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聖旨兵符】
只見那兵部尚書張大人跌跌撞撞地跑進御書房，手中握著一封粘滿血漬的公函，剛剛跨進大門就大聲呼道：「皇上，大事不妙了！定州告急，李自成五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道州守備沈至緒亦發來加急公函，張獻忠三十萬大軍已經離道州不足百里了，以道州的兵力恐怕抵擋不住啊！」
崇禎剛剛受過沉重的打擊，如何還能這樣強烈的「刺激」，大叫一聲，當場昏厥過去。
御書房裡頓時亂了套，幸好御醫及時趕到，一番搶救后，這才舒緩過來，服了葯沉沉睡去。
回來的路上，我與張大人同行，詢問起前線的局勢，張大人自是唏噓不已，嘆道：「如今天下大亂，群寇紛紛舉勢而起，尤以西面李自成和南面的張獻忠勢大，如今李自成兵臨定州，賊眾勢大，定州已是難以保全，唯有增兵昌平，方可拒住賊軍撲都，倘若不能守住昌平，京城便岌岌可危也。而南面張獻忠亦是傾巢而出，起兵三十萬，直撲道州。道州雖然城高池深，但守備沈至緒帳下不足五萬兵馬，如何抵擋賊眾？道州若是失守，京城亦是難守也！哎！」
我心中也是驚訝不已，沒想到各路兵馬來得如此突然，戰火竟然快要蔓延到京城了！
當下，我向張大人告辭，匆匆回到府中，如今形勢突變，去大宋國的計劃恐怕要儘快實行了。
回到家裡，剛踏進前廳就看見桌子旁坐著一個人，不是東方白還是何人？
我頓時大喜，快步走上前去，拉著東方白連連詢問道：「東方先生，事情辦得如何了？」
東方白道：「主公，東方幸不辱命，所有的『富貴』都已經運回奇幽谷，東方已在谷內布下奇門陣，加上百名天地盟兄弟把守，可保萬無一失！」
我頓時大喜，接著將目前的形勢一一說與東方白聽，對於「天魔宮」之事，我在昨日的書函里已經交代了不少。不過聽到郭妃的事情，東方白也是大奇，尤其對天魔宮弟子的這種幻術，東方白顯得特別感興趣，他說這種幻術若能布成大陣，用於戰場之上，定可以以寡敵眾，立於不敗之地。
我卻覺得不然，行軍打仗靠得是真才實料、金戈鐵馬，那種邪門的東西雖然厲害，但終究是邪門歪道，在戰場上也派不上用場，我奇怪問東方白道：「東方先生，難不成你也想學這種邪術？」
東方白正色道：「其實幻術有很多種，也有與陣法相配的幻術，稱之為『幻陣』，上次我們在地宮之中遇到的『撼龍陣』就是一種極其厲害的幻陣，這種陣法若是經過演變，也不是沒有運用到戰場上的可能！」
提到這個「撼龍陣」，到現在我也是心驚肉跳的，若是一個不小心，休想逃出升天！原來這種陣法竟然是陣法和幻術相結合的「幻陣」，麻花，這東西若是真能搬到戰場上去，豈不天下無敵了？只不過再厲害的陣也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好端端的人家為什麼要往裡面鑽呀？看來這些東西也是有利就必有弊，沒有什麼是無敵的！
說道收服薛翼之事，東方白也大為高興，經過我們地宮一行，東方白對薛翼也有了頗多了解，覺得此人心思細密，做事謹慎，堪得重用。當下，我又和東方先生閑聊了一陣，這才說道正題上。
我說起目前李自成大軍和張獻忠分別攻打定州和道州時，東方白竟然都已經知道了，他真是一個讓我常常大吃一驚的高人！這消息可是前線快馬加鞭緊急送到京城的加急文件，東方何以能夠得知？
原來，東方白和陳遠南早就在京城方圓數百里內的各大城市、以及一些重要關口都布下了眼線，已然形成了一個比較完善的情報網路，無論當地有什麼大事都會以最快的方式向總壇彙報，張獻忠等人還在屯兵之時，消息就已經從前方發出，所以他們的速度甚至比官方還要快。
