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溺水

第一百一十章 溺水

面對她那認真的眼神,李青反倒是心虛的退縮了。他……他剛才確實是想失口否認的。

不過他還是壯著膽子挺起胸膛反駁道:「即使你所言都是真的,可我也是真的沒有娶過妻室,這一點山下的李家村裏面的村民們都可以為我作證的。」

蘇清沫撇嘴:「那又如何?難道我會連自己的夫君都認不得了?還是說你如今發達了,想要做那個拋棄糟糠之妻的負心郎君?」

李青被她這直白突兀的話給說的滿臉通紅,偏偏又帶着一股濃濃的委屈。自己活了二十幾年,怎會連自己有沒有娶妻都會不知道,這姑娘,不對,這女子這是想要賴上他了么?

這怎麼行?

原本的羞惱被一股憤怒所取代,他瞪着蘇清沫,深深彎腰行了一個大禮:「我確實是沒有娶妻,有些話還請大……大姐慎言才是。」

蘇清沫一聽這聲大姐,當下怒了:「你才大姐,你便宜都是大姐!你明明就比我大個幾歲,怎麼還有好意思厚著臉皮稱呼我為大姐?」

離青被她的氣勢嚇的後退了一步,聽着她那句自己比她還要大幾歲的話,趕緊改口道:「我失言了,還請姑……姑娘莫怒莫怒。」

蘇清沫聞言,直接從地上起身,緩緩靠近他,直視着他的眼睛,雙眼中流露出一抹絕望的悲傷。李青在她那直視的目光下,額頭漸漸冒出了一層冷汗,再次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他以為她會再次沖着自己大哭大叫的時候,她卻只是移了視線冷冷的道了一句:「罷了,既然你不想認我,那我也不勉強你。」

李青一聽在心裏長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抬手去抹額頭上的汗水。

轉眼卻看到蘇清沫正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他不自覺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卻也沒有吱聲詢問。

這女子剛才那一翻話讓他都有些怕了,下意識的不想再多管她的閑事,省得又被她給賴上。

只是……他身後的方向似乎是去溪流……

想清楚這個,他立刻回過頭去,卻見蘇清沫的背影都快要湮沒在夜色中看不清了。

暗暗倒吸一口氣,行動快於腦子,趕忙追了過去一邊喊道:「姑……姑娘,姑娘,那邊危險,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呀。」

前方那道身影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卻是加快了步伐。

李青微愣,如果說他之前還不確定她想做什麼,那麼從她現在這細微的動作上,他想他應該是猜到她想要做什麼了,當下臉色微變,趕緊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還沒等他走近看清前面的情況,他就先聽到幾聲下水的聲音。

他當下便更慌亂了,這條溪流雖然窄,可中心處卻是足以淹沒他的頭頂,他自己熟識水性平時都不太敢往中間去,這姑娘一看就是不識水性的,這一下去,那不是找死么?

越想越急,趕忙大喊道:「姑娘,姑娘,你快上來啊,這水裏可深了,很危險啊。」

蘇清沫聽到他的呼喚卻沒理會他,甚至連頭都沒回,一步一步往溪流中間走去。

水的深度隨着她一步一步往前移動,漸漸從開始淹沒她的小腿到大腿再到腰際,漸漸再鎖骨眼看就要淹沒到她的脖頸……

而李青追到溪流邊所看到的畫面,她已經是只剩下一顆腦袋飄浮在水面上了。

他雙眼圓瞪,莫名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一下子揪疼在一起,疼的他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快要呼吸不上來。

耳邊傳來溪水流動的的聲音,而他眼中只有那個背對着自己的人,卻依舊沒有要回頭的意思,看着她緩緩向前移動,看着溪流漸漸將其淹沒。

一股讓他陌生的畫面湧進了他的腦海里,懸崖下方翻滾的河流,整個天際的大雪飛舞還有男子撕心裂肺的怒吼悲泣,突然間腦海里湧出幾個字浮現在他的咽喉口,隨着他那越發急促的呼吸中呼喚而出:蘇清沫!

而站在水裏的蘇清沫聽到這一聲不大的呼喚,身形猛的一僵,猛然轉身,卻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徹底被水流淹沒了。

已經入水向她跑過來的李青見此,只覺自己渾身都被冰冷刺骨的溪水給寒的心臟驟停,手腳都必麻的不聽使喚。

再次醒來后,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簡陋的小木屋裏。

她抬手敲了敲有些發疼的胸腔,肺部受到外部的刺激,一陣顫動,引得她不受控制的輕咳了幾聲:「咳咳咳……」

看來她這次是真的嗆到水了,咳嗽起來肺部都感覺到隱隱發痛。

咳嗽剛平息下來,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李青手提着一個外表已被磨損的相當光滑的茶壺走了起來。

他的背挺的很直,身上穿的依舊是她之前所看到過的粗布打了補丁的衣裳,一頭烏黑的長發被整齊的盤好在頭頂,用一根木簪束著。

看着他提着茶壺的那隻右手,瞬間蘇清沫似乎看到了離青以前每次從廚房做好飯菜,用右手端著托盤送到她房中陪她一同用膳的畫面。

他的嘴角微微勾著一打淺笑,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般,眉目如畫,面容清俊柔和。

此刻的李青雖然臉上也帶着一抹淺笑,更多的卻是靦腆與不自然,與離青常在她面前露出的笑容有着很大的區別。

若是她剛才醒過來時還對他的來歷抱有期待,那麼現在她已經強迫自己接受現實了。

李青雖然與離青長的一模一樣,哪怕姓氏也是諧音,可李青就是李青,永遠也不可能變成她心目中的那個離青。

蘇清沫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黯然與濃濃的思念。

心緒不平靜,連着呼吸也有些不穩,讓還未恢復好的肺部再度抗議咳嗽起來。

李青趕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又見她躺在床上不好喝水,便把杯子放下,扶着她坐了起來,再度把茶杯遞給她。

