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竊一池碧水（8）

「見鬼！我也覺得是該打電話了。」正在這危急關頭，兩人聽到某處校舍拉響了警笛，接著消防隊也發出了回應。志願者們已經動身。

不到十分鐘，火情就得到了有效控制，兩輛消防車和兩輛預備的儲水卡車立了大功。因為地處偏遠，這一帶沒有消防栓，因此志願者消防隊員們不得不自備水源。菲茲帕特里克能叫出大多數志願者消防隊員的名字，不過今天卻有一張生面孔。一個穿著橡膠外衣和皮製頭盔的男人朝圍欄跑了過來。

「您是菲茲帕特里克先生嗎？」

「是的。這火夠大的啊。」

「可不是，」陌生男子豎起領子，眼睛卻往菲茲帕特里克身後望去，「我們的儲水卡車容量有限，能不能讓我們接一根抽水管到您的游泳池裡？」

「什麼？等等，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您最好快一點，」消防隊員警告他，「風向一變，您的屋子就要遭殃了。」

「這……好吧，我看也只能這樣了。」

不大一會兒，一條沉重的帆布水管便伸過圍欄，「撲通」一聲墜入池子的深水區。這名消防隊員向最近的一輛消防車發出指令，然後菲茲帕特里克家的池水便源源不斷地被抽走。在更遠處，兩名消防隊員正用一個更小的水管奮戰在火線上。

這個有點面熟的消防隊員可以說是無處不在，他扮演了發號施令的指揮官角色。半小時后，池水已經少了一半，一輛預備儲水卡車離開了高高的草叢，回鎮上補水去了。

當另一輛卡車和整個游泳池裡的水都用完的時候，大火終於被撲滅了。山姆·菲茲帕特里克望著裊裊青煙，長出一口氣。他大聲招呼那個面熟的消防隊員：「兄弟們，要不要進來喝一杯？」

「沒時間，先生。謝謝您啦。」

「我的游泳池咋整？」

「明天會有卡車給您重新注水。謝謝您的幫助。」

菲茲帕特里克目送他們離開，然後回到家裡，眼前是一個空空的游泳池，只在深水區的盡頭有少量殘留的液體，其他區域則是濕漉漉的水泥。

他準備點支煙放鬆一下，忽然間，他渾身僵住，點著的火柴也頓在半空。在哪裡見過那個消防隊員，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