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警探：倖存者》（106）

她逼得我只能全神貫注。五分鐘過去，六分鐘，七分鐘，八分鐘，一顆吉士球開始散開。我屏住呼吸，等待裏面的藥片掉出來，但那團球只有吉士，露西終於停下來了，一點一點把地毯上的切達吉士舔乾淨，然後慢慢走向第二顆，再來是下一顆。一……二……三。

她把吉士吃光，藥片也吞下去了。霎時我鬆了口氣，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腳步不穩，手臂熱辣辣地像被火燒着。我的手背上滲出鮮血，臉頰上的血更多。

「你……你怎麼……」艾德再一次開口問。

「藥片包在吉士里，」我喃喃地說，用力把他拉回，讓他遠離門口邊，「還得再等幾分鐘，快結束了，她很快就會沒有知覺了。」

「天啊，丹妮爾，你的臉，你的脖子……你得讓醫生看一下。」

「這就是在醫院工作的好處！」我不是故意對他吼叫，但我控制不住。我還是很興奮，很緊張，不停地講話。我希望克雷格在這裏。我希望……我需要……

然後我想到喬治·溫斯頓，他還在露西房間的地板上努力彈著鋼琴，我想大笑，接着又想大哭，我知道這已經太多了。

我回到浴室，把水往臉上潑，以正面而堅定的口吻告訴自己，父親的歌聲已經不再出現在我的腦中了。

十五分鐘之後，我返回露西的房間，她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裏，一隻手臂伸到頭上，這樣那樣地移動着手，看着手指在牆上形成的陰影，她的動作了無生氣，鎮靜劑讓她有氣無力。

很快地，她便睡意沉沉。我想知道，當她閉上雙眼的時候，看見了什麼東西。我想知道她要如何找到再次醒來的力量。

這次我謹慎地放低身體走進她的房間，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下來，雙腿交叉地坐着。她的頭轉到另一邊^H小說，下巴鬆了，臉頰也不再因為生氣而通紅。

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一個經歷過許多事情的九歲女孩。

我想梳理她背後那頭糾結的亂髮，但一直把手放在身側。

「現在沒事了，」我低聲說，也許這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讓自己好過，「今晚很糟糕，但有時候就是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