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歷練
只見他舒雅自在的坐在湖邊，明艷聖潔，儀態不可方物，白衣倒映水中，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他頭上，衣上，影子上。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眼神溫潤如玉，笑容迷人卻不妖媚。
「嗨，小師弟，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淺漠凝楞楞回頭。
不同於夏傾舞俏麗的鵝蛋臉，這個女孩擁有甜甜圓圓的臉蛋，臉蛋上掛著一對好看的小酒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時滴溜溜地轉動著，顯示也一股機靈而淘氣的勁兒。
起身，撫平皺起的衣袍，素雅的白衣愣是被掩不住的貴氣提升好幾個檔次。
本來應該依偎在父母身邊撒嬌的年齡，卻不得不學得一身本領，只為保命：「花師姐！」
笑吟吟點頭，笑意不言而喻。以前她對這個師姐好，對那個師兄好，如今終於有人喚她師姐了，心裡偷笑，樂了。
看著淺漠凝，不禁唏噓，若是淺漠凝穿著平民的麻衣，恐怕看起來也是錦衣吧！花晴蘭這樣想。
「哎，小漠漠，你一男孩子，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啊？」有點嗔怪的語氣，悶悶的。
後者只是微抬眼眸，便又懨懨低頭。說好的歷練呢？難道賞風景來了？
對於淺漠凝的愛理不理，大淺漠凝六七歲的花晴蘭一點不在意，彷彿忘了他們出山的緣由，依舊不厭其煩的說：「多虧你來了哈！本來兩人一組出山歷練的，上頭四位分了兩組，只剩我一個拖後腿了，沒人要……」狀似不滿，嘆了口氣，接著：「嘻嘻，幸好有你，不然歷練又沒我的份了。」
「花師姐第一次來？」挑眉問，這他倒是沒想到。
哈，終於說話了，花晴蘭迅速點頭，笑嘻嘻接著道：「你不知道，上頭四位師兄師姐有多厲害，嘖嘖，不說了，說了心痛。」
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淺漠凝難得眉眼彎起，笑的真誠。
雖然淺漠凝慣性動作就是淡笑，但沒人從中看得出歡喜，只有在笑的邪魅，充滿誘惑而高深莫測時，表示他要惡搞了……
淺漠凝的笑如曇花一現，一瞬間就消失恢復了淡笑，而那一瞬間，花晴蘭看呆了。
「哎，小漠漠，你呀，還…啊……」後面的聲音被一聲尖叫和淺漠凝短促的「小心」代替。
后怕襲來，花晴蘭額頭滴下一滴汗水，前方，有一頭神聖破天虎盯著兩人。
「中級三等魔獸！」抿唇，眼裡浮現一抹凝重。眉心那顆藍色的星星在陽光下發著光，映襯著破天虎血紅的眼睛。
顯然這隻破天虎發狂了。
敏銳的淺漠凝看到了旁側樹后的人影，可顧忌不了那麼多了。凝聚靈力，專心對付破天虎。
「藍師兄，你說這真的是暗夜王朝的六王子淺漠凝？」清冷低沉的女音，帶著少女的魅惑。
藍衣男子，也便是藍瑤，靠著樹，垂著眼眸望著女子，磁性的聲音傳入女子耳中：「不錯，暗夜大陸凝王子淺漠凝！」
女子，也就是上官幽兒，天使臉龐，魔鬼身材，嫵媚的杏眼顧盼生姿，嬌媚動人，一顰一笑扣人心弦。
「這樣美麗的人，就這麼死了，你捨得？」磁性的聲音，彷彿想要蠱惑上官幽兒的心。
她只感覺心跳漏了一拍：「藍師兄這是哪裡話？怎麼會…捨不得呢？」順勢往藍瑤懷裡靠了靠，臉上媚意更甚，陪笑道。
劍已出鞘，利刃泛著寒光，更是刺激了破天虎的神經。一聲虎嘯震撼山谷，迴音驚了棲息的鳥。
「怎麼會這樣？」花晴蘭聲音顫抖，透著不可置信，不是說只有低等魔獸嗎？怎麼中級三等都出來了？
比較起花晴蘭的顫抖，淺漠凝顯然比較鎮定，稚嫩的臉龐有一抹凝重，眸里更是勢在必得。
兩方僵持，誰都不肯先動手。半晌，破天虎眼裡的紅光減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恐懼！
看出破天虎的異常，上官幽兒指尖出現一隻豎笛，無聲旋律傳入破天虎的大腦，一時間眼裡重新出現猩紅，比之前更甚。
咆哮的吼著，撲向兩人：
「啊嗚——」
「小漠漠，快躲起來！」花晴蘭一聲大喝，身影一躍，手中的劍劈下，惹怒了破天虎。
「哇嗚——」
憤怒咆哮，花晴蘭低估了破天虎皮毛的堅硬，手被震痛，劍脫手。眼看破天虎就要撲來，花晴蘭嚇得閉眼。
