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回歸
高珍和柴永清從學校一回來，就跑過來找高雪，這純屬是高雪的膚色還有就是「笨笨」的，比較好玩。
高指導以前也見過高念容和髙喜兒，那都是先生不討孩子喜歡的人，面對他們，你完全沒有小夥伴的那種喜悅，莫名的就有壓力。
「叫我小姑。」
「叫我小叔。」
兩個總算是找回了長輩面子的小傢伙威脅著膽小的高雪。
「小姑，小叔。」高雪叫了一聲，然後就躲在了符金定的身邊。
高家是特意放棄了本該有的特權，又因為高敏的關係，把原本在書院的院子，弄成了一個大型的農家小院。高繼沖夫婦由經常在燕京開會，所以把這一大家子人都請到了書院的這個院子。
高保融已經卸任了乾州州長的職務，因為就連五大院的老官員都卸任了，他自然也不肯留在任上，他更加願意待在高敏弄出來的菜地里。乾州的院子，雖然也有一塊菜地，但是沒有這裡的大。
髙仲鈞因為工作越來越忙，和周英兩個人都經常不著家，所以搬到書院也算是順了高保融的意思。至於乾州的房子，因為髙仲鈞和周英都是全職的研究員，家裡又沒有了其它人，所以農田也都退掉了。
高繼沖的生活規律沒變，還是對自己的時間要求得非常嚴格。除了重要的會議和外事活動，兩個人都盡量待在家裡。
原因是不管是梁氏，還是高保融，都老得非常快。
相對於年長二十歲的符彥卿夫婦，高保融夫婦居然看起來比他們還要老。陳摶專門來看過了，原因是高保融這個南平王，和符彥卿那是完全不同。南平歷代的王爺都是苦哈哈的，自己家都吃不飽穿不暖，搶的和騙的財物，其實自己也都沒有享用上，不是修城池，就是修河堤了。
高從誨因為在京城待過，所以稍微會享受一點，但是條件有限，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高保融從小就在岳父家裡生活，常年和梁氏務農，後來當了司農，就在荊江一代到處跑。後來得了水蠱，是余老下猛葯救回來的。陳摶認為從哪個時候，夫婦倆就傷了根基。再加上之後的幾十年，兩個人幾乎處理政務夜以繼日，根本就沒有修養過。
如果不是這幾年，夫婦倆退下來，恐怕也會是太祖郭威和世宗柴榮的結局。
只是兩口子的身體可以說是千穿百孔，補救得再好，也就是個頤養天年。類似的其實還有大連的李太后，現在已經卧床不起，就算是渤海的醫學再厲害，也毫無辦法。
符彥卿不同，別人是老世家，武將世家，從小錦衣玉食，還習武健身。符彥卿本人和其它兄弟還不同，他是一個儒將，對於保養身體十分講究。於是就是，快要七十歲的符彥卿還年青著。五十歲的高保融已經老得有些痴獃了。
其實高繼沖不知道，真實的歷史上，高保融沒有活過四十歲。梁氏本來就比高保融要大幾歲，加上高齡又剩下了高珍，最開始還挺得住，不跪最近頭髮全部白了。
父母這個樣子，陳摶和呂岩都非常擔心，在書院的陳摶過一段時間就會抱過來給高繼沖檢查身體。呂岩也專門跑下來一趟，見高繼沖把自己時間管理得很好，修鍊也沒有落下，才放心回去了。
最近一段時間，高繼沖除了處理政事，就是陪著父親在菜地里走一走，伺弄那些蔬菜。因為高保融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很多眼前的事情記不住，但是小時候的事情記得很清楚。另外就是他總以為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女躲在什麼地方調皮，完全忘了高敏不在乾州這件事。
符金定則多半陪著梁氏。
梁氏仍然保持著自己給孩子們做衣服的習慣，符金定也有這個習慣，所以經常婆媳倆就坐在院子里的太陽下，做針線活。
相對於不安分的高念容和高敏，這個原本是高念容領養的孩子高雪，反而成為了最能慰藉人心的了。
為此梁氏對於小兒子高繼寶和小兒媳高悅非常不高興。因為兩個人成親的時候，是在鯨海省，之後又跑到了琉球，主要考察商業。高悅據說懷孕了，但是兩個人可沒有回來看一下老母親的意思。
當然最主要的是，高悅和高繼寶的婚事，梁氏之前非常反對。因為高悅年紀比高繼寶大好幾歲，高繼寶又是高悅帶大的，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傢伙。
梁氏一直是家裡的說話算話的人，所以氣勢那是比符金定要強大太多了。敲了敲桌子。
「一回來就鬧，作業寫了沒有？」
高珍強行把高雪抱起來道：「我們寫作業去啦。」
梁氏再一次敲桌子：「哪裡也不準去，就在這裡寫作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小鬼頭，不再眼皮子地下就只知道玩。」
柴永清很狗腿地搬來長條凳子，高珍就把高雪放在了中間，然後兩個小傢伙把高雪夾在中間學作業。
不過高雪在哪裡是坐不住的，一會兒就跑到了符金定的身邊，她也不是那麼求寵，只是覺得待在哪裡有安全感。
因為是在書院，朱筠把女衛減少了，那女衛暗衛化，因為她不想姐妹們很快就被淘汰掉。
所以除了侍衛室值班衛士，其它的人現在都很少露面了。這一措施得到了符金定的支持，因為她覺得家，總要像個家的樣子，從不能把家裡也弄得跟辦公區一般。
至於高繼沖的書房還保留兩個參謀，那是沒辦法。
門口，高保融提著裝滿了蔬菜的籃子，和高繼沖笑呵呵地走進來。符金定就站起來，接過籃子，跟高繼沖走到廚房去了，而高雪跟在她的後面。
梁氏把媳婦的針線活裝進了桌子上的籃子里。瞪了還在傻笑的高保融一眼。不過高保融自顧自地坐在了她的旁邊。
梁氏拉下老花鏡看著他：「又在瞎樂什麼呢。」
高保融笑著說：「菜地里的菜長勢很好，今年是個豐收年。」
「豐收不豐收，少了你吃的，還是少了你喝的？」梁氏很不喜歡高保融瞎操心的樣子。
「繼沖說河東的農田和林地都開始有收益了，海魚也都上到了那裡的漁場。黃河水清澈得很。」
「那個江水的水也比不了。比遼河的水更加比不了。」梁氏就喜歡和高保融拌嘴。
因為如果你不和他拌嘴，他可能一整天都不會說話。
高繼沖看著院子里，你來我往拌嘴的父母，還有兩個寫作業還要打鬧一下弟妹，沒說話，但是神情安寧。
「羨慕吧？也不知道你老了的時候，是不是這個樣子。」
符金定一邊洗菜一邊道。
「唉，我說你在外面，話多得不得了。成天說教這個，說教那個。怎麼回來就不說話了。我發現你們父子倆還真是很像呢。」
高繼沖也笑了：「我是我父親的兒子，像不是很正常。再說了，要在在家裡還說教，你還不得煩死。」
符金定嘆了口氣：「其實我還是希望你話多一點，要是像公公這樣，我還是寧願你煩死我。」
高繼沖笑著看著她：「我發現你現在不像是個國公夫人，像一般人家的老大娘。」
符金定就瞪著他拍了他一巴掌。
高繼沖也沒有躲開，笑道：「其實最近，我才覺得，我以前真是生性涼薄，對家裡的人真是壞到了極點。高家也好，符家也好，都沒有什麼幫助。」
符金定就皺了眉頭：「我正式跟你說啊，你不管是最好。本來就讓人不省心，你少少插手。」
高繼沖哈哈一笑，也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