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那些被遺忘的事(一)

(032)那些被遺忘的事(一)

87_87619清荷規規矩矩將師徒二人領去了陳焱的會客廳。那十多個水性好的漢子,也默默的跟了過去。

進了屋子,周霽雪跟誰也沒客氣,直接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主座。那旁若無人的感覺,就像是這家就是他的,他理所應該的應該坐在那個位子上。

而屋子裏其他的人,也沒有人對其有任何疑義。

至於小七自然也坦坦然然的站在周霽雪身旁,雖然她的袍子有些破,有些臟,不過絲毫也不妨礙她與生俱來的傲然高華。

周霽雪坐下后說的第一句話,「清荷,我和小七餓了。」

清荷忙着叫廚房下兩碗湯麵,一碗清淡些,一碗必須要堆滿肉。吩咐完了,又叫人拿來了茶點給周霽雪和小七墊墊肚子。

看着小七狼吞虎咽的吃相,清荷沒忍住問了一句,「我家王爺是不是現在也餓著呢?」

周霽雪拿着一個糯米糰子遞給小七,「是的。他只會比我們更餓,我們都是清修餓慣了。他可不一樣。」

清荷那剛剛舒緩的表情又開始顯得痛苦,「聽說王爺身中兩箭,胸口還挨了一刀。這麼多天,什麼吃的都沒有。怎麼養傷。」

屋子裏其餘的人面露憂色。現在他們對陳焱的關心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真切。

周霽雪輕描淡寫,「越是重傷,越是不能積食。他每天只靠飲水,身體恢復很快。小七給他輸入了雲谷絕頂內功修鍊出的真氣,他也正好藉此機會,重塑筋骨。對他只好沒有壞處。他現在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是傷口不能沾水而已。」

清荷那張有憂傷的面容,瞬間陰轉晴。幾乎是驚喜萬分,「小七少爺,你真給我們主子輸了真氣?」

小七已經把一盒茶點全部塞進肚子,「昂!我要不給他輸真氣,他還能活?」

清荷咕咚一聲給小七跪了下來,「小七少爺,清荷謝謝你。我這幾天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的煎熬。」說着清荷咚咚咚居然給小七磕了三個響頭。

小七被嚇死了,忙伸手去拉清荷,這一拽小七又被嚇到了,「清荷,你怎麼瘦成這樣?不過也就是三五天的時間。」

屋子裏站着夜行衛里有一人道:「清荷姑娘自從主子出事以後,一直不吃不我睡等著主子回來。」

周霽雪悲憫的看了清荷,「清荷你明明知道不應該動情,卻動了情。你現在知道了動情的後果了?原本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現在你非得弄個鎖鏈把自己鎖死。我從來也沒有反對你們成家立業。只是,晉王不是你的良人。」

「主子,他是不是我的良人,我自己清楚。反正清荷不會做對不起主子的事。」

「恩。三叔已經和我說過很多次要將你調回雲谷,我都拒絕了。因為我知道你的性子。」

屋子裏的其他人,似乎對清荷叫周霽雪主子一點也不意外。換句話說,清荷是周霽雪安排在晉王府的人,這件事是盡人皆知的。陳焱知道,夜行衛知道,皇宮內院知道,估計全上京的人都知道。

清荷跪着就沒起來,又是給周霽雪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主子是什麼人,清荷也明白。」

這時候兩晚熱湯麵被張管家親自端了進來。親自一碗一碗的端給周霽雪和小七。

周霽雪笑着問,「老人家就是張管家吧?」

小七發現這個張管家短短几天,人一下子好像又老了十歲。幾天的時間已經讓那個曾經面頰紅潤,精神矍鑠的老人,徹底的憔悴蒼老。

張管家給周霽雪行禮,周霽雪忙扶住了張管家,「老人家使不得。你們家殿下雖然是吃了點苦,但是這次讓他明白了許多事,等你們家殿下傷愈歸來,管家就怕是不適應晉王的變化。」

張管家老淚縱橫,「周先生我不管殿下變成什麼樣,我只要他好好的回來就成了。」

小七笑道:「哎呀,張老伯你哭什麼呀。你家殿下真神清氣爽的修養呢。您老啊,就安安心心的等他回來。」

張管家用袖子擦了把淚,「兩位真是我家殿下的救星啊。幾輩子修來的。」

周霽雪說,「晉王暫時將夜行衛託付給了我,所以老伯請先退下,我有事要和他們說。」

張管家忙退到屋外。周霽雪又說,「老伯,這沒什麼事。您忙您的去吧。」

老頭子,走了。

小七開始消滅堆滿了白切肉的一碗湯麵。周霽雪也開始吃。

同是吃面,小七的吃相就像是餓死鬼投胎的。周霽雪則像是根本不餓,吃點東西,僅僅只是因為,需要吃一些。

周霽雪一邊吃一邊問,「如果我讓你們去傳遞消息,有可能被抓,有可能被殺,你們做不做?」

十幾個人里,有人退後,有人前進,有人猶豫不決。周霽雪一眼就看了個通透。他隨即笑道:「對了,這些事你們不能去做。因為你們的臉已經不能用了。我答應了你們主子要保護你們。冒險的事自然不能讓你們去做。你們只需要寫清楚,其他人都被具體派去了哪裏,在一起的有多少人就行了。」

