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夢境

161.夢境

阿鸞封了太子之後,的確覺得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他只要好好讀書,偶爾阿爺會給他說些道理,告訴他農人是怎麼種田的,要他別浪費膳食,一米一粟皆來之不易等等。偶爾見見那些大臣,那也是坐在阿爺的膝上。

阿鸞穿着太子朝服,頭上不戴冠,頂着兩個總角坐在席上聽政,上頭就是拓跋演給他鎮守着。

拓跋演之前沒孩子,太子也是做了不到兩年,對怎麼教導阿鸞他還是很是頭痛了一陣子,最後採取太子太傅的那一套,先讓孩子在朝堂上聽政,有些東西解釋了也不一定能夠聽得懂,不如耳濡目染,時間一長,不用解釋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

阿鸞就這麼聽了三四個月,結果之後天子就帶着皇後去湯泉宮,讓太子代為攝政。

阿鸞知道自個不能去阿娘面前撒嬌了,躲在床上哭了好一會,哭之前他沒忘記把人都轟開,自個委委屈屈的抱着被子嚶嚶了好一陣。

爺娘丟下他一個,去湯泉宮啦!

過了一會,阿鸞哭完了,才想起來,好像妹妹也留在宮裏,頓時阿鸞就舒服了。還是有人陪着他的。

東宮的那些動靜是忙不過拓跋演和蕭妙音,畢竟孩子還小,做了什麼事他們必須得知道。知道阿鸞躲起來哭了一會鼻子,夫妻兩個都笑倒了。

不過阿鸞哭鼻子歸哭鼻子,該去的還是要去,不過就是在洛陽城郊,不是多遠的地方。離宮城沒有多遠來去也方便。

離開的時候拓跋演告訴阿鸞,「阿爺把這裏都交給你了。」

阿鸞聽着莫名的有種責任感,「唯唯。」

車輛行駛了一日到了湯泉宮,夫妻兩個準備洗浴一下,畢竟就算坐在車裏,這一路走來也輕鬆不到哪裏去。

溫泉宮才修建好沒有多久,蕭妙音在內殿換了一身衣裳,走到外面的湯池去。

湯泉宮的湯池並不建在室內,而是在室外。蕭妙音瞧著兩條胳膊露出水面外的拓跋演,遠遠看過去還真的是一隻白花花的貓趴在那裏。

拓跋演頭髮原本攏在頭頂結成髮髻,束以發簪,他露出胸膛和手臂,泉水微微有些燙,這會洛陽的天已經有些冷了,這個時間泡在泉水裏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蕭妙音是挺怕冷的,她內里穿了一套紗衣,但是外面卻是嚴嚴實實裹着一套狐裘。

「來了?」拓跋演聽到有響動,睜開眼來,看到一雙腳。腳上肌膚雪白,沒有穿足衣,只是套著一雙木屐,木屐落地聲音幾不可聞。

「嗯,來了」蕭妙音點頭,她看着那熱氣騰騰的水有些意動,這湯泉露天,腳上被寒風一吹還真的冷的有些不行。

她將身上的狐裘脫下,將腳從木屐上移開,伸入水中試了試水溫,拓跋演過去一把攥住她的腳踝,手上使力,她整個人就噗通一聲給落到水裏去了。

泉水從四面八方不斷涌過來,蕭妙音不會游泳手腳撲騰了一下就被拓跋演整個的從水裏撈起壓在池壁上。

蕭妙音被他那麼一嚇,瞧着他笑得歡快,氣不打一處來,就咬住他的肩膀。

「嘶——」拓跋演倒吸了一口冷氣,「下口這麼狠?」

「誰要你嚇我來着?」蕭妙音鬆了口,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個牙印,「突然那麼一嚇,是想要淹我還是要怎樣?」

拓跋演笑了笑,泉水並不溫和,甚是有些燙。過了一會蕭妙音的臉上就起了兩塊紅暈。

他不懷好意的雙手抬起她的腿,這幾年終於是難得有一次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就算在宮裏頭,阿鸞那個孩子黏父母黏的不行,有時候夜裏睡醒了來,鬧着要來找阿娘,那會拓跋演和蕭妙音的好事都被攪了好幾回,再後來生了福娘,福娘太小了,比起阿鸞來脾氣不好了直接扯開嗓子哭,阿妙對乳母又不完全放心。

這一次終於只有他們兩個了。

蕭妙音當然知道拓跋演這段時間壓的有些厲害,她由着他去,伸手還在他的屁股上一捏。

這不捏還好,一捏簡直是觸動了秘密開關似的,拓跋演把她一條腿就給圈在腰上,唇吻過她的唇角脖頸一路向下,蕭妙音不知道是不是這不同於平常的場景讓他格外興奮,甚至連在殿內都不要了,直接就在外面。

蕭妙音喘息著轉過頭去,他伸手拔去她頭上的發簪,長發落下泡在泉水裏,髮絲在水面上滑過一道弧度。

在場的宮人還有中官早就在拓跋演將蕭妙音拉入水中的時候退下了,所以拓跋演他幾乎是毫無任何顧忌。等到他停下來蕭妙音已經喘的不行了。

「下次別這樣,外面又是冷又是熱的,你不擔心染上風寒了?」蕭妙音等緩了緩,終於把腦袋裏的清明給拉了回來,不過說話時還是有一些有氣無力。

她的老腰……蕭妙音水中想要揉揉自己的腰,結果又被拓跋演給按住了手。

蕭妙音唯恐他休息一會又在這裏來一次,「回去吧,我有些冷。」

拓跋演原本抱緊了她,在她的脖頸和肩膀上輕做,聽到她這麼說,點了點頭,拍手讓后再那邊的宮人和中官進來。湯池邊一片狼藉,蕭妙音藉著拓跋演的力道上了岸。宮人立刻拿來厚重的衣裳將她包裹住。

