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番外之湯姆的噩夢

星曆3340年，西弗勒斯回到中土大陸探望莫莉和傑克。

彼時孤山之下的舊城已經再次成為了北方知名的貿易中心，一年一度的交易會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南來北往的船隻填滿了孤山的港口。矮人、精靈、人類都帶來了自家特產。精心打造的鐵器引來聲聲讚歎，北方的獸皮，南方的魚和珍珠，洛汗的駿馬，甚至是精靈餅乾，更甚至是來自更南邊的大象。

「快來瞧！快來看！長湖鎮特產！精靈都無法拒絕的美酒！」

傑克和莫莉在人群中扯開了嗓子表演「夫妻雙重奏」，叫賣聲在市場里交相呼應，更別提人們興高采烈的交談，歌舞表演的聲音，喝彩聲，甚至是喝酒划拳的聲音。

這時西弗勒斯正坐酒攤一旁的木椅子上，他緊皺着眉頭，黑著臉，脊背挺直得不可思議，一邊粗暴地為付過帳的客戶遞上相應的美酒。

「嘿，這賣酒的人真奇怪！」

有兩個風塵僕僕，個頭高大的遊俠接過烈酒，沒走兩步就忍不住嘟囔，

「如果我是你，則不會輕易議論他。」

他們身後走出一個金髮的遊俠，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狀似不經意地在他耳邊說，

「聰明人不會招惹他，還記得迪戈里嗎？」

遊俠愣了一下，

「你說那個差點兒組建了北方聯盟的大鬍子？」

「北方聯盟！呵！」金髮嗤笑一聲，「不得不說，迪戈里是個擅長下注的聰明人，他總能恰到好處的對一些有潛力的傢伙施恩，他的名頭曾經很不小，可他偏偏就在這個人身上走了眼。」

「他？」

遊俠驚訝地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坐姿端正，表情嚴厲，看上去和整個集市格格不入的西弗勒斯，

「他怎麼了？」重音在「怎麼」上，金髮看了遊俠一眼，眼神里透露出不滿和無可奈何的糾結，顯然是不喜歡遊俠語氣里的質疑，

「不，沒什麼，我是說，他看上去不像是和我們一路的人。」

「嗤！他自然不和我們一路，但他，是一個藥劑師，非常厲害的藥劑師。有傳聞說，這些年，他一直跟隨一位很有名望的巫師在學習巫術。」

「這是真的嗎」遊俠的眼睛瞪得老大，「那他問什麼還來賣酒？難道這酒。。。？」

他抑制不住的揚聲讓周圍的人，尤其是莫莉和傑克都狐疑的看了過來，西弗勒斯的厲眼也掃視過來，遊俠打了個寒顫。一旁的金髮唯有扶額，

這個蠢貨！看在他陰差陽錯在躍馬鎮幫他找回了被偷的錢袋的份上！

「旁邊那兩個人是他的妹妹和妹夫。」

「啊！」

「我建議你一定不要冒犯他，你也許不知道，迪戈里就是死在長湖鎮西邊的大綠林里的，那個時候，他，正好就住在長湖鎮！」也許恐嚇能讓蠢貨小心一點兒。。。

「什麼？！！！」

金髮說了這麼多，已經自覺得仁至義盡了！他拋下一臉蠢樣的遊俠，徑自走向前，站在西弗勒斯面前，對他彎腰行了個禮，

「閣下，您好，亨利之子亨利向您致敬。」

西弗勒斯抬頭看着這個人，眼裏一片深邃的黑色，半響。

「我想向您求取一些療傷的聖葯，就是您曾經在灰山上出售的那種。」

西弗勒斯盯着這人藍中帶綠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不著痕迹地點了一下頭，金髮見此，立刻綻放出一個笑，他從身後掏出一個包裹，小心放在西弗勒斯面前的木桌子上。

「我準備了這個。」

西弗勒斯隨意翻看了一下包裹里的東西，也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灰色的布袋，他用手顛了一下，方才遞給那人。亨利之子亨利的鼻子一個聳動，他的手用力在布袋上一按，接着又笑了，

