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阿爾傑挽起袖子來，走進隔間，隔間里全是信息素還沒有散乾淨的味道，亞瑟躺在地上，身上衣服不知多少天沒有換了，有些髒兮兮的，那張清秀的臉面黃肌瘦，只是亞瑟的衣服，好在十分寬大，遮擋住大半的魚尾，而那些魚鰭層層疊疊的從衣服下□□了出來，尤其是亞瑟的耳朵與手之間也有類似半透明的纖維組織。

阿爾傑還沒走兩步，就感覺踩到了軟軟的東西，他急忙後退，低頭，他打賭亞瑟品種有些太獨特了，簡直就連他都想把亞瑟放魚缸里養，藍色魚尾尾鰭部分完全的攤在地面上，佔據了將近半個地面，這要是放水裡飄起來要多好看。

阿爾傑從亞瑟尾鰭跨過去，靠近亞瑟的身邊，把亞瑟從地上抬了抬，結果一抬，阿爾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形容了，亞瑟後背稍微靠下些的位置似乎還有一層魚鰭一直連到魚尾尾端的魚鰭上。

此刻由於長時間被壓著，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讓半透明的藍色看看上去染了一層紅，從身體伸出來較厚的部分有些發紫。

「修斯特。」阿爾傑敲了敲玻璃，「讓霍爾醫生過來一趟，順便拿一床床單過來，我覺得沒什麼適合這孩子穿的衣服。」

亞瑟的衣服很明顯影響了魚鰭的展開，讓好些地方都壓出了淤血，阿爾傑只好用匕首扯開亞瑟的衣服，，不然魚鰭長時間缺血會造成壞死。越是扯開，阿爾傑發現這個孩子就連手臂上，腰側還有的魚鰭被壓著，甚至有軟骨組織，因為被反壓著而產生了斷裂，他只好把那些地方的布料撕開，當阿爾傑給亞瑟打理好所有的魚鰭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一層層薄薄的紗，攤了滿滿一地。

修斯特走到門口就站住了：「奧斯頓家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有點像薇薇安唱歌的時候狀態，可是薇薇安還不至於。」阿爾傑皺著眉說道。

修斯特把一大團床單遞了過去：「這孩子要是一直這樣也只能生活在水裡了,不過.......」

「不過什麼？」阿爾傑繼續忙活。

「沒什麼，只是有些比較愛漂亮的人魚會自己在人魚整形的醫院裡去換成孔雀尾，至今到還是沒有幾位是真正天生的，國家不會出錢讓人魚去干這些事情，但是還是很多大貴族出身的人魚或者有錢人的配偶會花大價錢去整，就為了好看。」

「還真是閑的沒事，你說這個大價錢是多少？」阿爾傑閑聊道，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不會也是想換吧，我倒是沒意見，不過可能錢不夠，等我問阿列克把那幾個星球要回來倒是可以考慮，嗯嗯，應該挺好看的黑色的話。」修斯特一邊說，目光一邊色迷迷的在阿爾傑身上來回打量起來，似乎陷入某種妄想之中。

「我都恨不得剁了那條尾巴，你還跟我提這事。」阿爾傑手裡的匕首下意識就順手飛了出去，正好擦著皇帝陛下的臉扎在牆上。

「開個玩笑。」修斯特說道，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一顆能源星球一百年的總產值。」修斯特毫不客氣的說出來。

「呵呵，太誇張了，咱倆那點工資，要不是迪奧自己爭氣考進去了，不然還不夠捐助的。」阿爾傑嘆氣「以前做少將的時候，還有國家獎勵什麼的，現在可好坐到這種頭把交椅的位置上，什麼獎勵都沒了，工資是鐵板上定釘的，民眾都知道的，按時要公開的，做好表率什麼奢侈品都不能買的，好在看病不花錢，受傷住院不花錢，房子嗎？全是國家的。」

「我們可以考慮一下，買自己的房子。」修斯特還認真的規劃起來。

「呵呵，蓋亞的房價，之前那棟白色的小樓，都已經把我在亞述服役十三年的老本都花光了。」

「就是那棟，我買了下來，不過我的積蓄基本都花光了，如果不是阿列克把我那幾顆星球給拿走的話，我還不至於去貸款。以後要養不起你們了，喂，你的資產都解凍了，是不是可以。」修斯特笑嘻嘻的說到。

阿爾傑翻了一個白眼，咳了一聲：「全都捐了，本來沒打算長留的，忙活完就回露西亞種地去。」

修斯特目瞪口呆，感情他倆都成了窮光蛋。

「明天開始上交工資，聽見了沒，不然幾個月以後奶粉錢都不夠，我還準備收養亞瑟，你看著辦吧。」阿爾傑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沒事，奶粉錢人魚保護機構報銷的，不過營養品就有點麻煩了。」皇帝突然覺得他該去議會商量一下上調部分官員的收入問題，他這皇帝的工資都一百年不變了，以前他有家族給的資產，現在全都給阿列克收走，簡直太過分了。

