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面試

第二天上午風光明媚，當風原宇趴在課桌上大暈其頭的聽著講台上的一位老教授口沫橫飛的講述著世界古代文學史的時候，裝扮一新的陳芳晴已經出現在位於MH市西郊的超級流通總部大樓前。她今天穿上了那套風原宇上次在外街的夜來香請客吃飯時穿的衣服，這也是她唯一一套比較時尚的衣服，平時她都捨不得穿，不過話又說回來，成天待在匯食城昏暗的廚房裡的她也用不著穿的這麼漂亮。

超級流通可以說是一家超大型的綜合超市，旗下擁有數十家大型的連鎖超市、賣場。公司的經營範圍相當廣，涉及到各個領域，比如服裝、家電、IT、手機通訊、食品等等，經營的產品從最常見的日用百貨、家用電器、電腦產品，到尖端的衛星通訊產品，太空食品，可謂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並且超級流通還設立了自己的研發部門，致力開發擁有自主品牌的商品。公司總部下又設有六個大的地區分公司，其合作夥伴遍布世界各地。

然而在20年前，超級流通卻只是開在MH市市中心的一個不起眼的超市，憑藉游雲龍父親游烈剛敏銳超前的商業眼光和大膽合理的經營方略，通過不斷的融資拓展，完善人才制度，上市，實行股份制，這個小超市如同一個越滾越大的雪球，在短短的十五年內即跨入全國前五十強企業的行列。而且，在最近幾年排名更是節節上升，2008年的北京奧運會更是帶給了超級流通空前的發展機遇，也就在這一年評出的中國企業排行榜上，超級流通以驚人的銷售利潤排名第24位，達到了歷史的最高點，擠掉上海百聯一躍成為中國零售行業中的翹楚。然而在2008年之後，隨著另一家主營零售業的公司神風集團的強勢崛起，以及眾多象美國沃爾瑪、普爾斯馬特、法國家樂福等世界著名的零售業巨頭紛紛加大對中國的投資力度，超級流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公司利潤年年下降，在去年的中國企業排行榜上更是歷史性的跌出了前30強，而神風集團卻表現出驚人的發展勢頭，從原來的第56位一舉跨入全國前三十強的行列。饒是如此，超級流通仍然是一家有實力跨入全球前五百強的頂級公司，依然是無數人心目中夢寐以求的求職聖地。

站在高達108層的公司總部大樓的廣場前向上仰望，陳芳晴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金色的陽光自樓頂傾瀉而下，將整個大樓沐浴在一片神聖莊嚴的色彩中。廣場的左側立有一大排旗杆，上面飄揚著與超級流通關係密切的合作夥伴的公司旗幟，微軟、三星、西門子、NIKE、韓國電子等世界著名跨國公司的旗幟赫然在列，與此相對的是廣場右側的一面極光旗，深黑色的旗面上一道極光當中劃過，旗面下方用白色印著超級流通的中英文名稱，這是超級流通的公司旗幟。「這就是超級流通的總部大樓嗎？好雄壯，好漂亮啊……不愧是全國前五十強的大公司，要是能在這裡工作……我都想象不出來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美妙感覺。」陳芳晴激動不已的想道。

深深的吸氣，呼氣，放鬆，陳芳晴拿著一個白色的手提包走向了超級流通的總部大樓。花了近十分鐘的時間說服警衛，表明是公司老總讓她來參加面試。兩個警衛一開始死活不相信，後來被陳芳晴非同一般的耐心折服了，打了個電話向公司董事長游烈剛的秘書詢問確實后，才放她進去。

在一名公關小姐的帶領下，陳芳晴進入了升降機，看著指示樓層的紅光飛快的向上攀升，她的心也跳動的越來越劇烈，想到自己即將要見到中國商界的著名傳奇人物——游烈剛，想到自己將接受超級流通董事長親自安排的面試時，她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游烈剛是一位看上去十分威嚴的長者，穿著一身深黑色的西服，沒有扎領帶，白色的襯衣敞開著領口，肌膚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肩膀極寬卻稍顯瘦削，是那種使人看上一眼就難以忘記的人。陳芳晴進來時，他正躺在辦公桌后的真皮大椅上閉目養神。

陳芳晴並沒有馬上和游烈剛打招呼，而是略微打量了辦公室幾眼。辦公室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豪華，布置簡潔而又別具風格，靠門口的牆邊擺放著沙發，不遠處擱著一個古典式的茶几，左邊書架旁邊的牆壁上掛著的一把古銅寶劍給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增添了幾分肅然氣息。黑色的楠木辦公桌上擺放著幾疊厚厚的文件，旁邊的一個小分架上插著一面超級流通的旗幟和一面國旗，再旁邊是一個地球儀，後面是一台筆記本電腦。

