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西廠之主】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換上嶄新的御賜「麒麟錦衣」，腰上掛著金燦燦的御賜金牌，心中好不得意。
所謂的「麒麟錦衣」，面料用的是烏黑髮亮的錦緞，上面用金線綉著麒麟的圖案和一些雲紋。衣服的款式是按照皇帝身邊高級太監裝的式樣來設計的，穿在身上大方得體，頗為華貴。而那御賜金牌就不必說了，金燦燦的掛在腰間十分奪目，與「麒麟錦衣」配在一起，不僅氣勢招搖，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我大搖大擺地走到鏡子前照照，咦！？鏡子里那個眉清目秀，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氣宇軒昂，威風八面的少年帥哥是誰呀？噢！這不是西廠錦衣衛總管，皇上御賜「麒麟錦衣」，御賜金牌，御賜大名的那個江鈺江公公他老人家嗎？啊！江鈺江公公他老人家不就是我自己嗎？嘎嘎嘎……
我站在鏡子前臭美又自戀了好幾番，這才得意洋洋地出了屋子，徑自往御書房而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到御書房的時候，皇上都已經在那裡了，好像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御書房一般。此時那個王承恩副總管也在，看來崇禎今天真的有任務交給我，那王承恩一定是他叫來協助我的。
我叩見了皇上后，立在一邊，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崇禎要給我什麼樣的任務，既然是他親自交代的任務，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我這是第一次，以前也沒有什麼經驗？但願這崇禎老兒不要一時頭腦發熱，讓我去暗殺李自成什麼的！
崇禎和我閑聊幾句后，說道：「小江子，你現在已經是西廠錦衣衛總管了，朕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去辦！這位王公公你也見過了，他會全力協助你的！」
我心裡有些緊張，說道：「不知皇上有什麼任務要交給小江子？」
崇禎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微笑道：「你不用擔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頓了頓又說：「如今王之心一家已被滿門抄斬，但其黨羽並未盡除。踞曹公公調查所知，王之心還秘密養了一批武藝高強、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這些人一日不除，後患無窮。想到那日闖入宮中的刺客，朕就無比心寒，要不是小江子你捨身就朕，朕恐怕……」
聽到這裡，我心裡一緊：靠！你該不會是要我去抓捕那些殺人如麻的殺手吧！如今我神功並未練成，而且一招半式都不會，要我去抓那些武林高手，豈不是讓我白白送上門讓人屠宰嗎？想到這裡我臉上已是一片死灰，額頭上汗水滾落。
崇禎也察覺到我臉上的變化，笑道：「這些事情，你交給手下西廠的錦衣衛去辦就好了，西廠的錦衣衛中高手如雲，也不乏能人奇士，朕當然不會讓你以身犯險的。」聽到這裡，我才鬆了口氣，心中幾分羞愧。
崇禎頓了頓又道：「不過，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親自去辦？」聽到這裡我又是一怔：靠，這崇禎老兒說話老是大喘氣，也不曉得是不是故意消遣我。唉！看來這錦衣衛總管也不是這麼好當的。
崇禎接著道：「據說王之心生前廣聚錢財，家財無數，乃太監當中首屈一指的豪富，自奸臣魏忠賢以來就數他最富了。而目前國庫空虛，國內戰禍四起，光是軍餉都難以應付了。這王之心自己富得冒油，卻絲毫沒有考慮到國家的窘迫，為朕分憂，實在讓朕心寒，要不是朕對他以前的信任，他能有今天嗎？」說道這裡，崇禎滿臉的憤慨。
崇禎接著說：「小江子，朕命你召集西廠錦衣衛，查抄王之心府，將其聚斂的財物全部充公收入國庫。至於王之心的府邸，朕就賜給你作為總管府，也方便你在宮外執行任務！」
