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公正與權力之辯人性（7）

同樣，我們可以在不曲解您的觀點的情況下回顧過去，我想以這種方式回顧17世紀。是的，我回顧17和18世紀，特別吸引我的是，比方說吧，笛卡兒和他的追隨者是怎樣提出心靈是獨立於肉體的思維實體這一觀點的。他們提出這第二實體、心靈或思維實體的理由。看看他們的理由，那就是笛卡兒能夠說服自己，物質世界，甚至行為世界和心理世界的事物，如許多感知、許多事件在他看來都可以用@物理學來解釋。也就是說，它們相互撞擊、轉向、移動等等。我們現在知道這是錯的，不過在當時，這是對是錯並不重要。

他認為，從物理學來看，從機械原理來看，他可以解釋某些領域的現象，後來他又發現還有一系列現象無法用這些原理來解釋，因此，他提出某一創造性原理來解釋那些現象，這個原理就是心靈擁有特殊性能。後來有很多人在某一原則體系內繼續發展創造這一概念。他們中有很多人認為自己不是笛卡兒一派的，比如有很多人自認為強烈反對理性主義。

細節我就不多提了，不過我對這一課題的研究最終使我接近威廉-馮-洪堡（WilhelmvonHumboldt）的觀點。他當然認為自己不是笛卡兒這一派的，不過他也發展了內化形式（internalisedform）這一概念——從根本上講就是某一規則體系內自由創造的概念——他也想把握笛卡兒一派面臨的困難，想解決同樣的問題，只是他的構架大不相同，所處的歷史時期不同，理解的角度不同。但他研究這一問題的方式非同尋常，富於天才，具有長遠的重要性。

現在我相信笛卡兒走向第二實體這一假設的路子是非常科學的，這條路子不是形而上或是反科學的。在這一點上我和我的許多同事看法不同。實際上，他的路子頗像牛頓提出超距作用這一假設時聰明的路子；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牛頓進入了超自然領域，超越了已然確立的科學，並努力發展出一種理論來對這些概念進行恰當的分類和解釋，使之融入到已然確立的科學中。

我認為，笛卡兒假設第二實體也是一條聰明的路子。當然，在他失敗的地方牛頓成功了，也就是說，他沒能為建立心靈的數學理論打下基礎，而牛頓和他的後繼者做到了，他們為物理實體的數學理論奠定了基礎，把超距作用等超自然概念和後來的電磁力等結合起來。

接下來擺在我們面前的任務是繼承和發展心靈的數學理論這一任務。我這麼說，是指一種表述準確、框架清晰的抽象理論，它明白易懂，讓我們知道這個理論是對是錯，或者路子走偏了沒有，同時具有數學科學的特性，也就是說嚴謹、精確，它的體系能使我們從假設推論出結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