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宴請

第十七章 宴請

翌日.一如往日晨間的清爽.

在眾位小廝驚異的神色中.昨日在伊廬城中閑逛了一整天.直到晚間才回雲中酌的成歌施施然又回到大堂之中.

本來在眾人看來.犯了如此大的錯誤.沒被趕出去算是僥倖.而且昨天還負氣在外邊閑逛了一整天.現在竟然還能施施然的回到酒樓中繼續上工.簡直是讓人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作為事情的正主.成歌卻沒有任何的負擔.依舊是我行我素的拿著手中的抹布.穿行在大堂之中.熱情如昔.呂澤在一旁眼睛瞪得滾圓.臉上的佩服的神色始終不曾衰減.就沖成歌這波瀾不驚的處事方式就值得眾人去結交.

成歌倒是對眾位小廝敬佩的神色視若無物.或許是修為高深了.自己的心態慢慢的也提升了不少.這點些許的敬佩和榮耀對成歌來說算不得什麼.依舊是我行我素的做事.

還有不久就要開門做生意了.眾位小廝也都不敢大意.將昨晚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大堂再次認認真真的清掃.半刻之後將要以最清新趕緊的環境開門迎客.

不多時.昨日晚間鬱結在大堂中的氣味被晨間清潔濕潤的晨風給吹散.在管事一聲吆喝之中.眾位小廝排成兩列.雲中酌的大門轟然打開.一天的營生也在此刻正是開始.

就在打開的那一瞬間.一幕讓眾人有些驚訝的圖景出現在眾人的眼中.齊家的家主和齊家的公子已然站在門外.看樣子是等候多時了.成歌站在兩列隊伍中的中間.絲毫不顯眼.但是看著這兩個人心中一咯噔.心中不斷地思索昨天是不是露出了什麼馬腳.讓他們看出來什麼.

要知道這兩人在伊廬城的身份可謂是尊貴無比.以往都是由雲中酌直接送吃食到府中.或者是兩人等到開門一段時間之後才不急不緩的來雲中酌中用早餐.像今天這樣.在門外等候雲中酌開門還真是極其罕見.

今日當值的管事一驚.立刻迎上去:「齊爺.齊公子.不知道兩位在門外.讓兩位久等了.小的真是該死.趕緊裡邊請.兩位的雅座已經準備好了.」

齊易心扶住了深深鞠躬下去的管事.溫醇的一笑:「劉管事.不用緊張.今日是我沒有按照往常的習慣.怪不得你.今天我要請一位客人.所以來的比較早.你不用自責.」

「不知道齊爺需要宴請幾位貴客.小的這就親自安排下去.」聽到了齊易心的解釋之後.劉管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既然不怪自己就好.

「劉管事.不用勞煩你親自安排.隨便叫一個人就好.就他好了.」說完之後用手指隨便一點.赫然正是成歌.成歌心裡一顫.兩個人如果不是來感謝自己的.恐怕就是看出了什麼.

「這.黃歌才來雲中酌不久.就怕照顧不周您要宴請的貴客.」劉管事再次一躬身道.

「不妨事.我相信雲中酌.相信你劉管事御下的本事.」齊易心燦然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成歌看錯了.在兩人對話的過程中齊易心的眼神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半寸.

「好.就依齊爺的吩咐.黃歌.齊爺、齊家公子和齊爺的客人你可要好生照顧好.出了任何的差錯.我唯你是問.」劉管事側過頭.對成歌疾聲厲色道.

「是.」成歌沒有任何辦法只有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對了.黃歌.就把雲中酌的特色的菜品準備一份.別忘了那道刀卷水墨啊.我希望你能親手做.」雖然是吩咐成歌在做事.但是出奇的沒有任何居高臨下吩咐的語氣.似乎就好像是朋友之間交談.

成歌心中一凜.心中頓時瞭然.知道自己在那兒露出馬腳了.昨天還是太過孟浪了.見著了那個讓自己現在想起來都牙根痒痒的少女就走不動道了.竟然一時手癢親手給她做了刀卷水墨.成歌轉瞬間念頭斗轉萬千.最終還是壓下了此刻就抽身而走的念頭.想要看看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稍稍猶豫了一下.成歌上前一步.伸手一引:「請齊家主和齊家公子上樓上雅間.您的菜品馬上開始著手準備.」

齊易心燦然一笑.伸手拍了拍成歌的肩頭.當先一步像樓上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成歌的神情恍惚所致.成歌在隨後的齊垂墨的眼中竟然看出了敬畏和好奇的神色.

成歌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跟幾位相熟的小廝吩咐所需要用的菜品和用具之後.起步跟著齊易心和齊垂墨上樓拾級而上.