公關小姐將陳芳晴領進辦公室后便出去了，房門在後面輕輕的關上。陳芳晴收回目光，開始靜靜的打量這個房間的主人，也是整個超級流通的主人——游烈剛。通過對辦公室環境的觀察，陳芳晴對游烈剛的個性多少猜出了幾分，按她的話來說，游烈剛是一個極為務實，極講原則的企業家，對於這樣的人，好對付也不好對付。陳芳晴心裡沒底，如果換作是三年前，她有八成把握可以讓游烈剛欣然的接受她，然而現在她連半成把握都沒有。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有秘書送來了咖啡，陳芳晴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淺嘗了一口，澀澀的，苦苦的，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她並沒有打擾在對面閉目養神的游烈剛，而是選擇了靜靜的等待。在她的感覺里，游烈剛並沒有真正的睡著，而且也似乎早已察覺出自己的到來，之所以仍然保持緘默，或許是在暗中觀察著自己。

陳芳晴盡量使自己放鬆，強迫自己不去看對面那個掌握著她命運的人。她把更多的目光集中在了牆上的那把寶劍上，更確切的說是她被那把寶劍吸引住了。寶劍以黑色的基調為主，劍身筆直，莊嚴而肅穆，古色斑斕而又極富美感的劍鞘上刻有細膩的黑色花紋，象魚鱗一般，十字架一樣的劍柄上雕刻著一個奇怪的圖案，象是一團燃燒的黑色火焰，隱約可感覺一股淡淡的肅殺氣息從劍身上散發出來。此外，劍身油光發亮，顯是有人常常擦拭的緣故，可見劍的主人對此劍的鐘愛。

正看得入神時，冷不妨有一個低沉的中年男音在耳畔響起：「你覺得這把劍如何？」

陳芳晴嚇了一跳，尋聲看去，只見對面的游烈剛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正看著那把劍，明亮的黑目中透著一股莫名的傷感。

她急忙擺正身子，看著游烈剛，不假思索的說：「董事長，我不懂這行，但我覺得這把劍一定意義非凡，內里透著一股正氣。」

游烈剛聽了她的話，只是不住的點頭，卻依然獃獃的看著那把劍，沒有說話。

陳芳晴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知道此時不宜開口。

不久之後，有女秘書進來替兩人各奉上一杯濃茶，臨出門時看了陳芳晴一眼，豎起食指朝著她搖了搖，示意她不要打擾游烈剛，然後才微笑著拉上了門。

陳芳晴感激的微微一笑，轉過頭來時卻發現游烈剛正在默默的看著自己，心中一跳，正想起身做個自我介紹時，游烈剛卻先開了口：「你就是陳芳晴吧？」

「是的，董事長。」陳芳晴面帶微笑的點頭說道，然後拿出一份昨天晚上熬夜準備好的簡歷遞給游烈剛，心中既有點緊張又有些興奮，因為她知道面試終於開始了。

游烈剛略微看了一下，便將簡歷扔在了桌子上，看著她問：「你了解我的公司嗎？」

陳芳晴點了點頭說：「了解一點。」

「那你說說超級流通這幾年業績下滑的原因？」游烈剛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吹了吹熱氣，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陳芳晴怔了一下，想了想說：「我想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是超級流通近年來逐步擴大了經營範圍，在一些新的產品領域投資了大筆的流動資金，而這些領域存在著很激烈的市場競爭，公司要想在短時間內佔領一定的市場份額，實現大規模盈利是不可能的。而流動資金的大筆轉移使得公司傳統的優勢行業，比如日用品，家電等公司的主要盈利行業的競爭力減弱，而在IT、電子通訊這些行業上，公司雖然投資了不少的資金，但鑒於這些行業極為敏感的時效性，公司的盈利並不穩定，甚至在某些時候還可能虧損。此外在一些尖端的高科技領域，比如衛星通訊、太空食品等行業，雖然前景廣闊，但就目前來說，這些行業離普通的老百姓還很遙遠，能保持進銷平衡就很不錯了。第二是人才的大規模流失，我查看了公司主頁上各大地區總部和分公司主要負責人的資料，發現一些業績好的部門經理或主管經常莫名其妙的被更換，這些公司精英都擁有極其豐富的管理經驗和大批的固定客戶，他們一旦被其他公司挖走，對公司的影響是很大的。這說明公司的人才管理制度上還有待進一步健全。除此之外，公司業績的下滑還有許多客觀的原因，比如國外眾多的跨國公司紛紛加大在中國的投資力度，在原有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大規模，開設新的賣場和專賣店，造成了行業競爭的加劇；再比如神風集團的崛起，我查了一下神風集團的資料，發現它的經營業務和超級流通十分相似，兩大公司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競爭，可以說神風集團的業績每提升一個百分點，超級流通的業績至少要下降0.05%。」

