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定情

第十八章 定情

刀疤男?顧雲溪眉毛皺了皺,好似想起了什麼,對著連翹道:「請他去正廳。」

連翹有點驚訝,「小姐,我剛剛去門口看到那個人了,那個人……一臉兇相,臉上的刀疤好嚇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連翹,讓你去請人你就去請,我心裡有數。」顧雲溪聲音微涼的道。

即使知道連翹是擔心自己,但是顧雲溪依舊在心裡搖搖頭,很多事情,她有她的理由和目的,而作為她的貼身之人,很多事情即使不明白也不能質疑,甚至干涉。

這一點,連翹不合格啊!

連翹見顧雲溪有點不太高興,頓時住了口,急忙轉身傳達命令去了。

顧雲溪看著連翹的背影,再次搖了搖頭,這個小丫頭,心思還是太單純了些,跟在自己身邊總歸是不太適合。

看樣,她得儘快去找一些適合的人留在身邊。

前廳,當顧雲溪高坐在主坐之上悠閑的品著茗時,刀疤男被連翹從外面帶了進來。

刀疤男見到顧雲溪,急忙走到大廳之中站定,就要張口給顧雲溪見禮。

顧雲溪淡淡瞥了他一眼,先開口道:「連翹,將我小書房書案上那張圖紙拿過來。

連翹點頭轉身退下。

「事情辦的如何?」見連翹已經離開,此時的大廳之中並沒有其他人,顧雲溪便出聲問道。

刀疤男即使是個粗獷的漢子,此時也知道顧雲溪是故意支開婢女,而且她好像不太願意讓外人得知她和黑風寨之間的關係。

不過他也只是黑風寨張爺手下一個算是得力的下手,如今連張爺都是眼前這個女子的屬下,那他就更是了,而且張爺在臨行前特地交代,讓他對顧雲溪一定要尊重守禮,對於她交代的任務必須要全力完成。

所以眼下,他即使是對於顧雲溪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才是黑風寨的主子之事,心裡有點微詞,不過也牢記張莽的吩咐,面上不敢質疑半分。

「主子,寨主安排屬下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的,您之前交代的幾件事寨主已經安排妥當,後山的那塊空地已經全部清理乾淨。」刀疤男認真稟告。

顧雲溪輕輕「嗯」了聲,又問道:「通過這幾天的執行情況來看,寨中之人對這個安排可有什麼異議?」

「寨中的兄弟以及他們的家眷對主子您的安排十分滿意,畢竟不用出門再過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尤其是家眷們更是感恩戴德。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您安排的……」刀疤男回道。

「這個不要緊,我既然現在沒有對外公布,這些人不知道也沒什麼。還有,待會你回去的時候除了將我繪的那張圖紙帶給張莽外,另外在帶一些藥材回去,讓你們寨主在山中選個合適的位置將它們種植下去。」顧雲溪想到了前段時間正好打算在外面移栽一些珍貴的中草藥,她經過一番考慮,還是覺得黑風寨附近的高山上比較適合。

