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態度

2第三十五章：態度

楚亦宸看著蘇茉兒，眼底突然流露出一絲流光：「本宮也不是不能答應你，但是你要先答應本宮一件事！」

蘇茉兒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你要我答應你什麼？」

「今夜留在崇文殿陪我！」

「你？」蘇茉兒聽后，乾脆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知道楚亦宸不僅是『天下第一人』更是『天下第一黑』，他這個男人精明透頂，算計絕倫，跟他談條件，除非他自己願意，恐怕對方一定會被他吃得連骨頭渣都剩不下。可沒想到他這次還真是夠直接的。

「你要幹什麼？」問題上升到了關鍵時刻，她也懶得裝了，「莫非是要我留下來肉償？楚亦宸你才剛跟自己的小妾滾床單滾到地上來，難道這會兒還欲求不滿？你沒事吧你？」

楚亦宸深抿起嘴角，眉峰挑起，頃刻間本來臉上的一臉柔情被無奈又憤然的表情所代替。

「茉兒，若是一國之母你的言辭將來都會被史官記錄，這等粗俗不堪的話，你覺得跟你自己的身份匹配嗎？」楚亦宸眯起眼睛，威嚴漸盛。

「你嫌我粗俗不堪？」蘇茉兒的心一直揪著，現在聽到這個男人跟自己講出這種條件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生路的人被逼上了絕境，反正就這樣了，「粗俗不堪也比一肚子色心算計滿嘴仁義道德的混蛋強。」

楚亦宸猛的閉上眼睛，火苗在他的心底嗤嗤亂竄，忍受著刻骨的思念，可是一見面不到幾分鐘他就有了掐死她的心。

可是氣著氣著，他猛的又睜開了眼睛，戲虐的看著滿身殺氣的蘇茉兒道：「茉兒，你是說本宮讓你今夜留下是為了算計你的美色？」

說著太子殿下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小女人，投給了她一記你也有美色的目光。

蘇茉兒冷笑一聲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東宮之中所有的女人都慣著您，所以您覺得這天底下的女子都得爭著讓您睡。您睡個女人那當然不能叫做滿肚子色心，只能叫做女人用美色勾引您。就算你發情的時候，那也只能叫勉為其難！」

楚亦宸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才是蘇茉兒的本來面目，在她心裡自己好像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暴君。不過這樣的她似乎比之前低眉順眼的女孩更加靈活生動，本來之前沒有動情的他，現在的身體竟然真的湧上了一絲燥熱。真想把她扣在懷裡，吻住的她那喋喋不休的柔嫩雙唇。

抑制住自己的真情實感，楚亦宸冷笑道：「既然茉兒看得這樣明白，又有求於本宮，就應該拿出誠意來。不如你也像那宋芳華一般，褪去衣衫，來試探一下本宮能不能為你的色相所動？嗯？」

蘇茉兒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像楚亦宸這樣的熟男跟自己的小妾滾床單不算什麼，可是想象一下宋芳華一件一件的脫了衣服，用盡渾身解數勾引這個正襟危坐、一動不動、銀光閃閃的大帥哥，那情形是何等的香艷？

看著楚亦宸正氣凌然，高大穩重的神情，她頓時有種被這男人反調戲了感覺，頓時又羞又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論黑她什麼時候黑的過楚亦宸？

楚亦宸看著面前的小女孩此時的神情，一時間就算天大的怒氣也散了。縱容他對她思念成殤，有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各種嚮往和慾念，可此時的她不過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他只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寵著。

「茉兒，我只想你留下來陪說說話，你以為我要做什麼？」話是往溫柔體貼的方向去說，可讓太子殿下放下自尊也難，輕哄的口氣不適合他冷漠的聲線，他語調一轉道：「單純找一個女人的身體，你還處於豆芽菜階段顯然還沒法入了本宮的眼！」

楚亦宸一邊違心的說著，一邊忍受著身體中慾望的叫囂，他自認不是個縱慾的男子，雖然女人眾多，卻也至今還無一個能讓他無法自持。

蘇茉兒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已經長成小包子的胸，才不是豆芽菜。可是她忽然想起楚亦宸喜歡的幾位夫人，無論是清貴的還是艷麗的，無論是瘦高的還是嬌小的，無一不是波濤胸涌。

她心底冷哼一聲，更加覺得楚亦宸就是一個長得英俊，渾身冒著寒意，看上去一臉的近我者死，其實骨子裡也是個好色之徒。心裡對他的厭惡也就更深了一點。

「那你讓我留下來是做什麼？」

「陪我說說話。」

「……」蘇茉兒看了一眼楚亦宸，臉上一垮，「太子殿下，我大姐還生死未卜！」

楚亦宸道：「蘇臨月不會有事的，本宮跟你保證，你留下來，明日定當看到她完好無損。」

「真的？」

「本宮何時騙過你？」楚亦宸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了床榻旁坐了下來看著一身戒備的蘇茉兒道，「本宮也不會碰你，我答應你會給你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

