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首席劍士

第二十章 首席劍士

三仆回坐。趙蕾對管仲之道:「離合身法,你是從何習得的?」

管仲之見身法被秦維君識破,有些不自然,待趙蕾問起,臉現為難之色,但僅一閃即逝便道:「小姐問起,奴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奴才少時,家門不幸,慘遭殺戮。奴才幸遇一俠客傳我離合身法,才得以保命逃生。後來查訪,該是當世的豪俠——刀神趙開前輩。」

趙蕾點了點頭。李炎心道:「這離合身法是她家傳絕學,她最清楚不過。剛才兇險萬分,她卻平靜自然,想是早從管仲之身上看出了離合身法,絕不會落敗。」這時秦維君度步而來,又想:「該不會還不死心吧?」

秦維君在三人前站定,向管仲之道:「想不到你懷有此絕技,本想好好領教,可惜你我身分有別,只有待他日我親自向刀神前輩討教。」

趙蕾聽其大言不慚,厭惡地瞪了一眼。說巧不巧,這一眼剛好被秦維君瞧見,他呆了一呆,冷酷的俊臉顯出一抹紅暈,向趙蕾道:「小姐有傾城之容,天仙之貌,讓人敬仰猶來不及,豈容這些凡夫俗子覬覦。」

趙蕾冷笑不答。李炎道:「我本是凡夫俗子,不知閣下是哪路神仙?現在凡夫俗子手癢得很,而神仙的爪牙又都被凡人打傷了,那是否可以請神仙幫我退退癢呢?」

語氣充滿譏諷和不屑,秦維君刷地變色。回坐几案的秦家三仆首先發作,喝道:「放肆,你這是找死。」

一邊的管仲之道:「放肆的是你們,主人在說話,幾時輪到做奴才的開口?你們這奴才是怎麼當的,難道主人沒教過你們嗎?」話雖對三仆說,目光卻直逼秦維君。

秦維君自持身份高貴,貴賤之禮守得極嚴,厲喝道:「你們閉嘴。」秦家三仆吃了一癟,不敢再開口,悻悻然坐下。秦維君向李炎道:「你想比武,本君隨時奉陪,時間、地點全由你定。不過你若輸了,就得自動退出,不得再對這位小姐有任何覬覦之心,只有我才可以陪伴她左右。你可敢賭?」

李炎有些不敢相通道:「什麼?」堂堂冷酷的秦維君竟也對趙蕾生起愛慕之心?更把他當成情敵,想一舉打倒,取而代之。用取笑的眼神看了看趙蕾,卻見她一聲不啃,敢情是看他怎麼回答?一個答不好連他也要遭殃。

秦維君恢復冷酷面容道:「不敢嗎?那也沒關係,只要你肯自動離開,本君可送你黃金百條,更有數之不盡的牛羊、奴僕,還有美女,讓你享受人世榮華。」

李炎苦笑不得,這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當下不屑地道:「榮華富貴,過眼雲煙,我並不希罕。再說趙……這位姑娘喜歡跟誰來往,全憑她自己,又和我有何相干?你以為勝得了我,便可得美人心了嗎?」

秦維君好似聽了個大笑話,用大人教導小孩的口吻道:「你真是不懂女人心,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榮華?不喜歡富貴?只要你有錢,有地位,女人便趨之若鶩,要多少有多少,你想趕都趕不走。」

李炎皺了皺眉頭道:「你太看不起女人了。」

秦維君聽了一怔,不明白李炎為何換了一副臉孔,還虧自己耐著性子傳之御女之法。

他卻未察覺身為女子的趙蕾早已怒不可止,臉罩寒霜斥道:「你不把女人當人看,該死。李炎,還不快替我把他殺了?」

李炎從沒見過趙蕾這麼恐怖的臉孔,乍了乍舌道:「美人有命,李炎萬死不辭。」趙蕾聽到,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作死嗎?」

