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曹宇犒軍當陽城 龐同貨賣帝王家

第十七節 曹宇犒軍當陽城 龐同貨賣帝王家

心意舒暢馬蹄輕,夏侯榮引著曹宇如風捲雲涌一般卷過襄陽,到得襄陽之畔。曹宇望襄江而嘆道:「常聞江南之水,多有婉約,卻沒想到今日能見如此浩蕩氣魄!」夏侯榮笑道:「以榮之見,江南勝過江北多矣,公子今日所見,僅是大江支流而已。大江之上,尚有內水,中水,外水,大江之南有湘水,洞庭,鄱陽,雲夢諸湖,大江集萬千襄水之勢而奔騰入海,浩浩蕩蕩裂山成壑,勢不可當也。等魏王兵臨大江,再將公子見見大江之雄!」曹宇聽得一陣神往,暢意高唱道:「大江東去兮不可當,征浪四方兮獻大洋。大魏之兵兮貪如狼,征伐四夷兮致炎黃……」

兩人棄馬登舟,曹宇尋的間隙,與夏侯榮道:「世子令我傳話與你,道按步行事即可。」夏侯榮笑道:「觀彭祖之態,榮已盡知矣。榮前來相迎,一是為魏王多日不得許昌信,令在下前來打探,二是為榮估計世子當有信來,特前來相迎耳。」曹宇嘿然笑道:「幼權好心計,只不知如今父王軍勢如何?」夏侯榮黯然道:「魏王之兵,勝劉禪數倍,但劉禪以諸葛亮為帥,統領荊州兵與魏王對抗。雖魏王一路南下,掠地奪城,但那諸葛亮總能全身而退,故此,魏王雖有數勝,那諸葛亮卻未折兵。」

曹宇笑道:「待父王奪了荊州,看那諸葛亮往哪裡逃去。」夏侯榮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軍掠地越多,分兵越多。此乃是諸葛亮誘我深入也,那諸葛亮舍地越多,兵力越強,猶如橫江截流一般,壓制越久,其勢越強也。」曹宇恍然道:「宇尚不能料及於此,如此說來,只怕父王危矣!」

夏侯榮笑道:「特非如此,魏王之兵是諸葛亮數倍,如今張飛已重傷,僅賴一黃忠老將抵擋,若非諸葛亮詭計多端,早已為魏王所破矣。月前趙雲引兵自漢中而來,強破我左翼而南下與諸葛亮會合於當陽,故將我軍阻於長阪。」曹宇卻是聽得一頭霧水,雖心憂於此,卻自知自己並無統兵征戰之才,便也不再問下去。

次日,兩人兩騎趕到長阪,遠遠便看見平原之上,營帳累累,旌旗獵獵。來得轅門,便看見一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外,正是程昱。程昱見曹宇到,忙上前相迎,曹宇兩人趕緊反翻身下馬,曹宇上前道:「小子安敢受仲德之禮?」程昱也順勢起身,只拱了拱手,笑道:「昱雖老,禮卻不可廢也。」環視了兩人一眼,笑道:「公子前來犒軍,如何卻是單騎而來。」夏侯榮忙上前道:「恐魏王放心不下,故特將禮物皆放在後面,單帶了公子前來,以安魏王之心。」程昱一聽,恍然大悟一般,便忙將兩人接到營中。

曹宇兩人被程昱引進大帳之中,卻見曹操正與眾人商議軍事,許諸,夏侯淳,曹仁,曹洪,張頜,賈詡等人滿滿坐了一帳。曹操見曹宇進來,喜道:「我家麒麟兒有書信至矣。」眾人皆笑,曹宇也忙上前來,道:「孩兒奉世子兄長之命,特為父王送來禮物若干,更有軍中諸將領家眷書信若干。」曹操笑道:「諸位將領我且不管,先將我家書信送來。」眾人皆笑,曹宇不敢怠慢,忙從懷中取出曹沖所書書札送到曹操手中。

曹操讓曹宇坐到一旁,展開書札瞟了幾眼,哈哈大笑道:「世子果然不負我望,許昌穩定,我等無後顧之憂矣。」眾人皆賀,曹操笑道:「諸位的書信,只怕要等上少許,待車隊前來方可。今日犬子前來,會議便到此為止,待晚上再與諸公一起為犬子接風。」眾人紛紛起身,應諾而去。