蘇茉兒瞬間鬆了口氣，可心馬上又提了起來？

『洞房花燭』？她驚悚的抖了抖。

夜裡，蘇茉兒和楚亦宸，一個睡在床上，一個睡在鋪著厚厚被褥的地上，他們中間隔著一道紗簾。

楚亦宸看著紗帳中隱隱綽綽的小女人用被子全副武裝的完全蓋住自己的身體，只露出一個腦袋來。可即便是這樣，她一雙靈動的眼睛仍舊不安的看著漆黑的夜色。

「你害怕？」

男人清朗的聲音帶著無奈，蘇茉兒好像記起她剛穿來的時候最早接觸到這個男人時，他就這樣問過自己。

「不怕！」

「可我曾經怕過！」

蘇茉兒躺著聽到這句話，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以為自己的耳朵產生了幻覺。楚亦宸也會害怕，她沒聽錯吧？

「小的時候一個人站在重重疊疊的宮殿群里，找不到自己回去的路，身旁沒有一個人，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那一刻的情形我到現在還記得。沒有任何的危險，單純是這空曠的宮殿群落把我嚇到的。」說著，楚亦宸竟然有些孩子氣的笑了笑。

「那時你幾歲？」

「兩歲！」

蘇茉兒頭頂一群烏鴉展翅高飛，「太子殿下，您真是個人才，兩歲時的事情竟然能記得這麼清楚，我表示很佩服！」

「茉兒呢，茉兒兩歲的時候再做什麼？」

「不知道！」這一世蘇茉兒兩歲時的記憶根本就是一片空白，不過她想也許那時卻是原主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茉兒，你那時就應該已經愛我了吧？否則也不會三歲的時候就向父皇請旨要嫁給我。」

「太子殿下，過去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有句話說的好，童言無忌大風吹起，即便是我當初真跟萬歲說過什麼，那也只是無心之言。忘了吧，我早都已經不記得了。」

楚亦宸搖頭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也等了我很多年。所以今後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也不會讓你再等我。這巍巍峨峨、重重疊疊的皇宮以後或許要住進來無數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是在我心中所愛的女子，只有你一個！」

蘇茉兒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是聽到這句話徹底的沉默了。

「茉兒，我累了，要睡了，你唱歌兒給我聽可好？」他還從來沒有聽到蘇茉兒真正的只為他一人唱過一首歌。他等今日已經等了好久了。

太子的聲音里流露著從未有過的放鬆和低求，至少蘇茉兒從未見過這樣的楚亦宸。肩幔帳中的小女人依舊沉默著，楚亦宸啞聲道：「茉兒…。」

蘇茉兒知道楚亦宸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她想了想決定不去忤逆她。

幽暗的崇文殿內室中，女孩清麗的歌聲在夜色中緩緩的響起。

你可知道我愛誰？心上人是哪一位？

比你溫柔一千倍，比他可愛一萬倍…。

一點兒也不虛偽，受到了創傷不流淚。

愛的路上不徘徊，像激流中的魚兒永遠不氣餒，真叫人敬佩…

你可知道我愛誰？心上人是哪一位？

比你溫柔一千倍，比他可愛一萬倍…

一點兒也不虛偽，受到了創傷不流淚，愛的路上不徘徊。

像激流中的魚兒永遠不氣餒，真叫人敬佩，真叫人敬佩，真叫人敬佩…

蘇茉兒的眼前浮現出白衣少年清晰的容顏，想著上元節那夜，她輕輕摘下他面具的，是怎樣的滿心悸動，想著他親手把散發著溫暖燭光的兔兒燈親手的放在他她的手裡，她的心頓時拂動著三月的春風。

此時，她不知道自己深愛的男孩人到何處，可是在這漆黑的宮室里，彷彿每一個角落都是他的影子。

女孩的歌聲漸漸停止，崇文殿內又陷入一片靜謐。在這靜謐中，傳來楚亦宸綿長的呼吸聲，他睡著了，睡得很沉，嘴角上掛著幸福的微笑。

……。

常府內，常玉青獨居的院落內遠離其他的房舍，獨佔一片天地，再加上常玉青自將蘇臨月帶進府的那一刻，常玉青便屏退了眾人，這裡發生了什麼，外面並不知道。滿臉淚痕的蘇臨月跌坐在地上。這裡是常玉青的書房，他就坐在自己每日里練字的書桌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這個女人，渾身充滿了殺氣。

