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曬鹽也能發大財

?在組織冬小麥的耕作時，阿方索和方青雲發現了一個很奇葩的現象……

原來，西方人這個時代還不懂選種選優的道理，隨便抓一把麥子，就當種子給撒播了……

當方青雲指導大家用鹽水選種時，連黎塞留都覺得這太奢侈了……

為啥呢？原來，歐洲的鹽，此時也很昂貴呀。用鹽水選種，也許效果好，但代價也好大呀！

一名從英國被招募來的下屬（天主教徒，因為英國強制推行新教，才跑到西班牙來混的）亨利告訴阿方索，此時在歐洲，鹽價是非常貴的。原本，在英國這個四面環海的國家，鹽價一直穩定在4先令每夸特的水平，算是比較便宜了。

但是，自從那所謂的「價格革命」開始后，歐洲物價一路瘋漲。目前，英國的鹽價，已經達到了12先令每夸特。

而英國的鹽價還算便宜的，因為英國王室沒有課高額的鹽稅。而在西班牙和法國，因為類似大明王朝，開始課鹽稅，鹽價更高。

比如西班牙，鹽價大約在20先令（等值於1皮斯托爾或1英鎊）每夸特的水平。而在鹽稅很高的法國，鹽賣給平民時，因為課過高額的鹽稅，鹽價已經高達40先令（價值2英鎊）每夸特。

法國不像西班牙，有龐大的殖民地供養王室。所以，他們只能靠壓榨本國的平民了。課高額的鹽稅，就是法國獲得財政收入的重要手段。所以，鹽在法國賣得非常貴。

這還算低的，在寒冷的俄羅斯，因為製鹽困難，他們的鹽，多半是荷蘭人的商船通過波羅的海，販賣過去的。在俄羅斯，冬季缺鹽的時候，每磅鹽可以換到兩隻羊，令人咂舌不已……

而且，目前歐洲人還處於煮鹽的時代。目前，歐洲人的鹽有兩個來源——一個是煮鹽，用海水煮鹽；另外一個，就是靠大自然生成的鹽了，比如鹽礦。而在西班牙殖民地尤卡坦半島，因為氣候乾旱，加上潮汐，半島的沙灘上，有很多晒乾的鹽巴，還有一些鹽湖，可以隨意刮鹽。

因此，現在西班牙人的鹽，很多都是從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島上收集來的天然鹽。而歐洲人，此時還沒有掌握曬鹽技術呢。同時期的大明，已經開始廣泛推行曬鹽技術了。

曬鹽，一般情況下成本只有煮鹽的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的樣子。歐洲人煮鹽，成本確實非常高。高在哪兒呢？

第一，煮鹽需要大量的人力，有的收集海水，有的運送燃料，有的看著鍋。而目前歐洲工人工資很高（物價飛漲鬧得，不是待遇真的好），隨意煮鹽成本自然就上去了。

第二，煮鹽的燃料也很貴呀，煮鹽的柴火或煤炭，都是人工採集的。人家工資也高，所以賣得燃料也不便宜。

第三，運輸成本也高，陸上運輸就不用提了，需要大量的人力畜力。而海上運輸，現在船跑的很慢，水手待遇也不低，自然成本也很高的了。

因此，歐洲靠煮鹽，成本自然低不下來。當方青雲要用價值高達1英鎊每夸特的鹽，弄成鹽水去選種子時，黎塞留等人才感到很驚訝，也覺得很奢侈。

「老方，你看，歐洲鹽價這麼貴。大明好像是曬鹽的吧，要不，我們也曬鹽，靠賣鹽狠賺一筆？」

「有道理！不過，我們曬鹽的話，在海邊曬鹽目標太大了，容易被人偷學了去啊。一旦大家都知道曬鹽了，這個鹽價就賣不上去了啊！」方青雲受到黎塞留的傳染，也注意保密了。

「嗯，那……我們找個隱蔽的海灘去曬鹽。哪邊的海灘比較隱蔽，陽光又很好呢……」阿方索開始冥思苦想。

「殿下，我突然想起來了。在去摩洛哥和哈立德酋長談判時，我發現阿尤恩那一帶的海邊，曬鹽條件極其優秀。據說，那邊一年到頭基本不下雨，而且氣候很炎熱，海風也很大。曬鹽嘛，自然要乾燥、炎熱，外加海風吹。」方青雲有幸在邸報上讀過徐光啟推廣曬鹽的摺子的內容，多少懂一點原理。