十幾個人忙碌開來,一個人執筆,一個一個的把自己知道同伴的去向說出來。

記錄完畢,周霽雪和小七早就吃完了。

清荷將記錄整理好了呈給周霽雪,周霽雪細細看了,將一疊紙張,分成三份,對清荷說,「我寫一封手令,你拿去給三叔。讓他速速派人,先去這幾家,把人給我撈出來,但凡還有口氣的都給帶出來。這是急的一批。剩下的,讓他酌情,先撈哪一家他看着辦。找個地方把人藏好。有傷的治傷,沒傷的管飽。」清荷拿着周霽雪的手令,立刻走了。

屋裏的十幾個人有血性的漢子,自己主動站出來,也想去救人。周霽雪說,「你們另有重任,這幾天就在府里好好休息。」

人散去,小七問周霽雪,「師傅我們能回家嗎?」

「先去一趟太子府,就回家。」

「去太子府幹嘛?」

「把太子拉入伙,陳焱才有命。」

小七眨眨眼,「太子?太子能保陳焱?」

周霽雪笑道:「只有太子能保得住他。」

「師傅啊,我不懂,你怎麼真的認真的開始幫那個傢伙謀划?」

「我不是幫他,是幫自己。這個回頭和你細說,先和我去太子府。」

**

兩人隱了蹤跡飄然進了太子東宮。

隨便抓了個太監,知道陳啟在睡午覺。兩人直接去了寢宮。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飄了進去,沒驚動任何人守衛太監宮女。

周霽雪喚醒了陳啟。陳啟迷迷糊糊看見這對神仙一樣的師徒倆居然就坐在他床榻上,嚇的差點叫出來。小七笑嘻嘻的做了個「噓」的手勢。陳啟立刻安靜。

周霽雪輕聲對陳啟說,「我需要太子殿下保晉王。」

陳啟搖搖頭,「我不摻和這些事。」

周霽雪說,「晉王死了,下一個就是殿下。」

陳啟嘆了口氣,搖搖頭,「這一天終還是來了。」

周霽雪輕笑:「躲是躲不了的。你生在這個這戶人家,就是你死我活。」

陳啟不再做任何猶豫,「好。不過我能得到什麼。」

「一生平安富貴。」

「這是你許我的,還是晉王許我的?」

「我。周霽雪。」

陳啟的目光不在朦朧,小七居然發現陳啟那雙細長細長的眼睛裏蹦出了光,「周霽雪你想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殿下難道從來沒想過?」

「周霽雪,不許你動我父皇。」

「放心,我不會動他。只不過,別人動,會比我狠的多。」

「他是我父親。」

「他也是你殺母仇人。」

小七安安靜靜的聽着兩人對話,聽得她雲里霧裏。反正她知道,陳焱不是師傅的對手,陳啟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不是的。」

「是不是殿下最清楚,當時殿下就在場。」

陳啟不說話了,沉默的低着頭。

周霽雪說,「殿下放心,我不會衛帝做什麼。雲谷有雲谷的門規。如果我想做,早就已經做過了。」

陳啟抬起頭,「這些年,我們一直在互相折磨。我恨他將我娘拉了過去。他明明知道我恨他,卻一直不廢了我。用這個帽子折磨我。」

周霽雪道:「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也不少。不過霽雪覺得,殿下是該做些什麼了。與其成天裝,為什麼唾手可得的東西卻放着不要?這些明明就該是你的。你為什麼拱手讓人?難道殿下母妃的血是白流的?殿下就不想為你母妃爭一爭?」

「我能爭什麼?」

「殿下就沒想過,如果殿下有一天登基,殿下想為母妃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追封什麼就追封什麼,想建多少祠堂就建多少。一旦權利在手,殿下還瞅不能為過世的親娘做些什麼?到時候恐怕,殿下不說,別人都會把殿下想到的沒想到的一一做好。」

「權利這麼好?」

「好。相當的好。好到你父皇寧願拽了你母妃替他擋了一刀,讓他有命繼續享受這個權利。而殿下,卻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不過也好,韜光養晦,一直是古來名士欲成大事的做法。」

陳啟自嘲的笑了,「什麼韜光養晦?我這叫自暴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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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冶師傅寵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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