雲中酌不愧是伊廬城中首屈一指的酒樓.就在成歌三人踏上頂層雅間的時候.眾位小廝已經魚貫而入將一些雲中酌的特色菜品一一擺放在酌雲閣中.然後一一退去只留下三人在酌雲閣中.

不知道為何.齊易心和齊垂墨均未入座.只是在紫玉雕成的桌旁站著.等到眾位小廝都離開之後.齊易心一伸手道:「黃兄弟.請出手讓我們見識一下你做刀卷水墨的風姿.」

成歌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這齊易心不是來找我的碴的.想到這成歌壓下心中疑惑道:「齊家主有所不知.這墨棱魚雖然鮮美.但是不可久放.放久了就失去了原本鮮美的味道了.無異於暴殄天物了.」

「無妨.貴客馬上就到.黃兄弟現在動手即可.」齊易心豪爽道.

成歌一愣.張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來.自己的本分已經盡到了.再說下就惹人生厭了.這是做跑堂小二的大忌.既然客人提出了要求.那自己就只能按照吩咐去做.

不管齊易心和齊垂墨兩個人熱切的眼神.成歌走到放置墨棱魚的水桶旁邊.伸手摸了摸砧板和刀.然後負手於後看了一眼兩人.

心中已經下了決斷.既然兩人已經知道了自己有修為的事情.不妨就直接給他們兩個人來個下馬威.至少他們在動歪念頭的時候還要掂量幾分.雖然齊家在這伊廬城中口碑甚好.但是修行中人大多都是虎狼之輩.成歌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之舉.

驀然.成歌忽然動了.伸腳在水桶上一踢.水桶中頓時盪起一陣的漣漪.一條似乎是墨玉雕成魚從水桶中一下子躍出.成歌目光一閃.原本負手於背後的雙手如同閃電一般彈出.左手屈指在墨棱魚上一彈.墨棱魚如同是有一支無形的手操縱一般被彈到砧板之上.

與此同時.插在襯板上的刀有靈性一般跳起.成歌右手拂過已然握刀在手.在砧板上的墨棱魚剛剛彈起的那一剎那.一聲刀吟已經在閣中響起.連綿不絕的刀影在砧板的上空出現.

在這一刻成歌沒有掩飾自己的氣息和靈力的流轉.鋒銳的寒意在整個酌雲閣恢宏激蕩.纖薄如紙的魚肉片被牽引著落在桌子正中間的白玉盤中.赫然成圖.

幾乎是瞬息之後.一條活生生的墨棱魚已經只剩下了內臟和滿身的骨架.然後被成歌用刀輕輕一拍落進水桶之中.砧板、桌上、成歌的衣襟之上不沾任何的污痕.

齊易心和齊垂墨屏息看著成歌所有動作.直到最後成歌將一碗金黃色的醬汁專註的傾注在這水墨畫之上.一副精緻華美的畫卷中在三人的面前展開.映襯著晨間的曦光.三人面容肅穆而緩和.

等到最後水墨畫最後一角被渲染上了金黃色之後.齊易心一伸手道:「請黃兄弟入座.」

成歌一愣.指指自己驚訝道:「我.」

「黃兄弟不用驚訝.在下今日宴請的就是黃兄弟.知道黃兄弟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剛剛就冒昧支使了一下黃兄弟.請黃兄弟見諒.」齊易心微微一抱拳.誠懇道.

看齊易心如此的客氣.應該不會是來找自己的麻煩.索性挑了一張椅子坐下.看著齊易心和齊垂墨兩父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見到成歌坐下來之後.齊易心夫子才落座.場中一片寂靜.氛圍有些尷尬.

齊易心一指桌中最為璀璨的碎金玉漳道:「一般用刀者.所出現的切紋都是斜紋.今日看黃兄弟的修行絕技之後.這魚肉的紋路倒是菱紋.黃兄弟應該是用刺的而非是斬.看來黃兄弟在劍道上的修為應當是登堂入室了.」

「齊家主.小子愧不敢當.不知齊家主今日到此來是所謂何事.」成歌知道自己不能跟這些心上全是窟窿眼兒的傢伙聊太多.直接直來直往乾淨利落.

「昨日.前輩義薄雲天拔刀相助救了拙荊.垂墨感激不盡.今日特此前來拜謝.」在那成歌做完那一道刀卷水墨之後.就一直用一種極為崇敬的眼神看著成歌.

「只是些許的小事而已.我的年歲應該要比你小.就不用前輩前輩的稱呼了.你我平輩相交就好.」成歌看齊垂墨比較順眼.說話間也客氣了不少.

齊易心和齊垂墨對視一眼.心中的驚異之色不減.果然是如此.看成歌剛剛出手的氣勢.齊易心已經斷定成歌的修為至少是在歸脈境界.聽到現在成歌自己承認自己的年齡要比齊垂墨的年齡還要小.如何能不讓他們覺得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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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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