我心中頓時樂翻了天：原來說了半天，就是要我去抄王之心的家，這麼大的好事，還讓我虛驚了一場。原來這王之心還是太監中的首富，這豈不是把我往錢坑裡推嗎？嘎嘎！皇帝老兒還把王之心的府邸送給我，那我不又大賺了一筆！既然是首富的府邸，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想到這裡，我心花怒放，連聲道：「皇上放心，小江子一定辦好此事，不讓皇上失望！」
我和王承恩一齊走出紫禁城時，有人牽來兩匹駿馬。我們騎在馬上並肩而行，行在繁華的大街上，看著紛紛嚷嚷的人群，以及兩邊琳琅滿目的各種店鋪，我心中有一種豁然開朗，恍若重生的感覺。
我因為許下一個莫名其妙的願望，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成為一個小太監，莫名其妙的修鍊什麼「蓮花神功」恢復了男人身，莫名其妙地與一個未被皇上寵幸過的美人和一個嬌俏宮女發生了關係，如今又莫名其妙地升官發財，一切都像是在夢境中一般，讓人無比感嘆！
王承恩似乎發現了我臉上的感慨，說道：「江公公，你以前沒有出過宮吧！」我點點頭，他又說：「江公公如今是西廠錦衣衛總管，又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以後自然能夠隨意出入禁宮之中。而且江公公深得皇上寵信，他日前途無可限量啊！」
聽到他說得酸溜溜的，我心裡既得意又好笑，口中卻說：「唉！什麼前不前途的，我們都是太監，就是當再大的官，也不過是奴才罷了，只希望能夠替皇上分憂就行了！如今天下戰禍四起，民不聊生，皇上也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寢，我們做奴才的不能為皇上排憂解難，還敢說什麼前途！」
王承恩聽了，頓時露出羞愧之色，紅著臉道：「想不到江公公年紀雖小，卻有如此見地，實在讓王某汗顏！也難怪公公會得到皇上如此器重！」
我心裡偷笑，卻說：「如今我們共同管理西廠的事務，都是為皇上效力，希望你我能夠齊心協力，合作愉快！」
王承恩連連點頭：「那是當然！」
我又道：「我年紀尚輕，沒有什麼經驗，西廠的情況我也不怎麼了解，以後還請王公公多多指點照顧！」
王承恩連忙道：「江公公哪裡話？如今你是西廠之主，若有什麼事情吩咐下來，屬下必當鞠躬盡瘁，全力以赴！」這番話他說的倒是誠懇，我想要是有此人在西廠全力助我，我倒省心不少，而且他日若與曹化淳這類姦邪人物對立，我也多了個幫手。
我與他客套了一番后，又問道：「王公公，你可有把握對付王之心的餘黨，尤其是那些武藝高強的殺手？」
王承恩怔了怔，又嘆了口氣道：「江公公恐怕有所不知啊！王之心公公一案只怕是另有隱情，哪裡來的餘黨？這些都是曹老賊子虛烏有捏造出來的！王之心雖不是什麼好人，也不過是膽小貪財之輩，如果說他敢派人去刺殺皇上，打死我都不會相信的。我看他是因為得罪了某些人，才落得如此下場……」
我暗想，這王承恩一定與王之心有些交情，況且王之心是他以前的頂頭上司，沒有交情反而說不過去。而且，聽他一口一個「曹老賊」，定然和曹化淳有過節，這東西二廠，聽說也是素有間隙，看來我以後管理西廠，一定要事事小心，萬一出了什麼漏子，被別人抓住把柄就麻煩了。
我跟著王承恩來到西城街西廠錦衣衛的駐地，這裡算是西廠錦衣衛的大本營，三千多名兄弟都在這裡訓練和候命，除了輪流在紫禁城裡當班，還有些是專門執行特殊任務的高手！看他們殺人般的眼神，好像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只有少數幾個魚目混珠在裡面。
王承恩為我引見錦衣衛中的一些頭目，這些人口中對我都恭恭敬敬的，但神色間往往露出一些不屑，他們倒是對王承恩十分尊重。看來這王公公也定然是個人物，說不定他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暗想，這些人瞧不起我這個小太監，一定認為我是靠巴結皇上才爬到這個位置的，可惜老子神功還沒有練成，不然隨便露一手，讓這些人心服口服的。而且他們似乎都只聽王公公的話，我這個正牌的大內總管反而是個擺設，看來以後老子一定要培養一幫心腹為我效力，不然關鍵時刻沒有人站在我這一邊。
我和王承恩挑選了近百名錦衣衛，然後大張旗鼓地向王之心府邸進發。錦衣衛在京城裡的權力很大，一般官兵和捕快都要退讓三分。如果說捕快相當於現代的警察，那麼錦衣衛就是國家最高安全機關的特工。所以他們在京城裡往往都是橫行霸道的，普通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王之心府是一個規模很大的庭院式住宅，此時大門是緊閉著的，門上還貼有官府衙門的封條。王之心一家都已經被斬首了，府里的其他閑雜人口也都早被驅散，這樣我們辦起事來就更加方便了，也少了那些夫人丫鬟什麼的哭哭啼啼，呼天搶地的那種煩人的阻撓。