沒有感覺到痛，只有梅花香味撲面而來，睜眼，就看到已經到了距離破天虎很遠的距離，而梅香已經不見了。
遠處，淺漠凝和破天虎廝殺。
劍氣卷地，帶著濃濃殺意，沒有任何花哨，只是殺氣騰騰，一聲痛苦的虎嘯傳來。
破天虎怒了！
虎爪一拍，藍劍被拍飛，震痛了手。被迫後退，速度比破天虎快不了多少。
「該死的！」一邊回頭看破天虎，一邊飛奔往前，情形不對，一看，花晴蘭正目瞪口呆杵在那裡。「快跑啊！」她卻不動，顯然被嚇傻了。
低罵一聲，現在調轉方向已經來不及。靈力凝結，一張藍色的保護罩全面覆蓋兩人，破天虎瘋狂拍打兩人，利爪劃出一道又一道滲人的聲音，看似堅固的防護罩，實則不堪一擊。
隨著時間的推移，防護罩從堅固一點點變得支離破碎，淺漠凝臉色也慘白，花晴蘭更是面如死灰。
在防護罩徹底瓦解的一瞬間，破天虎向兩人撲去，利爪劃過淺漠凝的手臂，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與此同時，花晴蘭拾起淺漠凝的劍，狠狠刺向破天虎的眼睛。
「噗嗤——」
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一時間痛苦的破天虎嗷嗷直叫。血液染紅了雪，罪惡感從花晴蘭心中升起，劍滑落在地，她彷彿被抽干力氣，跌坐在地。
血，好熟悉的味道…彷彿曾經聞見過……
拾起被血染的劍，用力刺進破天虎的脖頸，鮮血染紅白衣，血腥味刺激著花晴蘭的鼻腔，神經，眼眸，滿目猩紅，詭異的色彩帶她到五年前的那一幕……
她以為她忘記了，但是沒有。
體力透支的淺漠凝同樣跌坐在地上，望著破天虎的屍體，眼眸空洞，宛如不知所措的孩子。
「花師姐？」早已發現花晴蘭的異常，苦於不知如何開口，出聲輕喚，喚回花晴蘭的思緒。
這一刻，花晴蘭多麼希望她就此暈厥，可是沒有，手上的痛和眼前的紅時時刻刻提醒她自己，她還清醒。
「知道嗎？」花晴蘭情緒激動，有些失常：「五年了！五年時間，我都忘不掉這個噩夢！」
五年前，她親眼看著父母被人殺死，就在她的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
她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優柔寡斷，始終無法拿起劍報仇雪恨。
每次看到血，父母的慘死就浮現在眼前，似乎還聽得到母親那一聲：「蘭兒，替我報仇」！
那人卻說不殺她。
「今日你若不殺了我，來年我定然親手了結你的性命！」
那人卻笑：「大言不慚」！興許是真的瞧不起她，沒殺她。每每想起父母，就痛恨自己沒能為父母報仇。
淺漠凝垂著眸子沉默。
他何嘗不是，雖父皇尚且健在，見面次數他卻是可以數清的！
而母親…呵……
天天看著仇人在眼前晃蕩，甚至加害於已，自己卻無能為力。
正說著，一支羽箭破空而來，呼嘯聲，淺漠凝敏感的聽到了。
轉身瞬間，一柄羽箭帶著濃重殺氣射向淺漠凝，速度之快來不及反應。伸出的手也只能讓羽箭速度變慢了一丁點而已。
一時間，鮮血飛濺，淺漠凝蒼白的臉好像更為透明。
「嗖嗖嗖——」
更多羽箭划空朝兩人飛來，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氣，空氣中的摩擦，都不能減緩它們的速度。
淚水，肆意湧出，血，刺痛花晴蘭的眼眸。
指尖羸弱的近乎透明，仍然有靈力透支流出。吐出一口血，眼底有幾不可見的痛處。
他錯了嗎？拜師是錯嗎？
在皇城，皇后的追殺，如今卻是師兄和師姐……他有那麼招人厭煩？
時間不待他有所反應，靈力和花晴蘭抵擋的也只是片刻功夫。
鮮血的流逝讓他眼皮沉重，在倒下的那一刻，腦海浮現的只有四個字：要死了嗎……
倒地瞬間，紫色煙霧繚繞，遮擋了男孩的表情，但眾所皆知，他，即使暈倒也面若凝霜。
抬頭就看見眼前一個紫衣女子，一頭紫色及地長發，同樣的紫眸彰顯出她的不凡，若不是十五、六歲的容貌，她定然會以為這是淺漠凝的姐姐，淺沫仙！
女子手腕一轉，紫色煙霧不像靈力，更不像劍氣，而獨特的氣質更添一層神秘。
煙霧隨著空氣，慢慢飄向林中的兩人。
「好香啊！」兩人嗅著，感覺不對，立即閉氣卻是晚了。
「多謝姐姐救命！」花晴蘭道。
紫清風眉頭皺著，秀麗可人的臉上儘是自責與擔憂。本以為在清靈山，卿凌會護得王子安慰，卻沒想到才兩天，就出了此事。
而這兩天，她去查關於淺漠凝問「靈魂分身」一事了，雖沒見著正主，卻是知道那女孩名叫夏傾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