我頓時大奇，這種網路傳遞的方式是我們現代人常用的，沒有想到東方白這個明朝人就居然也有這種頭腦，實在是不簡單。可惜，我這個現代人卻沒有好好利用自己先進的一些知識，見識顯得反倒不如一個古代人，真的是有些丟臉。不過若能現在開始覺悟也不算晚，機會還多的是，反正目前咱有了本錢，不是嗎？
說到目前的局勢，東方白卻並不著急，他說道：「李自成賊勢雖大，卻皆是烏合之眾，朝廷若是能出兵踞守昌平，只需五萬精兵足以將三十萬賊兵拒與門外。不過只可堅守，不可輕易出戰，不過月余，賊兵必然內亂，不戰自潰，此時若能出奇兵襲之，必可大獲全勝，亦能收服失地！」
「先生何以見得賊兵會內亂呢？」我心中有些狐疑，東方白又不是神仙，怎麼能知道賊兵只要一個月沒有攻下城池，就會內亂呢？難道是算卦算到的，麻花，要是這玩意真管用，我什麼也不做了，直接讓他給我算一個，看我什麼時候能當皇帝不就行了嗎？我就只管泡MM玩樂，豈不快哉？
東方白道：「李自成在安州稱帝，國號『大順』，屯兵五十萬，氣焰不可一世。但自李賊稱帝以來，卻逢大旱，莊稼欠收，加之李賊兵多，士兵口糧難繼，怨聲載道。李賊手下之兵將，以前多為盜賊，橫行鄉里，哪裡受的了飢餓，便四處掠奪農家糧食，搞得雞犬不寧。李賊無奈之下，才倉促起兵，並許下承諾，若能一舉拿下京師，可搶奪三日，奪城擒帝者封王，麾下賊兵賊將無不為之歡騰，所以賊兵才會如此氣勢張狂。若是能堅守住昌平，將李賊拒之門外，待其糧絕之時，必然不戰自潰。另外，李賊座下有權將軍和制將軍二人一向不和，制將軍李岩，出身世家，有大志知禮法；而權將軍劉宗敏乃是盜賊出身，粗暴蠻橫，殺人如草菅，取人首級作飲酒器，亦不皺眉頭，但此人卻與李自成甚為投契，李賊也不對其多加管束。李岩與劉宗敏之間的間隙也越來越大，此番出戰，乃是權將軍劉宗敏主戰，其揚言定要殺入京師，燒殺三日，因而引起制將軍李岩的極力反對，兩人關係亦陷入僵持。這樣一來，此戰李賊若是獲勝，倒也相安無事，一旦潰敗，必然發生內亂。」
聽到這裡，我心中暗暗佩服不已，東方白真是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真是人超級人才，虧我還常常以為他是夸夸其談之輩，嘿嘿，慚愧！
東方白說起李岩這個人，我倒想起一個人來，雖然我對歷史一向不熟，但小時候經常看小人書，知道李闖王的麾下有一個巾幗英雄，叫做「紅娘子」，其手下的士兵皆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被人們稱為「娘子軍」，而紅娘子正是李岩的夫人，要是某日能一睹這位女英雄的風采，也是一件快事！
不過以前看的小人書，上面的人物大都寫得很正面，把李自成也吹捧得太厲害了。現在看來，李自成也不過如此，大家都不是什麼好鳥，所謂成王敗寇，只要誰得了江山，誰就牛逼，就值得稱頌，要是哪日我得了江山，也不定會被人吹捧成什麼樣子？沒準後人書中記載：「帝尊者江鈺，貌若潘安，身長九尺，威武不凡，一聲令下，天地臣服……」噴血中！
當下我又說起離開大明之事，東方白道：「主公，此事在這個關頭卻萬萬急不得，李自成要打到京城也不會這麼快，倒是張獻忠若攻破道州，京師卻甚是危及。只是我們退出大明的出路，正是道州方向！」
我頓時大驚：「哪如何是好？」
東方白道：「目前只有先作好離開準備，等待最好的時機。對於道州，城高池深，張獻忠賊兵雖廣，亦不能輕易破城，再說朝廷定然也會增兵道州，張獻忠若是退兵，我們方可取道出大明。」
我有問道：「若是張獻忠攻下道州呢？」
