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妻妾同心

第十章 妻妾同心

第十章妻妾同心

「參見駙馬,參見福晉!」一身侍女裝束的金瓶進門便拜。

「金瓶,駙馬已經休息,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吧!」鶯兒端坐在廳堂的椅子上,顯得頗有威嚴。

「呃……」金瓶偷偷看了看在炕上和衣而睡的駙馬,臉上顯得非常痛苦。

「金瓶,怎麼了?信不過我嗎?」鶯兒追問道。

「不是不是。」金瓶急忙分辨,「福晉啊,這是宮裡的秘事。我想……」

「既然這樣,那……我迴避,你單獨與駙馬談吧!」說完,鶯兒友善地沖她微微一笑,離開座椅就要走出去。

「福晉請原諒。」金瓶感動地站了起來,說:「我就如實秉報給福晉吧。」

「來,坐下。」鶯兒拉了金瓶的手,親熱地把她讓到了座位上。

「謝謝福晉,奴婢不敢。」金瓶欠著身子行了一禮,說了起來,「剛才,奴婢出了園子……去找大貝勒。」

「找大貝勒?」鶯兒聽到這兒,不解地插問了一句。

「福晉不要誤會。」金瓶接著說,「我本來是要去質問他:憑什麼要害我們駙馬?可是,我卻看見他,他……他和大妃烏拉氏弄到了一起。」

「金瓶,你沒有看錯吧?」鶯兒驚訝地抽了一口氣,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又慎重地問了一句。

「福晉,我確實沒有看錯。」金瓶肯定地說道,「我,我還聽到了他們在床上……的喊叫聲哪……這個代善,真是色膽包天啊!」

「啊,那……你想怎麼辦?」

「我,我要去告訴汗王,讓汗王殺了他!」金瓶咬牙切齒地說。

「金瓶,我們現在都是駙馬的人。這件事情,明天聽聽他的意見好嗎?」

金瓶「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金瓶啊!」鶯兒撫摸著對方的手,動情地說:「咱們女人啊,在這個宮院里受騙受害的真是太多了。能到駙馬園裡侍奉駙馬,也是我們的福分吧!」

金瓶聽到這句話,悔恨地哭了。

「金瓶姑娘,以後別叫我福晉了。」鶯兒笑容可掬對她說:「以後,我們姐妹倆好好相處,共同侍奉駙馬,好嗎?」

金瓶聽到這兒,擦了擦眼淚,抬頭看著鶯兒婉惜地說:「謝謝你福晉,可惜……我沒有你這個福分了!」

「哼……他竟敢與父王心愛的大妃私通!」皇太極聽了駙馬的秉報,幸災樂禍地冷笑了幾聲,隨後咬牙切齒地說:「代善,這回你死定了!」

「四貝勒,要不要馬上向大汗秉告?」博爾濟吉特氏急不可耐地問道。

「好。」皇太極點了點頭,「正好今日下午父王召集我們議政。趁機……」

「四貝勒,我以為……」旁邊的駙馬立刻獻計道:「此等齷齪之事,你們二人都不可出面。最好是找一個第三者……」

「第三者?」皇太極疑惑地說,「你是說?」

「四貝勒,」駙馬慢慢地解釋道:「父王早知道你們兄弟二人正為立儲之事相爭。如果你們親自出面,豈不讓父王懷疑?」

「可是這種事情,誰肯為我們出面呢?」博爾濟吉特氏焦急地說。

「八嫂不必著急。」駙馬沉靜地想了想,說:「有一個人,會自願前往的。」

「誰?」皇太極問。

「請問四貝勒,如果此事暴露了;宮中哪一位妃子受益最大?」

「你是說,小妃泰恩察?」皇太極一下子明白了。

「是的。」駙馬說:「一旦此事暴露,父王必將廢除大妃。那麼,接下來陪侍父王的只能是小妃泰恩察了。為臣聽說這泰恩察與大妃烏拉氏多有不睦,如果此事讓她出面告發,不但父王會深信不疑。而且,為了自己的利益,她也一定會奮力承擔此事的。」

