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獸洞

87_87921哪吒扒開隱藏變得茂密的草叢，小心地向裡面走過去。

「……李……李三。」清溪小聲喚哪吒。

哪吒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問：「怎得了？」

「再往裡走，怕是不妥吧？」清溪小聲說。

哪吒笑了起來，他順手摘下一棵發光的草遞到清溪手裡說：「不用憂心，這處我來過多次，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還有——別叫我李三，叫我哪吒，哪吒。」哪吒再一次強調。

清溪點頭，實則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他並非不想叫哪吒的名字，只是……記不大清楚了，李三這名也是思索一會才想起來的。

「我知曉了。」清溪應道。

哪吒擺擺手說：「嗨，快過來吧，這裡面有很多異獸生長，若是清溪看上了哪個，我可抓回來送予你做靈寵呢。」

「哦。」清溪對那些跟寵什麼的並未有多大興趣，只是想些既有珍惜物種，就是開開眼界也是好的，於是在猶豫一會之後，還是跟著哪吒進到了洞里。

哪吒在洞口中停了下來，他從衣袖中掏出一顆紅色丸子，捏成兩半，把其中一顆碾成粉末放置在入口的草叢旁。

清溪不解地望著哪吒熟練的動作，不知他有何意。

哪吒做好這番后又把剩下的丸子揣好，笑看著清溪說：「這下好了，不怕我們出不來了。」

「這是為何？」清溪問。

哪吒抬腳招呼清溪向裡面走，邊走邊說：「這洞里共有四十三中靈獸，每個靈獸所處之地都有所不同，別看此處入口極不顯眼，其中可是大有乾坤，裡面的道路錯綜複雜，若是一不小心走錯了，便很難再出來了。我剛才放置的藥丸名喚『翠竹丸』，是靈鳥竹鷓鴣喜愛的食物製成，若喂那竹鷓鴣吃了這一半，它自會聞味引我們出去，那我們就不用擔心會困在這裡出不去了。」

清溪頓時悟了，點頭說：「確實是個好方法。」

「哈哈，這法子還是我想出來的呢，原本師父還不願相信，可等我驗證之後他老人家是不信也不行了。」哪吒的聲音在昏暗的走道里迴響。

清溪打量著四周的景象，說：「那竹鷓鴣是哪裡弄的？」

「自然是在我這裡，被收起來了，只要清溪不與我走散是萬萬沒有問題的。」哪吒的聲音裡帶上了一點孩子氣的洋洋得意。

「……」清溪向後轉了身看了眼說：「那你師兄可也有一隻竹鷓鴣？」

「這是自然……沒有的，」哪吒也突然想到不對，但是他並不是很在意地說：「放心吧，師兄沒有這些東西也是無事的，他可厲害著呢！」

清溪也不多說什麼，既然楊戩的師弟都那麼篤定，他再多話反而不好了。

「瞧瞧我們這次遇到了什麼，」二人走了一些時候，哪吒突然對清溪做了一個放輕腳步的手勢小聲嘟噥，他面前的不遠處有幾隻小小的黑色糰子瑟縮在路邊，哪吒靠近看清楚后立刻變得興奮起來，「看！幾隻銀豹的幼崽！」

清溪見他這副高興的模樣，也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地上是幾隻灰乎乎毛絨絨的糰子，他們只比清溪的巴掌大一點，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發出細小的呼嚕聲。

「這是什麼？」清溪見哪吒與那幾隻玩的盡興就問。

哪吒放低手勁從地上小心地抱起一隻說：「銀豹的幼崽，銀豹是一種很溫順的靈獸，長大後身體的皮毛會變成漂亮的顏色，它們不怎麼有攻擊性，會噴水，成年後的我倒是見過幾次，幼崽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清溪看了眼那幾隻看不清楚模樣的『幼豹』，默默地不說話了。

——豹子他見過，漂亮的豹子他也見過，只不過這噴水的豹子——那是什麼鬼？！就算不是本土人這麼忽悠真的好嗎？！

「你看！他還咬我的手指呢！還有水噴到我手上呢！哈哈哈，真好玩～」哪吒逗弄的一隻小豹子發出貓咪似的威脅的呼嚕聲，只不過是讓哪吒更加起勁罷了，他托住豹子左搖右擺地說：「它喜歡和我玩……你看看嘛清溪！」

見哪吒玩的起興，清溪把還在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並且默默的里哪吒遠了一些，他剛才想對哪吒說的是——那水不是它嘴裡噴的，是小豹子三急的那啥啊，而且那呼嚕聲聽起來明顯就是在……

