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寶（2）

高爺爺的反應，讓我下意識地轉回頭，卻沒想到竟直直地對上一張灰白的臉，而這張臉離我不過半寸距離。我難以自控地發出一聲驚駭的呻吟，直到我僵直地向後撤了一點兒，才稍稍看清，是高傑，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臉色極為可怖，蒼白下透出一層毫無生氣的死灰，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神情。我的大腦出現一瞬的停滯，做不出任何的反應。可就在這個間隙，高傑突然伸出雙手，掐住我的脖子。他的手勁極大，迅速收緊，以至我的喉嚨只能發出怪異的「咯咯」聲。我的神志開始渙散，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猛地推開，是高爺爺。幸好高傑腿上的繩子沒有解開，我們終於將他重新捆了起來。最後，我們兩個人癱軟在了地上。想起剛才的一幕，實在讓我后怕極了。

是不是和那幅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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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我啞著嗓子說，「這些怪事

高爺爺渾身神經質地一顫，驚恐地看着我。「那天看過畫的人都瘋了，就只剩下我了。你還不能告訴我嗎？」

他猶疑了好久，才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唉……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要替我守密。」

得到了我的承諾之後，老人徐徐說出了一段舊事--有關那幅畫的秘密。

高爺爺對我說，其實他們家族一直流傳著一個祖訓--要竭盡所能地保存好這幅畫，但不允許任何人看它的正面。一直以來都沒有人打破。直到高傑的爸爸留學回來，他認為這是一種無稽的說法，終於還是打開了那幅古畫。他說起這段舊事的時候，仍是心有餘悸，眼睛裏充滿了淚水。那晚，高傑爸爸的房間燃起大火，滿身火焰的他抱着那幅古畫在火場中掙扎，發出痛苦而癲狂的怪笑。

這次大火燒去的不光是大半個家產，還有高傑的媽媽。而在那次災難中，最詭異的是，在一切都被燒成灰燼之後，只有

那幅畫仍安然地躺在廢墟之上。後來，高爺爺一直都很小心地收藏着那幅畫，從來都沒有打開過。直到那天庫房漏水，才被高傑自作主張地掛了出去。雖然老人不知道看過那幅畫的人到底會怎樣，但曾經的悲痛經歷卻讓他感到深深的不安，所以他發現我和舒靜看了那幅畫后，才表現出了異常的驚恐。昨天早晨他忽然聽到高傑房裏傳出不停的大笑，他就知道不妙了。當他跑過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發生，他只好將高傑綁了起來，除了心痛，別無他法。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明天我還有課，不得已只好先離開了。我問高爺爺可以再來嗎，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