「好好好。」皇太極連連讚賞地說:「還是駙馬的主意好。」

「那,我這就去告訴她。」博爾濟吉特氏轉身就要走。

「八嫂,不能這樣。」駙馬湊近她身邊說:「這種事情,只有人讓泰恩察親眼看到她才會相信。聽金瓶講,後天晚上又是他們幽會的日子了。你可讓……」

夜,汗王寢宮裡。

月光照在炕上,熟睡的汗王響起了鼾聲。

心事忡忡的大妃烏拉氏看了看汗王,慢慢翻身下床。

月夜下,大妃烏拉氏匆忙的腳步。

樹下的陰影里,兩個身影在晃動。

「泰恩察妃,正是大妃她……」侍女提醒自己的主人。

「跟上去!」泰恩察命令。

「是。」侍女回答一聲,拉著泰恩察悄悄跟在了大妃烏拉氏後面。

角樓,代善看見了大妃烏拉氏;急忙迎上來,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裡。

隨後,二人相擁著往角樓的小房子里走去。

看到這裡,泰恩察主僕二人吃驚地張大了嘴。

汗王寢宮裡。

泰恩察洋洋得意地走進來。

看到汗王熟睡的樣子,她冷笑一聲,寬衣上炕,躺在了汗王身邊。

午餐時刻,汗王看了眼前桌子上一堆美味佳肴,只是煩躁地拿了筷子一下一下地點來點去,一點兒也沒有吃的心思。

「傳泰恩察!」他把筷子一扔,突然喊了一聲。

「小妃泰恩察參見大汗!」泰恩察聽到傳喚,風兒一般地跑到了汗王面前。

「代善和大妃的事情,是誰指使你告發的?」汗王嚴厲地質問道。

「指使?」泰恩察聽到這兒,毫不畏懼地回答道:「俺不過是據實而告,哪裡有人指使?」

「你要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說完,汗王抽出了隨身的寶劍。

「汗王,俺冒著風險檢舉他們的壞事,你應該支持才對。怎麼反倒懷疑起俺來了?」泰恩察抬起頭來生氣地說,「其實這事情早就在宮中傳開了,只不過瞞了你汗王一人。你要是捨不得那個烏拉氏,你就殺了俺吧!」

說完,泰恩察慷慨地引頸就刎。

「好了好了!退下去吧。」汗王焦躁地揮揮手,讓她退下;接著,又喊了一聲:「傳刑部大臣。」

「臣到!」何和理應聲而入。

「我聽說,大妃烏拉氏私藏了不少的金銀綢緞,請你們立即調查核實。」汗王吩咐道。

「是!」何和理領命而去。

赫圖阿拉城牆上。

汗王與駙馬一邊走著,一邊欣賞著城外風光。

「駙馬啊,還記不記得,十年前,本王與你在這兒談過一次話。」汗王望著城北的山川田野,流露出幾分依戀的神情。

「是的。小婿記得。」駙馬急忙低頭答應。

「那一次,本王好象是與你議論了『立儲』人選?」

「是的是的。」

「可是,今天本王沒有這個心思了。」汗王說完,神情中顯出幾分凄涼。

「父王。」駙馬看了看汗王的神色,立刻勸告說:「這十年來,你率領千軍萬馬,南征北戰,已經得到了遼東的全部土地和城池。眼下,又要遷都瀋陽,正值大展宏圖之際。至於『立諸』之事,不必著急。」

「是嗎?」汗王看了看駙馬,說:「你一向給我推薦四貝勒;本王也確實喜歡他。可是,最近,我看他總是拉幫結夥的,不甚忠厚。讓人放心不下呀!那個代善……唉!」

「汗王,何不將此事暫且撂起。考慮一下遷都之事。」

「遷都之事,本王已決。只是,這遷都之後……」汗王說道這兒,看了看駙馬的表情,停了下來。

「依小婿之見,父王遷都之後應當坐鎮瀋陽,享受晚年之樂。」

「那大明朝的江山,你要我放棄……」

「不。為臣想……」駙馬湊向前去,誠懇地說:「父王手下兒孫皆勇猛之將才,可令他們各領軍馬,挺進明朝;誰先攻下中原,入主北京,誰便可接替……」

「呵呵……」沒等駙馬說完,汗王便難得地笑了出來。可是,接著他又皺起了眉頭,說道:「不過,目前這宮中大小事務,總不能又壓在我老頭子一人身上吧。」

「父王可以找人代政啊……」

「可是,這一人代政,總出弊端……」汗王搖了搖頭,像是很犯愁的樣子。

「小婿倒有個主意,不知父王意下如何?」駙馬此時看到汗王的神情,突然靈機一動,想要說出一番話來。

「請講。」

「如果父王一時不能確立繼任人選,可否實行八王共治?」

「八王?共治?說下去……」

「父王,我看可以由四大貝勒,再加上四小貝勒,八個人共同管理宮中事務。遇有汗王立廢、軍政議決、司法訴訟、官吏任免等重大事項,要共同議決。共治期間,你也可以考核他們的業績和作為,為未來『立儲』做人事準備呀!」

