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湘君

162.湘君

蕭妙音發覺拓跋演最近有些不太尋常,他比平常還黏她,除了她去凈房之外,基本上不管她到哪裏,她都能瞅見拓跋演的那一張臉。

蕭妙音若不是天天和他在一起,都懷疑他是不是和阿鸞學了。阿鸞就是這樣,和小狗似的跟着父母不肯放。

蕭妙音坐在床上,拓跋演沐了長發不要中官內侍動手,把那一套梳篦塞到蕭妙音手裏,要她來。

蕭妙音還沒說答應呢,他就要枕到她大腿上。那一份撒嬌功力阿鸞都要甘拜下風。

她只好讓人取來了帛巾,給她將還在滴水的濕發給包在錦巾里細細擦拭,擦拭完之後,拿着梳子梳順,再拿篦子給篦。

這會兒時人對於沐浴看得很重,遇上大事了都是要沐浴凈身。但是要說勤加洗浴那也沒有。

東晉元帝和明帝這對父子就是過年時候來討論洗頭洗乾淨了的好處。南邊如此,北面的游牧民族就更好不到哪裏去了。

蕭妙音也是在宮廷里任性,天天洗浴都沒問題,順帶把拓跋演也培養出好習慣。她這一篦子下去,沒從頭髮裏頭給篦出什麼來,不然她今晚上就要把拓跋演給踹下床了。

「這種事交給旁人不就行了么?」蕭妙音還沒這樣伺候過人,手裏的力度一個拿捏不好,一下扯住了頭髮,拓跋演就口裏嘶氣。

「今日我就是想要你來。」拓跋演從銅鏡里瞧見她小心翼翼的將他頭髮梳順,「下一回我府就服侍你沐浴如何?」

一來一往公平的很啊。

可惜蕭妙音才不上他的當,這沐浴還真的能幹乾淨凈從頭到尾啊,拓跋演的那些個小心意她還不知道,真的在他面前光溜溜的,他會只看不動手?到時候她別揉着腰起不來就算是不錯了。

「不用你。」蕭妙音說着手中的篦子從他頭髮中梳過,看着差不多了,她讓宮人將爐子抬過來,將他的濕發放在爐子上滿滿的烘,等到幹了,還要上其他的保養。

「想好了,真的不用我?」拓跋演轉過身,鋪在爐子上的頭髮也隨着他回身的動作落在錦面上。

「……」蕭妙音對着拓跋演良久無言,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

「還是說……」拓跋演抬手讓殿內的那些宮人中官下去,他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過,落到了她的胸口上。

自從生了孩子之後,胸圍就一個勁的向上漲,明明她也沒怎麼餵奶,卻是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手指挑開衣帶就滑進去。

「你有其他男人可用了?」他話語裏帶着些許隱隱約約的危險。

「……」蕭妙音伸手就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這麼多年,你放我和其他男人見面么?」、

「……」拓跋演認真的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沒有,但是那一夜裏的夢境實在是太真實,真實到讓他險些以為是真的。

「好了,現在還是白日別這樣。」蕭妙音把他的手從自己衣服里拉出來,大白天的做這個她是不覺得是什麼過分的,但是事後又要沐浴換衣覺得麻煩罷了。

「生氣了?」拓跋演瞧著自己被拉出來的手,過了一會抬頭看她。

「有什麼好生氣的?」蕭妙音越發覺得拓跋演的心思是難猜了。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補償他一下,「夜裏你扮成雲中君,我扮作湘夫人?」蕭妙音想起拓跋演還是一個換裝愛好者。

如今推行的漢服都是改良后的,不是原原本本將魏晉那一套寬衣博袖給套上。魏晉穿的那麼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服用了五石散,北朝沒幾個吃那玩意兒也用不着,而且風氣也不一樣,北朝更多是尚武,穿着那一身連馬都不好騎,最後是胡服漢裝一起上,袖子變成窄袖,鮮卑人們也把鮮卑帽批下來的布幅往上翻。

拓跋演還真的沒有穿過先秦的那一套,蕭妙音還是自己讓蕭麗華做出幾套來。

古籍都是現成的,衣冠考據起來也方便,這會離漢魏也不是太久。她有存貨呢。

「……」拓跋演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亮了一下,不過他還是來糾正她,「那也應該是湘君,不是雲中君……」

「那你就當是湘夫人紅杏出牆唄。」蕭妙音才不管那麼多呢,反正她就是喜歡了,而且幹嘛要照着老一套嘛,換一換多好?