李炎也暗怪自己不知為何竟出言輕薄,忙向秦維君道:「要比馬上便比,無謂廢話,陡惹趙小姐生氣。」

趙小姐?可憐秦維君都爭了這麼久,才知自己中意的美人兒姓趙而已,他道:「比便比,本君是怕傷了你害小姐生氣,才說那麼多廢話的。」

趙蕾冷聲道:「我早生氣了,你最好乖乖站着受死,免得我們動手。」

秦維君一怔道:「這怎可以?」心想:「沒了命還怎陪伴美人左右?」

李炎亮出雙手劍道:「什麼可以不可以,再不可以的話頭都掉了,不可以也可以了。」把劍向前一刺,劍光一閃,映入對方眼帘。

秦維君這才清醒,慌忙迴避,趁機也抽出長劍。劍雖抽出,卻抱元守一,站在那兒,紋絲不動。

李炎不耐,雖說有「敵不動,我不動」的戒語,但先發者制人,后發者受制於人。仗着雙手劍劍長又沉的有利之處,狠狠一個橫劈,向秦維君腰間坎去。

秦維君聽風聲便識得厲害,不敢抵擋,往後跳躍。李炎心道:「諒你也不敢和我的雙手劍硬碰,否則震你個虎口破裂。」心作此想,手底下卻一點也不慢。

佔了先機等若勝了一半,雙手劍一招緊接一招,配以以攻為主的天山劍法,直打得秦維君左右招架,狼狽不堪。

堂內眾武士首次見到這比普通長劍還長一尺的雙手劍,一經展出,果然聲勢極威,又佔了劍長劍重之利,好處多多,都道秦維君心敗無疑。

李炎也有此感,暗暗得意,若能單憑這樣便逼得他落敗不敵,那可真是威風之極。

雖懷此如意算盤,但人算不如開算,二十招一過,,秦維君在劣勢下意逐漸反擊,雖由於劍短不能及,威脅不了李炎,但李炎的攻勢每每半途便遭破壞,令他鬱悶非常。

秦維君終是名門之後、擁有小聖地之名——秦谷出來的人,幾十招過,便已適應李炎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輕巧閃避,趁隙攻擊,在李炎的攻擊波浪中有如飄浮的落葉,隨之而起,永不沉沒。

論功力,秦維君更是勝李炎一籌,不論李炎如何攻擊,都使個「粘」字決,借力打力,令李炎章法渙亂,到最後竟不可思議地粘住李炎的雙手劍,一圈一帶,硬生生把雙手劍挑到了空中。

李炎吃了一驚,即便是對着鄧九,也未有如此狼狽。又見秦維君常掛嘴解的冷酷面容宛如嘲笑他的無能,不由好勝心又起。冒險跳躍,想卻抓回雙手劍。

秦維君如何肯輕易放這個好機會?他眼角凶光乍起,長劍往李炎腰間要害刺去。李炎識得厲害,不敢強行抓劍,但在空中騰、挪、拐、別全不可用,只得揮手,聚真氣於右手指尖,冒險往劍身點去。秦維君冷笑,小小手指怎憾得動灌注了真氣的長劍?但事實卻令他在吃一驚,看上去輕輕的一點,不但撼動了長劍,更把長劍盪開,還震得他虎口發痛。

二人終於落回地面,秦維君不敢讓對手有喘息之機,手只長劍又帶着寒芒向李炎身上刺來。李炎無劍在手,又不知那一指的威力,不敢捋寶劍之鋒,左騰右閃,使盡了小巧身法,雖避開了身上要害,手臂卻被無情地割開了一層皮,滲出血來。

趙蕾見李炎危險,叫道:「勝負已分,快住手。」

秦維君怎不知其意?暗露冷笑,裝作沒聽見,再度挺劍指向李炎周身要害,立時劍光大盛,顯見其必殺之心。李炎咬了咬牙,在劍光中穿梭,邊躲邊向雙手劍墜地之處移去。幾經危險,好不容易才靠近雙手劍兩步外之處,李炎心喜,有了劍才有反擊,避過迎頭一劍后伸右手去拾雙手劍。秦維君怎會看不見?狠命在中間一斬,迫得李炎縮回右手,又順勢一擺,直向李炎腰間削去。