這種中草藥還是比較珍貴的品種,一來放在一般的田地她不放心,二來普通的平原地帶的土壤只怕不定能種植出來。

黑風寨附近的高山不論是隱秘性,還是汲取陽光雨露都是個適合栽種中草藥的地方,所以她才有此打算。

不多會,連翹拿著顧雲溪之前繪的那張圖紙送了過來,在交給刀疤男後退在了一旁。

顧雲溪起身從高台上走了下來,而後來到一旁的小桌案邊,提筆飛快的在紙上寫下了一封信,交給了刀疤男,讓他將信和圖紙一起帶回去給張莽。

隨後,顧雲溪讓二人在大廳先候著,而後獨自一人來到後院門旁,從空間出取出早先培育的中草藥幼苗。

隨後,她喚來下人讓刀疤男過來,並讓連翹準備了一輛馬車,讓刀疤男將這些東西帶回黑風寨。

看到刀疤男滿載著一車藥草駕馬離去,顧雲溪的嘴角不由的勾了勾。

按照她的設想,這些藥草在種植下去后,除了能夠創造經濟效益外,很快就會發揮它們更大的作用。

回到溪苑,顧雲溪就看到景逸讓著下人將他的東西一件不少的全部移到了她的閨房。

顧雲溪嘴角一抽,「只是讓你在這住個幾日,你搬那麼多東西幹什麼。」

「幾日也是住,本公子哪怕一天這該有的東西一樣也不能缺。」景逸嬉笑道。

顧雲溪翻了個白眼,看到自己本來好端端的閨房中平白多了不少東西,沒好氣的道:「就你毛病多,早知道還是讓你住隔壁好了。」

景逸不贊同的搖搖頭,「溪兒,我在你房間睡的安穩踏實可不代表睡你隔壁也是這樣。」

顧雲溪看到景逸一副把這個房間當成他自個房間的架勢,她哼了哼,咬牙道:「好了,住就住,記得走的時候將你的東西一個不少全部帶走。還有,不許破壞我房間里的東西。」

「那當然,我離開的時候保證物歸原樣。」景逸笑道。

「行了,東西搬也搬了,住也住了,我有事情交代你。」顧雲溪走到桌前坐下,臉上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景逸也走到桌前坐下,道:「溪兒有何事吩咐?」

「上次不是讓你幫我完成了蔬菜大棚的搭建嗎。現在眼下正好是春季,我要在這些大棚中種植一些反季節的蔬果。」顧雲溪道。

景逸點點頭,「回頭我讓手下去買些種子回來。」

顧雲溪搖頭,「那些普通的種植手法有人會去做,但是這些新建的蔬菜大棚里我並不打算按照常規那樣撒種種植。」

「那你準備怎麼做?」景逸問道。

顧雲溪輕皺了下眉頭,「我給你提供一批果蔬幼苗,你著人將這些幼苗儘快送往有蔬菜大棚的地方,然後讓他們按照我提供的方法認真種植。若是可行的話,這裡面的果蔬成熟會比放在露天之下要提早兩個月左右。」

景逸雖然對種植農作物這塊不太了解,但是也是知道一些瓜果蔬菜的成熟周期還是十分固定的,如何能讓這些提早兩個月成熟又不影響品質?

還有,這個女人哪來這些幼苗的?

「現在是春季,可能你會覺得這些反季節的果蔬時間上的差別不是十分明顯,但到了冬季在種的時候你就會很明顯的感覺到不同了。」顧雲溪只要一想到她在這裡作為敢使用蔬菜大棚創造反季節種植第一人,雖然這項技術是剽竊她二十一世紀的學習成果,但還是內心忍不住的小小激動了一把。

景逸雖然不知道那麼一個小小的半透明的雨布就能讓這些東西縮短種植周期,甚至像溪兒所說還可以冬天種植,但是他對於溪兒的這些打算和安排一點都沒有懷疑,他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

晚些時候,顧雲溪從空間取出了幼苗讓景逸安排人將這些東西快馬送往有蔬菜大棚的地方,及時種植。

景逸看到顧雲溪只是這麼一會功夫就將這些幼苗帶了出來,而且這期間她並未出府,不由的低頭沉思。

溪兒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雖然對於她的一切都十分關注和好奇,不過他並不打算去問她,有些事,在她不願意告訴他以前,還是沉默為好。

黑風寨

當刀疤男帶著一馬車的中草藥幼苗出現在大廳之中時,張莽明顯一愣,很顯然沒料到他派人去請示顧雲溪後山接下來的安排時,顧雲溪會給他帶了這麼些東西回來。

「老三,這些是……」張莽看著此時已經擺了小半個屋子的各種各樣的中草藥幼苗,疑惑問道。

「回寨主,屬下按照您的意思趕赴濟州城見到了主子,並且請示了她接下來的安排,她除了交給屬下一封信還有一張圖紙外,剩下的就是讓屬下帶回來這麼些個東西,讓屬下交給您,讓您挑個合適的位置種上。」老三說道,而後從袖中取出了顧雲溪之前交給他的信和圖紙,遞了過去。

張莽接過後,先是將圖紙打開,當看到偌大的圖紙上密密麻麻所繪的東西時,他的眼睛陡然睜大。

而後他把信也打開,對照著信上的內容仔細查看那張圖紙。

張莽曾經在軍營待過,這圖紙上所繪的東西雖然十分陌生,但是在註解下他還是大概明白了這些東西的用處,不禁又驚又喜。

原來,顧雲溪將前世特警部隊所用的專門用來強化訓練的訓練場地和器具,比如800環形跑道,單雙杠,30米鐵絲網,400米障礙等訓練設施繪在了圖紙之上,另外,還在信中提出了一些強化訓練的方案。

