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瘋人院

第114章 瘋人院

我若有所思的走到醫院大廳,高泓淵急吼吼的來了問:「怎麼樣了?符貼上沒?」

我點點頭:「貼上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你怎麼了?」高泓淵似乎看出我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忙問。

「我沒事兒,希望那個符有作用。」

「你也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高泓淵有些不高興的說。我則抿著唇不說話了。

「你到底怎麼了?我覺得你好像怪怪的,那個女孩到底給你說了些什麼?」高泓淵四下打量着我問,我正要說什麼,手機卻響了,掏出來一看是林槐的,心裏一動:「林隊?」

「你要我幫你們找的人找到了。人是找到了,但是有沒有用就知道了。」

「怎麼說?」我奇怪的問。

「你們要找的那幾個人,死的死,瘋的瘋,目前沒有一個是正常人。」林槐的語氣很是古怪:「那些人和這件事兒有關吧,是因為這件事兒才變成那樣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測,死的沒法找了,就找那瘋的不太徹底的那種吧。」其實有時候瘋也不一定是真瘋,可能是說得話太過匪夷所思離經叛道了,才被其他人說成瘋子的吧。

「那就去雲山精神病院,我給裏面的人打個招呼,你卻見一個叫肖揚的人,他是那一屆的學生會主席,也是那群人裏面唯一不具備攻擊性的精神病患者。你去問問看吧。」

「哦,好,我現在就去。」掛了電話,我就看高泓淵:「你在這守着還是跟我一起去?」

「去哪?」

「精神病醫院。」

「靠,你說的這個地方我還是陪着你去吧,你一個人去不安全。」高泓淵說。

「那就走吧。」我走出醫院打了輛車,說了地點后,司機明顯的猶豫了下,但是看我兩個貌似蠻正常的就小心翼翼的問:「去看病人?」

「恩,放心,我們是正常人,就是去看病人的。」

「那個,我送你們到前面一點。你們就下車好不好?」司機還是有些遲疑。

「為什麼?不能到門口嗎?那地方我們也不熟。」

「真抱歉了,那地方我還真不敢去。」司機臉色不好看的說:「本來不想拉你了,但是現在打車也不容易,要是你不同意就換一輛吧。」

「哦。那你給我們指個路總可以吧。」真是奇怪了,精神病院而已,怎麼怕成這樣?就好像半夜去墳場的表情。

「那行,走吧。」司機點點頭,我和高泓淵就上了車,高泓淵一言不發,我特意坐到副駕駛那去,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著聊著就把話題引了過來:「師傅啊,我說一個精神病院而已,你怎麼好像知道點什麼?怕成那樣?」

「唉,也不瞞你說,那地方邪氣,我們開車的特別信這個東西,因為晚上要開夜車,拉人啊什麼的都嘛怕遇到不幹凈的,所以不想去,火葬場之類的地方也是盡量少沾,去了惹上麻煩帶着晚上就得出事兒。」

「那精神病院不是生死之地啊,這又有什麼說頭來着?」不是生死之地,又怎麼會惹到生死之事呢?

「就那地方邪氣,以前是個廢舊軍工廠,抗戰那會兒也沒少死人,蓋醫院就蓋醫院吧,蓋了之後卻是瘋人院,瘋子邪啊,不邪的怎麼會瘋呢?沒幾個瘋子不是因為中邪的吧。」

「這說的很牽強啊,這樣說起來,醫院不是也邪,那地下停屍房裏還擺着屍體呢。」

「你說你,有些事兒我不想說怕嚇到你,你這要去的人,說了你不是給嚇到了?」

「無妨,你說,我們權當就聽了個故事。」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也不矯情,這是我們開車的人真實遇到的事兒,開出租的,沒人不知道,那個雲山精神病院啊,鬧鬼,之前有一個同行開車載了一個人就去的雲山,在那門口下的車,一下車人沒了,那精神病院裏走出一隊送葬的,端著的遺像就是剛剛打車那個人的,嚇得那司機幾天不敢攬活兒,後來直接把車買了,改行了。」

「哈,你是怕我們兩個一下車人沒了,就出來兩個遺像?」我笑了起來,司機師傅嚴肅的說:「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小娃娃不懂,地方不幹凈,去了就要招事兒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是開個玩笑嘛,你別太認真了。」我看了一眼高泓淵,高泓淵搖搖頭,表示他也不太清楚,但是那個地方肯定是不簡單的。