李炎無奈,一個后翻躲過致命一擊,卻離雙手劍遠了幾步。但總算暫時脫開了對手劍幕,有了喘息之機,順便思考一下戰況。

秦維君怕趙蕾再次叫停,間不容髮又一劍向李炎攻去,只見這次長劍疾揮,幻出四朵劍花,分別從四個方位向李炎攻去。李炎舍輕避重,躲過三劍后,終於撞上第四劍。

眼前長劍即將將李炎頭顱斬下,眾人都驚得「啊」的叫出聲來。哪知危急時刻,情況卻出人意料,長劍和李炎身影一觸即開,兩人各自向後飛退。

眾人都瞪大了眼,想看清楚到底情況怎樣,只道李炎凶多吉少,卻見他頭頸毫髮無傷,秦維君卻滿頭散發,垂到額下,令眾人都弄不明白為何這樣。

趙蕾和管仲之卻瞧得清楚,大聲叫好。原來,在秦維君長劍斬向李炎頭頸時,李炎避無可避,被迫一拼,運真氣於手指,使出「爆破點穴」點向對方,只是情急下全無準頭,卻剛好擊向他的頭面,所幸秦維君后躲得快,否則早洞穿了腦袋,一命嗚呼了。也正因如此,錯失了殺死李炎的機會。

撿回一條命的李炎暗罵自己,空有一身絕技,在臨敵時竟全忘了使,差點害死自己。

堂內眾武士見了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比武都瞪目乍舌,到此時告一段落才逐漸回過神來,紛紛議論到底誰上了上風。雖說李炎手臂掛了彩,但僅是皮肉傷,行動一絲都不受其影響;而秦維君則披頭散髮,顯得狼狽不堪,雖未受傷,但在眾人眼中,早把他當成一敗者。

秦維君見到眾武士嘲笑、報復的眼神,冷酷的俊臉上,暴射出令人寒心的目光。大喝一聲,再度向李炎殺去,不討回顏面,決不罷休。

李炎早已調正心態,不再急於取劍,見他撲來,左手一點,使「爆破點穴」發出一道無形無影的氣劍,激射向秦維君。

秦維君見他左手點出,緊接着聽到氣劍破空之聲,不敢再搶攻,一個側翻躲過。這時更見李炎雙手連連揮出,氣劍無色無形,只得憑感覺騰挪閃避。避了十數下,突然李炎停手哈哈大笑,才覺事有蹊蹺。原來這幾下李炎僅僅是裝腔作勢,動了動手指,根本未出「爆破點穴」。秦維君知被戲弄,無奈指氣無形無影,委實令人忌憚,知再無勝算,比下去陡惹笑話而已。當下道:「我不比了,閣下神技我自愧不如。」

李炎剛才還極想該怎樣捉弄他一番,見他當眾認輸,心裏戲弄之感忽地全消,一時之間反而不知該如何作答,便道:「秦維君劍法之高才是罕見,在下佩服。」這番話本是出於真心,剛才從佔上風到差點丟了性命,劍法、功力都遜對方一截,心底當真佩服。

但在秦維君聽來,只覺是在取笑他,心想:「在比武中被戲弄便罷了,技不如人,與人無尤,但現在如此譏諷挖苦,是絕不可容忍的。」於是說道:「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李炎道:「在下李炎,而這位小姐乃是……姓趙。」他肯這樣為他介紹趙蕾本是出於和解之心,只是女子姓名有些忌諱,不便當眾亂說,才改了口。