蘇清沫接過杯子,看了一眼杯子裏清澈見底的白開水。

李青有些窘迫的解釋了一句:「我……我,最近手頭上有些緊,家裏沒有準備茶葉。就就……」

見蘇清沫抬眼看他,他漲紅著一張臉快速說道:「你先好好歇著,我去準備午飯。」說完就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蘇清沫看他出去了,倒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聽他說要去準備午飯,這才意識到自己從昨晚到現在已經睡了好長時間。

一口飲盡杯子裏的熱水,掀開蓋在身上的那條破棉被,想要穿鞋子下床。卻沒有在床下找到鞋子,想着應該是她那鞋子昨晚弄濕了,便直接又從戒指里拿了一雙新鞋出來。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裏衣,總不能就這麼出來。便趿著鞋著把那扇木門關好,從戒指里拿了一套衣裳出來換上。

待穿戴整齊后,她這才拿着換下來的裏衣打開了房門。這才看到這木屋原是搭建在一座不高的山頭上。

現在她的面前是一小片空曠的草地,山坳的對面則又是一座山頭。

此地群山圍繞,樹木繁盛,不遠處的樹林子裏還時不時傳來幾聲不同鳥類的叫聲。環境不錯,蘇清沫在心裏評價著。

出了木屋,看到旁邊還搭有兩間小木屋,一間的木門敞開着,能看清李青在裏面忙碌的身影,結合這間木屋的屋頂上頭留出來的出煙筒里正在往外冒着濃煙,蘇清沫知道,這一間應該是李青的廚房。而他此刻估計正在做午飯。

那麼離這兩間木屋有幾步遠的那間屋子裏又是用來做什麼的?

蘇清沫拿着裏衣走過去,打算推開裏面看一看,結果她剛走到這木屋的門前,正從廚房裏出來的李青正好看到,見她手頭上拿着衣裳,便喊了她一聲:「姑娘,那間是茅房,洗衣裳的地方在咱們這屋子的後頭。」

蘇清沫一聽是茅房,便直接轉身向他走去。雖然她現在是有點尿意,但還能忍得住,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總之她是不好意思當着他的面走進去解決內需這種問題的。

幾步走到李青的面前,卻見他正獃獃的看着自己發獃,她的眉頭擰了起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別人頂着與離青一樣的臉這樣盯着自己看,心裏有股很重的違和感。

便開口問道:「咱們中午吃什麼?」

李青這才回過神來,臉色微紅的往旁邊一條小道去到房屋的後頭,一邊說道:「我昨兒個抓到了一隻山兔,中午就吃兔肉吧。」

蘇清沫看了一眼廚房,又看了看手裏的衣裳,便跟着他走。

李青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趕忙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菜里還差些辣子,我我去後面摘一些辣子回來,你你回屋去等著開飯就成。」

蘇清沫道:「沒事,你剛才不是說這後面是洗衣裳的地方么,我先去把這兩件衣裳洗洗好。」

李青幾乎沒有停頓就接話道:「衣裳可以先放着,我一會兒來洗就……就就……」就如何,在蘇清沫那打趣的眼神中,就想到自己是男子,與她也沒有什麼關係,貿然幫她洗衣裳,顯然是不合規矩的。

他就再沒好意思說出口,只能漲紅著臉加快步子走到後頭兒去摘辣子了。

蘇清沫倒是沒再說話,只是沉默的跟在他身後,沒走一會兒,便看到李青停了下來,而在他的身後有一條小小的淺水溪流。

「這裏就是我平時洗衣裳的地方,這裏面的水也不深,不過你你自己還是要小心點兒。」李青叮囑道,一面在旁邊那一株不知名的樹上摘了好幾片葉子遞給她。

見蘇清沫接過去后,他便往旁邊走了幾步,在那裏正種了一些辣子與其它蔬菜。此時辣子樹上面正結滿了辣子,大部分都是青色的,只有幾個成熟完全已經紅了。

蘇清沫見他正在摘那些紅了的辣椒,也不多說,來到溪流旁邊放幾塊平板的石頭前,也就不用李青指點,自己拿着衣裳走過去開始洗衣裳。

因沒有幾件衣裳,旁邊又有個人在,她也不方便在戒指里拿洗衣裳的肥皂。再加上蘇清沫自己的衣裳換的勤快,倒也不臟。

只是來回搓幾遍又清了好幾遍后,便也覺得差不多了。

已經摘完辣子也洗好的李青,見她沒有要動用那葉子的意思,便低聲說了一句:「這種樹葉子可以去除衣服上面的污漬……」

蘇清沫聽他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他剛才遞給自己葉子是讓她用來洗衣服的,汗死,他還以為,他這是打算給她做草紙用的。

「怎麼用?是把它揉碎么?」對於這種野外生存的新知識,蘇清沫一向都是不懂就問的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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