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深,我要去見晟鈺!
那黑蛟也不知道是信了於詩的說辭沒有,陰森森地笑了笑:「還真是最毒婦人心。」
「少廢話。」於詩冷冷道,「你就說做還是不做吧!」
「做,怎麼不做!」黑蛟說,「這麼好的一筆便宜買賣放我面前,我哪裡會不做!這事兒要是成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黑蛟說著,看著眼前柔軟的肢體,酥白的胸丨脯,於詩猩紅的唇半開半合,捲髮凌亂慵懶地垂在肩上。
空氣中還有濃重的情丨欲過後的味道。
黑蛟馬上就又起了反應,下身鼓脹著謦。
大手一勾,勾住了於詩的脖頸,復又把性感嫵媚的女人壓在身下:「哈哈,真想讓慕澤深知道他上了我黑蛟上過的女人,會是什麼臉色。」
於詩順勢把雙腿纏在男人的腰身上,聽到黑蛟這話,面色一僵。
慕澤深根本就不屑碰她!
美眸閃過一抹毒怨的冷光。
她就不信,
這次不能一次除掉顏暖、慕珂和言家!
**
慕琪回到公寓到時候,於詩還沒有回來。
她知道等一下要和於詩講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就讓做家政的傭人先回去了。
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做得精緻的指甲倒扣著沙發,心裡越想越寒。
如果慕珂說的是真的。
那麼,一旦爸爸要追究那件事情,於詩是不是馬上就會把她推出去?
她不知道在沙發上坐了多久,天都暗了。
終於。
門口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
緊接著,於詩激情之後還帶著一絲慵懶和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吩咐道:「給我倒杯水!」
黑暗中。
沒有人回答。
於詩不悅地皺起眉,按下了開關的同時,冷聲道:「都死了嗎!聽不到我說話嗎?」
這幾天,她處處碰壁,對沒人聽她的話已經十分不滿,這下居然連叫著倒杯水都沒人來做。
燈光突然亮了!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於詩微微眯起了眼睛。
等看清楚了坐在沙發上的慕琪,於詩走了過去,語氣有些不善地問:「小琪,你在這裡幹什麼。」
她現在只要一想到慕琪想要和她搶男人,火氣就蹭蹭地往上冒。
卻又不硬生生壓著這股火。
於詩見慕琪沒有反應,又叫了幾聲「倒水」,沒有半個人回答她,她隨口問了句:「傭人都哪裡去了?」
「我讓她們今天先回去了。」
「怎麼讓她們都回去了?」於詩挑眉,顯然非常不滿意慕琪的做法,不悅道,「她們回去了,誰來伺候我們?」
慕琪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於詩面前,目光冰冷地盯著於詩:「姑姑,我有事問你。」
於詩今天本來就體力消耗過度,又因為要辦的事情成了一半,心情喜悅,一開始沒有發現慕琪的不對勁。
這會也回過神來了。
慕琪站著她面前,看著她的目光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前所未有的冰冷。
於詩心裡劃過一道不安,問道:「小琪,你今天怎麼了,要問什麼?」
「姑姑,兩年前,綁架案的事情,你後來到底是怎麼做的?你真的幫我善後了嗎?」
聽到慕琪質問的口氣,於詩皺眉:「小琪,你今天怎麼沒頭沒腦地就來問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不是過去兩年了嗎?」
慕琪卻沒有回答於詩的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慕珂真的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其實她知道的是,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她發現子彈的型號有問題,查到我和那個殺手有金錢來往。姑姑,你不是說要幫我善後嗎?為什麼這些東西都還留著會被查到。」