說到這，她停了下來，略顯緊張的看著游烈剛。說到底，這些話都是她臨時組織出來的，心裡沒個底。以前讀大學的時候，她就對超級流通頗有了解，暗暗打定主意待畢業後去超級流通應聘，可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一場洪水使她所有的夢想都破滅了。三年的闖蕩生涯讓她飽嘗了社會的酸甜苦辣，曾經懷有她無限憧憬和嚮往的超級流通也離她越來越遙遠。昨天晚上回到家后，躺在床上回想起風原宇說的話，她還疑是在做夢，狠狠的掐了一下手臂，直到她失聲喚痛時才清醒過來。為了應付面試，她特地跑出去上了一下網，把三年前掌握的信息結合網上的資料整理了一遍，把該記的東西都記下來，在腦海中又模擬了一下面試的場面，一直忙碌到凌晨4點才睡覺。沒想到今天來面試，游烈剛問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於是她只得趕鴨子上架，現炒現賣，硬著頭皮把想到的都說了出來，至於這些話聽在游烈剛的耳朵里會有什麼反應，她不知道。也許會失敗，也許會成功，在把話一口氣全吐出來后，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能不能通過面試就聽天由命吧。

游烈剛凝視著陳芳晴良久都沒有開口，從他的眼神里也發現不了任何的情感波動，彷彿在沉思著。茶杯定格在他的手中，騰騰的冒著熱氣，一股淡淡的茶香瀰漫在房間里，飄進鼻孔里有一種清爽的味道。

陳芳晴挺了挺嬌軀，努力使自己看上去鎮定一點，然而她那雙因為內心緊張而握得有些發白的手卻出賣了她。她看著游烈剛，猶如看著掌握著自己命運的天神，只要他輕輕一點頭，立刻就會有一扇命運之門向自己敞開，那裡將通向天堂。

「聽說你在雜誌上發表了幾篇論文，能給我看看嗎？」片刻后，游烈剛開口說道。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馬上評價陳芳晴說的那番話。

陳芳晴微微一愣，隨即從手提包里拿出一疊整理好的論文遞了過去。

游烈剛接過後一張一張看得很仔細，不時的點點頭，論文主要論述的是關於企業如何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立足的問題，通過分析案例公司的經營管理體制，發現漏洞並提出解決的建議，其中加入了一些大膽的，富有新意的市場戰略方案，聞所未聞，卻偏偏極具誘惑力。游烈剛看得眼睛都亮了，心中更是讚嘆不已，不過他畢竟是只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老狐狸，知道有些表情什麼時候該露，什麼時候不該露，而此時還不到誇獎她的時候，因此他一臉的平靜，有時甚至還故意蹙起了眉頭。

大約十分鐘后，在陳芳晴忐忑不安的注視下，游烈剛將論文放在桌面上，又伸手按了一下電話。

「喂，王秘書，麻煩你叫市場部的馬部長來我辦公室一趟。」

「董事長，馬部長正在開會。」

「叫他把會議暫停一下，馬上趕過來。」

不待電話那邊有迴音，游烈剛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然後靠在椅子上悠閑的喝了口茶，看著陳芳晴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分析的很有見地，切中要害；還有你的論文也寫得非常不錯，很難想象你只是一個沒有畢業的大學生。」

陳芳晴俏臉微紅，垂著頭沒有說話。從游烈剛的話里，她並沒有聽出什麼貶低之意，甚至還帶著幾分讚歎，這讓她頗感欣慰。

游烈剛笑了笑，看著她繼續說：「你不必為此感到不好意思，我是個注重實效的人，文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人的能力。只要是能讓公司產生效益的人，即使他只有初中文化，我也照樣能讓他做到經理的位置。從你剛才說的那番話里，我看出你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商業人才，不過有潛力不代表著有能力，看不到實際的效益，我是不會輕易的評價一個人的能力的。」

關於游烈剛這個商場大豪的個性，陳芳晴早就略有耳聞，所以對他說出這番話並不感到意外，相反還認可的點了點頭。商場如戰場，這話一點也不假。戰場上需要的是能帶領士兵打勝仗的武將，而商場上需要的則是能給公司增收利潤的人才，這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游烈剛看了陳芳晴一眼，眼裡透出欣賞之色，忽然說：「我現在想給你一個機會，同時也考驗一下我自己的眼光，能不能成為超級流通的一分子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陳芳晴心頭猛地一跳，吃驚的抬頭看著游烈剛，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機會具體是指什麼，但有希望總比沒有要好，她興奮的點了點頭：「謝謝你，董事長，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把握住這次機會的。」

