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沒有兩頭甜（2）

「孟夫子，你看我發愣，覺得奇怪？我自己也覺得奇怪吶，我這個人，不能說沒有值得回憶的事，可我不願在回憶中過日子，我歷來主張，人總是向前看，這已是幾十年養成的習慣了。可最近，不知怎麼的，一閉上眼，往事便不由得全來了，一幕一幕的，像過電影，連幾十年前的人和事，都很清楚，你說怪不怪？」

聽着這坦率真誠的談話，小孟不禁受到了感染，便不假思索地說：

「主席，我聽人家說過，只有在現實生活中不痛快的人，才愛回憶往事呢，您這麼大一個主席，還有什麼事……」

聽了這脫口而出的話，儘管在的臉上並沒有現出什麼高興或不高興的神態，可把話說到這兒，連心眼並不多的小孟，也隱約地感到了似乎有什麼不妥，突然停住了話頭。

看小孟突然不講了，滿有興趣地說：

「孟夫子，講得不錯嘛，知無不言，講下去嘛，我這裏可還想聽下去呢。」

聽到的肯定，小孟倒怪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講也不是，不講也不是。但看看那麼有興趣和充滿期待的眼光，小孟得到了鼓勵，她感到自己充滿了信心和智慧。她一改自己平時那種連珠炮式的講話方式，連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居然很平靜地向表達起看法，探討起問題來：

「主席，我覺得您除了身體不好之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再說您的病，如果能好好治，聽醫生的話，打針，吃藥，會治好的。您這個人就是怪，不愛治病，有病哪能不治呢？我要是您，我就趕快治好病，整天都會高高興興的。」

「整天都會高高興興，那是你小孟，我的孟夫子噢。」

「您是主席呀，您這麼大一個主席，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像我們，說話得先想想人家愛聽不愛聽，辦件事也不那麼容易，您辦什麼辦不到啊。」

被他的半個小同鄉的坦率感染了。他從小孟這裏聽到了心裏話，聽到了真話。這對他來說，真是難得，所以他覺得很開心，很高興，竟然哈哈地笑起來。這一笑，可把小孟笑得又有點摸不著頭腦，怪不自然地坐在那裏。

笑完了，小孟忙問：

#小說「我說得對不對呀？」