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第二百五十章

夭華抵達,明明剛才還聽到打鬥的聲音,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氣,現在卻只看到烏雲一個,「人呢?」

「你怎麼會來這?」瞬間斂去臉上的所有神色,烏雲緩慢吸了口氣,不答反問,回頭朝夭華看去,還有她旁邊的水俞,絲毫不意外水俞還安然無恙活着。

水俞也看向烏雲,這個夭華口中的夏侯府三公子。之前,夭華一心想通過她查清楚救她之人與殺她之人,讓她難免時刻膽戰心驚。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用了,或者可以說一切都已經基本弄清了,日後她也會直接保護她的安全,反倒讓她放心下來不少。只是烏云為什麼要幾次三番派人殺她?就算她當年和夏侯府有關聯,但和從小被夏侯淵晉軟禁的他並沒有關係,也沒有任何恩怨,就算他想為夏侯淵晉報仇也不該沖着她。

「好像是本宮先問你的。」

烏雲不語。

「看來,我們確實有必要好好『談談』了。」不肯說?不願意說?不能說?不管怎麼樣,這個「不」字是一定的了,夭華怒極反笑,雙眸冷若冰霜,當即拂袖而去。

至於剛才和烏雲在這裏交手的人,她雖然沒看到半點身影,但有幾點早已一目了然。

其一,烏雲那麼想殺水俞,但白衣女子逃離那一刻他竟選擇了親自追白衣女子,而不是先她一步直接進大牢裏殺水俞。當時,依她距離大牢的路程,還有他的輕功與速度,如果他直接進大牢內親自動手,等她趕到大牢的時候水俞絕對已經死了。由此看來,那時的情況下追白衣女子對他來說竟比殺水俞還來得重要。

其二,他儘管沒有親自進大牢殺水俞,但派了手下去殺,不可能不知道這麼做既不會成功還會讓他暴露得更徹底,那麼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他想拖住她」。

其三,剛才與他交手的那個人竟能在他面前全身而退,可見那人武功不低。而他既然追來了這裏,又已經露出了殺氣,可卻沒有去追,這裏面不可謂不耐人尋味。是仍舊那個白衣女子,還是已經換了個人?

綜合這幾點,在眼下這種局面下他竟然還不肯坦白,但派人殺水俞這件事又既然已經捅破,就當是一個突破口,她耐心有限,已然沒興趣再和他「捉迷藏」下去了。

「啊——」突地,想跟夭華一道離去的水俞渾身一顫,驚尖出聲,緊接着一把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夭華冷冷回頭,順水俞瞪大的雙眼看去,自然也看到了不遠處懸掛着的那個首級。但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多停留,夭華繼續離去。

水俞喘了喘息,勉強穩定下來后小快步跟上,盡量保持步伐平穩。雖然這些年來在北堂國後宮內她什麼沒有見過,又什麼沒有做過,但在這麼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突然看到一個高高懸掛的首級,還是難免受驚,也不知道被這麼砍下頭的這個人是誰。

城內的府衙內,到處燈火通明。

回來的夭華,一邊繼續往裏走一邊面無表情吩咐所有人退下。

「你準備怎麼問他?」確定所有人都出去了后,走在夭華後面的水俞朝夭華的背影開口。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時間已經不早,你今晚又受了這麼多驚嚇,本宮先讓人準備吃的,你到後堂去吃點。」後堂就在府衙大堂之後,與大堂只一牆之隔,無論出什麼事她都能立即察覺。

水俞稍微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走在最後面的烏雲,慢吞吞進來,進來的時候整個府衙大堂只看到一個背對着他的夭華。

「說吧,為什麼要殺水俞?」夭華沒有回頭,問話更加直截了當開門見山,不帶一絲溫度,餘音幾乎回蕩在大堂內。

「反正你也要拿她來祭旗,我提早殺了她又有什麼關係……」烏雲站定腳步,聲音一如臉上的神色一樣淡然無波,好像只是隨口說了句此時此刻的夜色一樣。

「呵呵,既然沒有關係,那你又何必在乎這麼幾天?或者你可以直接對本宮說,本宮眼都不眨一下地把她交給你處置,半句話都不過問,又有何不可?可是你偏偏就選了這麼條路,」一句比一句犀利,步步緊逼,夭華說着倏然轉過身來,臉色明顯比之前在林子時還冷,「本宮再問你最後一遍,本宮要聽的是實話,說!」