比如:帶上3天食物野外生存7天,負重二十公斤五公里拉練跑等,完全是按照現代特種部隊打造的古代版強化訓練基地。

張莽神情激動的看著圖紙,雖然這上面的名詞很多他還十分生疏,但是作為軍人出身的他明白,這些東西如果付諸實施,可以投入使用的話,會有著多麼驚人的訓練作用。

他突然明白,顧雲溪在離開黑風寨之時對山寨中的人分了三撥,特別是最後一撥她要求挑選出年輕身體素質比較好的人的用處了,原來,那個時候她就有這些打算,如果真讓他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按照這些要求來鍛煉,那麼打造出來的隊伍的實力可想而知!

想到這,張莽對於顧雲溪更是欽佩至極,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明明年紀不大,想法卻驚人到……讓人恐懼。

張莽對於顧雲溪想做什麼有些明了但又十分不明了,她只是一個女子,要訓練出這樣一批人到底是做什麼呢?

不過既然她現在是主子,他就得必須服從命令,這是曾經作為軍人延續下來的絕對服從的品性。

信的最後,顧雲溪要求他在後山接近訓練場地附近挑選一處適合中草藥生長而且交通還算便利的地方,將她讓人帶來的藥草全部種下去。

張莽眼下對這個女人除了欽佩就是敬重,當下,便安排屬下將這些東西送往後山那邊,而後他便和老三以及王昌等人商討選出一塊合適之地用來種植這些草藥。

濟州城顧府溪苑

由於兩日後就是常樂坊重新開張的日子,所以顧雲溪和景逸一直待在書房商討常樂坊開張以及後續的經營之事。

暮色藹藹,夕陽西下,當顧雲溪和景逸從書房中走出來時,已是此番光景了。

「美景美人,美酒佳肴,真是此生足矣。」景逸和顧雲溪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共進晚膳,某人突然看到眼前的景象,感嘆了這麼一句。

顧雲溪拿起筷子用筷頭朝著某人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哼道:「這就滿足了?果真是飽暖思淫慾。」

景逸眼眸一轉,嬉笑道:「溪兒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本公子哪裡思淫慾了?最多算有賊心沒賊膽……」

話還沒說完,顧雲溪立刻從從桌上夾起一個饅頭就朝著他的口中塞過去,「少說話多吃飯,沒人當你是啞巴。」

景逸一把將饅頭拿開,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手中的饅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顧雲溪丟給他一記白眼,「一個白饅頭而已,那麼盯著瞧做什麼,難道還能看出花來?」

突然,某人將饅頭高舉,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後將饅頭朝著顧雲溪的……胸前遞過去……

顧雲溪一瞬間臉色青白相交,她一個蹦跳起來,怒吼道:「景逸,你幹什麼!」

她若是之前不知道這傢伙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也就罷了,但是此時再看看這人的動作,她若是在不知道,那她也太豬了點!

景逸眨了下眼睛,神情有點無辜,「溪兒,你幹什麼?」

顧雲溪深深的呼了口氣,惡狠狠道:「是我要問你——干——什——么!」

「我是覺得這饅頭味道還不錯,遞給溪兒讓你嘗嘗,你想什麼呢。」景逸繼續裝無辜。

鬼才信你!顧雲溪腹誹。

一個破饅頭,什麼味道錯不錯的,饅頭還能吃出紅燒肉的味道來么!騙鬼!

「倒是溪兒你,反應這麼大是做什麼?」景逸看到顧雲溪暴跳如雷的模樣,抬頭看著她盛怒的容顏,笑道。

顧雲溪看了看景逸好似無辜的神情,她閉了閉眼,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被這個傢伙這張皮囊給騙了,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狐狸啊!

