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再遇刺

在草原上，就算是姬嬴，也還是差點被人遠程擊中。

撲倒在了草叢中，如果不是子彈飛過是的呼嘯，就連女衛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高念容是被極端危險的直覺，加上草叢中的反光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但是更加早的姬嬴可能完全是靠著直覺。

「是獵戶，子彈是自製的鉛彈。」

華寧用瞄準鏡搜索著草地，但是襲擊者應該被坡地擋住了。

襲擊者在逃竄，從草在風中的晃動以及昆蟲的飛舞中，就能夠判斷他的逃跑方向。已經有戰士在飛快地包抄。一顆手榴彈扔過去，襲擊者嚇得往回跑。他成功地在延遲時間內掏出了爆炸範圍。

整個過程中，居然都沒有把身體暴露。

「是個老手。比野戰軍的士兵並不差。可惜他的槍不是連發的。」

華寧始終用准信套著襲擊者可能的方向。

「這麼說是個人才啊。」姬嬴好笑地看著華寧。

高念容跳下馬的時候，把高敏差點甩出去了，現在趴在地上哄著從睡夢中驚醒的高敏。

隨著一個戰士接近襲擊者的藏身地，大概是害怕再扔手榴彈，襲擊者試圖反擊。只是他的槍剛剛露出來，就被華寧擊中了槍管。一直自製的步槍飛了起來。戰士已經再次發力，貼著地面的一個疾沖，戰鬥就結束了。

不過搜索並未結束，山坡下面響起了槍聲，有幾個騎士騎著馬出現在對面的山坡上，飛快地向山坡頂部奔跑。他們如果跑不過山坡，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事實是，他們失敗了。幾聲槍響之後，連人帶馬都倒在了山坡上。戰士們沒有給敵人一丁點機會。

立下首功的戰士把襲擊者拖過來的時候，他還剩下一口氣。傷口被彈藥燒過了，但是大動脈的失血並沒有停止，即便是戰士給他綁紮住也沒有。

「你們逼的，你們逼的......」

這是一個室韋人，他已經失去了神採的眼睛看著高念容和她身邊的高敏，嘴裡不停地難道。這幾句胡語，大家都聽得懂。

四個女人都默默地看著已經在死亡邊緣的人，而戰士還在搶救，他用刀劃開肌肉，試圖找到動脈血管。

不過這沒有用，刀從下向上，切開的不僅是大血管，還有內臟。內臟失血才是真正要他命的地方。當然暫時也不過是想要延緩他的死亡時間而已。

很快，襲擊者就不動了，睜開的眼睛沒有合上，而是無神地看著天空。

戰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血管扎住。然後搜查襲擊者物件。

一枚鐵騎軍的金幣出現在了戰士的手中。鐵馬金盾，鋼鐵面罩，這是鐵騎軍的標誌。

「槍是自製的。」另外一個戰士拖著槍跑回來。

很粗糙，但是不是火銃，步槍該有的部件都有。

沒有糧食，糧食袋裡全是草籽。一塊硬的都快咬不動了的馬蹄筋，上面全是牙印，馬蹄筋已經咬散了，但是沒有辦法吃下去。

獸皮鞋是手縫的，衣服是用羊毛或者駝絨自己紡的。纖維非常粗，但是保暖效果並不好。貼身穿著的布衣經過了裁剪，以前應該不是他的，只是髒得看不出來顏色。

子彈帶上是自製的鉛彈，遠距離能不能有殺傷力不說，近距離能打死野豬。

骨節變形，從手指骨節到退步關節，但不是習武所致，而是風寒入骨時的病態發育，這導致他的身體佝僂。肌肉並不發達，能夠在戰士們的追捕之下堅持那麼久，應該是經驗所致。

戰士特意查看手指和手掌，不像練過射擊的樣子，但是又長期抓握兵器訓練痕迹，手指上也有厚厚的射箭的繭子。

鐵騎軍與室韋人接觸，時間不會很長。他們中間有女真人和蒙兀人擋著。雖然蒙兀人實際上也是室韋人的一部分，但是他們之間有著明顯的區別。

也就是說，這個室韋人接觸新式武器的時間並不長。這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人，能夠有耐心潛伏在草叢中，並且用步槍這種並不熟悉的武器帶給高念容威脅，那絕對是個天才。

