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勤王

第九章 勤王

逍遙城阮府之內,依舊琴音飄揚,時而疾速,時而悠揚,如一片綠葉在天空之中飄飛亂舞。阮少弟依舊是一身素色銀裝,戴了白虎冠,在童子的陪侍下悠然地撫琴。

「學府里如何?」阮少弟笑著向童子問道,手中依舊操著《秋風嘆》

「稟告大人,先生們都刻苦做學,只是術說各異,因此常常會因此激辯,然而不失體統。」童子垂手侍立在一旁稟告著。

「那子敘你說說各有何種說法?」阮少弟依舊專註地舞琴。

「恩,那從王都來的先生們都倡禮法,而本府上的也有術法之說,當然有些陰陽怪士賣弄服藥的,北邊來的先生們提了兵制之說,白江以西的先生們還說了農學。」

「呵呵。」阮少弟笑著停了琴,看著子敘說道,「子敘那你說說你對那種比較感興趣吶。」

「先生,各家自有長處,以子敘愚見,天下太平當以禮法為先。」子敘說著向阮少弟一拜。

「子敘所言不差。」阮少弟笑了笑,頓時又讓他跑去取茶去了。

「稟告主公,長歌伯已經逃遁了。」這是一個戰將疾步走進來,向阮少弟稟告。

「去向如何?」阮少弟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連忙退開琴站起身。

「根據當地人所見不是西南就是東北兩處。」

「那豈不是唐家和熊家之地?!」少弟面色立馬改變。

「主公恕罪,末將已經快馬派人追趕了。」戰將拜倒在地。

「這無關你事,立即把人帶過來,如今時機尚未成熟,切不可貿然行動。那平原王可是諸侯之主,吾等豈可造次。而西南熊家本來也就是大家,如今又暗自徵兵買馬,我若這番肆意在他之地抓人,豈不平白挑起事端?」

「是,主公,末將這就調回兵馬。」說著戰將起身就要離開。

「且慢。」阮少弟一手止住他,說道,「但我選學府的先生派去作使,且看他們如何?」

「得令。」於是戰將領了命便去了。

月是黑夜的眼睛,此時正靜靜地看著大地上的紛爭。

審侯就訕訕地走在了戎王的前面,轉而他看到前面的宮殿,便想繞過去,引得戎王到另一條路上。然而戎王卻抓住了審侯,不讓他繞路。

審侯無奈,只能夠小心翼翼地向前,並且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此時他們路過的一座宮殿燈火亮著,戎王也有些疲憊,便索性就要闖進去。

審侯一看,連忙擺手說道:「洛姬就在前面!洛姬就在前面!」

「哼!」戎王冷冷地看了看審侯,精神頓時振了振,於是喊道:「快!」

「是!」審侯心中總算放下了,連忙帶著戎王向前。

「吽!」剎那間門被撞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裡面慌張地跑了出來。

「機宜!」裡面的聲音這般喊道。

審侯頓時大驚,連忙轉身看去。只見戎王已經一把抓住那個帶著皇冠的孩童甩到了花叢之中。審侯背後已然冒出了冷汗,看了看戎王走進宮內的身影,咬了咬牙,衝到了花叢之中找尋那個已經被摔得奄奄一息的孩童。

然而那個已然被他選擇放棄其實他也不能再救的人此時驚惶地躲在角落裡,身體用紅色的錦綢緊緊地包裹著,一點點等待戎王的逼近。只見那宮門的匾額上掛著是坤寧的字樣,顯而易見那是審侯之女審后的寢宮。

審侯此時已經徹底地絕望了,於是他抱起重傷的孩子連忙向深宮中跑去。

夜是燈火的夜,光是墨的黎明。審侯此時已然衣冠襤褸,連頭上的玉冠也掉落在了地上,但是他的眼神卻是格外地堅定,他看了看不遠處擺放著的成排的竹籠,連忙舉起筆開始在紙上疾書,只見「帶兵勤王」這幾個字分外鮮明。