「嗯,這倒是個好法子。」汗王聽完,深思起來。

白旗衙門。

「哈……八王共治,好主意!」皇太極端起了茶杯,高興地對博爾濟吉特氏說:「這樣一來,代善的一人代政就算廢了!這個駙馬,可真有他的高明之處啊……」

「可是,既然這樣,駙馬為何不趁此機會推薦你哪!」博爾濟吉特氏疑惑地說。

「我想,他大概是在審時度勢吧!」皇太極琢磨了一會兒,說:「他一個漢人,能參與我們家的事情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

「漢人?漢人怎麼了?」博爾濟吉特氏不理解地說:「你看那個范文程,天天在父王身邊轉來轉去的。父王對他也是言聽計從啊!」

「別忘了,范文程是主動投誠來的;這個駙馬可是代善搶來的。」皇太極提醒博爾濟吉特氏說:「我覺得,代善一倒,這個駙馬可能就要隱居了。聽說,這次遷都……他執意不遷。」

「不遷?」博爾濟吉特氏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難道他要窩在駙馬園一輩子?」

「可能是吧!」皇太極眯了小眼睛,猜測地說:「福晉,我想,以後我們再求計於他,可能要難嘍!」

「不會吧?」博爾濟吉特氏說:「我們畢竟和他這麼多年的感情了。」

「哼!除非你和他有特殊感情。」皇太極開了一句玩笑。

「什麼特殊感情?去你的!」博爾濟吉特氏聽到這兒,忸怩地走開了。

駙馬園裡。

駙馬正在池塘邊指導鶯兒彈著古箏。

金瓶端了茶具走來。

「金瓶,你來彈一會兒。」鶯兒看見她,客氣地讓了座位。

「不不,」金瓶擺上茶具,連連晃著腦袋說:「我哪兒會呀!要是讓我騎馬呀射箭呀還差不多。」

「咳,那十面埋伏曲子里,就有萬馬奔騰的場面。來,你學學……」

「不行,我手兒笨。」金瓶連忙擺手,說:「你和駙馬彈得怪好聽的,我在旁邊聽著就是了。」

駙馬看到她們二人和睦相處,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這時,園門突然一動,有人報:「四貝勒福晉到!」

「快請快請!」駙馬一下子站了起來,奔向了園子門口。

園門大開,博爾濟吉特氏帶了一幫隨從走了起來。

「參見八嫂!」駙馬和鶯兒兩個人恭敬地作揖相迎。

「參見福晉!」金瓶跪倒在地。

池邊涼亭上,博爾濟吉特氏神色嚴肅地坐下了,金瓶殷切地獻茶。

「駙馬,汗王遷都,你為何滯留不走?」博爾濟吉特氏不高興的問。

「我受大汗之託,在這兒為金國看守故都呀。」駙馬躬身解釋道。

「什麼看守故都?分明是你不想走。」

「八嫂哪裡的話?」駙馬聽到這兒,像是明白了什麼,忙低頭道歉說:「這件事情本來想去與八嫂商量的。因為時間緊……」

「時間緊?」博爾濟吉特氏顯得生氣了。她拍了拍案子上的古箏,傷心地說:「你寧可陪同新人在這兒彈箏奏樂,也不願意到我那兒去。是吧?」

「八嫂息怒。」駙馬說到這兒,僵住了。

「八嫂請用茶。」鶯兒急忙過來把盞,代駙馬攬過說:「都怪我不懂規矩,纏了駙馬學琴,耽誤了大事。」

「算了算了。」博爾濟吉特氏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隨後卻對隨從們大聲說:「你們跟我來,不是說要欣賞這駙馬園風光嗎?怎麼都站在這兒不動啊!」