「對了,你們兩個年輕人去那裏看什麼人啊?」我們的好奇滿足了,現在輪到他好奇了。

「就是去看一個前輩,人挺可憐的,無兒女,就只能是我們代表學校去看看他了。」我又拿出學生會代表的口吻說話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要小心點,那裏面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有帶着暴力傾向的,據說還有連環殺手什麼的都在那裏面呢。」司機師傅說得一臉認真,我噗嗤一笑:「對不起,我想我們最多也就在大廳吧,那個前輩也不是太嚴重,就是初級的精神病。」

說着話呢,車子就停了下來,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郊區,四周都是荒蕪的一片,道路兩邊種滿了樹,顯得有些陰氣森森的。

「你們沿着馬路往前走,走一段就看見了。」

「哦,這種荒山野嶺的,那我們要回去怎麼辦呢?」我未雨綢繆的問。

「這是我的電話,也算是跟你聊天聊得有緣,你們要是走了沒車,就還在這裏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們。」

「哎呀,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真是個好人。」熱情的寒摻了幾句,我跟高泓淵就下了車,他這才問我:「為什麼忽然要來這裏,你說的看那個前輩是不是就是三十年前學生會的人?」

「恩對,林槐給我查到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當年學習會的人不是死就是瘋,這個肖揚還算是瘋的不怎麼過分,沒有暴力傾向的了,所以我就鎖定了他,而且他是當年的學生會主席。」

「你覺得能從一個瘋子嘴裏問出什麼來?」高泓淵皺着眉問。

「如果你和別人說你見過鬼,他們絕對會把你當瘋子關起來的。」我輕描淡寫的說,沒想到那個司機給我下車的地方距離那個精神病院還有半個小時的路,我也是暈了,有那麼可怕嗎?

「你的意思是他沒瘋?」

「也可能瘋了,也許只有瘋了才能活下來。」死的死,瘋的瘋,他是學生會主席,肯定知道的比其他幹事多,那個光頭也許根本不是第一個,我有一個預感,這事兒恐怕還得挖得更深了。

「你似乎胸有成竹,你真的覺得這個肖揚是關鍵嗎?」高泓淵看着我眼神頗為深沉。

我點點頭,他嘆了口氣說:「葉姐,我要說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難受,你的預感能力越來越強了,這意味着你的那種特殊能力已經加快了蘇醒的步伐。」

我一頓,瞬間拉出血玉,果然血玉上那塊血紅又更增大了。

「你的能力和血玉果然是掛鈎的。」高泓淵看着我手裏的血玉說。

「恩,但是現在命懸一線,不是我一個人的命,是那麼多人的命,我也只能讓它蘇醒。」所以這一切其實都有可能就是商擎蒼設計的,為了讓血玉更快的全紅,就算我知道,也沒辦法。

終於到了,我們兩個人都走得氣喘吁吁,一到門口,就覺得冷,寒氣逼人,我抬頭,看見那個雲山二字都透著詭異,走進去,裏面給人的感覺不像醫院,像火葬場一樣,每一個工作人員的臉上都是面無表情的木然,來到前台我說了名字,說明來意,護士掃了一眼本子說:「肖揚在裏面五號病房,他的病情不重,所以是和其他病人同住的,你們最好注意點。」

我愣了愣然後看向高泓淵,高泓淵也是微微皺眉:「能不能請他出來外面談?要是其他病人鬧起來,我們不好對付啊。」

那個護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請出來?你以為是你家二大爺啊,說請就能出來的?你有本事你給我請一個瞧瞧,我倒是看看你能不能請得出來。」

「那要是其他病人鬧了怎麼辦?」我壓住火問。

「他們啊,沒一天不鬧的,所以說,還問什麼話,一個瘋子的話,問了有什麼用?」那護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

「算了,泓淵,我們進去吧,有什麼事兒自己想辦法。」我嘆了口氣,她敢讓我們自己進去就說明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大不了就是鬧鬧。