「那麼我就不打擾您了。」

亨利識趣地乾脆轉身，不一會兒消失在人群里。可西弗勒斯身邊卻沒有空下來，兩位鄰居太太乘機圍了過來，

「哦，我們親愛的西弗，黑袍巫師大人，您身邊還有上次那種助眠的藥水嗎？你知道我的丈夫，他年輕的時候是打漁的好手，現在老了，他的腿總是一夜一夜的疼。。。。。。」

「我想你需要的不是助眠的藥水，我丈夫也有類似的毛病，上次西弗勒斯給了我們藥酒，那酒非常管用，喝下去腿部會感到一股熱流。。。。。。」

緊接着，和藹可親的鄰居太太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自家老公的健康情況，他們年輕時的英姿和冒險故事，再後來又說到了年輕人們，比如這幾年一直是個好鎮長的巴德。眼見着這群熱情的太太們就要八卦到自己身上了，西弗勒斯眉毛一挑，眨眼將一瓶藥水遞給了旁邊的傑克，示意他交給剛才說話的太太，自己則轉身離開了座位。

「我有事回去一會兒。」

傑克愣了一下，他接過手裏的藥水，這才忽然想了什麼，他沖着西弗勒斯的背影喊道，

「酒不夠了，你再運一點兒來吧！」

西弗勒斯頭也不回地向後揮了一下手，示意傑克他知道了。

傑克這才回頭看看仍然聊得熱火朝天的人群，只一個空檔就連莫莉也加入了八卦隊伍。他只好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繼續吆喝着向路人介紹自家的酒！

「這是新配方。這種酒是東方人發明的。還有這種，果酒。。。。。。」

這時候西弗勒斯已經緩步而行，漸漸地將喧鬧的集市甩在身後，他到達了港口，向看船的老頭點了點頭，便熟練地解下了自家的船隻。

一隻小船徑直劃破水面，向著長湖鎮飛駛而去，不一會兒又靠了岸。

「你怎麼在這裏？」

西弗勒斯回了家，可是房間里卻顯然不只是他一個人。

「啪！」

兩個光團升了起來，將略有些陰沉的客廳點亮，湯姆從壁爐前的沙發上站起來，對西弗勒斯點了點頭，

「西弗勒斯先生，好久不見。」

黑眼和黑眼對視，一雙清亮透徹，一雙深不見底。

「你來幹什麼？」

西弗勒斯的聲音很低，話語卻很直接，

「我來把這本書還給您。」

湯姆慢慢從斗篷里掏出一本黑皮燙金的薄本，封面朝上遞給西弗勒斯，那封面上赫然印着：

《魔王秘聞》by麗塔*斯基特

西弗勒斯的眼睛盯在那封面上，一瞬，又飛快地收了回來。

「好的。」

他接過書，好整以暇地看着湯姆。湯姆和他對視一會兒，眼神里忽然漾起一陣波瀾，

「所以，其實只有我不知道，是嗎？」

回答來得有些慢，

「也許不是，關於所謂的命運和改變，很少有人能說得清楚。」西弗勒斯抬頭，「你該問問你的母親。」

湯姆垂下眉，他嘆了一口氣，

「您說得對，可我只覺得，也許並沒有必要，在這時候讓她為此煩心。」

西弗勒斯嘴角扯出一個壞笑，

「我卻覺得這是最佳時機，馬瑞剛求了婚，不論你說什麼，也不會影響他們的心情。」

某些身處於粉紅氣泡里的人總是格外的不可理喻，西弗勒斯一點兒都不覺得馬瑞和梅洛普會不同。

呵呵，再嫁的母親，外加一個魔王兒子。。。

湯姆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很明白西弗勒斯心裏的幸災樂禍，他慢吞吞地說，

「哦，我媽媽不是為了愛情忘記孩子的人。而先生寵愛我如親子。」

所以我並沒有被「拋棄」的悲傷，讓您失望了！

西弗勒斯涼涼地看着他，彷彿在說，那你還追究這些無意義的真相做什麼？

湯姆一噎，好吧，他已經拿到了時空管理局的研究員身份，而他的公民等級挺高，就算現在袒露身份，魔法界也不會直接發難。但，但這種關於身世的謎題，不應該是是個人都想弄清楚的嗎？

於是乎湯姆嘆了一口氣，

「我只是想弄清楚。我是說，關於改變呢？我聽說，您也做了一個夢？」

西弗勒斯因為這個「也」字上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在夢裏經歷了不同的人生。」

湯姆追問道，

「您認為這就是被改變的命運嗎？」

西弗勒斯再次點頭，「我探查的結果是這樣。」

湯姆的眉頭明顯地皺了一下。

他腦海里閃過很多東西，可是西弗勒斯卻沒有耐心陪他干站着了。

「有時間就去幫我把酒瓶弄乾凈！」

他留下這句話，便施施然轉身進了工作室，不用猜，坩堝肯定又被架起來了！

小湯姆看着他從容離開的背影，感到很難想像自己會像個暴君一樣，使這樣驕傲的西弗勒斯先生屈膝臣服，更別提那書上說的親吻袍腳了！果然麗塔*斯基特是個出了名的「不說真話記者」啊！

