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竊一池碧水（4）

「沒問題。不過現在，還是談談工作吧。跟我說說你打算給菲茲帕特里克炮製一篇怎樣的封面故事。我會介紹你是一個對他的舞台劇很有興趣的記者。」

看着女孩兒說話的模樣，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這隻不過是一個愛搞惡作劇的富家大小姐。他的業務通常是和那些黑暗組織的成員或是惶惶不安的外交官聯繫在一起，因為這種人出得起價。他不知道這次的任務自己是否喜歡，他只知道看着這個姑娘倒也不失為一樁樂事，而且從游泳池偷水也讓他感到新鮮。

山姆·菲茲帕特里克的家果然是一棟相當氣派的大宅，雙車庫。這是一片種植了矮灌木和幼樹的田地，看得出地面做過適度的平整，而菲茲帕特里克宅第正位於這片土地的邊緣。尼克的視線越過不高的石牆，開闊的田野，他開始思考鄉人們如今是否依然保持着獵狐的習慣。

阿什爾根本沒把門鈴放在眼裏，徑直帶着尼克繞道后屋的石板天井，走過天井，便是一個圍着欄桿的游泳池。一個頭髮稀疏、臉上寫滿日晒雨淋的滄桑的中年男人為他們打開門。

「好傢夥，阿什爾，你真是一天比一天可愛了。」

「謝謝啦，山姆，」她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男人的面頰，「這就是我在電話里和你提到的人-尼克·維爾維特。」

「維爾維特？」菲茲帕特里克伸出佈滿斑痕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他引領兩人穿過木門，來到泳池邊。這算是一個中等大小的池子，一頭淺一頭深，深的一頭裝有跳板，它們分別可用於踩水和跳水。池裏有個女人，正在奮力蛙泳，不過尼克看不到她的臉。

「這真是個好地方。」尼克衷心地說道。

「我喜歡有自己的私隱。最近的鄰居也要沿着這條路走上一英里。」

「這個游泳池太華麗了！」尼克被帶到了池子邊上，他發現泳池光滑的四周錯落地泛著不同的光彩。雖然看上去類似大理石或石英，可是這些礦石從當中剖開，呈現出黑白層狀結構，間中隱隱夾雜若干紅色或褐色。

「池子的四壁是什麼材料？」

「瑪瑙。我在百老匯的第一部戲就是《瑪瑙戒指》。這個游泳池是我為數不多的幾件奢侈品之一。」

尼克心裏開始有數了。把水清空之後，就有可能把泳池四壁的瑪瑙起出來。他琢磨著阿什爾·杜蒙特背後是不是有個窮小子。富家女和窮小子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