秦維君問道:「可是南蠻夷武林大會上勝出的三少年劍手之一李炎?」

李炎聽到「南蠻夷武林大會」幾字皺了一下眉,有些氣惱,只點了點頭。

秦維君冷冷道:「好,李炎,你聽着,我代師父也便是本武士館至尊武士心靈殺手向你發出挑戰,請你接受。」說罷端端正正行了一個武士最恭敬的大禮。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堂內眾武士一陣在騷動。

李炎問道:「這是為何?」

秦維君道:「我師父乃武道之好學者,四處雲遊挑戰,鮮遇敵手,我身為其徒,受命於師父,只要誰能勝過我,便可向他挑戰,若是由我代師父向那人提出挑戰。」

李炎皺眉道:「我沒興趣,拒絕你的挑戰。」

秦維君冷笑道:「那便留下你的配劍,並請立即離開。」

李炎心想:「離開可以,但劍是絕不會留下的。」

堂內各觀望眾武士聽到秦維君代師父至尊武士心靈殺手發出挑戰,均大感興趣。心靈殺手雖稱為至尊武士,可是從沒到過這東城武士館,更不知長得何貌,眾武士對他都充滿神秘感。這隻因至尊武士是首席劍士一手推崇而來,而又無人勝得過首席劍士,故此,至尊武士之位可說是秦維君一人定的。能趁這趟見識一下這位神秘人物,大家都感興奮。雖覺其徒已這般厲害,師父不不得了,李炎可能幾下便輸了,但卻沒人關心其生死,都一個勁地呼喊:「接受挑戰」,「接受挑戰」。

秦維君得意道:「你若害怕,只須把劍給我便可全身而退了。」

李炎怒喝:「放屁,我接受挑戰。」

「好,二日後晚宴,請李炎來東城武士館一聚。」大事已定,秦維君哈哈一笑,突地收斂,陰森森地朝李炎靠近道:「你死定了。」

李炎回之冷冷笑意。向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托著五十多載的身體,回到几案中去。

趙蕾和管仲之二人都眉頭緊鎖,對武者來說榮譽至關重要,比武雖九死一生,但決無法拒絕,否則今後在江湖中永遠抬不起頭,當真生不如死。

趙蕾黯然地看着李炎,一雙美目盡顯憂心之色,李炎與之一對,內心感到莫名的感動,卻強自克制着,臉上顯出輕鬆的微笑。

趙蕾的憂慮眼神還被另一人看到眼裏,他便是冷酷英俊高貴的秦維君,只見他全身猛地一震,比剛才被李炎氣劍所傷還令他震撼,他慘然道:「好傳神的眼光,就像會說話一樣,讓人一看便明白。我雖有數不盡的美人、佳麗,為何卻從沒有見過這種眼神?這到底是為什麼?」

※※※

威武侯府,趙蕾少時來過多次,環境極為熟悉,為管仲之安排好房間,才和李炎各自回房。

李炎推開房門,驚見屋內座椅上坐一嬌小女子,正斜靠在桌上,右手支撐著頭,聽到開門聲,立時驚醒。見了李炎忙站起道:「公子,你回來了。」

李炎毫無思想準備,脫口道:「姐姐是……?」卻見其婢女狀扮,想是收拾房屋的,忙停了嘴。

婢女笑道:「我叫夏蓮,可不是姐姐,奉管家之命伺候公子就寢的。」說完便來幫李炎寬衣。

李炎矮身躲過伸來的雙手道:「這個就不必了,在下生來便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就不勞姐姐了,你自去休息吧。」

夏蓮奇道:「你真不要伺候嗎?」

李炎道:「真的不必。」

夏蓮道:「夏蓮還沒見過不要人伺候的少爺呢?公子你可真特別。那便讓夏蓮坐這椅上吧,若我回去休息的話,會讓管家斥罵,說我怠慢客人的。」

李炎內心泛起異樣感覺,還真有些想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覺,但從少到大,師父師伯幾個全都是不用婢女的,頂多有幾個打掃房屋的老奴而已,他自己和朱七住在另一處,更別說讓人伺候了。