「我決定了！」哪吒把小豹子放下認真地說：「我要把它帶走！」

「……」清溪過一會才委婉的說：「它還小。」

「那又如何？我會好好養它的！」哪吒信誓旦旦地說。

清溪又看到小豹子正堅持不懈地用爪子撓哪吒的手，收效卻很微弱，他又說：「它的父母同意嗎？」

「靈獸而已，我們偷跑了它是不可能追上我們的！」哪吒走興奮地揣起豹子，不理會它的掙扎想把它塞到自己胸前的衣襟里。

「可是，好像有些晚了……」清溪抬手向後一指，哪吒才扭頭看去。

只見更黑暗的地方隱隱傳來威脅的低吼，而哪吒懷裡的小豹子也更加不安起來，它焦急地蹬腿，試圖從哪吒的懷裡撲出去。

「…不怕！」哪吒看似並不放在心上，腳下動作卻要快些，準備向外面跑去，但確是晚了些。

那裡面的走來兩隻體型壯碩的長尾白豹，奇異的是它們的額頭上有一金紋分外顯眼，豹子猙獰地露出獠牙，金色的獸瞳不善地盯著兩個入侵者，待看到哪吒懷中不斷掙扎的小豹子時，神情更是焦躁了一些，並且腳下開始不停地走動，顯然也是蓄勢待發。

「……不好了。」哪吒抱著豹子的手有片刻僵硬。

清溪一聽這句，就知道是真的不妙了，偏偏他還必須得問一句：「怎麼了？」

哪吒沖他露出一個要死了的表情，把小豹子微微離自己遠了些說：「我認錯豹了，這不是銀豹，是噬虎豹！」

「？」

噬虎豹，聽名字就可以知道這豹子有多殘暴，它們一般情況下性格比較懶散，但是特殊情況下就會變得暴戾無比——特殊情況包括幼崽受到威脅。

靈獸們有自己的一套法則，噬虎豹也不例外，它們從外表上來看與普通豹子差不了多少，只是成年後的噬虎豹額頭上會有顯眼的條紋標識，它們的攻擊力是不容小覷的，若是在外面還好，空地較多，一轉身就能跑掉，但在這彎繞陰暗的獸洞中，逃跑簡直是難上加難。

「先把小豹子放了。」清溪冷靜地說，無論如何，在這種情況下只好先示弱了，並且，本就是他們有錯在先。

哪吒警惕著豹子父母的動靜，小心的把小豹子放在地上，還用手輕輕地推了推它的屁股，把它向噬虎豹夫婦那裡趕去，卻沒想到小傢伙不領情，站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嬌氣地叫起來，翻譯過來大概就是——

『爹爹，娘親，這裡有兩隻壞淫要抓我！他們好可怕嚶嚶嚶！』

及其護崽的噬虎豹表示——敢抓我們的小崽子，堅決不能忍！

於是，兩方之間的氣氛緊張到了一定程度——

「嗷！」小豹子突如其來的尖利嚎叫打破了這個局面，讓混戰一觸即發。

「……怎麼了？」清溪只聽得小豹子的叫聲，卻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哪吒用一種『快讓我撞牆去』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說：「我……好像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

「……」

兩隻成年噬虎豹渾身氣勢更盛了，它們喘著粗氣向這裡走過來，其中一隻還不忘小心地把幼崽安頓好。

「清溪……今日真是對不住了。」哪吒小心地後退，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兩隻豹子對清溪說：「我們若與這畜牲硬拼起來自是能打過，只不過——」會引來更多的靈獸，到時的情形怎樣，就不得而知了。

哪吒又說：「等會我會拖住它們，你先跑，之後我會去找你。」

清溪皺著眉頭斷然拒絕道：「不行。」

哪吒也有些急了，他慌張地說：「你就聽我的罷，這處我比你熟，脫身也方便，你也不知出處，若是有了什麼事，你……你讓我怎麼和自己，和師叔交待啊！」

「純陽宮弟子萬沒有丟下別人一人退縮的道理，我會助你的！」清溪雖面上沒什麼表情，可聲音里卻滿是認真。

哪吒聽了清溪的話后笑了笑，本想說些什麼，但是面前的情形已經容不得他多話了。

噬虎豹可沒那耐心聽兩人之間的話，之間稍壯碩的那隻忽然襲來，它動作迅速敏捷，好似瞬間就移動到了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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