顧雲溪猛的又坐回去,埋頭吃著飯,陰著臉沒說話。

景逸看到顧雲溪悶頭吃飯,準備將饅頭再往前遞一遞……

「有完沒完了?還讓不讓人吃飯?」顧雲溪額頭青筋一跳,有點齜牙咧嘴的瞪了眼某人。

景逸哼了聲,「我是看你光喝稀飯不吃饅頭,才好心遞給你,真是狗咬呂洞賓。」

顧雲溪看了看眼前已經被她喝的見底的一碗粥,伸手捏了捏眉心,這傢伙真是讓她頭痛。

之前拿著饅頭仔細觀摩好似研究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把手中的饅頭當成「饅頭」,至於當成了什麼,顧雲溪低著頭輕瞟了下自己的胸部,心中更是無語。

顧雲溪的眼神,當然被坐在對面盯著她一眨不眨的某人看的是一清二楚,他臉上不由輕笑,而後看了看手中的饅頭,不由的低低笑了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整個溪苑都充斥著他爽朗如珠玉的笑聲。

站在離他們稍遠處的連翹沒想到小姐和景逸公子二人吃著飯也能吃出這麼大的波瀾起來,看著二人一副小冤家的模樣,她的面容靜了靜,默默低下頭沒有說話。

而躲在暗處的顧毅,從頭至尾都將這二人間的一言一行收入眼底,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天下第一公子,在外人眼中狠辣睥睨,高傲輕狂的人居然面對顧雲溪是這般模樣,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即便他如此捉弄顧雲溪,可顧雲溪除了當時惱怒一下,對他並沒有做出或者說出其他實質性的動作和語言。

自己雖然跟在顧雲溪身邊沒有多久,但是知道她清冷,獨立,有想法,做事果斷。完全不像是願意被人拿捏捉弄之人,除了……景逸。

晚飯後,景逸邀請顧雲溪在溪苑一同賞月,顧雲溪起初並不答應,後來在某人的軟磨硬泡之下不得不應了下來。

看到天上那輪接近半滿的新月,顧雲溪突然想到,再過沒多久就要到月圓之日了,景逸的盅毒就要發作。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天山?」顧雲溪知道每一個月圓之日前夕,景逸都必須趕往天山,前往寒池控制盅毒。

「還有幾天。」景逸也抬頭看了下天上,神色無波的道。

顧雲溪略低了下頭,而後繼續看向浩瀚靜謐的夜空,在四周如巨大黑幕中繁星點點的映照之下,那彎新月皎潔,明明很美,可顧雲溪卻覺得隨著它每一個盈虧,景逸就要深受盅毒折磨一次,頓時,眼前這美好的月亮在她的眼中也如變成了地獄的修羅一般。

殘酷嗜血。

「等這幾日常樂坊還有輕緲的生辰之事過去,我陪你去天山。」顧雲溪突然道。

景逸顯然有點意外,猛的轉過頭看著顧雲溪,漆黑的眼眸清亮,好比這夜空中的星星,「溪兒,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陪我去天山?」

顧雲溪抿了下唇,「你若是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本小姐忙的很。」

景逸一把拉住了顧雲溪的手,語氣還帶著興奮,「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說好了,等過了這幾天,你陪我過去。」

其實剛剛說陪景逸去天山的話一出口,顧雲溪就有點後悔了,她是看到這月亮突然有感於景逸的盅毒,才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這麼脫口而出。

眼下她陪他去天山真的合適嗎?

先不說二人的關係現在還沒明了,即便是,可她又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陪著他走這一遭呢?

她明明知道他是要去受苦,她還能眼睜睜看到他在寒池之中拚命控制盅毒的艱辛而視若無睹嗎?

景逸自然是知道顧雲溪沉默不語的原因,他忽而將顧雲溪拉入懷裡。

就在顧雲溪準備要出聲反抗時,他低頭附在她耳畔輕語道:「溪兒,如此良辰美景待在這小小的院子里實在是太浪費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賞月去。」

顧雲溪張口就要拒絕,景逸在她說話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唇,輕柔道:「不許拒絕。」

顧雲溪張了張口,本來正想拒絕的話就被景逸這麼一句略帶霸道的「不許拒絕」,讓她生生的說不出一絲一毫帶著拒絕的話語來。

景逸伸手攬住了顧雲溪纖細的腰肢,腳下輕點,帶著顧雲溪便輕盈的飛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連翹見到景逸就這麼將自家小姐給帶走了,急忙道:「小姐……」

而隱在暗處的顧毅也閃出身,正準備追上去,莫行先他一步出現阻止了他。

「公子和顧小姐在一起,顧侍衛放心吧。」莫行道。

顧毅瞪著莫行,即便在朦朧的月光下也能看出他此時的臉色十分陰鬱,神情不太好看。

「莫行,景逸公子他……」連翹一臉的擔憂,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咬緊了唇瓣。

莫行看了看連翹,而後對著顧毅繼續道:「況且,以顧侍衛的功夫此刻只怕也是追不上他們的,不如你我安心的守在這裡等他們歸來。」

他知道公子十分想和顧小姐單獨待在一起,眼下這麼個可以好好培養感情的機會,他自然不能讓眼前這個木頭樁子給破壞了。

顧毅握緊了拳頭,扭頭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此時除了無邊的夜色,哪裡還有那相擁離去的那二人的身影?