曹操將曹宇喚到內室,卻見室內僅簡單的布著一塌一幾。曹宇尋了個下首,跪到幾邊,曹操在塌上坐了下來,對曹宇道:「世子如何僅無些須容人之量?竟將幾個哥哥怪罪到了我這裡?我不在,世子當全權處理許昌事物,叫他往後休要在我這裡告狀!」曹宇忙道:「世子也不得已,幾位兄長皆年長於世子,更兼都乃卞夫人子。故而世子常不知如何應對,望父王勿要責怪世子。」原來曹沖書札之中,卻是故意將曹丕等人告上一狀,只裝做自己無能為力一般,以迷惑曹操。

曹操沉吟片刻,方道:「何謂卞夫人子?莫非皆非我子邪?豈不知魯有蕭牆之禍而齊伐至之理?汝先在我軍中熟悉軍事,待我書信與你帶回許昌責之。」曹宇忙附首應諾,曹操對帳外低聲喚道:「文和,」只見一清瘦老人挑開門帘轉了進來,正是賈詡。

賈詡進來對曹宇行禮,道:「公子遠來,未曾相迎,恕罪。」曹宇忙身起還禮,道:「老先生休要多禮,折了小子。」賈詡卻不回話,只在幾左坐了下來。曹操道:「曹宇恭謙禮讓,乃仁厚忠實之人,只其不喜軍事,特令他在旁聽著。」賈詡嘿嘿笑了笑,卻不多話,直接側臉對著曹宇便道:「何人令司馬懿進軍漢中?」曹宇忙道:「此乃曹真所迫,司馬大都督本無進軍漢中之意,曾上表與世子道,只要陳兵長安,則漢中自不敢動。但子丹(曹真的字)卻責司馬懿不知配合魏王南下之意,與諸將一起強起兵南下。」

賈詡閉目沉吟片刻,道:「若果真如此,這司馬懿卻是一難得之才。卻不知他如今何在?」曹宇回頭看曹操正盯住自己,便忙道:「司馬懿因兵敗,為子丹所劾,被世子下令押送許昌問罪,如今恐尚在獄中。司馬懿臨走之時,已將長安軍事盡付子丹。」賈詡一驚,轉頭望向曹操,曹操笑道:「此事我已知曉,」說完,卻轉頭對曹宇道:「只是那司馬懿卻在潼關即已失了蹤跡,恐怕如今尚在世子府中為貴賓吧?」曹宇忙磕頭道:「父王恕罪,宇絕無相欺之意,只為宇本閑散之人,無心考證此事。還望父王恕罪。」

曹操眼光閃動,哈哈大笑,道:「孤本即有讓司馬懿襄助沖兒之意,若其真將司馬懿下獄,卻是真是深失我望矣。」說完,便揮手讓曹宇退去。曹宇忙對著曹操磕了個頭,戰戰兢兢得退了出去,心中尚忐忑不已。

待曹宇退出,曹操道:「以文和所見,許昌之勢若何?」賈詡正色道:「此乃大王家事,詡不敢言。」曹操笑了笑,又道:「我以女妻賈穆,賈穆也我子也,如何你我卻不可論家事?」賈詡正色道:「正為此者,更不敢論及家事。非但臣不得論及,臣之子,之媳,臣皆令其不得論。」曹操笑了笑卻也不再說話,只側身塌上。

賈詡道:「如今漢中已無北方之危,劉禪正統兵南征成都,若大王不能速將諸葛亮擊潰,則益荊二州將非大王所有。以詡之見,當責令孫權討伐巴陵,令關羽不得北上,則我軍可儘快襲破江陵。」曹操笑道:「文和緣何如此不智?劉禪與孫權,自其父劉備起便諸多齷齪。即便我不令孫權,關羽也必不敢動。若我強令之,或利誘之,皆將使孫權或從或叛。就算其從之,只怕也如子丹一般,一旦敗退,則關羽再無東面之憂矣。」賈詡恍然,慚色道:「詡受教矣。」

兩人正商議,忽然一侍衛在帳外高聲道:「有一人,自稱龐同,乃龐山民之子。要販奇貨與大王。」曹操一楞,轉眼笑道:「聽仲德稱此人曾做劉禪之使,卻又辭了劉禪專做這買賤賣貴之事,卻不知今日前來將賣何物。」說完,便讓人請龐同進來。