這下子換拓跋演臉色精彩了。

他轉過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妙音安頓好了拓跋演,她就和那些一同跟來的公主王妃們玩。拓跋演這一趟出來沒帶上什麼兄弟,但是和她關係近的外命婦和公主們也一塊來了。

蘭陵把孩子留在洛陽內城裏,自個來了。江陽沒有家室,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十七八的少年。看得旁人一陣眼紅,將這件事告訴了蕭妙音。

蕭妙音哈哈笑一陣之後也沒當回事,反正江陽也沒駙馬,要養多少個那都是她自由,而且就算真的有駙馬,天家基本上也不管這些事的。

「哎?你那個最近如何?」蘭陵陪着蕭妙音玩了幾下投壺,走到一邊就和江陽說起話來。

「怎麼,你也想要啊?」江陽在蘭陵面前也沒多少好遮掩的,她看着蘭陵一臉的不懷好意。

「這張嘴!」蘭陵笑了聲,她抬頭看了看那邊正在和蕭麗華丟五色木的皇后,壓低了聲音,「我是無所謂,但要是駙馬敢輕舉妄動,就算是皇后的兄長,我也不客氣。」

「這才對。」江陽喝了一口蜜水,她這一次沒見着陳留,渾身上下都說不出的輕鬆。現在蘭陵也不怎麼喜歡和陳留呆在一塊了。

那邊蕭妙音將手裏的五色木丟在枰上,軲轆直轉,落下之後,就去拿棋子。

「二娘,你說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蕭妙音看了一眼那邊的公主基本上都在玩自個的,也抬頭和蕭麗華說話,說起拓跋演,蕭妙音就是止不住的想笑。

「怎麼了?」蕭麗華好奇的抬頭。

「這時不時的問我有沒有其他的男人用。」蕭妙音說起這事還覺得好笑,這宮裏頭全頭全尾的男人有幾個,偏偏拓跋演這麼當真。

蕭麗華聽到蕭妙音這麼一說也差點笑出來,「那位可是吃味了?」

「誰知道呢,莫名其妙的。」蕭妙音一條胳膊就靠在憑几上,「你家裏那個有沒有這樣?」

「哪兒啊!」蕭麗華半真半假和蕭妙音發牢騷,「我這一雙眼睛,一隻要盯外面的事,一隻要盯着他!」

「難不成他還不老實?」蕭妙音奇了,按照她如今的身份,清河王還真的敢給妻子戴帽子?

「不是,」蕭麗華臉色緩了緩,「不是他不老實,而是他在別的女人眼裏就是香噴噴的一塊肉,偏偏他自個都不在乎這個。可是也架不住那麼多想要攀龍附鳳的。」

「只要他不想,那些女子有做多想法又有何用?」蕭妙音笑了笑,「難不成還能把他給強迫了?」

蕭妙音這話說的直白,聽得蕭麗華差點就將口裏的蜜水給噴出去,她眨了眨眼,笑起來,「這話三娘是沒有說錯。」

:「不過那位這樣疑神疑鬼的,倒也好笑。」蕭麗華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麼了,夫妻幾年難不成來個七年之癢?

瞧著這都還不是么?瞧著蕭皇后把老公抓在手裏死死的,也沒見着鬧出過什麼。依著這位的脾氣,要是皇帝真的有什麼紅顏知己,恐怕那位知己的下場好不到哪裏去。

「可能覺得三娘是疼愛太子去了,他感覺被冷落了,所以要三娘你多多關心他呢。」蕭麗華笑道。

男人吃醋起來,那真的是全方位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甚至連自家兒子的醋都能軲轆吞進肚子裏頭去。

「……」蕭妙音聽着就無語,竟然還和自己兒子爭寵上了的,不過她點點頭,「好,我記在心裏了。」說完又是一陣好笑。

蕭妙音從蕭麗華哪裏得來拓跋演很有可能是因為吃醋了,覺得她把關注點放在兒子身上而不是他,在鬧彆扭。看着拓跋演時候的眼神都微妙了許多。

不過想想現代也有這種事,她釋然了。

晚上她一身先秦時候的深衣,見着那邊著高冠長劍打扮的拓跋演,她雙手攏在袖中站起來。

拓跋演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樣,不禁心裏有些矛盾。喜歡看見她那樣,又聽到她說湘君和雲中君沒區別。那份詭異的微妙就又多了一分。

兩人早就清場了,殿內也只有他們兩個,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來看這對夫妻這麼玩情趣的。

兩個人吾子來吾子去,吾子了幾回之後,拓跋演直接把她給扛上了肩。

蕭妙音沒想到拓跋演竟然是來這麼野蠻的一套,那和鮮卑搶婚有個甚麼區別!她兩腿蹬了幾下,嗓子裏喊出幾聲不要,就直接被按在榻上了。

「湘君和雲中君,真的沒區別?」拓跋演一手撐在她的身側垂下頭問。

蕭妙音眨眨眼,知道這會應該給他說些甜言蜜語好安慰他那顆渴望的心,「對我來言,湘君是你,雲中君也是你。」

說罷,她伸出手臂將他的脖頸勾下,輕輕吻在他的臉頰上。

拓跋演呼吸一頓,而後將臉埋進她的脖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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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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