當下,他猛的轉身,繼續扭頭隱入到了暗處之中。

顧雲溪被景逸緊緊的擁著,在他施展輕功之下,二人越過了夜幕下繁華的濟州城,徑直來到了城外一個不算太高但是視野很是寬闊的山頭。

落地后,景逸將顧雲溪將從懷中緩緩鬆開,而後伸手脫起了身上的衣服。

「你幹嘛?」顧雲溪一臉戒備的問道。

景逸敲了敲她的額頭,笑道:「你這腦袋瓜子天天都想些什麼,本公子是那樣的人嗎。」

顧雲溪撇撇嘴,他真的是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好么。

景逸哼了一聲,而後將外衣脫下鋪到了地上,拍了拍手道:「看到了吧,本公子可是好心將我這千兩一件的錦袍脫下給你當墊子。」

顧雲溪看到那件在月光下依舊白如雪的錦袍,眸光微動,站著沒有說話。

景逸將顧雲溪拉過去,而後二人並排坐在這件錦衣上,遙望著遠方。

不得不說,這裡的位置真是極好的,雖然此處山頭不是太高,但是視野十分開闊,可以鳥瞰整個濟州城。

夜色下的濟州城繁星點點,燈火通明,顧雲溪甚至可以感覺聽到隱隱的傳來的喧鬧之聲。

好似遠離塵囂,實則還在紅塵之中。

「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顧雲溪扭頭問道。

「這裡是去天山的必經之路,我每一個月都會從這裡往返一次。」景逸靜靜的看著遠方,淡淡的說著。

顧雲溪垂眸,而後看了看周圍這塊山頭,這裡只有個羊腸小道從山下蜿蜒,看起來鮮少有人從這裡路過。

像是知道顧雲溪的疑惑,景逸又道:「從這裡抄近路去天山比走下面的大路一來一回要節省將近一天時間。」

顧雲溪瞭然的點頭,原來如此!

「上一次從天山返回來,而後糟了暗算在小樹林那裡和你第一次見了面。」景逸扭頭朝著顧雲溪笑道。

「這麼說來,我應該感謝宣長徹,最起碼是他的設計陰差陽錯讓我遇見了你。」景逸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涌動,慢慢的好似要溢了出來。

顧雲溪想到了二人第一次見面,景逸被合歡散折磨的樣子,心裡一緊,道:「那個時候你就讓我以身相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你卻對一個女子提出這種要求,不覺得過分嗎?」

顧雲溪一想到兩個原本的陌生人第一次碰面,就被對方如此要求,當時除了生氣外沒別的感覺,可眼下她突然覺得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了,有點酸澀。

景逸輕笑一聲,而後將顧雲溪一把摟近一些,道:「說來也奇怪,本公子素來是不近女色的,而且那個時候的你長的根本就不好看,可我卻被你的那雙眼睛給吸引住了,除了美麗,那裡面還有著倔強不屈服,我感覺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樣,那個時候,我讓你給我解毒,是真心不想負了你的。」

顧雲溪咬了下唇瓣,沒有說話。

「所以啊,我總覺得,我和你之間的緣分深重,你這輩子是休想逃離我身邊了。」說到這,景逸扭頭在顧雲溪額頭上落下了細細的一吻。

顧雲溪僵了下身子,而後又抬頭瞪著景逸,「油嘴滑舌,還說不近女色,騙誰啊。」

景逸爽朗一笑,道:「關於天下第一公子景逸的一些傳言,我不相信溪兒你沒打聽過。也就你這個女人不把我當回事,對本公子的真心棄之如敝屣。」

顧雲溪眼眸一動,她卻是是打聽過眼前這個人的,世人傳言天下第一公子景逸欺霜賽雪如雲間之月,白衣如雪態度睥睨,高傲張狂不近女色。

看到顧雲溪每次一說到關鍵時候就如此神色,景逸面色一暗,也只是一瞬,他便抬頭看了看四周,而後站起了身。

顧雲溪抬頭看著這個高大俊逸非凡的男子,不解他要幹什麼。

景逸突然對著顧雲溪伸出了一隻手,低頭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人兒,笑意輕然。

「溪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景逸笑道。

顧雲溪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這隻手,光潔修長,竟然比一般女人的手還要美,她也輕笑了下,最後將自己纖細的小手放在了景逸寬闊的大手之中。

