家有故,將軍以老夫為此城盡變法之力,老夫定當接近所能。」

「夫子既然如此說,那在下也不再多說了,倘若夫子有何吩咐,在下定當與兄弟竭力。」

「城主且捨命陪君子矣。」安廉看著秋無痕微笑著,隨後將一些有關變法的策令交給了秋無痕。

「在下且讓木梧領兵去做,夫子盡可放心。」

「老夫弟子子團也可以相隨,以盡吾意。」安廉說著便看了看慶元,慶元連忙向兩位行禮示意。

唐無狩在張漁家中聽聞未弱冠者需當地庠序學課,而列定漁民且皆要按時而捕不能違期,閑暇之人若不以捕魚為業不能從事商販之業,進行收編仍往城北之郊開墾荒地。

「什麼新法令!」魚獃子又開始一邊喝酒一邊叫罵起來。

「這也好,也該讓你去種田!」一邊的漁妞拍著他說道。

「我若是去種田了,誰來為你賣魚?」張漁沒好氣地看了漁妞一眼說道。

「我難不成不能賣魚?再說了這好歹不會用魚換著酒回來。」漁妞反瞪了他一眼說道。

「呀,好妹妹,到時候我都沒酒喝了。」張漁立即懇求起來。

「自己種出些東西來要麼自己賣,要麼自己釀。」漁妞氣定神閑地不看他,隨後熱切地看著唐無狩說道,「就是公子要去學課了,不知道那裡的老頭子會講什麼。」

唐無狩正獨自在想著事情,突然被漁妞那麼一說,便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會講什麼,不過想必是不會煩悶的。」

「要是到了休漁時候,我可以陪著公子取侍讀。」漁妞笑著雖然身體壯健可是依舊是女子的身材而且甚至不比唐無狩要大。

「那可不必麻煩。」

「沒事,公子,現在你已經叫做張遵了,可是我們哥妹倆的兄弟了。沒什麼難為情的。」張漁也頗有興緻地說著,「想我們家中也能出一個夫子,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想著爹娘在的時候無不是想讓我們讀書。」

「是吶,爹娘在的時候。」漁妞緩緩地低下了頭。

「到時候我學完了也可以教你們吶。」唐無狩連忙笑著說道。

漁妞一聽到公子如此說,於是連忙說道:「教我就行了,我哥他太笨學不會的。」

「你女人家怎麼知道這些事情。」張漁看了看漁妞,連忙對著唐無狩說道,「到時候公子可學些歌曲兒教我唱唱,我好比過那街頭的爛三。」

「瞧你那副德行。跟爛三去比唱歌,你怎麼不跟你賣的魚比一比呢?」漁妞一把擰了擰魚獃子。魚獃子吃痛,連忙說道:「且罷了,我不學了還不行嗎?」

「好了,姐姐你就饒了張大哥吧。」唐無狩連忙微笑著勸道。

「姐姐?哈哈哈哈」張漁連忙笑了起來,惹得漁妞的臉刷一下子紅了起來,「公子,我妹妹其實還沒你大呢?」

「這樣吶,真是失禮了。」唐無狩連忙尷尬地起身抱歉。

「無礙,只是街上的人漁妞漁妞的叫慣了,大家都是粗人,想大人們在的時候曾經給了我妹妹一個字,叫玉怓,人們不認識字,就漁妞漁妞的來了。」張漁此是看看看自己的妹妹笑著說道。

無狩一聽,於是取來了一旁的紙墨寫了一些字。

「看看是不是這樣。」

「不太像。」

「這個呢?」

「且不記得了。」

「再看看這個。」

「似乎這個最像了。」

「玉怓。」唐無狩看了一會兒,「其實挺雅緻的名字。祖上應當是讀書人家吧。」

「話說我爹當年也算是個有名的先生。」

「現在都變了吶。」玉怓低著頭說著,燭光下的她著實是另一種神色。

唐無狩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兄妹倆,這麼幾天過去了他突然有些感覺到了一種溫馨,那並非是自己在家中的感覺。

紫虯城中唐家府上,唐祺此時在二夫人的房中,只見二夫人怒意未消,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二夫人。」唐祺伸出手去摸著她留著淚痕的臉,說道,「都已經那麼多天了,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雖然沒有夫妻之名,但是好歹有夫妻之實吶。」說著他斜著嘴臉笑著將手緩緩地放在了二夫人的腰上。