於詩心裡一驚,原來是慕珂,難怪慕琪今天會突然說這件事情。
她了解慕琪。
慕琪心思單純,因而做事容易衝動,也容易控制,當年她三言兩語,怕言暖回了慕家成了慕言暖,會搶走慕家的偌大家產。於是就是唆使慕琪對言暖出手。
才剛剛十六歲的少女。
從小被養的囂張跋扈,只要稍微說一下爸爸更疼**新來的女兒,以後她們的日子會有多悲慘,很容易就會被挑起仇恨的情緒。
其實很容易的。
但是即便慕琪現在做出這樣的猜測,於詩也不可能承認的,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以假亂真的悲傷,后發制人地高聲質問:「小琪,姑姑這麼多年這麼對你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是為了誰?為了哪一個?言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當媽的要來搶男人,當女兒的要來搶爸爸,你現在因為慕珂那個賤人一些挑撥離間的話就來懷疑姑姑,有你這樣的嗎?難道一個外人會比我更可信?而且,當初是你自己沒頭沒腦地跑過來問怎麼讓言暖消失的事情,這難道也是我
逼你的嗎?」
於詩唱演俱佳,說到動情處,眼窩也不免濕潤。
哪知慕琪根本無動於衷,靜靜地站著聽於詩說完,才換她自己說出自己得猜測:「你確實沒有逼我,你只是一直在我面前說言暖的不好,說要是她消失了,慕家就是我們的了。明明是姑姑你說要幫我搞定路線和計劃的人!事後你把一切和你有關的證據都銷毀掉了,沒有幫我善後,這明擺著,就是怕萬一有天東窗事發,爸爸追究起來,便於把我推出來承擔罪責嘛!」
於詩還想要辯解,卻發現慕琪看著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仇人一樣,冰冷到極致,恨不得撲上來咬她。
於詩對慕琪的性格估計的沒有錯,真要說,慕琪的性格確實容易任人拿捏。
容易被她拿捏,也容易被慕珂拿捏。
更何況。
慕珂對慕琪說的策劃人的意圖。
也確實就是當初她自己的意圖。
既然一切都瞞不住了,於詩也就索性承認了:「好吧小琪,你埋怨我也好,嫌棄我也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就當我是利用你的墊腳石吧,但終究得益的還是你。你當時年紀小,就算最後被查出來了,深哥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也會放過你一馬的。」
「要是沒有放過呢?」聽到於詩坦白,剎那間,慕琪的力氣彷彿就被抽空了,覺得於詩的那張臉越發的噁心厭惡起來,她信任了十幾年的姑姑,居然早在她那麼小的時候就算計她。
慕琪冷冷地反問:「要是沒有放過我,那我就一樣得跟言暖去死了,你一直害怕我心臟病發死掉,其實根本就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吧,要是我在那天就死了,於詩,你是不是還會鬆一口氣,覺得沒有人來跟你爭了?」
她現在就想撲上去撕爛於詩的嘴臉,但是忍住了,她想看看,於詩到底對她有多無情。
慕琪的聲聲質問,讓於詩的聲音也尖銳起來:「那又怎麼樣!啊!對,你當初就該死了好,我養了你十幾年,就養出你這麼個想要爬上深哥床的賤貨。你要跟我搶男人,還早八百年了……我當初就不該在你被送醫院的時候還照看你,就該直接捂死你算了……」
於詩喋喋不休地說著,語調里充滿怒火。
這幾次她旁敲側擊地想要用慕琪當回慕家的路,可惜的是深哥根本無動於衷。
慕琪要是不能幫她回慕家,那她還有什麼用。
不僅沒有用,而且還是一個想和她搶男人的賤丨貨。
慕琪聽著於詩的話,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直直打在於詩的臉頰上,細長的指甲還順帶劃破於詩的臉頰,瞬間於詩的臉就見了血:「這是還你上一次打我的一巴掌。」
於詩的臉火辣辣的疼,她一摸自己的臉,伸回手一看,上面有隱隱的血跡。
破相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也忍不住了,抬手反扇了慕琪一巴掌。
扇巴掌,掐手臂,用牙齒咬,抓頭髮。
兩個女人就這樣廝打在了一起,沒有絲毫的留情。
