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割袍斷義

第二十八章 割袍斷義

當吳淮站在雷鎮庭身側的時候,成歌的心也一下子就沉下去了,沒想到自己一直警覺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台上的齊易心一片坦蕩,但是台下的成歌心中卻有些沉重,有如此的兩個強敵環伺怎麼能夠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就算是今天自己盡全力恐怕也絕非易事,

就在成歌準備起身放開自己一直壓抑著的氣機全力一搏的時候,腦海中一道聲音驟然響起,讓成歌的動作停了下來:「千萬不要衝動,你隱匿的手段是出奇兵的保證,能否度過今天這一次的危機就要看你了,一會兒吳淮就交給你了,他的修為最低,但是一定要隔開他和妖獸的聯繫,不然吃虧的就是你了,要是能不傷他的性命.......,唉,算了,你放手施為吧,」在成歌的腦海中留下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聽到了齊易心的囑咐,成歌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明了了齊易心的意思,就坐在原地等待著出手的那一刻,

齊垂墨也算是心思玲瓏之人,借著拿酒的由頭將何家的眾人還有何雨顏就送下了高台,或許是雷家和吳家對於此戰能能死死的吃定齊家有絕對的把握,竟然對齊垂墨的動作熟視無睹,不多時,三壇酒就已經被拿上來了,在三人的面前一一擺開,

齊易心伸手在三壇酒上拂過:「這三壇酒放在這,若是不放心垂墨,你們先挑吧,」

齊垂墨嘴角抽了抽,在三大高手的監視之下自己能動手腳那才是出了鬼了,

雷鎮庭和吳淮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那一絲羞愧,但是轉瞬之間就隱藏在最深處,同時大聲道:「既然是垂墨挑選的,那我們兩個做叔叔的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說完,伸手拿過自己面前的那一壇酒,當即拍開泥封,咕咚灌了一大口,

「好酒,還是我們當年最愛喝的醉玉燒,」雷鎮庭用手將嘴角溢出的酒液抹去,暢快說道,

齊易心微微一笑道:「酒還是當年的味道,人卻不是當年人嘍,」

不知為何,成歌卻在這看似輕鬆的一句話中聽到了一陣酸楚之意,

一把揭開壇上的泥封,三隻酒罈當的一聲撞在一起,然後三人同時將手中的酒罈高高舉起,一時間場中醉玉燒的酒香在瀰漫,一縷酸楚的情緒在場中縈繞,

就在一壇酒將要盡的時候,三個人同時並指如刀,刀光一閃,三人一縷衣角同時落下,

割袍斷義,

伴隨著傍晚逐漸暗淡的天光,三人數十年的兄弟情義也埋葬在這即將到來的黑夜中了,

眼前的一幕有說不盡的酸楚的味道在其中,當年伊廬城最為出色的三個人也是感情最為真摯的三個人在今天卻走到了這份田地,當真是令人唏噓,不管成歌對雷家的觀感如何惡劣,至少眼前的這一幕讓成歌覺得這三人都算得上是響噹噹的漢子,成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秘營中的那一幫兄弟,不知道等待著自己這些人的命運又是怎樣,

酒再多,終究還是會被喝完;情再深,終究還是會斷,當最後的一口酒被三人和著心中的苦澀喝下的時候,三個人的情誼也算是走到了最終,

當的一聲,三隻酒罈同時被砸在地上,

「就是現在,」一聲大喝同時在場中和成歌的腦海中響起,如同驚濤怒浪般拍響,

三人同時一招轟出,咔嚓一聲撞擊的聲音如同山嶽崩塌一般不絕於耳,

齊垂墨也在這同時出手,齊家的絕學斷岳齊天掌悍然拍出,與雷家的雷展峰對上了,風雷之聲大作,雖然沒有齊易心三人的聲勢浩大,但是依然算得上的是雛鳳清於老鳳聲,

成歌在齊易心斷喝出聲的時候,就已然出手了,轟然一下,在成歌騰空而起的那一剎那擋在成歌面前的那一張桌子頓時被踢得四分五裂,腳下踏著探幽步如同鬼魅一般在場中穿行,已然達到極速,卻始終不曾撞到任何一個人,

在任何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成歌一掌拍在雷家為首的兩白髮蒼蒼的老頭的身上,兩個老頭頓時一口老血噴出來,雷家已經圍成的陣勢當場瓦解,成歌沒有讓兩個老頭飛出,順手一抓將兩個老頭抓在手中,然後猛地一扔如同扔兩條破麻袋一樣扔向台上的雷鎮庭,