深夜裡,群鴿飛騰,夜平平添起了喧囂。

數天時候,一道道白影就這樣降落在各家諸侯的府上。

「侍書!連忙稟告叔父和倉大人有信鴿。」無狩正在讀書練劍,忽然看到一隻信鴿,明白事情不尋常。身邊的小童侍書連忙放下茶壺跑開了,隨後無狩也放下劍,隨著侍書走進屋內。

「此事看來不能拖延了。」侍書跑進府內的時候已經發現倉和和唐旦正拿著書信在一起討論了。

「稟告大人們,有書信到。」侍書連忙趴在地上稟告,當然也是因為自己跑累了。

「知道了,無狩呢?」

「少主已經趕過來了。」

「退下吧。」

「喏。」

隨後,唐無狩臉上帶著淚痕,手中緊握著信條也疾步趕過來,看著兩人已經在商討之中,便將手中的給放下了,向前行禮道:「叔父,倉大人。」

「無狩你來了。」

「少主。」說著倉和站起身將座位讓給唐無狩。

唐無狩連忙擺了擺手,讓他繼續坐著,隨後自己坐到了一側。

「無狩,本來你尚且年幼不想告訴你的,可是如今事情已經十分緊急了,你也不得不知道了。」

「叔父,我已經看過信了。就讓我們一齊出兵吧!」唐無狩說著神情開始激動起來。

「少主,你怎麼也和唐大人這般。且要冷靜。」倉和見了,急忙站起身說道。

「倉大人,家父遇難,國不將國,家不成家,吾等難道要坐以待斃不成。」唐無狩的雙眼又開始模糊起來。

「少主,我們現在並不知道那邊的境況,如果貿然出兵,恐怕不妥吶。」倉和也有些著急。

「倉和,王都那邊已經把情況寫得十分詳盡了,『戎軍十萬鐵騎襲京,諸侯皆被誅盡,嬴氏被囚』。信上力著眾諸侯帶全境之軍起兵勤王。」唐旦此時也對著倉和勸說道。

「可是我唐家一時之間也沒有如此多的軍伍,必須再待數天方能集齊九萬之數,以及充裕的糧餉。」倉和近來主掌兵士確實甚是擔憂。

「不能在等了。如今就大召我平原諸侯,舉兵滅戎。」唐旦此時決絕地站起身。

「大人。還請三思吶,信上說玉城和洛陽的情況不明。倘若天子已經落入戎軍手中,那吾等該如何是好吶。」

「我早已謀划先徑直取玉城,再與嬴家通書,請其起兵助我,到時就算只有我們兩家諸侯,戎族也應當懼我三分。」

「大人,既然主意已定,那末將也不再多勸了,只是還請在寬限三日,容軍中整頓一番,方可出兵。」倉和說著便要告退。

「我先兄果真沒有看錯你。」唐旦此時點了點頭示意倉和退下。

「叔父。如今我將要弱冠,也將直奔沙場,為父報仇。」唐無狩連忙上前請命。

「無狩,你且坐下。」唐旦欣慰地笑了笑,拍著唐無狩的肩讓他坐下,「叔叔我並非是質疑你的能力,只是有些事情你必須要清楚。」

「恩。」無狩點點頭。

「將你留在這裡,我其實是放心不下的。畢竟你還年幼,而且你母親操持不過來。可是如果將你帶走,我就更不放心了。畢竟我們唐家世代功勛被分封此地,如今你已然是少主了,你如果再一走,那麼我唐家便再無嫡系在此了。那到時候這些人作亂起來,丟了我唐家千年基業,你我可擔當得起?」

「叔父所言不假,可是。」無狩欲言又止。

「無狩,我知道你報仇心切。我又何嘗不是,只是你剛才也聽倉大人說了,其實我們此去凶多吉少,我也不能料定嬴家是否能夠一同起兵,只是我如今已然承襲了你父親的王位,必然要擔當諸侯之表率,就算情況如此,也只能貿然前往了。」

「叔父此去務必保重吶。」無狩看著叔父已然泛著銀光的雙鬢頓時哽塞起來。

「報,有一落魄的異族土人帶著數人求見。」一個甲士連忙沖了進來。

唐旦心中頓時疑惑,但是他依舊站起身來,命令甲士立刻傳來。

唐無狩也覺得好奇,拭了拭眼眶準備迎客,但是卻被唐旦叫人帶回了內院之中,因此只能訕訕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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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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