「常公子，我再說一遍。我是清白的，我沒有私會任何人，是有人將我從蘇府中惡意擄走的。那個男人我根本不認識，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說著，常玉青站起來，幾步衝到蘇臨月的身前，毫不憐惜的伸出手一下子撕開了她的衣襟。

蘇臨月一聲驚呼，「你幹什麼？不要啊…。」

女子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燭火中，鮮紅色的兜肚更襯得豐滿的身體充滿了誘惑。常玉青的眸光突然變得通紅，落在女子粉嫩胸脯間點點的吻痕上，雙目頓時湧上嗜血般的狠戾。

「你這個，賤人！」說著，常玉青高高的揚起手狠狠的給了蘇臨月一巴掌。

蘇臨月頓時感到口中一絲腥甜，一張嘴一口血便噴到了常玉青的衣衫上。常玉青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就抱住了她。

「常公子，我再問你一遍，你信還是不信我？」

常玉青冷笑道：「你們的對話我親耳所聽，你身上的痕迹我親眼所見，你居然還想狡辯，你當我是傻瓜，尊嚴才由著你這般的作踐。」

蘇臨月的左臉已經腫了起來，方才不覺得疼，可現在嘴角一動，便撕扯得鑽心痛。這一痛她也全想起來，全都明白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本來就不願意娶她，而她竟然被最近他的一系列假象所蒙蔽了。假象永遠是假象，他肯同意娶她，不過是為了家族聯姻，他心中只有亡妻，他既然逮到了她這個『錯處』，自然不會放過，只會借題發揮，讓她身敗名裂。

「我要退婚！」

「我不要嫁你！」

「若是你覺得面子上過不去，那就乾脆休妻！」

常玉青看著自己懷中的女人，她嘴角的血漬像一朵妖嬈的曼陀羅。她做了這等醜事后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悔婚？

果然是下賤，他頓時怒髮衝冠，再一次揚起手，朝著她的右臉狠狠的打了下來。

蘇茉兒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可是她的目光向地上看去，那裡空空如也，楚亦宸早就已經不知了蹤跡。

玲瓏聽到了蘇茉兒起床的動靜趕忙進來服侍道：「側妃娘娘，風大人已經在殿外候著了，他說聽您吩咐何起身去常府。」

蘇茉兒眨眨眼睛道：「太子呢，太子怎麼說？」

「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就吩咐我說讓您多睡會兒，沒說別的啊！不過我看風大人說話的情形，好像沒說太子殿下要跟您一起去常府啊！」

蘇茉兒頓時就怒了，再一次有了一種惡向膽邊生的感覺，這分明是被楚亦宸耍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簡單收拾好自己的蘇茉兒殺到了崇文殿外。風行海帶著眾人早就已經候在了那裡，見到蘇茉兒趕緊上前來施禮。

蘇茉兒咬牙道：「楚亦宸呢？他昨天跟我說今日會跟我去常府救大姐，他現在人去哪了」

風行海道：「太子殿下既然答應了側妃娘娘您的要求，自然不會食言。只是蘇大小姐這件事，太子殿下會管，可卻沒有必要親自前往。他一早便給我留了一道手諭，讓我到常府後親手交給常大公子，一定會保蘇大小姐平安無恙。」

「真的？」

「自然是真的！」風行海心底叨咕著，太子殿下能管這事已經算是天下奇聞了，還親自去？那就成活見鬼了。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怎麼會為這種小事，尤其是人家後院中的事情操心，這個蘇側妃真是…

太子殿下竟然還縱容了她！

馬車一路南行，蘇茉兒的左眼一直在跳，越走越覺得不安。她對車窗外喊到：「風行海，把太子殿下的手諭給我看一下，他要跟蘇長青說什麼？」

風行海想了想，太子既然對他說了要單獨交給蘇長青，明顯是不想讓這位姑奶奶看到。可是現在這個情形，讓他去得罪蘇側妃，他也沒那膽子。畢竟太子殿下自己都惹不起的人，他更不敢惹。左右，這手諭給了蘇家大公子后，蘇側妃想知道也不是難事。這麼想著，他便從懷中掏出太子的手諭，畢恭畢敬的呈給了蘇茉兒。

蘇茉兒輕輕的打開手諭，一顆心咚咚的想著，看清了上面的字，卻猛的睜大了眼睛，心沉了下去。手諭上簡單的寫著幾個字：貶妻為妾，不死不殘。

這就是楚亦宸覺對蘇臨月天大的恩惠？

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哪怕是蘇臨月被冤枉的導致『名節受損』也已經不配成為常玉青的正妻。若是她真的與男子安通取款，他這個太子的意見便是留下一命，不死不殘！

果然是男權社會的規則制定者，狠，實在是狠。

蘇茉兒看著這幾個字，也充分知道了楚亦宸對女人『失潔』這種時期的態度。

……。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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