片刻,便見一胖乎乎的少年轉了進來,先作了一個團揖,方對曹操高呼道:「草民龐同拜見魏王殿下,恭祝魏王千歲壽比南山,福若東海。」曹操笑道:「你諸多長輩皆芊芊君子,緣何卻養了你這個兒子?哪裡學來的文辭,卻是甚為順耳。」龐同磕了個頭,方才跪好道:「我龐家讀書太多,勝極而衰,故而到了我輩,便再也無書可讀,只得出來做些買賣,或則也可光宗耀祖。大王若覺得小民之話順耳,待大王見了小民之美貨,必能順眼矣。」曹操與賈詡望了一眼,哈哈大笑道:「孤這就去看看閣下的美貨,若其不如我意,我便一文也不與你,還將你扣在軍中服役。」龐同故做驚恐,卻旋即笑道:「必令大王滿意,到時候大王休要責我貨色不足就好。」說完,便請曹操出去。

曹操與賈詡出得營帳,卻見八輛豪華非常的四輪馬車一溜停在場中,每個馬車旁立著一個御者。營中眾多將領紛紛圍在四周指手畫腳,見曹操出來,紛紛退遠了些,卻不肯離開。曹操仔細打量那車,只見那馬車四角皆墜以大珠,車窗之上隱約可見其中人影搖弋,更有一種脂粉味道傳出,只讓四周眾人心痒痒。那馬車更是以兩匹純色白馬所載,車下四輪著地。曹操笑道:「這四輪馬車可是你所創?卻是空耗木材。」龐同笑道:「此車乃是劉公嗣所造,用以輸送糧草。我只是依樣做了這些,只這材料,卻是上等好木,這馬,更是重金所購。」曹操笑了笑,道:「閣下如此破費,卻不知孤王能否買得起。」龐同忙道:「所大王也買不起,只怕只得讓龐同自用矣,豈不是暴畛天物?」說著,卻露出一個苦瓜相來。

龐同將手輕輕有拍,卻見八個馬車的紅錦門帘隙開一條縫裡,一雙芊手送出一卷錦緞來。那御者小心翼翼的接過錦緞,卻將那錦緞自馬車踏腳之處展開,順著車門鋪在地上足有數十步。剛將那錦緞展開,卻見門帘又起,為等眾人看仔細,卻見一總角女孩提著一小籃走了小來。對著曹操與龐同福了福,便淺淺一笑,從那小籃之中散出無數花瓣來,只將那錦緞之上布滿花瓣。一陣清香頓時瀰漫了整個廣場,直將眾人看得一陣神往。賈詡將許諸喚到身邊,耳語數句,許諸轉身而去。立刻,全場士兵紛紛被趕回營中,僅剩十餘將領還在。一群侍衛將几案抬出來,為曹操等人布下飲宴,曹操順勢坐下,卻見那小女孩將那錦緞灑滿花瓣,方回到車前,將那馬車門帘挑起。頓時便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前。纖足輕起,小心翼翼的踩到錦緞之上,只將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

此時方見那嬌小的身影,卻是一個年不過二八摸樣的身段,面上猶墜著薄紗。一襲長裙卻非中土所有,乃是從頸到腳一直披下來,上面綉以花鳥竹等,背上猶負著一個小包。那少女碎步移動,猶兩手扶腿,將蓁首低著順著錦緞走上前來,宛如等人將她的臉龐抬起一般。曹操直舉著酒杯,竟自呆住,片刻方對龐同道:「你所謂美貨,便是此八女?」龐同忙點頭道:「正是,不知大王可滿意?」曹操笑了笑,卻不說話,對一紅衣少女一招手。那御者忙又拿出一張錦緞,之將錦緞鋪到曹操身邊。

那紅衣少女方沿著錦緞直走到曹操身邊,輕輕伏在錦緞之上,直將頭磕到曹操腳前。曹操臉露不忍之色,伸手欲將之扶起。龐同忙道:「此是她們風俗如此,大王不必介意。」曹操本要將收回手去,卻又一把伸了過去,只將那少女纖腰一把摟住,把那少女嚇得驚叫一聲。曹操哈哈大笑道:「看你非我中土之人,休要如此多禮。」那少女忙順勢坐到曹操腿上,羞澀道:「鳥語……」