「除非你現在就把她交給我,讓我先親手殺了她!」

「你以為本宮會信?你現在當本宮三歲小孩子了?」

「那麼,我沒什麼好說的……」

夭華握拳,殺氣隱約在眸底閃過,但又壓制下去。

大堂內的氣氛,頃刻間陷入死一般的冷結、死寂。

只有一牆之隔的後堂,去到後堂的水俞一個人靜悄悄地站在牆邊,凝神偷聽這邊的動靜,將夭華與烏雲之前的對話全都收入耳中。如果夭華能直接殺了烏雲,自然再好不過。只要是夏侯府的人,她一個都不想讓他們活着,就好像蕭家的人一樣。一直謀划籌備的這些年來,唯一的安慰可以說就是夏侯府的倒台與夏侯淵晉的死了。但不得不說,這其實也是一種遺憾,她原本還想等滅了南耀國后再找夏侯淵晉報仇的,沒想到他竟然先走一步了。

「水……水貴妃,飯菜全都好了,可以吃了。」按夭華的吩咐送飯菜進後堂的人,一眼看到水俞偷聽的一幕,立即開口提醒,同時也是制止水俞再偷聽下去。

水俞聞聲,側頭看去,暫時走到飯桌邊坐下,讓送飯菜的人下去。

片刻后,等水俞趁後堂又只剩下她一個人,連忙走回牆邊準備再偷聽時,只聽夭華的聲音恰好重新響起,「那好,換一個話題,今晚那個白衣女子是誰?和你在林子中交手的那個人又是誰?」

「等我殺了他們,你自然會知道的。」在殺明郁這件事上,再不能有任何耽擱,他必須親自出手,越快越好,水俞也是一樣。至於蕭恆與百里清顏,等解決了明郁與水俞再對付他們。

「但是本宮現在就想知道!」夭華眯眼。

烏雲沉默了下,轉身離去。

「站住!本宮讓你站住。今天晚上你不把話說清楚,別想離開這裏。」一個躍身,夭華瞬間攔在離去的烏雲跟前,強硬之態不容置疑。

「除了這兩件事,我什麼事都可以坦白告訴你。」

「可是本宮現在就想知道這兩件事。」微微一頓,「還是那句話,非知道不可。」

「那就先打贏了我再說。」退無可退,雖然絕不想與夭華動手,但眼下的情況又明顯已經由不得烏雲。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也是逼本宮的。」音落,眨眼的瞬間,兩個人在大堂內大打起來。

退到府衙外面去的人聽到裏面傳出的聲音,不由擔憂,但誰也不敢貿貿然進入。

後堂的水俞恰恰相反,越聽越開心,忍不住從後堂走出來,正面看向交手中的夭華與烏雲,暗暗希望夭華贏。至於烏雲想殺她的原因,儘管她也很想知道,但一相比起來還是希望烏雲死佔上風。

漸漸地,兩個人越打越激烈,烏雲從始至終不想傷夭華分毫,但隨着夭華出手越來越狠,不得不想方設法抵抗,餘光瞥向從後堂走出來的水俞,黑眸冷光一閃,騰出一隻手一根銀針倏然射過去。

夭華敏銳地察覺到,同樣騰出一隻手,電光火石間一掌劈過去,隔空打落飛射向水俞的銀針。

水俞一驚,本能地倒退兩步,神色緊張警備。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城外的其中一座山上,空蕩蕩的山頂,一襲黑衣的明郁負手而立,俯瞰城內星星點點的燈火。愛恨交織,當年所做的一切到頭來換來烏雲的七年軟禁與她重回烏雲懷中,如同竹籃打水一場空。是她絲毫不顧他的感受,無情無義在先,就怪不得他了。

一襲白衣的百里清顏從後面緩步走近。任務已經完成,她也趕回去準備去向蕭恆復命了,但沒想到剛出了林子沒多久就接到了蕭恆傳來的飛鴿傳書,上面寫着讓她留下繼續「協助」明郁,直到水俞被烏雲親手殺了之後。

「怎麼,城內有這麼好看?還是說站在這裏也能看到城內的府衙?看到她?」一路走近,都不見明郁回頭,看得似乎很專註認真,百里清顏忍不住嗤笑一聲,在旁邊站定,也朝城內看去。

明郁不說話,臉上神色難辨。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你與蕭恆之間的交易到底是什麼?據我所知,蕭恆從來不是一個與人談條件與合作的人,也不需要與人談條件及合作。」等了片刻,百里清顏並不惱怒,再度開口。

明郁還是沒有說話,好像一點都沒有聽到。

百里清顏再笑。不管怎麼樣,要是最後的結果能造成夭華與烏雲兩個人反目,這畫面她倒也挺想看看的。如果說現在還對烏雲抱什麼幻想,那她真的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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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門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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