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請你尊重我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有過同樣的經歷，就是馬上就去約會了，卻發現自己不但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甚至兜里連請人家姑娘喝杯茶的錢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附帶着怎樣一種心境，我真不知道怎麼去表達。
昨天晚上告訴自己不能辜負了昭雪的信任，一大早必須把衣服送去，銀行卡送去，欠的一百三十一塊錢還給人家。
但是莫名其妙的就下午五點了，還特喵的湊上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約會，甚至我都不知道對方姑娘姓什麼今年多大了。
我和昭雪也沒有彼此的電話號碼，我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去赴約還是找昭雪，終於在向陽和他老婆小薇一個又一個電話的催促之下，穿着昭雪給的毛衣出門了。
旅館裏面沒有剃鬚刀，沒有洗面奶，我只洗了一把臉，穿着破洞牛仔褲，和那件酷酷的黑色毛衣。
此時此刻，是下午五點半，小薇說，人家姑娘已經在等我了。
我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然後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只有一張卡，於是乎透過車窗弱弱的問，「司機大哥，咱這車能刷卡嗎？」
「神經病！」
然後司機大哥罵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嘆了一口氣，望了望天，其實我對今天向陽小夫妻倆給我安排的這約會一點都不看好，雖說對方是一個老老實實的姑娘，但是我這鬍子拉碴身無分文的模樣，怎麼給人家安全感啊？
出於禮貌，我開始狂奔。
終於在六點之前，五點五十八分，趕到了向陽告訴我的位置。
我沒見到要和我約會的姑娘，只見到了向陽的老婆小薇。
小薇的全名叫西薇，是個好姑娘，這也是我和劉凱西各個方面都羨慕向陽的原因，我們同樣是大學同學，她和向陽大學時候都暗生情愫了，一直把感情延續到了現在。
我們的關係很好，好到離譜。
西薇看到我，簡直像是岳飛看到了秦檜，恨不得一口唾沫噴死我，「哎哎哎，我說洛飛大神，你知道你今天是來幹什麼的嗎？」
「啊？」我楞了一下，「約會啊，姑娘呢？」
「你先照照你自己的模樣好不好？你這像是約會嗎？」西薇恨鐵不成鋼的揮了揮手，又放了下來，轉過身，又氣呼呼的轉過來。
指着我的鼻尖道：「人家姑娘馬上就要來了，向陽去訂餐位了，如果五分鐘內你不能把自己打理的像個人樣，拜託最起碼把臉擦一下……」
說完之後，西薇把包裏面的濕巾扔給我。
「我靠，你們耍我？不是說姑娘已經到了嗎？」我接過濕巾，看了看直接扔回去，「我洗了臉了。」
西薇沒好氣的撇撇嘴，「我如果不這麼說，你能在六點之前趕到嗎？哎你真的洗臉了嗎？哎你不會打個車啊？跑這一身汗……」
我無語，胡亂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啊，你再挑三揀四的我以為和我約會的是你呢，說不定人姑娘就喜歡我這樣的。」
「喜歡你一臉灰？」西薇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我一看，擦，這一路小跑，搞得像是菜農進了城。
我憨笑一聲再次拿過濕巾擦了把臉，西薇從包裏面拿出一張銀行卡，「噥，一會兒你請我們。」
這一句話，足以表現我和向陽，以及西薇的關係是多麼的近，她們知道我沒錢，但是為了讓我在姑娘面前有面子，先把錢給我，讓我請他們……
我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了，頓了頓，楞了一下，「能，能刷卡啊？」
「你特么廢話，難不成第一次見面就請人家姑娘去吃麻辣燙？」怎麼着也得上檔次一點，免得姑娘又泡湯了，你整天煩着我們……」
「不，不要了吧，我有卡。」我擺了擺手，我其實真不好意思要了，反正也欠著昭雪錢了，再刷一次，應該沒啥問題吧？
西薇看了我一眼，「真的？」
我點點頭表示確定。
西薇收起銀行卡，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陽陽可是我閨蜜，是個好女孩，雖然我很想讓你有個家，有個人管管你，但是你要是請人姑娘喝杯茶的錢都沒有，我也真不放心把姑娘介紹給你……」
「嗯，放心吧。」
我送給西薇一個自信的微笑。
「德行！」
西薇罵了一句，抬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走吧，不能遲到。」
「嗯。」
綠蘿茶莊。
在這鬧市中，一個恬靜的咖啡廳，放着舒緩的音樂，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記得，第一次和昭雪正面交談，是在「第五個季節」主題餐廳，那裏的環境，也是恬靜幽美，這種風格，應該是昭雪也喜歡的。
剛到門口，向陽從裏面走出來，沖着我噥了一下嘴唇，示意姑娘已經到了，我朝着那個方向看去，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兒，坐在靠窗的作為，正往外面看着什麼。
她算是眉清目秀，也似乎不太喜歡打扮，素麵朝天的樣子挺可愛的，遠遠地我看着她似乎挺愛笑，一雙小酒窩，還有兩個可愛的小虎牙。
「嘿，這姑娘不錯……」
「得看人家對你啥態度……」西薇撇了撇嘴，「走吧。」