走廊裏面那種冷就更刺骨了,說不出的難受,甚至眼前都有黑影在晃動,我走了幾步拉住高泓淵問:「你有沒有覺得冷?」

「沒有啊。」他搖搖頭,那就是我的問題了,看來我不但是預感力強了,感覺也更加的敏銳了,這個地方很不幹凈,非常不幹凈。

走到五號房,我才想起我們根本不認識肖揚,那進去了怎麼找就成了問題,一個瘋子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葉姐,你見過那個肖揚的照片嗎?」高泓淵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我搖搖頭,他嘆了口氣說:「那我們怎麼知道誰是肖揚?」

說話間門已經被他推開了,然而只是一眼我就知道誰是肖揚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瘦小中年人捲縮在角落裏,他渾身都是黑氣,我伸手一指:「他就是肖揚。」

高泓淵詫異的問我:「你怎麼知道的?」

「別問了,我能過去吧。」我走過去說:「肖揚,還記得T大嗎?」

然而他卻一言不發的在牆上划拉着什麼,我又靠近了一點說:「你說的話我都信,你看見過的東西我也看見過,我是來救你的。」庄叉頁巴。

肖揚的手頓了下,接着繼續無意識的划拉。

「一個學生會幹事跳樓了,跳樓前剃了個光頭,二樓跳下去卻被玻璃戳死的,接着其他的人也開始了死亡,一個接着一個的死亡,他只是一切的開始。」我低低的說着。

肖揚忽然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隨即他又轉了個方向繼續划著牆。

「然後,有一天,一個學生會幹事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和驚嚇,瘋了,而死亡卻對他止了步,一個一個死去,只有那個瘋了的幹事活着,不對,也有其他瘋了的人,瘋的都活着,於是知道這件事真相的學生會主席為了活下去就裝瘋賣傻的到了今天。」

肖揚面前的牆壁被他生生挖出一個洞來,石灰掉了一地,但是他還是沒說話,我又接着說:「其實兇手是誰我知道,不是人,所以你們避無可避,恐懼撕扯着你們,當時你其實也和瘋子沒什麼區別了,這也是你能活下來的原因。」

「啊,我是驅魔大師,我要驅魔了。」旁邊的一個人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大叫起來,肖揚渾身一抖,頓時將身子緊緊靠在牆上,而那個大叫的人一下子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衝過來就要抓他。

「泓淵。」我大喊了一聲,高泓淵早就一把扯住那個人,將他按在了床上。

「肖揚,惡魔不死你永遠無法真正的活着,在這裏生不如死。」

「你打敗不了惡魔的,惡魔是無敵的。」他終於開口了,但是只淡淡的說了這一句。

「我能,只要你告訴我,第一個學生會幹事為什麼會死。」可是不管我再說什麼,肖揚都不再說話了,這時候高泓淵忽然從衣兜里掏出一個什麼東西丟了過來,我定睛一看是一張借書證,那東西掉在肖揚身前,他看到之後發瘋了一樣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後就抱着頭拚命的撞牆了。

「該死,病人失控了,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快點出去。」醫生聞聲而來,把我們趕了出去,然後開始捆綁肖揚,打鎮定劑。

「走吧,我們什麼都問不出來,但是答案已經可以猜測了。」我拉着高泓淵離開醫院,臨出門前,那個前台的護士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我看着她就覺得她像個殭屍一樣。

「和借書證有關。」高泓淵皺着眉說。

「對,也許就是一個死循環,一張借書證,從一個人手裏換到另一個人手裏,拿到的都會死。」

「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但是我覺得學校不會無緣無故流傳出那個傳說。」

「我也這樣想,你好記得吳勝民嗎,他死了,屍體消失了,就算屍體再出現,也沒人記得他,如果三天的那個傳說是真的,那麼中間死了多少人,都是這樣,屍體消失了,身份被抹掉了,甚至自己的爹媽都不記得有生過這個孩子。」

「對,但是細節上說不通,我拿到那個借書證過了一個假期,而吳勝民也是拿了好幾天才給了我,他死了,我卻沒有死,這個和學生會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最主要的是,那個借書證屬於誰,我覺得那才是問題的關鍵。」因為拿着借書證的人死了,才導致這個借書證有了惡魔的能力嗎?那個人的魂一直附在上面殺人?