一擊未曾奏效的雷鎮庭和吳淮同時抽身而出,準備醞釀下一波的攻擊,雷鎮庭忽然覺得耳畔的風聲大作,心頭一陣警覺,順手一拳砸出,砸在飛來的兩道黑影之上,

兩個可憐的雷家長老,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雙眼瞪得老大驚訝的看著雷鎮庭,雷鎮庭此時才反應過來,一步搶出將兩個已經飛出去的老人接住,然後給安安穩穩地放在地上,雖然兩個老頭沒有當場斃命,但是已經受了極重的傷勢,一時半會兒恐怕也沒有了出手的能力,

成歌在將雷家的兩人扔出之後,腳下的動作不停,如同穿花蝴蝶一樣順勢插在吳淮後退的路上,將吳淮與妖獸隔開來,

一下子被成歌封了後路,吳淮驚異的看著成歌,此刻的成歌的身上氣機洶湧,讓吳淮十分忌憚,心裡咯噔一下,面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小子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剛剛安放好雷家兩個長老的雷鎮庭,霍然轉身一臉暴怒的看著成歌,一聲怒吼從雷鎮庭的口中吼出:「黃歌,」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都是雷家現在中間的力量,在此刻的伊廬城中兩個化絡十二重的修者對於任何一家都短的上是極為珍貴,更何況其中的一個老者更是他開蒙的恩師,這讓雷鎮庭如何能夠忍受,

成歌聽到雷鎮庭虎吼的一聲,也不由得猛地一跳,看得出來此刻的雷鎮庭已經算是在暴怒的邊緣了,

「黃歌,沒想到你竟然是歸脈境界的高手,老夫終日大雁卻被雁啄了眼,我現在恨不得吃了你,」雷鎮庭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神瞪著成歌,一字一頓的說道,話語中的殺意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成歌對雷鎮庭的話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暴怒的雷鎮庭之後就轉頭看著吳淮,不知為何,從一開始吳淮給他的感覺甚至要比齊易心和雷鎮庭給自己的感覺還要危險,儘管吳淮只有歸脈一境的修為,成歌也不敢有絲毫的輕敵,

齊易心負手而立,傲然的笑道:「鎮庭,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當初我就差點看走眼了,不過現在黃歌已經是我齊家的客卿了,」不知為何,雖然三人已經割袍斷義了,但是齊易心的稱謂卻還沒有改,話語中的自得之色還是不言而喻,

此刻的齊家已經是亂作一團了,在三家的家主開始動手的時候,三家的子弟也在同時悍然出手,前來祝賀的賓客已經呼天搶地的狼狽逃竄,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心裡不住的埋怨,一群神仙打架也要殃及到自己這一群凡人,好好的一場婚禮竟然變成這樣,湊熱鬧差點把命都給打進去了,

事實上,三家的子弟除了齊家的子弟還稍微注意一點前來的賓客的安危,其餘兩家的子弟似乎是根本沒有看到這些人一樣,特別是吳家的子弟直接騎著自己馴服的妖獸在筵席之上縱橫衝撞,不知道由多少的賓客喪生於這妖獸的蹄爪之下,

不消半刻的時間,齊家的莊園已經是四處火起,呼號聲此刻在伊廬城中肆虐,火光繚繞之下,本來鋪滿鮮紅色的綢緞的齊家莊看起來如同修羅地獄,凄艷絕望,

除了四個歸脈境界在對峙之外,齊垂墨和雷展峰也在高台之上打得風雲變幻,高台上蘊滿風雷,

齊垂墨和雷展峰一直是齊家和雷家甚至是整個伊廬城中年輕一代中領頭的人物,從兩人出生就一直是勁敵,甚至於兩個人同時入修行,同時破化絡七重,甚至到了此刻兩個人竟然都是相同的修為,化絡十一重,

在一旁的雷展樓也想幫著雷展峰對付齊垂墨,還沒出手竟然就被自己的親大哥一拳砸下了高台,同時丟下冷冷的一句話:「我和齊垂墨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出手,你要是再多事就不是被打飛了,而是直接骨斷筋折,」

雷展樓的修為比雷展峰差了好大一截,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一旁哼哼唧唧,卻不敢那怕再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從下殺伐果決的大哥真的做得出來,更何況自己大哥一直講齊垂墨視為自己的宿敵,更不容自己的干預,

看著兩人在高台上風雷交錯,耳畔傳來轟然的爆響聲,雷展樓一擰身朝三家子弟混戰的地方衝去,『

四個歸脈境界的高手相互對峙著,四個人加上一頭妖獸組成了一個玄妙的平衡,氣機牽引之下,淵渟岳峙,只要有一個極為微笑的擾動,四人一獸之間將會爆發最為狂暴的大戰,

整整盞茶的時間,無論外圍亦或是高台上齊垂墨和雷鎮庭兩個人爆發了怎樣恢宏的聲勢,站在高台下的四人卻充耳不聞,在外圍爭鬥的眾人也不敢靠近這高手的對決的地域,

四人一獸都在等,等到破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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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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