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下第一縮骨術（2）

我不知醒來時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馬上摸索口袋，四處尋找我的手機。

忽然，一隻柔軟微涼的小手伸過來，溫柔而堅決地握住了我的手指。

「給我手機，給我手機。」我焦灼地叫起來，不管對方是誰。

「好，手機在這裏。」她低聲回應，迅速把手機交到我手裏。

我長吸了一口氣，立即撥出了一個港島西區的號碼。在昏迷中，那號碼一直迴旋在我腦海里，每一個數字都變成了頭尾互咬的小蛇，然後構成一個巨大的「蛇環」，套在我脖子上。即使在頭痛欲裂之時，我心裏也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打給她、打給她，快醒過來打那個電話！」

「找哪個？」有人粗聲粗氣地接起電話。

「找蛇王。」我立即回答。

「沒有這個人，你打錯了！」對方沒好氣地說。

我等他話音落了，才一字一頓地說：「力、拔、山、兮、氣、蓋、世——」

對方突然一驚，囂張之氣一下子不見了，低聲問：「你是誰？」

我回答：「去稟報蛇王——一支報恩箭，生死兄弟來相見。」

對方「啊」地叫了一聲，語氣越發謙恭：「是……是楊大俠……是『亞洲第一尋寶師』楊正楊大俠嗎？」

我靜靜地笑了，只說了四個字：「我找蛇王。」

那些黑道密語是大哥告訴我的，當年他發出「報恩箭」之時，我才剛滿十五歲。江湖上那麼多人受過大俠楊正的大恩惠，無以為報，便接下了他的「桃花報恩箭」，只要有人說出箭桿上刻着的#密語，就會無條件地幫那人做一件事，即使粉身碎骨，也將毫不退縮。

大哥閱人無數，永遠知道哪些人是可以性命相托的真朋友。所以，他雖然幫過無數人，發出的報恩箭卻只有區區十二支。

十秒鐘后，一個聲音沙啞的老女人接起電話：「喂，楊正已經失蹤，你不可能是他，但你又懂得所有的聯絡暗語——唔，是楊正的弟弟楊進吧？」

我沒有半句話的客套寒暄，單刀直入地說：「蛇王，我要學『天下第一縮骨術』，就是現在。」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