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室韋人

遼北，對於剛剛進入渤海的人來說，是最容易的。

遼北草原被中央山脈分成了兩半，一半屬於燕西省，一半屬於遼北區。遼北區目前的地盤不算大，主要是狼居胥往東，是一片巨大的興安澤地。據說裡面有一個巨大的湖區，但是沒有人真正到過那裡。

二師四團也是繞過了興安澤，直接進入了興安嶺。而興安澤，由於是在狼居胥山脈以南，理論上應該貴遼北區管轄。不管怎麼樣，從遼北大草原道興安澤，就算是中央山脈以南已經被燕西省用林帶隔開，毒蟲猛獸的危險程度也比燕山一帶要好很多。

至少，即便是在燕西，你能夠在草場上自由放牧。而過了燕山，你要保證你的牛羊的安全十分困難。哪裡的畜牧業已經改成了草場管理和狩獵業。

玉山鎮頂在在了狼居胥山脈和燕然山的中間。以狼居胥山脈為分水嶺，以東的水系，是黑水水系，流入了鯨海。以西的水系流入了北極。

狼居胥山脈往北，也有人稱哪裡為白玉京。其實這是一句笑話，就是說哪裡根本不是人居住的地方。但是室韋人夏天就在那裡放牧，冬天就必然會回到遼北草原。

他們越不過興安澤地，卻能夠沿著狼居胥山脈北麓穿過玉山鎮，再穿過陰山與者金山之間的峽谷，到北海和黃河流域放牧。

者金山脈，是因為富含金礦而得名。不過漢朝的時候都叫做燕然山脈。因為鐵騎軍的關係，把燕然山脈一分二。北邊的仍然沿用燕然山脈。南邊的叫做者金山。據說那裡已經成為了世家爭奪最激烈的地方，就算是鐵騎軍，也只是保住了其中最大的兩個金礦。

問題就在於，室韋人被分割成為了兩半，在南邊的一般已經被崑崙與渤海活生生地吞掉了。北邊的室韋人，現在只要經過這條谷底，都會被抓住，變成奴隸。

是蓬萊小仙女給了室韋人一條生路。

因為小仙女給了他們食物，雖然仍然是奴隸，但至少能夠吃得飽。

如果你不想去北海，你還能翻過狼居胥山，走進哪裡的村落和草場，只要你不亂砍樹，你能自由放牧。你甚至能夠翻過中央山脈，前往更加靠南邊的地方。

於是很多室韋人都紛紛跑了過來。

問題就是，他們沒有多少人了。各連同胞經過防線進入草原的，加起來也不到五千人。

春天，各連隊都在加緊改造自己所在的林區，豐富裡面的植被和小動物。

工程團在加快修路的進程。在這裡修路，困難的不是建設，而是規劃。因為道路需要村鎮和樹林來守護。也只有將來森林長起來，鐵路才稱得上是安全。

堪輿司在這裡勘探除了好幾個煤礦和鐵礦，特別是遼陰城，發現了一個龐大的鐵礦，工貿司已經抽調了人手，準備在這裡建立一個工業區。這一年，只能先開中央山脈附近的煤礦，就是為了保證燕西省和遼北區的越冬用煤的問題。

在室韋人看來，這是中原人在建立一條隔離帶，要徹底管控室韋人的生命線。

小仙女人雖然好，但是話卻不是那好好說，之前的蒙兀人已經在小仙女面前碰到過釘子。但是小仙女喜歡小娃娃，如果小娃娃說話，她多半會心軟，會給族人多一條生路。

這已經是第三撥了，一個室韋牧人家庭全家都跪在地上，給高念容磕頭。然後把自家的孩子想獻寶一樣，獻給高念容。

室韋人也說胡語，口音很重，而且每一個部族的語言都有差異。高念容像聽懂十分困難。

但是室韋人已經學會了用漢語來求人。

「救救，孩子。我們不砍樹，放牧。但救救孩子。」

其實很多孩子都很健康，這家人的也是。他們只想把孩子留下，然後要經過的時候，能夠有人說得上話。

跪在前面的是女人和老人，在她們的身後，十多個漢子也跪著，他們不敢抬頭，怕露出自己的情緒，壞了族人的大事。

「留下吧。」

小仙女沒說話，不過小仙童說話了。唇紅齒白的小女童讓這些成年人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他們跪在地上，向後退，站起來彎腰行禮，又彎著腰離開。

高念容嘆了口氣，讓戰士們把這四五個孩子送走。

這些室韋人養活孩子沒有問題，但是養好就難說了，他們放牧的麋鹿和羊群，只有幾百隻，不是一個正常的部族應該有的數量。

「這些小孩，就像現在的地上的花草一樣，只有他們長起來了，才會變得更加好。是不是？」

高敏覺得自己裝可愛已經裝到爐火純青了。

可惜除了高念容揉了揉她的腦袋，其他兩個女人都選擇了無視。

玉山頂的苗木一直都在出各種樹苗。樹苗移栽出來，就到了玉山鎮的公共綠地。長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被移栽到了玉山鎮外的森林。

水、沼氣呢和堆肥一直都跟上，樹木長得很快。缺點也是有的，就是這些速生的樹木，抗寒能力都不強。所以只能種植在森林裡。

好處是，他們擠佔了一部分本地樹種的空間，然後本地樹種就都移栽到了河流的兩岸。

以前只是稀疏的樹林，現在變得茂密了起來。

而以這些樹林為基礎，河流兩岸撒播了很多一年生的草本植物。這些草本植物實際上就是飼料，用來養活越來越多的在樹林里生活的小動物。

種植這些草本植物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講地面完全覆蓋住，減少水土流失。

小動物增多，一些小型食肉動物也多了。很多都住在地下的洞穴里。原本的凍土層對它們沒有起作用。這裡以前最多的旱獺和沙鼠的數量減少了，因為它們有了天敵和競爭者。

被擾動的凍土，其實就很難在封凍住了。而這些動物會習慣性地儲存食物，所以未來這些植物的種子，還是會回到地面上來的。

天氣轉暖，雪山上的雪水融化，這讓河水水位在快速上漲。水能冷，水裡能夠生活的魚非常少。因為一路上都是草原，森林也在衍生，所以河水十分清澈。清澈的能夠看見水底的鵝卵石。

河水不深，人都能趟過去。但是非常寬闊。

河道中的小綠洲和石頭上，寒帶的苔原植物其實非常有特色。在這個季節，紛紛開出鮮艷的花朵。它們還是要在河道冰凍之前，完成自己的生命周期。

如果說森林之中，還有可能避免冰凍的話，寬闊的河道中，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就算是如此，高敏預計今年的河道，不會像去年那樣全部凍上。要知道越是大雪，大雪之下，越是不會冰凍。有著生物隔離和活動的地方，就更加不會。

沿著河道，一堆巡視的護林員騎著馬走過來。他們用的本地的，長毛的矮種馬。這種馬可不怕冰冷的河水。

「喂，有沒有奇怪的藥材？」

高敏向他們搖晃著手裡的書。這是一本玉山鎮醫院編撰的本地植物圖譜。

「沒有呢，小公主。」

護林員和高敏已經很熟了，笑嘻嘻地道。

「你們看到室韋人了沒有，他們有沒有聽話？」

原本細聲細語的高敏，在這裡學會喊著說話。讓高念容忍不住笑開了顏。

「他們很乖，答應幫我們播撒種子。我們給他們兩袋子呢。」

護林人拍了拍馬背後面的草種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