姑侄反目。
**
顏暖中午還是在慕澤深的辦公室吃午飯,吃完午飯,慕澤深卻沒有讓她離開,反而讓顏暖去辦公室的小房間休息一會。
顏暖自然是不願意的。
不說每天來這裡吃午飯已經很奇怪了,還要在這裡午睡,是要鬧哪樣。
但是慕澤深只告訴她,這是工作。
顏暖的工作,就是來這裡吃午飯。
然後。
沒有然後了。
聖輝的藝人要服從公司的安排,剛進來的那些新人訓練生,簽的格式條款都有些苛刻。
顏暖剛進聖輝一年不到,還在新人範圍之列,根本沒有人丨權可言。
吃飯好說。
但是在慕澤深躺過的床上午睡。
顏暖就怎麼想怎麼彆扭,甚至臉還有些發燙。
顏暖就拿了本書,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整個下午的書。
這天。
所有能夠進入總裁辦公室的人。
進去的時候,臉上都是毫不掩飾地詫異。
一個長相清純的少女。
姿態閑適地坐在淺色的沙發上。
她非常的專心看著攤在雙腿上的書。
細長的睫毛。
烏黑清亮的大眼睛。
粉嫩的櫻唇。
尖俏的下巴。
清秀的面容,在娛樂公司里並不算出眾,卻有一種淡然優雅的感覺。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
要是他們的報告長一點。
中間慕先生還會打斷他們,然後停下了,頗為有些諂媚地問那個少女:「暖暖,你渴不渴!」
「暖暖,你要不要吃個蘋果!」
「暖暖……」
諸如此類。
導致那個少女捏著書頁的指尖越來越用力,因為太過用力,甚至泛著微微的白色,清亮的聲音羞惱:「慕澤深!你別再鬧了!」
別鬧!
那些部長的眼睛看慕先生的眼神都不對了。
所以。
原來。
慕先生討好一個人,被說成鬧?
慕澤深神色如常,也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坐回老闆椅,氣息依然淡漠,氣場依然霸氣,眸光依然淺淡,聲音依然冷漠,不動如山,對站著的部長們道:「繼續彙報吧。」
部長們:「……」
下班時間。
顏暖伸了個懶腰,把書放在沙發的一邊,站起身,淡淡道:「今天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暖暖!」慕澤深手裡的筆在文件上劃下最後一筆,合上,「我送你!」
「不用!」顏暖說,「我今天晚上不回家?」
「不回家?」慕澤深微微皺起了眉,「你要去哪兒,暖暖!」
顏暖原本想說要去哪兒也不用向你報告,但是看到慕澤深那漆黑深邃的眸里是毫不掩飾的擔心,她輕輕嘆了口氣,說:「哥哥給我另外找了地方住,你和他在做的事情,哥哥覺得不太安全,不知道於詩會做什麼。」
要不是這樣,她哪裡會這麼聽話的這幾天都乖乖來呆在這個地方。
說實話,和慕澤深獨處一個空間的感覺並不怎麼好。
好像會很緊張。
她只能一整個下午都盯著書看,卻沒看幾頁。
慕澤深薄唇微抿。
深深凝視著顏暖。
顏暖的心猛地一跳,脫口而出道:「幹嘛!」
「暖暖,你回來慕家住,好不好?」男人的聲音非常溫和,看著她的眸光也很溫柔,那種溫柔,像是要把她溺斃了,「回來慕家住,我可以保護你!」
顏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沉默了幾秒,她慢慢說:「我要回去了,慕澤深!」
「那一起吃晚餐吧!」
慕澤深說,他拿起自己椅子上搭著的西裝,走上前,拉過顏暖的手,動作輕柔:「吃完,看要回哪裡,我送你回去。」
顏暖被動地被慕澤深拉著往電梯走去。
她站在慕澤深的側邊。
眸光望去。
還要微微仰著頭。
看到男人線條流暢的俊美側臉。
完美,淡漠,強大。
這一切組合在一起,便是慕澤深,便是勾丨引得人的心不規則跳動,心悸的魅力所在。
顏暖就那樣被慕澤深拉著走。
到了聖輝大樓外的時候,顏暖發現居然要下雨了。
天空烏雲密布,雲層壓得很低。
彷彿下一秒,天就會塌下來,有些瘮人。
兩個人到了餐廳一起吃了晚飯。
卻沒有過多的交流。
一餐飯吃得極其的漫長。
要離開餐廳的時候,顏暖的手機響了起來。
顏暖一掃顯示屏,是裴雲。
她對慕澤深輕聲說:「我接個電話。」
慕澤深微微點了點頭。
顏暖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