想到馬上就要把人家的金銀財寶統統搜出來，我心情大好，下了馬，走到大門前，就像強盜一般一大腳將門踹開，一聲令下，錦衣衛們便潮水一般涌了進去。
王之心的府邸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只是裝潢得很精緻豪華。為了避免有遺漏的地方，我們一個房間挨著一個房間地搜，將搜出來的金銀全部堆放在前院中央。
兄弟們還算懂事，我並沒有交代什麼，但他們知道皇上已經將這個府邸賜給了我，在搜查的時候比較小心，生怕會損壞這裡的東西，很多房間里用來裝飾把玩的玉器和古玩都沒有動，很明顯他們也算是給我點面子。不然就算我接收房子后，到處空蕩蕩，我還得花錢來布置，勞心費力還得花錢。而且像王之心這種豪富收藏的東西，哪裡又是我現在買得起的。
這些兄弟雖然在大事情上，不見得會買我的帳，但這種小事情上，他們還是會給我面子的，再怎麼說我也是西廠貨真價實的主人，得罪我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著院子里已經堆砌成小山的金銀珠寶，我像個未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般驚得睜大了眼，張大了口。身邊的兄弟們看起來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是張目結舌的。我敢保證，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曾經見過這麼多錢，或許這裡所有人見過的錢加起來也沒有那麼多。
地上的錢堆的越多，王承恩的面色就越難看了。我感覺有些奇怪，問道：「王公公，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王承恩嘆了口氣道：「萬萬沒有想到王之心居然搜颳了這麼多錢，也不知道這些是幹了多少缺德事才得來的？」
我心裡暗想：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正經？王之心是你以前的頂頭上司，他幹了些什麼你會不知道么？我當下笑道：「王公公也不知道么？難道你這個副總管以前也沒能分到點好處？我想就算分到這裡的十分之一，也足夠你揮霍一輩子了吧！」
王承恩頓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急又氣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瞪著我說道：「江公公，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笑道：「呵呵，王公公不要著急，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王公公一向正直無私，我也是有所聞的！」
王承恩這才舒了口氣，道：「還請江公公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嚇煞王某了！」
快到中午時候，才搜完了全部的屋子，此時前院里堆砌的金銀珠寶已經不計其數。我還專門命令找了幾個人來清點計算。
計算完后，下屬報上來的數目更是令我打開眼見：白銀七十二箱，共計六十九萬兩；黃金二十五箱，價值三百九十五萬兩；珠寶首飾十三箱，價值七十二萬兩，另外各大錢莊的銀票也有百萬兩之多。
但我已被這些數目弄得麻木了，等到手下報完帳目后，我走到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箱子中間，用手指著兩個裝滿白銀的箱子，大聲說道：「今天大家辛苦了，這兩箱就不用報上去了，拿來分給咱們西廠的弟兄們，參與了今天任務的兄弟可以多分點。另外，不用算我那一份了，其餘的全部上交國庫。」
院子里的兄弟們聽了，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高興，一個個面面相覷，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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