二夫人已然沒有了神情和姿態,只是自顧自地躺倒著仍由著唐祺擺布著,空洞的眼神透出了一絲絕望。

「我把二少爺照顧得可是十分好的。」唐祺就壓在二夫人的身上,用手緩緩地卸去二夫人的衣物,用手掌在她的身上輕輕地摩擦起來。

「無鸞。」二夫人口中輕輕地吐出著幾個詞,淚便緩緩地流淌了出來。

「二夫人。」唐祺看著她,輕輕地貼上去吻了吻這些淚,「二少爺還是好好的,不要難過。」

事情很快結束了,可是唐祺突然之間覺察到了一份空落,於是他來到了夫人的房中。

夫人也沒有說話,只是將臉側到了一旁。

「紫晶。」唐祺依舊如往常一樣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隨後用手去解她的衣物,雪白的肌膚漸漸地顯露出來,唐祺用力地擠捏著,可是他卻感到了茫然。

「紫晶。」他竟然放了手,坐到了一旁,自言自語地說道:「似乎一切都想要的都在手裡了,可是還是覺得一切已經不如以前那麼讓我提起興趣了。」

紫晶冷笑著哼了一聲。然而依舊沒有理會他,於是唐祺又開始卸去了他自己的衣物,騎在了紫晶的身上,將她的衣帶解開。

濃重的聲音依舊回歸到了原始的狀態,一點點晃動消失的精力,最終作為圖案的色彩被抹去,背後的畫布總是一陣茫然,讓人察覺不出其中的姿態。

西北方的嬴家,木曦和著無墨的家人一起操辦了無墨的喪事之後一下子覺得身上的擔子重了,那時整個西北的重量,他回頭看了看南邊,心中默默地期望著。

「木將軍。」忽然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驪姬?」木曦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車馬,心中有一種莫然的驚喜。

「只是路過罷了。」驪姬提起了車簾看著木曦,那是一種十分精緻美麗的微笑。

「那十分地巧吶。」木曦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話,於是問道,「你是要去哪裡?」

「恩,也只是坐著車逛逛,正要回去。」驪姬也沒有什麼話,僅是應答著。

「恩。」

「那回見了。」

「恩。」

木曦就不舍地看著那個女子放下了帘子,隨後讓自己的目光隨著車馬緩緩地駛離自己的視線。天空中飄著稀薄的雲,這照例是西北的雲的樣子,當然有時候也會有厚厚的雲,總之,木曦已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再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哪裡,只不過心中默默地如夕陽一樣,有了一絲絲廣闊沒有著落的感覺,一切不知道是不是源於這一個女子還是只源於一種感覺,沒有人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生,或許是一開始就埋下了種子。

諸侯的將士們行了漫漫地長路都開始疲憊了,於是秦、吳兩國宣布著紮營休息。一邊的梁布這才吁了一口氣在自家兵士的帶領下休息去了。

「雲將軍。」何孟丹此是依舊是那身裝束,將手中的一個水袋遞給坐在一塊岩石上的雲泰。

「何將軍。」等到雲泰接過了水袋,何孟丹便緩緩地坐了下來。

「這場仗將軍看誰會贏?」何孟丹望著眼前的那一片營地。

「不知道。」雲泰側過臉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何孟丹,「難道將軍不認為楚國會敗嗎?」

「我只是希望如此罷了。」

「為何沒有信心呢?」雲泰喝了一口水,也順著何孟丹的目光向著眼前的這一片營地看去。

「信心是不可靠的。」

「是嗎?但是不可或缺。」

「我倒不是說我沒有,只是,這些都只是幻念罷了。」

「有時候幻念也是有用的。」

「對我來說這是沒用呢。」何孟丹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這片土地下,躺著多少個抱有著幻念的人,他們可以是王侯將相,也可以使布衣百姓。他們曾抱有著那種幻念,可是如今卻化為了塵土。在我看來,這片土地上,只有關於生生死死的真實。」

雲泰這時候側過臉看著他,微笑著說道:「可是我們都在為眼前的這一幻念而掙扎著,不是嗎?」說著他將水袋交給了何孟丹,隨後站起身緩緩地消失在了何孟丹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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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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