東方白道：「那樣的話，我們就只好取小路，繞開道州。不過，小路難行，我們的那些『富貴』恐怕不易運送，目前我已派人前去探路，繪出詳細地圖，相信可以找到最好的路徑。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道路……」
我迫切地問道：「什麼路？」
東方白道：「如果實在尋不到好走的小路，我們便只有先抵達連州，沿著海岸從水路進入大宋國境內，只是這段海路十分險惡，多有龍捲風暴，還有海盜和東瀛倭寇橫行，若沒有足夠的人手和大船，切不可行！」
其實，東方白所說的我也明白，密室里的那幅大地圖上也有頗多記載，只是細細想來，離開大明國原來亦是這般困難，心裡十分沉悶。
既然東方白這種老油條都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又能怎麼樣？也只好如他所說了，先做好準備，看看目前的時局和戰事的發展再說！
當下我和東方白又商量了一下需要準備的細節問題，才各自安息。
第二日，正準備去攜美園，宮裡卻突然來人了。我本以為是皇上召見，來的太監卻是來宣讀聖旨的。
我心中狐疑不已，皇上會對我下什麼聖旨？該不會是為了郭妃娘娘的事情，如今還沒有消氣，要將拿我開刀吧？
心中雖然猜疑，卻不能不接聖旨。當下焚香設案，跪地接旨。
宣旨的太監走上案台前，端立站定，手中聖旨展開，口中朗朗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內總管江鈺，忠君愛國，體恤聖心，才能卓越，智謀過人。今天下災禍四起，朝廷震蕩，群寇流賊犯上作亂，視天下蒼生如草菅，殺我子民，擄我百姓，至生靈塗炭，天下人人自危，性命堪輿。今皇室震怒，**上天有好生之德，特封大內總管江鈺為『平賊右都指揮使』，即日點兵啟程，奔赴道州，討伐賊首張獻忠……欽此！」
什麼？崇禎老兒要我帶兵打仗？也不知道他有何居心？麻花，老子對於打仗一竅不通，怎麼能張獻忠老賊的三十萬大軍抗衡？……
太監宣讀完，就將聖旨和一個印符一起交給我，這印符恐怕就是調兵的兵符，只是老子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我向那太監問起皇上為何要下這樣一個聖旨，他也是狗屁都不知道，也不敢和我細說，連茶都不喝一杯，便匆匆忙忙地走了。我心中大疑，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陰謀？
我手裡拿著聖旨和印符，卻不知如何是好？
這張獻忠三十萬大軍如狼似虎，叫我一個沒有打過仗的太監去跟他較勁，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嗎？雖然老子如今武功已經有所成，但行軍打仗可不比單打獨鬥，況且老子馬上就要離開大明了，為何要替你崇禎老兒賣命？
當下，我連忙拿著聖旨和兵符去找東方白商量。
東方白看了聖旨，沉思片刻，卻是大喜道：「恭喜主公，此事大妙也！」
「喜從何來，妙處又在哪裡？」我不解地問道。
東方白笑道：「此乃天賜良機也，有了這個聖旨和兵符，主公即可調兵遣將，只要雄兵在手，就不用擔心如何離開大明的問題了，就算沒有道路也可以開闢一條道路出來……」
我恍然大悟，但還有些不明白，問道：「可這崇禎老兒是要我去跟張獻忠打仗呀？」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只要離開京城，將士們還不都是唯主公馬首是瞻？況且，就算與張獻忠對陣，也並無可懼，也是主公揚名的大好時機啊！」