景逸輕輕一帶,顧雲溪便被拉了起來。

「去哪?」顧雲溪抬頭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話音剛落,景逸一把攬住顧雲溪的腰肢,再次用輕功帶她往前方一個比較深的草叢去飛去。

到了之後,景逸將顧雲溪放在草叢中間似乎一塊比較乾淨像是被人明顯清理過的地方,而後道:「你閉上眼睛。」

顧雲溪不解,「幹嘛?」

「你先閉上。」景逸堅持道。

顧雲溪翻了個白眼,不知道這個傢伙要幹嘛,只好先將眼睛閉上。

片刻后,只聽到某人再次站到了自己面前,他溫潤的聲音如這早春夜間雖然還有點清涼但卻可以暖到她心底的晚風,輕聲道:「好了,睜開吧。」

顧雲溪緩緩睜開雙眸,待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由的被震撼住了。

此時,只看到草叢之中漫天的螢火蟲忽高忽低的四處飛舞著,如這夜空中的點點星光,絢爛奪目。

「這……」顧雲溪看著大片大片的螢火蟲之光,突然覺得嗓子處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了一樣,她想出聲,卻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問什麼。

眼下明明是早春時節,而螢火蟲是夏天才應該有的,此處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螢火蟲?

相對於自己的這個疑惑,她則更被這點點微弱的熒光吸引,忽閃忽閃的好似照亮了她的心房。

「美嗎?」景逸看到面前這個女子臉上閃過的種種神色,有訝異,驚喜,不解,迷惘……他輕語問道。

「很美!」顧雲溪道。

確實很美。

她沒料到眼前這個男子會用這種方式來……給她驚喜。

而自己平時即使佯裝的在清淡,但是骨子裡是個女孩的性格並沒有改變,她喜歡一切浪漫而美好的東西。

就像眼前,這個橋段在前世她聽聞過,在電視上也看過,當時雖然也覺得浪漫感動,可也遠遠沒有自己親自感受來的深刻。

「喜歡嗎?」景逸繼續問道。

顧雲溪像是迷醉在這螢火之光的包圍中,而這光亮中,又有一個這樣風姿絕代的男子,她覺得頭有點暈,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半晌后,她略微回過神來,「你怎麼想起來弄這些……」

景逸輕聲一笑,「其實這些螢火蟲我已經準備有段時間了,你知道的,這個季節並沒有螢火蟲。前段時間我從一處溫泉池附近路過,發現了那裡有很多螢火蟲,便想著若是在這個季節讓你看到它們,會不會開心喜歡,所以,我便將它們捉了回來,養在了這附近。」

顧雲溪低著頭,她從未想過,像景逸這般的男子,為何會為了自己去做這些事情,即便在現代,那些男子追求女子也無非買買鮮花送送巧克力蛋糕,再不濟買些衣物出去旅遊,都是可以用金錢就能辦到的事。

可眼前,在這個以男人為尊的古代,而景逸又是這樣的身份,他卻為自己做了這些……

況且,春寒料峭,這些螢火蟲要成活到現在,想到的心思付出的努力,這其中的困難不言而喻,而面前這個男人卻都做到了,想到這樣一個男子為了讓自己喜歡去做這些明顯與他身份不符的事,顧雲溪沉默了,心裡卻如波濤洶湧,澎湃不絕……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只是……

只是她真的要回應他的感情了嗎?她一直在躲避一直糾結,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可以作為自己終生的依靠嗎?

「溪兒,你在怕什麼?」景逸伸手緩緩抬起了顧雲溪小巧的下巴,眸光深沉,好似裡面有萬千濃情翻騰。

「你明明對我是有感覺的,可為何要一次次的逃避?你在怕什麼?」景逸定定的看著顧雲溪,將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問了出來。

顧雲溪看著眼前這個堪比天上明月風姿的男子,確實,他的容貌,他的氣度,他的隱忍,他的……一切,當之無愧天下第一公子之稱。

一想到這樣優秀的男子卻身受盅毒折磨十幾年,她的心就很疼。

她動心了嗎?或許是吧!