見夏蓮真箇向木椅走去,又生出怯意來,說道:「你放心回去休息吧,管家那裏我自會為你說情,再說我還要練會兒功,不能有人打擾。」

夏蓮猶豫一下道:「那好吧,夏蓮告退了。」

夏蓮走出房屋,剛好見到隔房趙蕾房間門打開,走出一婢女,二人相顧一笑,不同說已知是受同等待遇了。

李炎聽腳步聲遠去,便褪了衣服,在床上盤坐。自從出了四才幫,他還是首次打坐練功,也許是功力精進了不少,不到三刻鐘,已行遍大小周天,進入物我兩忘境界。

「李炎,炎小子。」一個聲音響起。

「誰在叫我?」李炎暗道,睜開眼,只見眼前雲霧煙鎖,似幻似真,心中大喜,叫道:「是虛無之境。明王,我又來啦,你在哪裏?」

「呵呵……」一陣和藹的笑聲響起,雲煙中鑽出一七旬老者,頭髮花白,一張臉卻像孩童般白凈、細嫩,他捋了一下白髮笑道:「炎小子,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呢?來來來,快過來。」向李炎招了招手。

李炎小跑過去,抓着老者的手道:「明王,你是老而不死。這麼多年了,老纏在我的虛無之境中,我還怕被你瞧了我的糗事呢。」

不死明王假怒道:「這是什麼話?沒大沒小,也不懂客氣,就你那點兒心事,不用我這過來人,就是其他人,一眼就能看穿你肚裏的蟲蟲。」

李炎訝道:「什麼?你不是說你在虛無之境中不能知道我的一舉一動的嗎?你以前說的是騙我的?」

不死明王哈哈笑道:「是又如何,你殺得了我嗎?」

李炎怪叫道:「那我以後都不練功了,也不用見你,眼不見為凈,省得過來被你數辯子。」

不死明王不怕道:「你想威脅我嗎?可惜啊,這由不得你了。你沒看這天下,正是暴雨欲來?天下列國,暗殺之事連綿不斷。而你,正是先賢選取的五位關鍵人物之一,你的**頭可是關係天下千千萬萬生靈的存亡,可不能任性妄為的。」說到後來當真有些怕了。

李炎笑道:「原來你也怕的。」又道:「這件事你都說了千遍萬遍了,我耳朵也生繭了,我也都記住了。你就放寬心,我只是嘴上說說,決不會真放棄不管的。」又嘟嘟道,「誰叫我早答應你了呢?」

不死明王終於眉開顏笑道:「我知你是隨便說說的,可這事關係太大,老頭子我是經不起嚇的。」

李炎撓腮,不好意思道:「這次是我不對,頂多下次再不說了,好不?」

不死明王道:「呵呵,好,當然好。老頭子知你無意干大事,愛學人閑雲野鶴、周遊天下、看天下最美好的事物。這件事是難為了你,可等你完成了使命,那時,你便是武功天下第一、才智天下第一、忠勇天下第一、仁義天下第一……」