曹操一楞回頭對龐同道:「此人來自何處,為何竟聽不懂其說些什麼?」龐同上前笑道:「此女,乃是孫桓自海上所獲得。」賈詡道:「聽聞東海之上,有倭國,可是此國女?」龐同笑道:「正是此地,孫桓將軍與程普大破倭國於海上,劫掠遍島,奪取美女數千。小民便用金錢將之買下來,販到中土,精選此八美特來賣與大王。」曹操笑道:「孫桓有何所長,竟能單兵破國?」龐同笑道:「聽回來的士兵道,那倭國之人有女王,名曰邪馬台,倭人皆臣服於此女。孫桓登陸之時,那倭人以竹刀與孫桓戰,孫桓不傷一兵一卒即將那島中殺得屍橫遍野。聽聞那倭國有大島四個,皆僅一水之隔,大島之上多產金銀,而無鐵器。故而孫將軍一戰而勝,恐怕此時孫將軍已開始劫掠其他三島矣。」

曹操恍然大悟,忽然又道:「孫桓如何可到此島?」龐同苦笑道:「此非同所敢問也,同本一商賈,但有利耳。」賈詡上前道:「聽聞那倭國與高勾麗之一水之隔,而高勾麗與幽州更是水土相連,只怕那孫權乃是有所為而來。」說完,盯住龐同道:「不知詡所言可是屬實?」龐同忙道:「在下說來就是,那孫桓本是奉命從海上攻擊幽州,卻誤登倭國,因此如此。那孫桓自到倭國,便再無北上之意,聽聞只在倭國搶劫金銀,綁些女人賣與在下販到中土而已。」說完,又道:「諸位若有其他事,休要在在下能聽到的地方說,否則,在下又管不嘴了。」

曹操笑道:「無妨,我等今日所言,若有人問起,你竟可說出。只這美女……」龐同忙急道:「貨品出門,概不退換!」曹操哈哈大笑道:「你說個價錢,我即刻買下來。」說完,對眾將領道:「剩下七女,便是此戰之錦標,賞與有功之人!」眾將領紛紛起身高呼萬歲。龐同一拍手,剩下七女紛紛回到馬車之中。曹操與龐同道:「如此你可與文和說個價錢來。這馬車與美女,我皆買下來。」說完,便倚在那少女身上,望自己營帳而去。

龐同望著一臉奸笑的賈詡,竟是不懼,兩人迅速展開討價還價,直爭得面紅耳赤,天混地暗,日月無光,飛沙走石……

直到傍晚,賈詡才送走心滿意足的龐同,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才望曹操營中走去。卻見帳中燈火明亮,便去叫門。曹操喚進賈詡,賈詡進來才見那曹操正舒適的躺在踏上,那少女正用將手伸到曹操衣內,輕輕拭檫身體。賈詡將頭望著地,道:「那龐同已經打發出去,另詡自作主張,以其在大魏通商來換其打探孫桓情報。」曹操點了點頭,道:「孫權非是貪財好色之人。」說到這裡,卻將那少女腿上一拎,卻聽的那少女又一陣鳥語。曹操接著道:「只怕是那孫桓將以倭國為跳板,襲我幽州。」賈詡眼盯著地,道:「詡也慮及於此,幽州種族甚多,若有內應,者我北方危矣。」

曹操沉默片刻,沉聲道:「即刻令子文引兵進擊高勾麗,勿使孫桓登陸。此乃首要,再命張文遠好生鎮守合肥,不得延誤。」賈詡應諾一聲,退出營去傳令。剛到帳外,便有聽到帳中鳥語連連,接著便是曹操高呼連連。

卻說龐同自曹操軍中出來,用著幾個馬車與百於騎士護送帶著滿著金錢與布匹望江東而去。看著滿車金錢,本要高興,卻又覺得是累贅,暗道:「若要富甲天下,卻不知要多少房間來堆這錢物。」想到這裡,卻只得嘆息,每次買東西,裝錢的車隊比裝貨的車隊還長,看來只得去尋劉禪想個辦法來了。撓了撓頭,忽然想起江南各城中,正在發售自己買來的倭女,心中卻又一喜,正想著又將有多少金錢如庫的時候,忽然想起劉禪來,只得心道「還得再去選上幾個好貨色的賣與阿斗。曹操身材矮小,年老體弱,可與阿斗年富力強不同。說不得阿斗喜歡的是高大威猛之人,需得好生挑選才是。」想到這裡,竟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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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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