也許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被他拚命克制春毒的模樣所感染和震撼,所以她才會出手幫了他。到後來,他和自己絲絲縷縷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不知不覺好似給自己編織了一個巨大的情網,網住了不止是他,還有……她。

或許……她前世沒有擁有過的感情,這一生在這個陌生的異世可以擁有?

或許……她孤身一人的打拚是不是可以找一個人一同攜手前行?

她是不是該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溪兒……」看到顧雲溪只是靜靜的望著自己出神,景逸的眉頭深皺,輕喚了一聲。

顧雲溪忽而笑了,如三月的桃花、杏花、梨花絢爛綻放一般、剎那連天上的明月風姿也被她的笑容生生比了下去。

景逸看著顧雲溪笑的如此燦爛奪目,他忽而伸手覆上了顧雲溪連目光都溢出笑意的眼眸,「溪兒你要是不答應我,還是別對我這麼笑了,笑的我難受……」

「傻瓜。」顧雲溪笑道。

「呃……」景逸微楞,這「傻瓜」聽的怎麼有點不一樣的味道。他忽然將手拿開,猛的扶住了顧雲溪的雙肩,眼中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溪兒,你是不是答應我了?」

顧雲溪白了他一眼,「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景逸又驚又喜,猛然一把將顧雲溪抱入懷中,聲音都帶著絲絲顫抖,「溪兒……真是太好了,你終於答應了……」

顧雲溪靠在景逸寬闊的懷中,滿足的閉上眼眸。

第一次,第一次她沒有抗拒他的懷抱,就這麼靜靜的享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好聞的玉蘭氣息。

雖然以前也被他抱過,可那個時候的自己都是帶著些排斥的,從未像現在這樣真心的,安靜的去感受,感受他胸膛強烈的跳動,感受他擁緊自己還略微有點顫抖的身軀。

她貪婪的呼吸著從他身上傳來的好聞的玉蘭氣息,從今而後,她的生命中就不在是一個人了,她突然覺得,這種有人相伴的感覺很好,原來,她一直在抗拒著,逃避著,害怕著,在面對一份深重的感情時,那些不安的情緒都顯得微不足道……

顧雲溪抬起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高大男子,淺笑道:「我只是暫時答應了,你要是表現不好,我可是讓你隨時出局的。」

景逸搖搖頭,而後低頭將自己的額頭抵上顧雲溪光潔的額頭,笑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顧雲溪感覺道來自額頭的觸感,她身子略微僵了下,哼道,「我這個人毛病很多,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景逸繼續笑著,「我偏偏喜歡你那些毛病,怎麼辦?」

顧雲溪無語,「那你真是有毛病。」

景逸看著顧雲溪低低笑著,而後認真道:「溪兒,昨日我就說過,今生今世我景逸只要你一人!這句話永遠有效!若有違背……」

「好了。」顧雲溪急忙打斷,「你不用再說一遍,我知道了。」

景逸點點頭,忽而想到了昨日顧雲溪在院子里的問話,他站直了身子道:「溪兒,本公子今日要在你面前重新介紹一下自己,省的你整天胡思亂想。」

話落,景逸輕輕嗓子,一字一句認真道:「本公子名景逸,今年二十歲,尚未娶妻,家有良田千頃,金銀無數,不知小姐滿意否?」

顧雲溪嗔了他一眼,笑問道:「那公子你家裡有沒有小妾?身邊有沒有女人?外頭有沒有孩子?」

景逸嘴角一抽,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一直以來就在意這些,只是沒料到她在意的如此之中罷了。

「本公子孑然一身,身邊並沒有任何女子,至於外面,就更不存在什麼孩子一說了。再說了,我的孩子的娘只能是……溪兒你。」說道最後,景逸語調一低,眼眸有點沉暗的望著顧雲溪。

顧雲溪被景逸眼眸中的翻騰情緒所驚,她頓時一個驚醒就要往後退,景逸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回懷中,而後緊緊的抱住她,動也不動。

「你……」顧雲溪知道景逸眸中閃過的情緒是什麼,只是二人才算剛剛確立關係,這傢伙不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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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定了,我怎麼覺得心裡踏實了呢(⊙o⊙)…空間之第一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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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之第一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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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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