他自顧自笑了一下，魔杖一揮，就將地下室的一大堆酒瓶都清理了乾淨，接着轉身離開了小鎮。

其實看了這本書，他倒是對自己的出身多了些猜測。

前不久先生和媽媽回到了魔法界，他們拜訪了艾博家，而艾博家的老家主，似乎是當年魔力暴動時被媽媽救下來的小巫師。而這一位，後來又從麻瓜的墓地里救了一個和媽媽極為「相似」的人。

如果那個人就是媽媽的過去，那麼顯然，書本里那位流落麻瓜孤兒院的黑魔王就應該是他的過去！

他是黑魔王，又或者說，他或許是黑魔王年輕時代的一個魂器。

一個無法和主魂聯繫、被封印入時間轉換器、又被沉入湖底的「失敗」的魂器。

小湯姆已經反反覆復將那個夢思考過好多遍了，當初從哈利*波特那裏知道了一些黑魔王的事情，又從西弗勒斯先生哪裏借到了這本《魔王秘史》，他心裏就一直沉甸甸的。

那個夢裏，沉入湖水並不是終結，事實上，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時間轉換器被打撈了起來。而他，則被某種奇妙的「魔法」生生拽出了載體，塞進了一個手錶一樣的「時空防護儀」里。

手錶就手錶吧，反正也沒差。

只是這個打撈他的人身份卻是不簡單，小湯姆還記得他是個金髮的大個子，名字不是埃里克就是艾薩克，他曾經「當着他的面」和第一宇宙戰略作戰中心聯繫，說是找到了長生計劃的a級試驗品。可是不久之後，他又接近了一個名叫德米爾扎的霍格沃茲學生。那學生來自時空管理局，埃里克或者艾薩克似乎想要算計對方。

那一天，埃里克或者艾薩克將這個辦事員弄昏了，他對自己的時空防護儀和對方的時空防護儀做了手腳，似乎是想把它們交換。他把湯姆的靈魂從自家防護儀身上轉移到了對方的防護儀上。可是偏偏不巧，那個學生竟然在中途清醒了過來，而他甚至又引來了另一個時空戰士，一個黑髮的、似乎叫羅伯特的傢伙。

這兩個人狠狠打了一架，最後又一起栽倒進了一道神秘的帷幔里。唔，似乎就是魔法部神秘事物司的那個帷幔。

湯姆好不容易擺脫了作為試驗品的命運，他寄宿的時空防護儀被沒有經驗的辦事員德米爾扎簡單檢查了一下，而後就伴隨着這個傢伙被一波又一波的巫師追捕，這期間湯姆太累了，不知怎麼就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就已經在混亂的時空裏了。

也許是血脈的力量，又也許是時空防護儀的特殊性，在那飄搖的時空風暴里，他幾乎是本能地察覺到了梅洛普，他的親身母親的存在！

幾乎是本能，當混亂的時空風暴靠近她的時候，湯姆急切又費力地調動了時空防護儀的能量，企圖保護捂著肚子害怕傷到自己不存在的孩子的梅洛普。

然而靈魂的力量本就是有限的，更別提時空防護儀本身的能量用來保護三個人（馬瑞、梅洛普、西弗勒斯）外加一所房子也挺勉強。等幾人歪歪斜斜飛到中土大陸的時候，湯姆的靈魂幾乎是要潰散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聽見有人在他耳畔說，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再然後，一陣乳白色的光芒閃爍，噩夢就這樣結束了。

「孩子，我認為，這個噩夢的終結，很可能是因為你重新回到了母親的腹中。」

馬瑞和梅若對視了一眼，對前來向兩人「坦白」的湯姆說道，

「哦！我的寶貝！」梅洛普的眼裏已經充斥着晶瑩的淚水，她用力擁抱了她的兒子，這個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想盡一切方法保護她的兒子，「感謝梅林！」

「不是梅林。」

馬瑞脫口而出，梅若和湯姆齊齊看着他，

「咳，房子君剛剛醒了，它說當時動手的大概是中土大陸和阿門洲的□□神，他的名字叫一如。」

房子君：我的原話是高能人形生物好不好？誰知道他是不是叫一如？

一如：母子情深，多美的樂章，我一定要親自譜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