聽到這裡，我差點大叫起來：「這張獻忠可有三十萬大軍啊！現在整個京城也不足二十萬大軍，總不可能全部讓我帶走留下一座空城吧？」
東方白呵呵一笑：「兵不再多，而在於精，況且以主公『都指揮使』的頭銜，也能夠調動幾萬精兵。再說，張獻忠小兒只不過是賊寇出生，打家劫舍還差不多，說要打仗卻差點很遠了，若不是大明國的良將多被奸臣所害，剩下的儘是貪生怕死之輩，張獻忠也不能猖狂到現在！而且那道州守備沈至緒，也算是一個將才，只可惜他出身尚武世家，對於單打獨鬥過於自負，不然就算以他區區五萬兒郎，也可將張獻忠賊眾打得落花流水，主公此次帶兵前去，若是和他緊密合作，破敵指日可待！」
「先生，目前張獻忠大軍已經快要到道州了，我們此去道州恐怕還需半月左右，還來得及嗎？」我問道。
東方白道：「主公不必多慮，想那沈至緒雖然自負也不至於要和張獻忠硬碰，只要堅守城池，抵擋一兩月是絕無問題的！到時候我們援兵一至，內外夾擊，定可讓張獻忠大敗而回，那時，主公即可利用追擊之名，開闢一條通往大宋的道路！」
聽東方白說得如此肯定，似乎戰場上的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我當下才放下心來。但願東方白不是馬謖，只會紙上談兵，到時候我還要揮淚斬他！
呸呸呸！麻花，還沒有出征就想這種喪氣的事情！……
只可惜陳遠南現在還沒有回來，沒有辦法找他商量，不過估計他也聽東方白的，看來大家都中了東方白的毒，也只有信任他了，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過細細想來，只要老子有了自己的隊伍，以後就不用看別人臉色了。媽的，那時候崇禎老兒要是再敢跟老子吹鬍子瞪眼睛，老子就立馬造反，和天地盟的兄弟們外呼內應，殺進皇宮，把男的全部殺了，不男不女的也殺了，後宮三千全部供老子使用，嘿嘿！對了，老子可不能要崇禎老兒的二手貨，只要那種年輕的，沒有被寵幸過的，還有公主什麼的，其他的妃子和老女人們，全部賣到妓院去，換成銀子，再用這些銀子招兵買馬，攻打其他城池，要不了多久，天下就是老子的了！哈哈哈，僅僅是想一想就這麼爽！不過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你當別人都是豬，任你宰割嗎？不過偶爾想一想也可以調節一下情緒，增強自己的信心！
只是不知道這回我能夠調動多少人馬？據說京城裡現在兵力不足二十萬人，其中十萬負責京城的防禦的，這十萬肯定不是不能動的。另外就只剩下幾萬人了，還要分出一部分增援昌平，那還能給我剩下多少人馬？不過也總比沒有好，至少以後老子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了，正如東方白所說，只要帶著兵出了京師，我還管他崇禎老兒做什麼？
嘿嘿，只需想點法子，把美女們接出來就行了，但皇宮裡的美人卻不好想法子，又不能馬上就跟崇禎翻臉，軍隊才剛剛到手，恐怕人心還不穩，況且這些當兵的多半都對太監領兵相當不滿，這也是只有崇禎這個年代才有的事情，我還需稍稍有點功績后，大家才會死心塌地跟著我，組成一隻齊心合力的「江家軍」！麻花，扯遠了！現在還一個兵都沒有看到，就在想判變了，難道老子真的是天生的反骨？
由於急切地想知道這回我究竟能調動多少人馬，當下，我跟東方白一起，帶了兵符和聖旨，騎馬直往城北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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