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掙扎

我大口的喘息，拉住葉彤彤的手很快的離開了駕駛室，幾乎是失魂落魄的。「現在要跟緊了我，它們要動手了。」

「有敵人么？」

「是的。」

可是葉彤彤一下子就停住了步伐。她轉向另外的方向，我只能跟着。

「怎麼？」我問。

葉彤彤掙脫了我的手。她徑直走到了緊鄰飛機駕駛室的大空間里，那裏又有許多隔出的小房間。她徑直走進其中一間裏面去翻弄找尋。

我只好跟緊了葉彤彤，她的頭疼了一下，好像變得有點兒瘋狂了。

那種急迫的神情，急迫的動作和行徑，發生在葉彤彤的身上，都是比較罕見的。在我的印象里，她一貫都能沉着冷靜，遭遇那麼異常的情況，她剛剛還在寬慰我來的。

「在找什麼？」我問。

「槍。」

「槍？」我驚訝的問。

她果然找到了。

在房間的柜子裏。柜子本來是關閉着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給砸爛了，裏面至少有幾十隻槍。還有手雷，以及不計其數的子彈。

打開柜子的一霎，不止是我，葉彤彤也似傻了一樣。

「你怎麼會知道有槍？「

「也許只是我心裏的推斷而已。「她疑疑惑惑的說，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你知道飛機上總也要應付一些突發情況，而且上面是有類似乘警的保安人員。這裏是他們的休息室。可我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簡直是個小型的武器庫。」

而且顯然有人已經取走了一部分。如果對方是我們的敵人，那將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葉彤彤將一支手槍遞給我，自己也拿了一支。帶了足夠多的彈夾。彈夾里全部塞滿了子彈。

「來一場槍戰也不錯。以前看電影的時候，覺得很威風。一直都想嘗試一下這種感覺。」葉彤彤故作輕鬆，這麼看着我說道。

看得出來，那些話，她仍舊是在鼓勵我，也鼓勵她自己。

「難得你還有興緻開玩笑。」我嘆口氣。

前途未知。看來一切都要格外小心才好。氣氛也似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也許緊張的只是我們的神經，不過現在我們不得不變得格外警惕。我們兩個人舉著槍一路警戒的越過了豪華頭等艙。

「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高等享受。我是說，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頭等艙。」我舉著槍警戒，調侃自己，這至少能夠適度緩解自己緊繃的神經。

我們一直都警戒，但是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兇險。也許是杞人憂天了。我這樣想，對葉彤彤說。不過葉彤彤絲毫不敢大意。最初，就是她的這種鄭重讓我也不敢懈怠。她如臨大敵，總覺得飛機上有什麼人要傷害我們似的。

我甩甩酸麻的胳膊，一路端著槍實在不怎麼好受。手槍差不多一千克左右，大約兩袋鹽的重量，雖說不上多重，但也沉甸甸的，一直都一個姿勢擎著，太久了總也感覺不舒服。

然後是一截樓梯。

樓梯下來就是公務艙了。我見識過公務艙，雖然從不因公出差，但也親身體會過。

在公務艙上，我們受到了攻擊。不過對方的槍法似乎並不怎麼樣，擊飛了公務艙桌上的被子。一下子粉碎，但也恰好提醒了兩人。我們迅速的隱蔽在座椅後面。然後槍戰開始了。一時間裏，公務艙子彈亂飛。

戰鬥的過程中，葉彤彤似乎擊中了對方。現在場面靜寂了。

「也許我殺了他。」她說。

雖然葉彤彤一向都很堅強。做過一些看似荒唐的事情，不過殺人卻還真是第一次。我們就摸索著過去，想要看看究竟狀況如何？

對方是個美麗的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已經奄奄一息。

可是那張臉分明就是葉彤彤自己的。我驚呆了，一模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葉彤彤嚇的面如土色，她摸著頭髮，變得非常難過，轉身撲到我的懷裏嚶嚶哭泣。

「天啊。我殺了我自己。」她痛苦的說。

「我一定得殺了你才行。我們必須要阻止這可惡的輪迴繼續運行。」倒在血泊里的另一個葉彤彤掙扎著說道，她伸出手來想要抓住葉彤彤似的。

只是最終她還是死掉了。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葉彤彤抓亂了頭髮，自言自語。我們的思緒已經完全被打亂了，尤其是葉彤彤，我很少見過她這樣進退失據。