「還有迪奧的學費，生活費。。」阿爾傑說完，突然低著頭捂著肚子。

修斯特急著幾步走到了阿爾傑身邊：「你沒事吧。」

阿爾傑身體發顫，修斯特靠的更近準備去看看他怎麼樣了時候，聽到了悶笑聲。

不由挑眉：「這有什麼可笑的，咱們全家都要經濟危機了。」

阿爾傑倒是不笑了，認真說道：「普通人就是這樣生活的，你不知道我多希望有一天可以這樣，有個人可以跟你一直一起努力生活下去，一起為了一點生活的小事煩惱。」

修斯特不說話了，只覺得腦袋一熱，有什麼東西炸開了，這簡直好像在對他說，我們一直在一起吧，一起到老吧。

皇帝腦袋發熱，雖然阿爾傑的確是簽了字，也接受了自己，可是確是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來。他的兩眼發直，好像靈魂脫殼。

「陛下，陛下。」直到，霍爾醫生趕到，看見地面上的亞瑟整個人都呆住了。

「啊。霍爾醫生，你先給這個孩子檢查一下吧，然後送到阿爾傑現在住的那家療養院。」皇帝回魂，霍爾醫生趕緊從自己帶來的金屬箱子里拿出儀器來，給亞瑟簡單的檢查了一下。

「他沒事吧。」阿爾傑也問道。

「閣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那裡來的。」霍爾醫生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他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孩子就是那類的人魚。

阿爾傑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修斯特看到阿爾傑的神色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霍爾醫生，你怎麼這麼關心這孩子的來歷呢？」

「陛下有所不知啊，這個孩子的樣子，不是說他的長相，而是作為人魚的特徵來說，跟我們發現的最早期的亞特蘭蒂斯星球留下幾具雄性人魚骸骨，是一樣的，按理說這種人魚本身數目不算多，而且已經消失太久了，以前的那場屠殺，早就將這類的人魚屠殺殆盡。」

阿爾傑更加詫異了，他知道霍爾醫生那天也在，甚至也聽到關於一段真正的菲亞特里斯家族史黑暗的一面。「霍爾醫生，請說明白。」

霍爾醫生先是讓將亞瑟輕輕的放在懸浮床上。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後，霍爾醫生對阿爾傑還有修斯特說道：「這件事非常古怪，這個孩子是一種戰鬥力非常強大的雄性人魚。當年屠殺的對象幾乎就是這類人魚，他們的數量也不算多，地位算是統治階層皇者的配偶，屬於在人魚社會裡擔任守衛者以及戰士之類的角色，他們出身一般也是來自於其他的統治階層，有點像只有a與o之間才能生出alpha差不多，可是這個孩子明顯的基因里有人類的部分。」

阿爾傑一驚：「霍爾醫生，什麼叫有人類的部分，他跟薇薇安不同嗎，不是自然人魚嗎？」

霍爾醫生認真解釋道：「真有意思，這個孩子的基因比起人類來，更接近於魚，簡直就好像某種魚生下來的孩子一樣，而薇薇安殿下還是人的基因佔大部分，這個孩子是魚類基因佔了大部分，這基因太純了。」

一想起亞瑟的雙親，阿爾傑覺得自己腦袋就好像被敲了一擊悶棍一樣，奧斯頓是alpha，祖輩就在蓋亞星，而李傑明是個beta改造的人魚,亞瑟的基因是怎麼回事？怎麼想怎覺得那裡都不對，完全不符合常理，過去的那些骸骨已經是幾千年前的東西了，為什麼亞瑟會像幾千年前拉夏身邊的那些人魚種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亞瑟是李傑明的收養的，可是那張臉，分明跟奧斯頓還有李傑明都有許多的相似之處。

很顯然阿爾傑跟修斯特想到一處去了，他們的都是滿腦袋問號，阿爾傑看著修斯特，突然說道：「有沒有拉夏外貌的記錄，或者基因存儲。」

「我找人去查查，不過畢竟太久遠了，家族裡似乎沒有相關的資料，你為什麼想要拉夏的外貌資料。」

阿爾傑指了指亞瑟：「薇薇安唱歌的時候，尾巴會變成黑色，耳鰭也會打開，手中間也有半透明的膜出現，可是卻好像不完整一樣，而亞瑟總讓我覺得這才是人魚真正的樣子，畢竟現在人魚已經有太多時間生活在陸地上，很多東西都改變了。」

阿爾傑撇頭繼續看亞瑟，無意發現霍爾醫生撩開亞瑟的手臂附近的床單，一臉疑惑的看著亞瑟手臂上的一塊藍色的胎記。

「霍爾醫生，在看什麼？」

「這孩子身上有個胎記，我以前好像在那裡見到過？」

「哪裡？」

「我要好好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