向陽沖着我豎了豎大拇指，「加油！」
我笑而不語，跟着西薇和向陽走過去，咖啡廳裏面人不多，姑娘很快注意到了我們。
她的眼神第一個落在西薇身上，第二個就看向了我，我一緊張，不知道為啥反而木訥的立正了一下，也真是夠丟人的。
「噗……」西薇瞬間就尷尬了，沒想到不但我錢包慫，關鍵時刻好像人也慫了，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走啊。」
姑娘只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感覺，反正我就蒙蒙的走了過去。
「來，陽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洛飛，人有點……有點隨性……」對於我這種着裝，西薇用隨性來形容，已經很對得起我了，不愧是大學時候中文系畢業的，沒說我略顯邋遢真的挺給面子了。
「你好……我叫李陽，叫我小陽就行……」姑娘聲音很甜，主動伸出了右手。
西薇說的沒錯，小陽是個好姑娘，看的出來。
我有點緊張，和她握了個手，「你好，我叫洛飛。」
西薇又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反正大概就是兩分鐘之後，她和向陽去了另外一個餐位，把我們留了下來，是打算給我們一些私人空間吧，也好讓我們聊聊。
局面好像瞬間就尷尬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李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呵呵，比照片漂亮多了，呵呵……」我不知道我從哪冒出了的這句話。
李陽臉紅了一下，露出了深深的酒窩，「你見過我照片？」
「沒見……哦不，見過，西薇經常提起你……」
「哦。」她點點頭。
其實，我是真沒見過，照片都沒見過。
「我去點一些喝的吧……」
這個綠蘿茶莊，是沒有服務員的，都是自己去取，給了顧客極大的自由度，也不會有服務生過來等着你點茶，那樣會給人一種壓抑感。
「一起吧。」
我不知道這個李陽對我是什麼感覺，只木訥的點了點頭，起身往服務台走了過去。
轉身的那一刻，我楞了一下，她也楞了一下。
我竟然看到了一個人走進來的昭雪！
至於李陽，她似乎很認真的看了一眼我的毛衣，然後好像是若有所思，不過沒有說出來。
昭雪也注意到了我，不，不應該說是注意到了我，應該是注意到了她的毛衣吧，然後看了看我身後的女孩，沒有理我，假裝不認識。
我也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被李陽發現。
如果這會兒昭雪真的衝上來說「你穿着我的毛衣竟然和別的女人約會？那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比竇娥還冤枉，誰都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以後誰都不會理我了……」
不過我又會這麼想，昭雪不理我，是因為她根本就把我當朋友昨晚是可憐我，還是不想打擾我和其他女孩子約會呢？
「洛飛，你怎麼了？」李陽看我有點發愣，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後背。
我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你喝什麼？」
「一杯綠茶吧。」
「一杯綠茶，一杯愛爾蘭咖啡。」
點完之後，我要刷卡，突然只見，昭雪出現在了我的前面。
「卡還我。」她伸出白皙的手臂，我瞬間就老臉通紅了，拿着別的女人的銀行卡，穿着別的女人的衣服，去和另外一個女人約會請人家喝東西……我特么也真是禽獸不如了。
「我……」我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以為，李陽會直接轉身就走，因為正常情況下，即便是兩人都沒有關係，只是第一次約會，但是你也不能這麼不尊重我，就和另外一個女人糾纏啊？
讓我想不到的是，李陽好像看穿了這其中的緣由一般，把卡輕輕地推向昭雪，然後從自己包裏面拿出一百塊錢放在了桌子上，「我請你。」
昭雪拿着卡，沒喝東西，直接離開了咖啡廳。
這次我沒覺得昭雪的寸步不讓無理，反而只是恨我自己，沒了卡，我真沒錢。
但是，李陽你要不要這麼好？這麼優秀？不會這麼快就愛上我願意為我承擔一切了吧？
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端著綠茶和咖啡回到餐位之後，我本想說聲謝謝，沒想到李陽卻是喝了一口之後直接站起來，「洛飛，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啊？」我突然就有種失落，「這……我這次真是，真的不是故意的，讓你花錢請我……」
「倒不是因為這個。」李陽笑着搖了搖頭，「我希望，以後如果我們有機會再喝茶，你不要穿着這種衣服過來，因為這是對我的不尊重……至於誰請誰，並不重要。」
我低頭看了看衣服，「這衣服……怎麼了？」其實我是明知故問。
李陽笑着搖了搖頭，「衣服是女孩子送的吧？這是親手做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不要說這是你做的，你的手不是能幹這活兒的人，再見。」
然後，李陽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愣住了，「這衣服……是昭雪親手做的？如果是的話，她絕壁不可能給我啊！」
一時間，我就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