到了宮殿內,宮人們奉上熱氣騰騰的薑湯,將她濕透了的頭髮放在暖爐上烤著。不一會兒拓跋演也進來了。外面已經飄雪,可是宮殿中依然溫暖,他也是衣衫不整,蕭妙音一低頭,就見着他衣服中一條光溜溜的蹆伸出來。他上了床榻躺在她身後,蹆就壓了上來。

看樣子是還想再要。

「你今日喝鹿血了?」蕭妙音百思不得其解,今天這麼興奮,該別是喝了葯吧。

拓跋演原本靠在憑几上玩弄她的頭髮,聽到她來這麼一句,將她整個人都翻了過來,膝蓋一頂就將她雙腿分開。

「我還要用那物事?」他話語里很是不滿,壓下來就是咬住她的唇。

蕭妙音不過是一句話而已,結果惹來拓跋演要證明他不吃鹿血也是一條好漢。

男人的自尊心有時候還相當的奇怪。蕭妙音騎在拓跋演身上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想着。

這一天原本就累,又花費了那麼多的力氣,等到完事之後,兩人清洗乾淨就睡。宮人們在錦被中的香鴨爐中添了安神的熏香,蕭妙音在被子裏聞着這股馨香,很快就睡過去。她睡的香甜,等到醒來外面頭已經黑了。

她模模糊糊睜開眼,卻看到拓跋演躺在身邊眉頭緊蹙,他呼吸粗重,似乎是夢見了什麼。

蕭妙音瞧著,結果過了一會他已經由眉頭緊蹙變成咬牙切齒。

他到底是夢見了什麼東西?蕭妙音簡直相當好奇了。

「朕活剮了他們幾個!」拓跋演爆出這麼一句。

「……」蕭妙音聽到他這夢話,差點在他身邊給笑過去,這擺明是動了肝火啊,不知道他到底是夢見了什麼?

拓跋演臉色潮紅,額頭上已經涔出汗珠子來。他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着,「為何……」

「哎?」蕭妙音瞧着他不太對勁,想起兩人白日裏那一套胡鬧,該別是在雪天裏泡溫泉又做那種事給着涼了吧?

蕭妙音想到有感冒這個可能性,立刻就坐不住了,她伸手就貼在拓跋演的額頭上,一隻手比在自己的額頭上來看看拓跋演是不是溫度過高了。

結果一比上去,他比她還正常。

這到底是怎麼了?

「阿演?阿演!」蕭妙音見着拓跋演臉上大顆的汗珠子滾落下來,他不停的在呢喃些什麼,這會她是真怕了,搖了幾次沒見着人醒,她就起來準備讓宮人去將上值的醫正給叫來。

結果她才起來,躺着的那個猛地睜開眼,他似乎是被夢境給嚇到了,胸膛欺負不定眼裏還帶着一絲的迷茫,好像還分不清甚麼是夢中甚麼又是現實。

蕭妙音見到他清醒了,伸手就在他面前擺了擺,「怎麼了?」

「……」拓跋演回過眼來,看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她伸手在他眼前晃着,試着將他的注意力給拉回來。

「阿演,阿演?」蕭妙音喊了幾次,發現他還是雙眼無神袋子的看着自己,嘆一口氣就要起來去叫外頭的宮人進來。

挺直腰的時候,她還伸手揉了一把腰。

「來——啊!」

「……」拓跋演攥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蕭妙音整個人倒回柔軟的錦被中,話才說出了一個字就被塞了回去。

她躺在那裏看着身體上方的男人,那見慣了的男人此刻眼神晦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臉頰不動。

「……」這是怎麼了?蕭妙音察覺到他和睡之前不太一樣了,那眼裏似乎包含了被背叛的痛苦還有驚愕。

「你怎麼了?」蕭妙音回過頭來看着他,她兩隻手都被按在身側,這姿勢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拓跋演怔怔看她好一會,過了許久才長長的嘆口氣,他俯身下來,頭埋進她的胸口,乖順又無辜「……我做了個夢。」

「甚麼夢?」蕭妙音雙手被鬆開得了自由,她抱住他的頭,手指在烏黑柔亮的長發里順下,「是夢見有戰事么?」她問。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性了。

「……」拓跋演沒有說,他只是抱緊了她的腰,鼻子裏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夢中的那些事,他一點都不想回想起來,半點都不要。

「嗯。」他含糊的應了一聲。

「哎,南朝的事也急不來,」蕭妙音嘆氣,怎麼都出來放鬆了,還記掛着南朝那些事呢,「既然出來了那麼就好好的玩,別想太多。」

「阿妙。」拓跋演手掌順着腰線向上撫住了她的面龐,「你……只有我嗎?」

「……」蕭妙音這下可餓真的不知道拓跋演到底是哪裏不對了,「……你見着我有幾個?」

說實話她還挺羨慕那些公主的,想要幾個就有幾個。

「……」拓跋演和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笑起來,他輕輕湊到她耳邊,「我有幾個,阿妙也知道。」

「……」蕭妙音看了一眼那邊的漏壺,「天色還早,再睡一會吧。」

拓跋演從睡夢中醒來不願意再睡,他躺在眠榻上,看着蕭妙音入睡。他手指輕輕在她的臉頰上滑過。

那些是夢,幸好也只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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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步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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