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北海
五個輕傷，兩個重傷，不過有了接近三十匹馬。
賣掉了戰馬，換來了一百頭大小駱駝，有賣了四個回紇人，孫萱就和女官們化身成為了游牧的牧民。
沿著百亭河向東繞過龍頭山，就到了北海。
直道斷了，馬車就不在那麼平穩，所以前進的速度非常緩慢。
北海，水面確實擴大了很多。百亭河注入的這一大片水面，唐時叫做白亭海。白亭海往西叫做西海，西海再往西當地人叫做休屠澤，原因是當年那裡曾經發生了一次大戰，後來因為「海神」出現，大戰就停了下來。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白亭海與西海之間，有一個大島，叫八隅島，不過現在叫做八隅山。原因是它經曾有一段時間西邊和龍首山連在了一起，把西海和白亭海斷開。
現在由於湖水上漲，八隅山雖然沒有改名，但是它仍然是一個大島。
孫萱自己並沒有什麼預定的方向，女官們更加是沒有出過門。道路是一個回紇人建議的，那就是沿著龍首山向上，經過休屠澤與弱水之間的沙地然後就是遼闊平坦的大草原，一直到陰山。
「那裡是我們月氏人家，我們祖輩都在那裡生活。其它的地方我沒有去過，您需要另外找嚮導。」
回紇人老人不會說漢語，不過一位女官曾經是胡語的譯官。
「需要多長時間？」孫萱問。
「大概冬天的時候就能走到狼居胥山。」
孫萱倒是無所謂，她完成就是無聊跑出來的玩的。但是可以肯定，秦德裕他們肯定不會走這條路，而是會沿著黃河直接到朔州，然後就直接搭乘列車北上了。
「我同意這條路線，我擔心走黃河一線，還會有人前來截殺。世家都集中在弱水和者金山一線。北海到者金山、陰山之間的草原沒有什麼人。總要安全一些。」
眾女都看著孫萱。孫萱聳聳肩：「我怎麼走都行。不過你們這麼走，要走大半年，還是多買一些牛羊才是。」
白亭城，是唐時的百亭軍的駐地。這裡曾經是一座大城，白亭海邊，也曾經是屯墾之地，阡陌相間，雞犬相聞。不過現在這些屯墾百姓都搬遷到弱水一線去了。
白亭城還在，但是這裡成為了鐵騎軍的軍馬場，以草場為主。
只是管理馬場的將軍似乎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的領地，這裡不僅放牧軍馬，還有自己家裡的家奴放牧牛羊。
女官是直接拿著宮裡的牌子，說自己是出宮辦事，需要一些牛羊作為答謝禮。將軍不在，管家被嚇壞了，收了女官們的銀錢首飾，然後孫萱就看到了浩浩蕩蕩數百隻羊和一百多牛馬。順帶送了兩個童僕以及幾隻獒犬。
孫萱好笑地跟在馬車後面步行，逼著哭哭滴滴的柴宗允也時不時地步行。
從李姓將軍的兩個童僕的嘴裡，女官們才知道，自己要走的路線，其實已經浪費了十多天的路程，因為直接從崑崙城，穿過合黎山與龍首山的峽谷，就能夠到達休屠澤。
當年百亭軍就是在那裡和突厥人大戰。
也就是說，這一來一去，一個月的時間就沒了。
沿著龍山上向北，跨過了叫做北大山的山脈，遠遠地能夠看到海面上的八隅山。
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有牧人了。一行人就在一個背風的高低宿營。
李遠和李兵是兩兄弟，兩個人因為在將軍府打雜，所以也算是識文斷字。因為得罪了人才被發配出來的。兩個人現在成為了這隻小隊伍的「管家」，管著牛羊駱駝和四個年輕的回紇人。他們都被賜予了胡姓，沒有名字，按照年紀叫做胡一郎和胡四郎。
年紀大的回紇嚮導叫做胡大，算是胡家的家長了。
馬車已經改成了拖運糧草和傢具大車。
牛背上都馱著帳篷。
狩獵和驅趕狼群的人，變成了四個女子。這些女子的武力值有多高？兩兄弟都認為自家的將軍弄不好都打不過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更加難得的是，這些女子並沒有將軍那樣五大三粗的樣子，一個個身材都好得很。
這些女將的相貌不一，但是沒有丑的就是了。
最為奇怪就是，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們的女子，不僅人美麗得像仙女一樣，武藝也高得像仙女。她再教一個一歲多的孩子修行。而這一歲多的孩子，才是整個隊伍的主人。
「仙師，喝碗肉湯吧。」
李遠很羨慕地看著小主人短手短腳，歪歪扭扭地打拳。
說是肉湯，但是按照仙師的要求添加了調料和藥材，味道很好就是葯香太濃了。
孫萱示意李遠把裝著肉湯的罐子放下。
「想學？」
李遠嘿嘿笑：「想。」
「你在將軍府應該學過一點。這就是很普通的鍛體拳，渤海每個人都會。」
孫萱能夠看出這兩兄弟，並不是安於現狀的人。就扔給他們一本拳譜。
李遠手忙腳亂地接過書，就笑開了顏：「那我去做事。」
孫萱打開瓦罐聞了一下，就給小傢伙添了一小碗。
「別哭了，過來喝湯。」
小傢伙想哭有不敢哭，癟了幾下嘴，爛著臉，皺著眉把有著「怪味」的肉湯喝了下去。
這麼多天，他已經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和以前的不同。不會順著他的心意，老老實實聽話，那就還好。要是不聽話，就更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一把小劍。」
一歲多的他抽泣了兩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聽話，自己收拾自己，聽話睡覺，我就幫你做一把木頭劍。」
他就掛著臉上的露珠笑了。
「我...我...還想要一隻小羊。」
孫萱自己也添了一大碗，不是那麼優雅地喝湯吃肉。
「如果你能讓小羊跟著你，我就同意。」
心滿意足的柴宗允伸出小碗：「我還要。」
孫萱就指了指瓦罐：「自己添。」
坐在白大山的山頂，八隅山東西的海面，呈現出不同的兩種顏色。東邊是一汪碧水，水草豐盛，身上都是灌木和青草。
西邊高大的沙丘一座接著一座。就連水中冒出來的沙丘，迎風面都沒有什麼草木。
草木都長在了沙丘的背面。沙丘的頂部只有零零星星的綠色。
這讓海水呈現出一種赤色黃色，那時湖底偶爾露出來的沙子，在陽光下的顏色。
休屠澤，實際上是一大片的蘆葦盪，那一片綠色帶，就好像是天上飄來的絲帶一樣，非常美麗。
藍天，黃沙，綠色的湖澤，清澈的海水。這是一個由簡單色塊組成世界。
簡單。給人以寧靜。
就算是孫萱明知道，這裡可能並不適合生存，但是也還是喜歡這裡。
這讓孫萱看柴宗允，也多了幾分順眼。
「這個世界上不只有小羊，還有很多小動物，如果你能夠認識它們，和它們相處得很好。我就允許你修鍊結束后，玩一小會兒。」
孫萱開了金口。
「小兔子？」柴宗允開心了，擦了擦臉上眼淚，笑道。
孫萱指了指天上：「也許還有天上的金雕，地上的狼。」
柴宗允就害怕了，頭都縮了回去。
「什麼是危險，什麼事安全，要是分不清楚，被老鷹抓走了，我可不管你。」
孫萱純屬嚇唬小孩子，因為要是柴宗允要是出事，這些女官們就是上山下海，都是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