隨後，游烈剛又問了她幾個問題，陳芳晴對答如流，游烈剛感到十分滿意。期間那個姓王的女秘書進來過一次，提醒游烈剛上午10半點去參加一個商品洽談會。

又過了不久，市場部的馬部長心急火燎的進來了，見到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坐在董事長的辦公室里微感錯愕，隨後看著游烈剛說：「董事長，您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坐下說吧。」游烈剛點了點頭，看著馬部長坐下后問道：「老馬，公司在MH市有沒有持續虧損的百貨超市？」

馬部長愣了一下，看著游烈剛面無表情的臉龐，心裡頗為疑惑，摸不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想了想如實說道：「有幾家持續虧損的超市，其中有一家大型超市連續五個月都虧損，照公司的規矩，如果再有一個月繼續虧損的話，這家超市將會被關閉。」

游烈剛點了點頭，看了頗為不自在的陳芳晴一眼，沉吟片刻，忽然對著馬部長說道：「那好，就是這家超市了。你明天把這家超市的經理開除掉，我會另外安排一個人去代理經理之職。」

馬部長聞言愣了半天才吶吶的說道：「董事長，這個恐怕有些不好吧。我負責的是市場部，有關人事的任免是由人事部管的，我不能越權啊。」在他的印象中，游烈剛極少過問這些小事，因為超級流通基本上每個月都會關閉一些賣場，也會開一些新的賣場，而這些市場規劃方面的事游烈剛以前從來沒有過問，為何今天突然問起這個呢？難道……，馬部長似乎有些明白了，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默然不語的陳芳晴一眼，心裡十分驚訝。

游烈剛擺了擺手：「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和人事部打聲招呼的。」頓了頓，又指著陳芳晴對馬部長說：「老馬，明天你發個傳真給MH分公司的總經理，向他通報一下總部的決定，任這位陳芳晴小姐為那家超市的代理經理，試用期是一個月，如果陳芳晴小姐能在一個月內使那家超市扭虧為盈，就錄用為公司的正式職員，具體的職務由我親自安排。」

馬部長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不能置信的看著一臉認真的游烈剛，怎麼也不敢相信持有超級流通70%股份的董事長會對一個普通的應聘者如此重視，竟然要他這個公司總部市場部的高級主管親自發傳真給分公司的老總，如此大的排場在超級流通的歷史上鮮有所聞。說起來，也難怪他如此驚訝，象超級流通這樣的大公司，每天不知有多少高學歷的商業精英擠破了腦袋都想進去，競爭何等激烈，哪用得著為了得到某個人才如此大費周章，而且馬部長看陳芳晴也不過二十歲初頭，頂多也就三四年的工作經驗，或者頂著個碩士生的頭銜，這樣的人在超級流通的應聘者里比比皆是，她陳芳晴憑什麼就能得到董事長的格外青睞？

不過驚訝歸驚訝，馬部長雖然滿腹的疑惑，但也只得點頭應道：「放心吧，董事長，交給我好了。」

游烈剛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這件事一定要保密，尤其是不要讓媒體知道。還有，傳真以你的名義來發，千萬不要說是我的意思，明白嗎？」

「明白！」馬部長點了點頭，說話間看了坐在沙發上的陳芳晴一眼，眼裡透出幾分敬佩之色。在他眼裡，這個女孩子長得很美，清澈的眼睛里有著某種堅定的信**，他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這個女孩子的確有些本事。

馬部長領了任務后又心急火燎地去開會了，這個房間里又只剩下了一個微微有些緊張的女孩和一個沉穩睿智的董事長。

陳芳晴不敢正面看游烈剛，名貴的木製地板吸引了她大部分的目光，只有眼角的一些餘光不時瞅向了游烈剛。

游烈剛看了看手錶后便站起身來，朝著陳芳晴露出了一個「帥氣」的笑容，然後漫不經心地邊走邊說：「陳小姐，你和風原宇是什麼關係？」

「噗嗤！」陳芳晴為掩蓋內心的緊張當時正在喝茶，聽到這話立刻條件反射似的噴出一大口茶水，連咳帶嗆地折騰了半分鐘才緩過氣來。此時，她的俏臉上已有了淡淡的紅暈，一邊急著道歉，一邊解釋說：「董事長，我和他只是朋友關係而已。」

游烈剛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擦拭沾在衣服上的茶水，一邊若有所思地說：「是嗎？他可是為了你這次面試的機會出了不少力。有機會代我向他問候一聲。」

說完，這位超級流通的董事長便打開門走出去了，留下一臉錯愕的陳芳晴獃獃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