「鐵騎軍的一些神射手也用步槍，這是從當初我們與鐵騎軍配合作戰時候的戰術，專門混在隊形中，射殺敵軍的將領。但是鐵騎軍的騎步槍是我們製造的，非常精良。」

那個戰士一遍檢查一遍道。

「這個傢伙明顯使用了鐵騎軍的戰術。因為鐵騎軍中的步槍手也是神射手中選出來的。槍支是女真人製造的，女真人和我們很早就打過仗，也很懂得叢林戰。他們的冶鍊技術也還可以，所以能夠製造步槍，只是不能製造子彈。他們子彈也是這種。」

彈體是用鉛整體澆築出來的，中間是空心，裝有火藥，尾部用帶有尾火的銅帽簡單封了一下。這種子彈不炸膛還能飛行一段距離，真是奇迹。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子彈飛不遠，速度不快，在空氣中發出尖銳的嘯叫。

「這種子彈十分危險，打不遠，但是近距離被擊中，傷口特別大，基本上救不活。」

陸續有戰士回來，翻過兩道山樑，已經能夠看到還剩下不足十多騎逃進了大山。

「留下了六十多人，這是一夥流竄的馬賊。」一個偵察兵跑過來。

「什麼樣的馬賊？有沒有活口？沒有活口，把所有的屍體都搜查一下，弄清楚身份。再就是，把屍體埋了，入土為安。」

高念容很不高興。

因為襲擊者如此悲慘，熬過了艱難的冬天，雖然絕望，凡是仇恨讓他們沒有妥協，只是絕望地接受了死亡的命運。但是這麼樣的仇恨讓這些不肯妥協？

高念容覺得雖然部隊從來沒有對敵人留手，但是對不是敵人的人，或者俘虜都還算不錯。這些俘虜也從來沒有過成規模的反抗。偶爾一兩個，也翻不來大浪。

偵察兵尷尬地敬禮：「前面正在做，連長怕您擔心，所以讓我過來彙報。」

他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道：「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老兵油子，也有看起來衣著很好的將領。逃走的人應該是不重要的人物。」

「弄清楚了過來。」高念容臉色才和緩一些。

偵察兵笑了：「連長讓幾位速度放慢一些，我們的搜索速度跟不上。這次距離敵人的斥候太近了。」

華寧收起了狙擊槍：「這次我們是大意了一點，錯誤在我。」

保護兩位郡主了，除了直屬連以外，還有暗衛。但是暗衛人太少了，總難免有漏洞。所以留給直屬連一點時間是正確的做法。

姬嬴第一次沒有露出嘲諷，而是嚴肅了起來。

之所以如此激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姬嬴認為自己和高念容應該接受在這種地形下對危險的感知訓練。

姬嬴確實提前知道了危險，因為那個人的身上太臭了，導致一些昆蟲聚集在那個人的上方。如果那個人不動，那麼你會誤以為那時一堆動物的糞便。

也會有一定動物會驚擾那些昆蟲，但是動物們一般不會那麼謹慎。

而且那個人為了隱蔽，刻意驅趕了周邊的小動物。一片熱鬧之中，只有那個地方非常安靜，而且昆蟲飛動非常詭異。

高念容是在自己的提醒下，才發現了異常的。兩個人的反應還算得當。

但是一百米之外，還是讓人把子彈發射了出來。時間上來說，對於高手還是十分充裕的。可是對於感知的訓練來說，這是失敗的。因為即便是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也不過是如此，而人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稍有疏忽，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