「對啊！老方你說的太對了！西撒哈拉啊！還有比那兒更適合曬鹽的地方嗎？而且，西撒哈拉沿海基本沒人去。本來，我還想著在加那利群島曬鹽呢。那裡雖然曬鹽條件也很好，但是保密就不行了，人來人往的，一不小心就被人偷學了去。」

「不過，殿下，我們總不能在哈立德的地盤上曬鹽吧？那樣哈立德也會學會這門技術的。」方青雲很疑惑。

「不用擔心，我知道在西撒哈拉有一個地方，氣溫比阿尤恩高，一樣在海邊，還有淡水資源。而且，那裡不屬於摩洛哥管，基本是三不管地帶。」

「哦？有淡水？那真是太難得了，沙漠之中，淡水貴如油啊！而且，曬鹽工人也是需要喝水的，臣之前還想著用船運送淡水呢，但是那樣成本太高。」方青雲也動容了。

「恩，你拿地圖來，我指給你看。這事兒，還得拜託你去辦，別人我不放心。」實際上，阿方索想的是，其他的人，在歐洲都是有家室、有親朋好友的，一不小心就會通過家人或好友把秘密泄露了出去。而方青雲不同，他在歐洲，除了趙飛揚這個好基友，基本沒有交情很深的人，最能嚴守機密。

「殿下……」方青雲到底只是個古代秀才，被阿方索這句話感動得稀里嘩啦，差點就要以身相許了……

「哦對了，老方，你也20多歲的人了，沒個老婆怎麼行，總得為方家留後。你看，你看得上這些歐洲的婆子嗎？我託人給你介紹個金髮碧眼的貴族小姐。」

「別別，臣還是喜歡大明的女子，可惜啊，臣犯了罪，無法再返回大明了。」

「趙飛揚呢？他對歐洲婆子感興趣不？」

「好像也不感興趣，不過，我們這輩子是沒法再遇到大明的女子了，以後看來只能娶一個歐洲女人湊合了！」方青雲很悲傷。

「這個容易，你的老東家裡奧不是往來於澳門和里斯本嗎，我委託他從人牙子手裡買幾個大明少女來，讓你們挑。挑完的當小妾或丫鬟。」阿方索意氣風發，現在哥有錢了，啥事辦不到？

「可是，那些船上似乎有個規矩——不許女人上船啊，怕沾晦氣。」方青雲很心動，但是，他在船上混過，知道西方水手的一些忌諱。

「怕毛！我出高價，並許諾將來封里奧的大兒子佩德羅為貴族，看他會不會為我盡心辦事！」阿方索很霸氣，他知道里奧的最大心愿，就是家族地位的提升。

「殿下……」方青雲再度被感動了，淚眼朦朧啊……

「好了，你盡心為我辦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

「看好了，這裡有一個狹長的小半島，叫達赫拉。半島中心地區有泉水，不過要好好找一找。我不知道那裡現在有沒有人發現淡水，如果有，你直接帶兵馬征服那裡，如果無，你派人好好找一下，挖一挖。找到淡水后，你先建立一個小城堡，保證駐地安全先。然後，你就在海邊修建鹽田，組織曬鹽。如果怕被海上的船隻看見，你可以在半島東側的海灣之內曬鹽。」阿方索把後世西撒哈拉第二大城市——達赫拉（又叫錫茲內羅斯城），指給了方青雲看，讓他開船去找。從阿尤恩沿海一路向南，肯定能找到。半島那麼明顯，不難發現。