「等等,」李炎打斷道,「你別拿天下第一來引誘我好不好?我又不想要這個。」

不死明王乾笑道:「是,你沒追求這個,是老頭子我追求這個。不過都一樣,你得了天下第一,就等若我得了天下第一,也等若我們族人得天下第一,都是一樣。」

李炎不明道:「什麼一樣?我們同族嗎?你看起來可不大像。」

不死明王吹鬍子瞪眼道:「怎會不是?沒血緣之親,我怎能找得上你,還在你的虛無之境中?」

李炎問:「那我們是什麼族?我們族又在哪裏?」

不死明王道:「這個……,先不告訴你,你自己去尋訪,訪不出,這沒用的族人不要也罷。」

李炎道:「不說最好,你想我訪,我偏不訪,管它是什麼族,我跟着黃師父、比師伯他們不知有多好。」

不死明王聽后奸笑道:「他們有什麼好?你都快十**快二十的人了,連個女人都沒碰過,要是別人,兒子都有好幾個羅,還虧你說他們好。」

李炎辯道:「他們也有替我提過親事啊,是我自己不要而已,又不關他們的事。」

不死明王道:「一定要成親才能碰女人嗎?你看他們都怎麼教你的。食、色,人之性,是人的真本性,男人要女人就像人要吃飯一樣重要。就像……就像你剛才見那夏蓮時的一樣。」

李炎紅了一下臉道:「什麼一樣?你說得不清不楚的。」

不死明王道:「這……那……,哎,都不知怎麼說,反正當時你由心而發的,便是對的。」

李炎想起當時破天荒的怪**,搖頭道:「那不對的。」

不死明王看着他的臉色,氣道:「你的頭殼被比堅他們教壞了,氣死我了,不跟你說了,你走吧。」

李炎叫道:「叫我走?好不容易才能見你的。」

不死明王想想也捨不得,更何況還有重要的事要說,便道:「剛才說錯嘴,沒叫你走。」

李炎喜道:「這才對嘛。」

不死明王拉李炎到一邊,虛無之境立時幻出兩塊光滑大石。二人坐下,不死明王才道:「這次見你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李炎見其臉色凝重,不敢再嬉笑,仔細聆聽。不死明王又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也是我最後活在這世上。」

李炎吃了一驚,叫道:「明王,你要走嗎?這不行啊,你是炎小子最好的朋友,怎能離我而去?」

不死明王嘆了口氣道:「不死明王,其實早已死了,之所以還在這兒只是因為使命還未完成,不能死去。現在好了,炎小子把明王的四大絕技都學遍了,雖初探路徑,以後便可靠自己,也只能靠你自己去領悟了。你只要記住,明王絕技除了化功**外,其它三項都需倚仗強大的內力才能發揮,同時也最耗真氣,所以你要好好運用化功**,才能克敵制勝,才能武功更進一步。」

李炎聽他說得決絕知無法挽留,含淚道:「是,炎小子緊記在心。」

不死明王道:「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可交代了。」忽想到一點,又道:「你天資聰慧,可遇事偏不愛動腦,這點要好好改好。」

李炎「噢」的應了一聲,道:「就像今天,放着好好的武功不用,還差點丟了命。你說的話我會記着的,那還有呢?」

「還有?哦,我走了之後,會將我的記憶和功力封印你你身上,當你有朝一日,能有幸遇到機緣,才可打開我的記憶和功力,讓它們助你一臂之力。」

李炎想了想道:「老不死明王是怕我不去履行諾言,完成使命,才用此計引誘我嗎?」

不死明王笑道:「正有此意。不過以你現在的功力,若把記憶和功力傳給你,包你活不過三日。」

「這是為何?」

不死明王解釋道:「當一個人修為達到某一境界時,便會改造自身身體和對外境的觸覺,如三花聚頂、百毒不侵之類。這時,便能自然而然地運用體內真氣去感應外界的力量。你若受了我的功力,卻不知收斂、閉氣之法,隱藏行蹤,一定會被敵人發現,難逃他們追殺的。」

李炎突然問道:「你說的敵人是指不周山一役時的敵人嗎?」

不死明王道:「這個便要靠你自己去訪了,這也是對你的考驗,看你有沒有能力接受神聖的使命。」看了看李炎又道:「你的左手臂里的寶物隱藏着巨大的力量,好好運用,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然後嘆了口氣道:「是時候離開了,記住,武功不是最終力量,智慧才是最好的武器。」

李炎聽了此話忽地想起菁婷二女以及「世上什麼東西最強大」的問題,想要詢問。未及開口,不死明王的身體耀出金光,極為炫麗,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緊跟着金光化作千千萬萬的光點,隨風飛逝去,整個人消失無蹤。

李炎慘叫道:「不——死——明——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神兵俠侶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神兵俠侶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章 首席劍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