「這個根本查不到,我記得我拿到那個借書證的時候它就是我的,名字什麼的都是我的,要不我也不會拿一張陌生的借書證啊。」

「要是能找到當年改建圖書館的工人就好了,他們為什麼忽然辭職不幹,裏面的事兒才是重點。」或許從第一天開始,這個圖書館就在殺人,只是沒有人知道。

我們給計程車司機打電話,他在原路接我們,所有又走了半個小時,坐在車裏,司機還問:「怎麼樣,裏面可怕嗎?」

「和普通的醫院沒什麼兩樣啊。」我淡淡的說,已經累的不想多說什麼了。

「可是我看你們現在可比來的時候臉色差多了。」司機觀察着我說。

「大哥,你讓我們走半個小時去,又走半個小時來,我們哪還有力氣?」我鬱悶的說。

「呃,呵呵,我這也是安全距離嘛,我也是怕啊,我還得拉晚班呢。」司機師傅尷尬的笑笑說。

「唔。」我含糊的應了聲,也沒力氣再和他說什麼了,這時候高泓淵說:「回家休息吧,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兒了,不用再回醫院去了。」

「是啊,那就各回各家。」

「安全起見,你還是在咖啡館睡一晚吧,反正也沒別人。」高泓淵說。

「對了,我們把三個女生帶到咖啡館去不是比你畫那個什麼東東管用?」我不敢說符,怕司機聽到。

「不行,進不去的人,就算我們帶着到時間也會被踢出來,你以前也遇過的不是嗎?」

我嘆了口氣:「那我不去了,芊芊住過的地方我也不想住,就這樣吧。」說着我靠在車椅背上眯起了眼。

「跟個那種女人置氣,你也是挺幼稚的。」高泓淵喃喃,我不高興的說:「她對我做的事兒可不是置氣那麼簡單,我從來沒有很過誰,但是她,我真是恨之入骨。」

「好了好了,你們的事兒我不摻和,不住就不住,明天去醫院還是學校?」

「去學校吧,我想再去圖書館看看。」一切的起因都在圖書館,一切的過程也都在圖書館,是該去看看。

回到家洗了澡,我就睡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就去了圖書館了,裏面黑漆漆的大廳,一地的雜亂,廢棄了很舊空氣裏帶着一股子霉味。

我徑直走上了樓梯,那樓梯好像還是木頭做的,一踩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小心翼翼的往上走,到了二樓,嘩啦一聲,樓梯垮了,我的退路也給斷了,這時候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前面,是一個光頭,身上穿着黑色的袍子。

「是你?」我忽然就不覺得害怕了,看着他說。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敢不敢跟我進來?」他冷冷的說,聲音低沉而沙啞,我點點頭跟了上去,他一邊走一邊說:「這個圖書館里埋藏着很多罪惡,你知道嗎?」

我莫名其妙,他眯着眼說:「你說為什麼那個校長一定要把這裏改建成圖書館?」

「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他也不過是三十年前的人,圖書館改造那是七十年前的事兒了吧。

「因為這裏有個地下室,這個地下室里養了一個鬼,養鬼聽說過嗎?校長養的不是普通的小鬼,而是一個成年鬼,那個鬼幫他幹了很對見不得人的事兒,他必須用血來養着它,所以這個圖書館有了,鮮活的生命在這裏被獻祭,七十年前,根本沒人管,學生少了就少了,有的說是輟學北上了,有的說是反革命被抓了,反正總能說得出個理來,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做了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兒。」

「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都是三十年前的人啊?」

「是啊,這不過是七十年前的罪惡,現在給你看看三十年前的罪惡吧。」說着我身邊的場景忽然轉變了,腐敗的牆再次變得光鮮,身邊來來去去的走動着學生,然後我們進了二樓那個房間。

「這裏曾經是學生會專屬的自習室。」這時候裏面有幾個學生坐着,一個學生則跪在地上,三十年前還有跪禮的嗎?

「這個學生就是借書證的主人。」那個黑影說着,走過去,我跟着過去就聽到坐在最上面的那個學生說:「你弄壞了我的借書證?」

跪在地上的那個學生顫巍巍的說:「我不是故意的,那個墨水瓶忽然就碎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不聽解釋,我的借書證被你毀了。」那個學生站起來走到跪着的學生面前一腳就把他踢到在地,然後他的腳踩到那個學生頭上冷冷的說:「你毀了我的借書證,我就毀了你的。」

「肖揚,不要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學生會主席肖揚,他很囂張跋扈吧,他是校長的兒子,他也知道那個養鬼的秘密。」

「給我打。」肖揚淡淡的說着,旁邊幾個學生就涌了過來對那個跪着的學生開始了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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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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