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在亞利桑那山上（2）

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來和另一位南部聯盟的長官一起勘探金子，那位長官是弗吉尼亞首府里士滿的詹姆斯-K.鮑威爾（JamesK.Powell）上尉。歷經千辛萬苦之後，在1865年的冬天即將結束之前，我們特別幸運地找到了一條含金量最大的石英礦脈，這個發現簡直超出了我們最瘋狂的夢想。曾經受過採礦工程師教育的鮑威爾宣稱，我們在短短的三個月時間內就發掘到了價值一百多萬美元的礦石。

考慮到我們的採金設備相當簡陋，我們其中一人必須回到文明地區去購買必要的機械器材，並組織足夠的人手返回此地，以便開展採礦工作。

因為鮑威爾對城市更為熟悉，又具有所需的採礦機械知識，所以他是此趟外出的最佳人選。並且我們一致同意，我要留下來堅守我們的利益，不讓那些遊盪的探礦者侵佔我們的礦產，哪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1866年3月3日，鮑威爾和我一起將他的行囊馱在兩匹驢子上，和我道別之後，他便騎馬沿山而下，朝山谷走去，翻過山谷便開始了他旅途的第一階段。

鮑威爾離開的那個早晨，就如同亞利桑那日復一日的早晨一樣，清澈、美麗。我可以望見他和那兩匹驢子擇路蜿蜒而下，走向山谷。整個上午，我都可以不時瞥見他們翻上陡峭的山脊或行出坦蕩的平原。我最後一眼望見鮑威爾是大概下午三點的時候，那時他正走入山谷對面的山脈所落下的影子里。

大概半個小時后，無意中我又望向山谷那邊，驚訝地發現在我上次看到鮑威爾和那兩匹驢子的地方出現了三個小點。我不願庸人自擾，當我越是盡量讓自己去相信鮑威爾一切安好，去相信那出現在他所走過的路途上的三個小點只不過是羚羊或野馬，卻越是難以安心。

自從踏入這片領地以來，我們還沒有遇到過懷有敵意的印第安人，也因此變得非常大意。即使之前聽到過的很多故事都是關於兇狠的掠奪者如何頻繁出沒于山路、巧取豪奪，並對落入他們魔爪的白人施以酷刑，我們仍視之為笑談，不屑一顧。

據我所知，鮑威爾已全副武裝，而且他還是個經驗豐富的武士；但是我也曾在北美印第安蘇族之間生活、戰鬥過很多年，如果知道他獨立面對一群狡黠地尾隨的阿帕切人，想要全身而退的概率是很渺茫的。終於，我無法再忍受這懸置於心的種種焦灼，裝備上我的兩支柯爾特左輪手槍和卡賓槍，綁上兩夾子彈帶，架鞍策馬，徑直沿著鮑威爾上午走過的山路一路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