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抉擇【中】

海島國，逍遙居。

鬱鬱蔥蔥的一片竹林之內，一座原木所製成的簡陋小屋，被凝窒的氣氛籠罩着。小屋之內對峙著兩個中年人；看上去較為年輕的一位，眉宇間透露著一股煞氣，微微上翹的嘴角流露出的竟是霸道無比的意味。柳形的眉毛下是一雙銳可殺人的狐狸眼，只要一眼看去就可以知道此人是一位極其狡猾的道修者。

而與這狡猾之人對峙的中年人，一看他那憨厚老實的模樣，我們不難可以想像得到，他就是昨夜一晚未歸的巴巴……

「浪無痕師弟，如今整個海島國可以說都已經是你的了，為什麼還不滿足？」巴巴以一種質問的語氣問道。

浪無痕囂張的仰天大笑，無視巴巴的存在……良久，他收住笑聲，正色道：「師兄，你胸無大志不打緊，但千萬別妨礙老子。」浪無痕冷哼一聲，道：「哼！巴巴，告訴你！老子是客氣才稱你一聲師兄，呵呵……也對，像你這種既笨又無大志之人，難怪就連師傅也不看好你，要將整個逍遙居交給我打理，而不是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哈哈，還不是因為老子比你強，哈哈……」

對面浪無痕的冷嘲熱諷，老實的巴巴也不動怒。因為事實確實如此，他從小就與浪無痕在海島國長大，一起拜入逍遙居門下。原本他們二人都非常受師傅的寵愛，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的性格開始有着天差地別的變化，性格老實善良的巴巴完全違背了他師傅做人的宗旨，而野心脖脖且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浪無痕在性格上卻與師傅不謀而合。

也就是因為如此，原本輪不到浪無痕打理的逍遙居，在其師傅的偏心下，他得到了寵幸。而巴巴，卻越來越受排斥。

「師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收手吧！」巴巴還是試圖勸導著浪無痕。

「回頭？！哈哈，我浪無痕這一生中還不知道什麼叫回頭。」浪無痕眼露凶光，挑釁似的用鮮紅的舌頭添添上唇，狂傲道：「別叫的這麼親熱，你不再是我師兄，師傅也不再會有你這樣無能的徒弟！」頓了一頓：「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老子勸你在師傅還沒發現你之前，你消失吧！」

巴巴急了，憨厚的臉上冒出涔涔汗珠：「師弟！覺悟吧，始海人與你們並無仇恨，何必要逼人太甚。」原本是出自好心的一句話，老實的巴巴卻不知道此刻將會給蕭羽帶來天大的麻煩。

浪無痕聞此一言，心中為之一驚，疑問道：「你怎麼知道始海人？」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想撲上去，將巴巴抓起來嚴刑拷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簡簡單單的十個字，浪無痕心中就已確定昨日挑釁始海人時，巴巴定然在場。

這時，從小屋外傳來一聲極為令人心寒的笑聲。如果細聽之下，可以發現此人的聲音似乎是刻意隱瞞原本的嗓音，聽起來實在太過詭異，刺耳。

浪無痕和巴巴同是一驚，腦海中同時詫異的浮現出：「師傅！」兩個字。

「好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陣陰風吹過，帶起地面片片竹葉，屋內儼然已多出一人。此人身披一套黑色的長袍，頭上部分被長袍帽所遮掩，面部戴的是一張具有四川臉譜味道的面具。整體來看，他就像西方的亡靈巫師――邪惡無比！又像馬戲團的小丑，帶着幾分滑稽。

對於眼前這位渾身上下都散發邪惡氣息的師傅，巴巴和浪無痕自拜在他的門下，就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不知道他的年齡，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巴巴！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沒有開化，還是這麼的愚蠢。難道你還不明白為師對你所說的話嗎？」被披上一層神秘面紗的長袍人，緩緩地坐在浪無痕搬過來的一張椅子上。「什麼是邪？什麼是善？這只是世俗人的愚蠢思想罷了。只有不斷鞏固自己的勢力，才是如今的生存之道。」

「可是師傅……」巴巴想反駁些什麼，卻被長袍神秘人以陰冷的目光制止了后話。

「別再叫我師傅！」長袍神秘人嚴厲的訴喝道……稍一思考，他嘆了口氣，以溫和的語氣道：「巴巴，為師是看着你長大的，不希望看到你將來會吃虧才會對你這麼嚴厲。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傅的話……師傅還想請你幫一個忙。」

此話一出，巴巴急忙跪倒在地，誠心道：「師傅別這麼說，只要徒兒能辦到的，一定照辦。」對於師傅的養育之恩，特別是像巴巴這種忠厚老實的人，他一定會銘記於心。

長袍神秘人滿意的點點頭，發出刺耳的聲音：「從隨風國傳來消息，我們一直實行的計劃，如今卻被正前往我們海島國的兩個小輩給攪和了。」

巴巴詫異的問是什麼人，得來的結果卻猶如晴天霹靂。夢林夕、蕭羽這兩個如此熟悉的名字，如今卻要成了敵人。

他茫然了，面對親情以及友情，他必須選其一。抉擇總是令人傷腦筋，憨厚老實的巴巴經過一番心理掙扎，最終他選擇了親情。因為他實在不想背上一個背叛師門的罪名。

待巴巴離開逍遙居之際。長袍神秘人嘴角流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對站在身後的浪無痕吩咐道：「派風、火、雷、電四大護法跟蹤巴巴。」從巴巴剛剛與浪無痕的對話中，他似乎也懷疑巴巴知道始海人的居住所在地。

「還有，據聆聽軒的探子回報，似乎千萬年難得一遇的『抗天體』已經出現。為師準備過些時日親自出去看看，相信關於始海人的事情不用師傅教你怎麼做了吧。」

浪無痕點頭回答表示明白，眼神中儘是興奮且噬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