我小心的檢查著死掉的葉彤彤。倒在血泊里的葉彤彤和活在眼前的一模一樣，穿戴首飾都絲毫不差。

然後我注意到了對方手腕上也帶着同樣的那款手錶，心裏面一陣惶恐悸動。那種驚悚恐怖的寒意立刻滾動着，在我的身體各個角落，我感到身上的皮膚皺巴巴的。

對方手錶的指針同樣也停止了。但所指示的刻度卻是不同的。刻度是詭異的2:44。那個時候的飛機剛剛起飛不久。

她似乎是停留在更早一點的過去。

我說，我基本可以確定咱們是被人給設計了。我說我遭遇過這情形，我就把和老馮在陰間的事情說了。

「有破除鬼打牆的辦法嗎？」葉彤彤焦急的問。

「有個人可以。」

「誰？」

「小鬼丫頭。」

我這麼一說，不但是葉彤彤，我自己都感到一陣沮喪和失望。

葉彤彤安慰的抓住我的手，然後跟我確認情況。

「還會有不同的我出現？」葉彤彤詫異著臉，恍然表情。「我的是4:44，也許還有一個我就在3:44。而此刻，也許已經有一個新的我誕生了。就誕生在5:44。你忘記了飛機上的時刻是5:40么？」

「如果這裏面真的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已經有一個新的你誕生了。」我說。「時間從未停止。但我們都已經成為了歷史。」

「可是最早的我已經被殺掉了。」

「沒錯。」

「它們究竟想幹什麼？」

「也許只是想我們精神崩潰。」

豈止是精神崩潰。我們被困住了，而且是有生命危險的。

「好了。咱們還是要保持冷靜沉着，不要中了敵人的圈套。如果有人真要對付我們，如果說對方是要我們精神崩潰的話。」葉彤彤寬慰我，說，「看起來我們是要好好的折騰一番了。現在我們最好能四下尋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另外的你。」

如果有另一個葉彤彤，那麼是不是也有另一個我呢。

如果真有另一個我，那恐怕也是危險的，也許正躲在某處，就和之前葉彤彤那樣想要伏擊我們兩個人。

我打起精神來，拉起葉彤彤的手繼續往前走。一面警戒着，格外提高警惕。我們到了次公務艙，一直穿過經濟艙到了免稅店都沒有再發現任何生命的痕迹。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後來也不管是否危險了，我們開始大聲的呼喊著，然而偌大的機艙內彷彿只有空曠的迴音。

透過飛機的窗子朝外面看出去。冬天日短夜長，天色已經漸漸黯淡下來了。飛機仍舊在雲層之上穿行。

究竟會帶我們到那裏去呢？我們心裏困惑。

那個時候，我們決定不顧自身安危，不去躲藏，想着弄清楚狀況，那麼最好能夠找到其他的人，或者其他的自己。我們要坐下來好好談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順。

也許我們可以去找一下，飛機上有廣播設備，一定能夠派上用場。葉彤彤突然想到了這一節。我也立刻恍然大悟。於是兩人又開始往回折返。

行到公務艙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放慢腳步並朝葉彤彤做出了噤聲的手勢。裏面噪雜的聲音傳出來，噼里啪啦的槍聲不息。很快的，槍聲止住了。兩人偷偷探頭去瞧，一個葉彤彤的形象正驚詫的看着地面之上。她痛苦的撕扯自己的頭髮，精神很是不好。對不起，我只是想要自衛而已。然後她跑去樓梯那邊，往飛機頭部方向去了。

躲在門外的葉彤彤差一點就叫出聲來，我制止了她，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心點。對方有槍，還不明白真相的情況下是很危險。」我輕聲說。

「可我們不就是要找到她么？」木討豐弟。

「不要着急。」我說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看到曾經被誤殺的另一個葉彤彤，葉彤彤自己不禁又開始覺得悲傷。不過我卻發現了什麼端倪，我是警覺和驚訝的。

這葉彤彤不像是我們誤殺的那個，屍體的位置好像不對。我伸手摸了對方的胸口咕咕而出的鮮血，甚至血液還有溫度。

葉彤彤也一下子警覺起來。她拉開對方胳膊，我便也探身過去看死者手腕上的那隻手錶，手錶同樣停止了運轉，時間刻度的指向卻是3:44。

一瞬間，兩個人驚呆了。

「我是4:44，是我殺死了2:44。現在3:44被殺了。如果我猜的不錯，兇手是出現在我之後的5:44。是不是會出現6:44？而6:44所針對的目標會不會是我呢？」

說到這裏。葉彤彤心裏恐懼頓生。這恐怕就是之前被我們誤殺的葉彤彤所說的那種永無止境的死循環吧，估計她最後說的話，大概就是這種意思。

如何打破死循環呢，沒錯，就是能夠提前出手把對方殺掉，自己活下來，那麼就意味着能夠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