「啊!」鶯兒立刻明白了,她朝這些人一擺手,說:「請跟我來。」

人們跟了鶯兒走了。

「駙馬。」博爾濟吉特氏看到人們走遠,深情地看著駙馬說道:「這次代善倒下了。你是不是想躲避我們了?」

「八嫂莫怪小弟。小弟絕無此意。」駙馬低頭辯解。

「瀋陽到這老城,雖然不是萬里之遙,來回也要幾天哪!」博爾濟吉特氏顯得十分傷情地說:「今後我和四貝勒有事兒,如何找你相商?」

「八嫂放心。今後是八王共治了。只要四貝勒謹慎從事,多為父王謀划,將來何愁金殿不能登基?」

「不不。」博爾濟吉特氏連連搖頭說:「我倒覺得,這八王共治,對四貝勒並不是什麼好事。」

「八嫂,你怎麼這麼說?」

「駙馬。你知道,四貝勒雖然是我的丈夫,可畢竟有他的弱點。這些年來,他在戰場上打打殺殺慣了,在處事上還缺乏些涵養。原先有代善壓制他。他說話做事尚可知道收斂些。這次,代善不再代政,大小貝勒都恭敬他。如果他稍有不慎,做了錯事,招惹了父王,可如何是好啊?」

「八嫂勿憂。如果四貝勒果有忘形之舉,請提醒他,強人更有強中手。諸位皇子還有一個人,將是四貝勒的致命對手。」

「致命對手?誰?」博爾濟吉特氏想不到駙馬會說出這番話來,一下子站了起來。

「大妃烏拉氏的二子,多爾袞!」

「他那個風流小弟?」

「是。」

「他……才十一歲呀!」

「多爾袞雖然年少,卻是聰穎異常。在我所教的諸位皇子格格中,他是最出色的一個。父王對他,可不是一般地喜歡呀!」

「唉!」博爾濟吉特氏聽到這兒深深嘆了一口氣,「皇太極呀,你怎麼如此命蹇?眼前的對手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強;剛剛倒下個代善,又出來個多爾袞,這可如何是好?」

「八嫂如果不怪小人多嘴,請再聽我一言。」

「說吧!」博爾濟吉特氏轉過臉來,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臉色聽著。

「記住,繼任之爭將是一場殘酷的血案之爭。請八嫂屆時三緘其口,保持寧靜。」

「嗯。」

「還有……」

「說,說呀!」

「八嫂,到瀋陽之後,請速招玉兒到你身邊來。她是你未來最可靠的保護人!」

「玉兒?」

「是!」

「她……聽說我的父王正在科爾沁大草原為她相親招婿哪!」

「那不會有結果的。」

「為什麼?」

「她的一生,將系在大金國的事業上。」

「她?大金國?」博爾濟吉特氏不解地搖著頭問,「駙馬,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八嫂休怪。」駙馬為難地低下頭去,抱歉地說:「天機不可泄露。小弟只可點到為止。今後,宮廷鬥爭將越來越殘酷,請八嫂多多保重!」

「駙馬!」博爾濟吉特氏此時突然撲向駙馬,忘情地一抱,說:「你……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走哇?」

「走?他往哪兒走?」皇太極一摔酒杯,問道。

「說是去界藩城住。」阿敏接碴說。

「他敢?」莽古爾泰嚼著嘴裡的肉說。

三個人正在四貝勒府里宴飲。

「為什麼不敢?」皇太極問。

「敢情你不知道啊。」阿敏解釋說:「他在界藩城修建的住宅啊,比父王的房子還寬敞、還漂亮。父王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他!」

「殺什麼呀?」莽古爾泰喝下一碗酒,大聲地嚷道:「他和大妃幹了那種醜事,父王都沒有懲罰他呢。房子算個啥?」

「五弟不必動怒。」二貝勒阿敏勸慰他說:「現在父王實行八王共治,讓我們輪流做莊了。這就是將他架空起來了,這你還不明白么?」皇太極聽了二人的話,冷笑一聲,說道:「是啊,父王這樣做,實際上就是否定了他原來一個人的代政地位。這……也算是一種懲罰吧!」莽古爾泰這一下像是聽懂了,忙說道:「這麼說,代善原先的大權,等於分成了八份,由咱們八人分攤了,是不是?」

「不是!」汗王坐在大殿上,嚴肅地糾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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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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