「那殿下，曬鹽的工人呢？從哪兒招募？歐洲工人的薪水可不低，而且，他們若是回家的話，容易泄密啊！」方青雲有些擔心。

「這個嘛，有了！你可以從葡萄牙人手裡買黑奴啊。維德角群島你應該去過，就去那裡買幾百個黑奴來負責曬鹽。黑奴是奴隸，一生都被我們掌控，不用擔心泄密。而且，黑奴幹活勤快，還不愛反抗，只要讓他們吃好喝好就成，工資都不用付。」

「好的，我這就去辦。我先去找到達赫拉半島，然後一邊安排修建城堡，一邊派船去維德角奴隸中心購買黑奴。」

很快，方青雲帶著200士兵，分乘兩艘快船，去西撒哈拉沿海尋找達赫拉半島去了。

不久，方青雲就順利地找到了達赫拉半島，並在半島上發現了隱蔽的泉水。不過，那裡已經被一個兩三百人的柏柏爾人的小部落佔據了。

方青雲直接出動兵馬，征服了這個小部落，並押著他們幫忙修城堡。修城堡需要大量的石料。方青雲除了留下軍隊保證自己的安全，並同時監督那些俘虜挖地基外，他安排兩艘船，一艘北上去運修城堡的石料，一艘南下去維德角群島購買黑奴。

三個月後，小型城堡修建完成，500黑奴也被運送過來。方青云為了保密，不打算留下那些歐洲傭兵。

於是，他狡猾地分化那些黑奴，在500黑奴中挑選了當過奴隸兵的100人，發給刀劍，收為己用。

為了拉攏這100黑人士兵，方青雲許諾給他們每人買一個美麗的黑人少女來當老婆。平時，他們的吃喝用度也盡量高水準供應。

然後，那100名歸心的黑人戰士，忠實地開始驅趕那400黑人兄弟和80名原先部落的男女俘虜，在達赫拉半島東部開始修建曬鹽池。

至於原先的200傭兵，則被方青雲調回到加那利群島了。然後，方青雲又去維德角購買了一批答應給那些黑人的少女，以及另外200名水性好的黑奴。

為了徹底利用那些黑人，方青雲在那100黑人戰士里，挑選了一名最剽悍，也最傻最容易忽悠的黑人猛男，任命他為達赫拉的領主。

那個傻傻的黑人猛男，被這天上掉下的餡餅給徹底砸暈了，差點跪下抱著方青雲的大腿認乾爹。

從此，這個小夥子，開始死心塌地地為阿方索的殖民帝國賣命，盡心地剝削和鎮壓他的黑人同胞，每年都為阿方索提供大批的鹽……

而為了不讓加那利群島的人知道曬鹽的場所，方青雲故技重施，讓那新買的200懂水性的黑奴，掌控一條快船，負責把曬出來的鹽，運送到加那利群島一個人煙稀少的島上。在那裡，阿方索修建了一個倉庫和碼頭，然後，再讓歐洲的手下們，把鹽轉運往歐洲各地販賣……

大量販賣的話，每夸特鹽至少能賣到半個皮斯托爾，運到北歐和俄羅斯更值錢。

而在達赫拉曬鹽，成本極低，只要提供那500黑人和300柏柏爾人的食物和衣服就成，最多給那黑人領主和士兵們多提供一些物資。

而達赫拉那50公頃鹽田，按照當地的高溫、海風和海水的高含鹽量，估計每年至少能曬出4萬噸鹽。按每夸脫半個皮斯托爾的最低批發價（在北歐和東歐價格遠不止如此）來算，價值高達157萬皮斯托爾，也就是157萬英鎊，或者314萬杜卡特。換算成銀里亞爾，更是高達5024萬銀里亞爾……

而每年花費在達赫拉曬鹽基地的成本，不會超過300萬里亞爾。算上運費，也不會超過500萬里亞爾。也就是說，每年阿方索，可以從這裡賺取4200多萬銀里亞爾，簡直就是超級暴利啊！沒想到，在後世或者大明毫不起眼的曬鹽方法，也能在17世紀的歐洲讓阿方索發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