裴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顏暖,你現在有空嗎?來一趟夜色,二表哥他現在狀況很不好,你能不能來勸勸他。」
顏暖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她聽著裴雲那邊在講話,聲音十分的急。
裴雲的二表哥。
——歐晟鈺。
想到那個風華若妖的男人。
顏暖的腦海里勾勒出他的模樣。
妖冶狹長的丹鳳眼。
水潤的紅唇。
銀色的耳釘。
細膩如瓷的肌膚。
顏暖的胸口微微刺痛。
她無意識地看了一眼慕澤深。
慕澤深也正在看她,那凝視著她的目光還帶著些微的笑意。
顏暖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些心虛。
她穩了穩心神,輕輕吸了口氣,對電話那頭的裴雲說:「我馬上過來。」
掛上電話,顏暖對慕澤深說:「慕澤深,我突然有點事情,要先走了,我自己打的就行了,不用你送了。」
她在對慕澤深說話,卻沒有看向慕澤深,臉反而微微往一邊側,盯著對面的餐桌。
慕澤深顯然是沒有聽到剛才電話的內容,他笑了笑,說:「你要去哪裡,我可以送你!」
顏暖咬了咬唇瓣,不想再說下去。
其實她根本不用考慮慕澤深的心情。顏暖想,可要是看著慕澤深,她發現她根本就說不出她要去找歐晟鈺的話
來。
明明原本做起來就駕輕就熟的事情。
明明可以再像以前那樣對著慕澤深冷言冷語:不用你管!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什麼樣的話都可以。
可是她發現那樣傷人的話,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慕澤深!」顏暖的聲音輕輕,有些虛浮,「我要去夜色!」
「夜色!」慕澤深臉色勃然一變,有些難看。
夜色是南城最大的夜店,那裡烏煙瘴氣、紙醉金迷,墮丨落糜爛,暖暖一個女孩子去那裡幹嘛。
他還沒有問出口。
顏暖的下一句,更是讓慕澤深薄怒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去見晟鈺!」
這一刻,慕澤深臉上恐怖的表情簡直掩飾不住,他死死盯著顏暖的側臉。
絕望,後悔,痛苦,無力……
交織在一起的情感猛地撞擊他的心臟,就像一把最銳利的刀,狠狠捅了進去,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暖暖!」慕澤深的聲音在細微的顫抖,他望著顏暖恬靜淡然的側臉,艱澀地問出口,「你,一定要去見他嗎?」
這句話里滿滿是絕望之意,要是顏暖和歐家那小子複合了。
他哪裡還會有什麼機會呢?
顏暖的手握了握,漆黑的瞳孔微微動了動,低聲說:「……對!」
慕澤深僵硬著一張俊臉,似乎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想要把眼前的少女拆骨入腹。
他根本就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渴望了。
什麼迂迴戰術。
什麼手段!
通通都沒有必要。
他慕先生想要誰,直接綁了回家就好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硬生生在這裡折騰自己。
折騰得自己鮮血淋淋,還不能得償所願。
只要綁回去,關起來。
關起來,只屬於他自己就好了!
這樣的念頭只要一出現,簡直就壓抑不了。
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
神經的弦緊繃著,催促著他趕快把這個人綁回去。
他的人,怎麼可以去見其他男人,怎麼可以心裡有其他男人。
這種可怕而又恐怖的佔有慾,像一把刀,在咯吱咯吱切割著慕澤深的理智。
慕澤深的整張俊臉都有些扭曲,他在桌子下的大手緊緊握著一個拳頭,手背青筋猙獰地暴起。
隱忍而又壓抑。
甚至就想這樣不管不顧把眼前恬淡的少女粗暴的擁入懷,帶回家裡關起來。
有什麼關係呢?
關在慕宅,誰能碰觸到她。
到時候孩子生了下來,有了孩子,暖暖難道還會在這樣冷淡而又殘忍的對他嗎?
隱忍再隱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