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雪國篇 第三章:雪國・聖雪城(一)

第一卷:雪國篇 第三章:雪國・聖雪城(一)

周憐被羽雪帶回軍營渾渾噩噩的胡亂睡了一夜,第二日便被馬車載出了南原城。

直看著那古樸的城池消失在無盡的雪白之中,她才忽然想起對她有「救命之恩」的黑氏兄妹來,也顧不得冷風會灌進被火爐烘得暖融融的車廂內,一把掀起厚厚的門帘向外面於馬車前駕馬先行的雪羽喚了一聲。

雪羽勒住韁繩退到馬車畔,示意車夫停下馬車,府身道:「公子叫我何事?」

周憐一時仍不禁被欺近俊顏的絕世邪美所惑,咽了咽口水才口齒不甚靈便的道:「我,那個,我昨晚說到過的黑驍、黑玉兄妹,怎麼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這麼不告而別的離開,不太好吧?」

白亮的陽光在雪羽妖魅邪美的俊臉上生出一層淡淡的光暈,他揚起自認無害卻足以殺人於無形的微笑,道:「你放心,我已派人帶了口信回去,亦會對他們兄妹好生安排的。」

周憐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感覺到車外的寒冷后不禁抓緊領口,看著眼前帥到慘絕人寰的俊臉,忐忑道:「雪羽,外面那麼冷,反正這車廂寬敞得緊,你就進來跟我一起坐車吧。」

雪羽輕挑黛眉,挺直身子道:「公子忘記我乃雪國的大將軍了嗎?這點寒冷算甚!」

周憐心知雪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趕忙解釋道:「我自然知道大將軍不會畏懼這點嚴寒,其實是我有好些事想向大將軍問明。小女……」周憐頓了頓,硬生生把「小女子」的子字吞回肚子才繼續道:「我怕冷,所以只得勞煩大將軍屈就到車裡陪我說話了。」雪羽這才重又漾起微笑,利落的翻身下馬,躬身進了馬車內。

鞭聲響起,馬車又四平八穩的行進起來,被冷風降下溫度的車廂內漸漸回暖。

周憐與雪羽相對而坐,不時偷睨著那俊顏,竟如情竇初開少女般的心如鹿撞著。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組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大將軍就放馬兒在外面獨自亂跑嗎?」

雪羽唇畔的笑意第一次傳到了冰藍色的眼瞳中,「勁雪隨我多年,是百年難見的良駒,不會亂跑的。」

「哦。」周憐低低應了聲,紅暈漸濃的臉則越垂越低,在現代時,她可從未如此局促過!自負清麗無雙的她,向來只有看著男人們在她的美貌前局促的份,哪曾想到自己也有被男人「美貌」折服的一天?

雪羽褪下銀白色的大氅放於一旁,銀亮的海浪般的銀髮流泄於胸前,背倚著軟墊,掃盡在外的英武防備之勢,姿態愜意悠閑的等著「月」的問話。

終於察覺到車內只余小火爐里零星的噼啪聲,周憐努力的找回了聲音,單刀直入的問道:「對了,大將軍,那日你叫我月?那請問我全名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家中可有父母兄弟?又怎麼會認識你堂堂大將軍的呢?」

「之前你不是還叫我雪羽嗎?現在怎麼反倒一口一個大將軍呢?太生疏了,我不喜歡。你知道嗎?以前,你都只叫我羽的。」雪羽答非所問的道,邪美的笑容里摻著露骨的曖昧。

周憐當即傻眼,憑她在現代的閱歷哪會看不出、聽不出雪羽神態語調間的的晦澀曖昧?雖然心跳如雷、耳根發熱,她卻還記得「現在的自己」可是男兒身!難不成,難不成……她第N次的咽了咽口水,只得裝傻充愣的乾笑了兩聲,「是嗎?以前都只叫你羽嗎?呵呵,我真不記得了,這麼說,我之前跟大將軍一定是很要好的兄弟吧?」

「叫我羽。」雪羽突然輕巧轉身,改坐到周憐身邊,長臂一伸便攬住了她的肩膀,在她已紅透的耳畔輕聲道:「兄弟?我們怎麼可能是兄弟呢?月,你好狠心,失憶便罷了,怎麼可以連我都忘記呢?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轟!

周憐只覺得腦中什麼東西爆裂開來,將她白皙的臉剎那間轟成了熟透的番茄色。

「哈哈哈哈……」雪羽見逗弄成功,張狂的放聲大笑起來,聲音一掃低啞磁性,清亮的道:「你全名雪月,無父母亦無兄妹,是個孤兒。」

「啊?孤兒?」周憐怔然,忘記先前被雪羽逗得窘迫,追問道:「可是,雪不是你們的國姓嗎?如果我真的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卑微孤兒,又怎麼可能享有國姓的?而且,又怎麼會跟你這堂堂大將軍相熟?還有,你之前不還是說要帶我回去見什麼人嗎?」

雪羽將周憐攬得更緊,雪白的長指在她肩頭輕輕敲打著,似挑逗又似無意之舉,「恩,沒錯,雪是國姓,你本來無權享有;而你本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也不會有人去關心你的生死。但偏偏老天爺讓你遇到了我,於是,你的人生就此改變。」

周憐如聽故事般的著了迷,眼巴巴的期待著雪羽講下去,但他竟然突然停住了,只是邪邪的斜睨著她,她終於耐不住的問道:「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雪羽菱形的薄唇再次貼近周憐的耳畔,吐著溫熱的、撩人心神的氣息道:「想繼續聽下去?先叫聲『羽』來聽聽。」

周憐心神一盪,面頰的嫣紅直蔓延到了脖頸間,嚅喏了半晌才低低啞啞的吐出個輕若耳語的「羽」來。

雪羽卻未再得意的縱聲大笑,而是直直凝著周憐頸間誘人的粉紅,恍然失神的喃喃道:「你失憶了真好,似乎變了個人,好像這身子里裝的不再是你,而是另一個女子的靈魂似的……」

周憐渾身一顫,聲音顫抖如風中落葉,「你,你說什麼?」

雪羽驀然回首,收回灼灼目光,淡然道:「我說,你還想不想繼續聽你的身世了?」

「我……」周憐本想追問適才雪羽的低語,但想到追問下去反而對真如他所言的自己沒什麼好處,只得改口道,「當然想聽。」

「我在聖雪城的一條陋巷裡發現了當時不過十歲的你,之後便把你帶回了將軍府,在你十八歲時,便准你分享了我被當今聖上賜予的國姓。」雪羽一口氣下來,簡單扼要的說明了周憐的疑問。

周憐連連點頭,「哦,原來如此,那你口中說要帶我回去見的他們,就是你的家人吧?可是,為什麼你要對我這個孤兒這麼好呢?」

「不錯,我說要帶你回去見的,就是我的妻妾們!」雪羽自然坦蕩的說著,周憐的心卻莫名的被「妻妾們」三個字刺痛了一下,他則渾然不覺的繼續道:「至於我為什麼會對你這個孤兒這麼好……」

見雪羽故意拉長聲音來吊她的胃口,周憐卻也只能心甘情願的隨他意,追問道:「到底為什麼?」

「因為……」雪羽似有意似無意的舔了舔微乾的唇,語調朦朧夢幻的宣佈道:「你是我唯一的,最寵愛的——男妾。」

男妾?她現在的身體——雪月,竟然是雪羽的男寵?!!Oh,MyGod……

似乎有顆原子彈在周憐腦海中炸開了花,將她整個人的神智全部炸個精光,她好像瞬間化成了一尊冰雕,霜化了所有表情,澀然的笑亦凍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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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戀之千年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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